「孩子為了國家努力是好事,」陸司令幫他說話。


    「還會下棋嗎?」他問,以前李子豪坐不住,不會下棋。


    「會一點,」這一點還是這兩年特意學的。


    「行,那你跟我下兩盤。」這幾天蘇庭雲沒來軍區,沒人陪他下棋,陸司令心裏癢癢。


    「吃完麵再下,」辛玥端了一碗麵過來,考慮到他吃過,她下得不多。果然就聽司令夫人道:「怎麽隻下了這麽一點?」軍隊的人都很能吃的。


    「夠了,」李子豪趕緊端過來,「我沒餓,就想回來嚐嚐您的手藝。」


    這話說的司令夫人心花怒放:「那明天奶奶特意給你做。」


    李子豪連聲答應,端著麵熟悉地走到餐桌旁。這麽多年來,陸家的擺設位置一點沒變。


    仿佛就回到了小時候,他眼裏有些濕潤,眨巴兩下,就敞開膀子,大口吃麵大口喝湯。


    「燙!」辛玥驚呼。


    他回頭耿直一笑,「不燙。」說完便狼吞虎咽,一碗麵三兩下就吃得精幹。


    司令夫人心疼極了,她就說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孤身一人去當兵,艱難困苦得很。


    「我再去給你下一碗,」辛玥不好意思,原來自己推測錯了,他還沒吃晚飯。


    再下一碗應該也能吃完,李子豪尋思,便沒拒絕。誰知辛玥以為他沒吃飯,給他下了一大碗……他硬是吃了下去,回頭陪陸司令下棋時心裏一直不得勁兒。


    原本還想給陸家人一個好印象,結果栽在了這個小丫頭一碗麵身上。李子豪懊悔。


    陸司令皺眉,剛開始跟他下時還以為是劍走偏鋒,別出心裁,誰知下道最後都沒明白這亂七八糟下地什麽棋。


    「今晚不在狀態,」李子豪尷尬的解釋:「明早再起來陪您下。」


    陸司令順勢答應,還沒他家丫頭下得好,越下越沒勁兒。她家丫頭雖然下棋軟綿綿的,還知道逗自己開心。


    晚上辛玥給李子豪安排房間,陸家房子多,人也多,客房便少。蘇庭雲占了一間,剩下一間還沒打掃。


    「龍哥睡哥哥的房間吧。」蘇庭雲不喜歡別人睡他的床。


    陸林的房間在二樓,就在她隔壁,李子豪跟著上去。許久沒住人,辛玥給他換了床被子,期間他就一直站在她背後。以前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冬瓜,一晃七八年變成了柔柔弱弱的少女。


    李子豪心裏說不出的酸澀,他來之前已經從陸林那裏知道,小冬瓜有男朋友了,還交往了幾年。算算時間就是他在軍區穩定下來的那段日子。


    自己的東西被別的男人截胡了,他不甘心。這女孩兒是他從小養在身後的,一養就是十年,若非當初他負氣而走,現在仍是他的。


    這麽說蘇庭雲也不開心,他家丫頭一沒吃他飯,二沒占他地,隻是兒時的幾個玩伴之一,怎麽就是他養的了?若真論起來,他才是實打實的養。


    晚上辛玥與蘇庭雲通電話,激動地告訴他兒時的夥伴回來了。


    她兒時要好的夥伴就兩個,一個是韓鬆,幹淨純真的聖母,上次已經見過。一個是李子豪,這個男人他也見過一次,而且記憶深刻。


    「那你們好好聚聚,」蘇庭雲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此刻也沒往那邊想。


    這丫頭身心都屬於他,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他給與她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剩下百分之一是防止有些不長眼睛的爛桃花。


    辛玥今天見到擔心了七八年的小夥伴,心情高漲,「蘇老師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就回來,」明天周末,「正好送你去上班。」


    「還是不用了,」辛玥拒絕,他家從國外遷至國內,身份也由暗轉明,牽扯甚廣,周圍許多人都盯著。國內不比國外,這就是是他現在保鏢不離身的原因。


    「我一個人去就好,」她說,軍區的人沒人敢劫,「晚上我直接去找你。」


    辛玥與蘇庭雲打電話的同時,李子豪藉機下去喝水,路過下麵時,靈機一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去了客房,一間整潔幹淨,不像是人住過的地方。一間設備齊全,低調沉穩,還有幾件辛玥的東西。


    就是這間了,李子豪仔細觀察,這是一位很講究的男人,書桌上筆墨紙硯齊全,書架上的書也是五花八門,不知所言。就欣賞的東西來說,這人喜歡陽春白雪,自己欣賞下裏巴人。


    東西都是一個方向,包括筆筒裏的筆也是朝的一個方向,被單沒有一絲皺褶,顏色都是黑藍兩色,這人愛幹淨,且有強迫症。


    書桌旁有一時鍾,黑色,簡潔大方,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這人時間觀念很強。


    還有許多特徵,他一眼一眼看下來,發現這人跟他完全是兩種人。可能唯一相同的愛好就是他兩共同喜歡一個女人。


    第二天辛玥陪李子豪去韓家,李家的房子收了,韓家的還在。韓鬆給了他和辛玥每人一把鑰匙,他們三人小時候從來不分彼此。


    「小龍哥什麽時候回部隊?」辛玥問,當兵的時間少,就像她媽,每年的假期加起來不足一月。


    「今天晚上回部隊,以後每周回來一天,」李子豪看著她認真帶笑的臉,遏製住自己伸手上去摸的衝動。


    這丫頭原本就生得好看,笑起來更是讓人心軟,小模小樣的,沒有脾氣。


    他看著她在院子裏忙進忙出,突然道:「部隊給我分配了房子,有時間帶你去看看。」


    「好呀……」


    「順便幫我收拾一下,」李子豪很自然地說,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我每天沒時間。」


    這是應該的,他在帝都沒有親戚,一個男人又不會打掃。


    「行,」辛玥答應,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反而為他的不見外而感到高興。


    天知道她過去的每一年都為他擔心,生怕李爺爺去世給他造成太大的打擊,讓他一輩子起不來。


    在她心裏,他還是那個從小帶著自己和韓鬆去外院的夥伴甚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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