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庭雲帶著辛玥上了飛機,但目的地卻不是加拿大。


    「我們是去見老夫人嗎?」辛玥看著林叔的車問。


    「嗯,原打算先帶你去加拿大,現在這樣也差不多。」蘇庭雲摸著她腦袋讓她別緊張:「老夫人很喜歡你。」


    辛玥點頭,卻不容樂觀。老夫人年近八十,幾歲就肩負家族興衰,在國外摸滾打爬,招入贅,穩人心,幾十年如一日,這樣的人喜怒早就不形於色。


    「她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辛玥讚嘆,如果是自己,不知道會不會做到這麽好。


    「我不會讓你經歷這些。」女人的強硬是不得不做出的選擇,沒有依靠就需要付出常人數十倍的努力。


    辛玥感動,做到自己最好的一麵,剩下了的就看緣分了。


    這幾年周莊熱鬧起來,辛玥在路上遇見了許多外地人。以前回周莊都直接去閣樓,現在卻轉身去了對麵。


    蘇府又擴張了,老夫人將隔壁的房間都買了下來,出手闊綽。


    林叔邀請她進門:「玥小姐不必緊張,老夫人很喜歡孩子。」


    「謝謝林叔。」辛玥乖巧道謝。


    裏麵辛玥沒來過,如今看來清河石峰,古樸曲折,中間被打通,引了外麵的河水進來,河道不寬,上麵架著一座石橋,這是標準的古代園林風格。


    三人直接去了客廳,一老婦人端坐與座,前麵擺著幾隻茶杯。


    「來了?坐。」老夫人看了辛玥一眼,麵容緩和。小姑娘還是跟以前一樣,幹淨文雅,眉清目明,心無雜塵。


    辛玥跟老夫人問好,一下子被她的氣質所吸引,她的人生中隻見過一個人可以跟她媲美,還是幾年前拍賣會上偶遇的一位老婦人。時間太久,她已經記不得那位老婦人的麵貌,隻記得她有一種過盡千帆後的沉澱。


    「隨便坐,別緊張。」老夫人麵容緩和:「上次的事謝謝你。」


    辛玥一頭霧水,詢問地看向蘇庭雲,後者沖她鼓勵一笑。她沉思半晌,眼前一亮,有些不可置信道:「您是上次在拍賣會上的老奶奶?」


    「嗯。」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多年沒見,你還是幹淨如初。」


    「經歷太少,成長有限,唯有保持初心不變。」辛玥回答。


    「哦?」老夫人來了興趣:「你的初心是什麽?」


    得知她就是上次的老奶奶,辛玥心中莫名一鬆:「愛人愛己。」


    簡單的四個字,要做到不容易。老夫人自己強硬了一生,閑下來就喜歡她這樣通透不爭的性格。


    辛玥不是不爭,而是該爭才爭,女人有了依靠的人,誰願意強硬一輩子。


    「說的好,」老夫人讚嘆:「聽庭雲說你還會泡茶,不介意幫奶奶泡一杯吧?」


    奶奶這個稱呼一出,辛玥就知道她承認了自己,但也不敢放鬆。她想像中的老婦人是個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有著鐵血手段的人,沒想到眼前的人竟如此和藹可親。果然慣性思維不可取。


    辛玥站起身真誠的為老夫人泡了一杯茶,樊師父說:泡茶,貴在用心。


    「嗯……好茶,」老夫人品了一口,小姑娘心靈手巧,是個好苗子:「我家裏還有一個孫子,今年也有十歲了,你可以考慮一下。」


    「奶奶,挖牆腳也沒你這麽挖的,」蘇庭雲聽了半晌,終於坐不住了:「您常常教育我們拆了西牆補東牆的方式不可取,如今自己倒做了。」


    老夫人撇了他一眼:「一家有女百家求,萬一你留不住阿玥,楓兒還有個機會。」


    辛玥樂嗬地看著蘇庭雲吃癟,昨天他是怎樣欺負自己的?


    「聽林叔說你喜歡苗圃,我在東院建了一個,讓庭雲帶你去。」老夫人繼續道。


    蘇庭雲無奈:「奶奶,那是我讓林叔建的。」貼金也沒這樣貼的。當時丫頭說了一句他就記住了,建府的時候自然就讓人添了進去。隻是當時他不知道是專門為她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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