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我留校了,」鄧小芹有些傷感,袁婧夕要回自家公司,不留校,「對了,有一件事兒我一直想說,302的分成不要給我了。」她考研,什麽都沒做,還白白得了分成。


    「我也正想說,我馬上出國了,幫不到忙,分成就不……」


    「停,你又出原材料又出房產,分成是必不可少的。」唐勝男打斷她,這個完全沒有商量。


    「至於你,」她指了指鄧小芹,「考研後你基本就空閑了,到時候我工作忙不上來,這些自然會落在你頭上。」


    「不管怎樣,302是我們共同的小金庫,共同的回憶,咱們缺一不可。」最後她有些激動。


    「說的我都要哭了。」袁婧夕使勁兒眨了眨眼,「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


    留在最後的人,才是最善良最可憐的人。辛玥不喜離別,所以每次她都先走一步。錢佳佳跟汪洋有分手了一次,剛和好。她打算再去跟錢佳佳道別後再走。但自己走與被人趕走,完全是兩碼事。


    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八日,辛玥人生又一轉折點,這天她回家時感覺氣氛壓抑古怪,二叔二嬸難得都在,看見她進來,連忙使眼色讓她出去。辛玥心中不解,她沒做錯什麽事兒啊?


    「跪下!」一聲怒吼從廳堂上方傳來,辛玥四處看了看,確定他的目光是自己,便乖乖跪在地上。


    「什麽事這麽嚴重?」司令夫人心疼地問,「有話好好說。」


    「什麽事?兩麵三刀,拉幫結派。平時看著懂事,私下裏卻盡闖禍,還瞞著家裏人不說!」陸司令怒吼,辛玥心中茫然,卻乖乖的跪在地上不反駁。


    司令夫人慾將她拉起來,「別動!讓她自己說犯了什麽錯!」陸司令橫眉怒目。


    「我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


    「好,那我來提醒你,跟人飆車,仗勢欺人,威脅警察瞞上,你認不認?」


    陸司令話音一落,廳裏的幾人都看著她,神色質疑,顯然完全不相信。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辛玥早已忘記,沒想到被爺爺知道了。


    辛玥看了周圍一眼,鬆了口氣,還好辛沁不在。


    「姐。」剛說她不在,她就從門口進來了。辛玥回頭,趕緊使眼色讓她不要進來。


    「我認。」她抬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是她違背在先。


    「那好,說,違背家訓該怎麽處置。」陸司令聲音洪亮,震耳欲聾。


    「軍棍五十,負重兩萬,男引體三百,女俯臥……」


    「好,就這麽辦。」陸司令從背後抽出一根木棍,黑漆漆分量十足。「我親自執法。」


    「你敢!」司令夫人一把將辛玥摟在懷裏。


    「爸,阿玥從小乖巧懂事,做事有分寸,不可能會犯這種錯,一定有誤會,我們重新再問問。」秦素素再也忍不住出聲。


    「對,爸,她都沒學開車,怎麽跟人飆車?」陸健軍也是不信的,侄女是在自己眼裏長大的,怎麽可能會飆車,這件事如果說辛沁他還信,辛玥根本不可能。


    辛沁聽了一半天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控製住心裏的恐懼,顫抖的站出來:「是……是我,姐姐沒飆車,她是去阻止我的。」


    辛玥眼神阻止她,這傻丫頭,現在扯進來,隻是多了一個人送人頭。


    「妹妹沒有車,那天是我控製不住,跟幾個大學朋友去的。」


    「如果是你,那理所當然;如果是辛沁,你是姐姐,也是你沒管教好。」陸司令拿著棍子下來,「躺好。」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司令夫人站起身攔在辛玥身前,「陸政文,你今天要敢打她,我跟你沒完。」


    「爸,阿玥身子骨弱,你這一棍子打下去她就去了半條命。」秦素素也跑過去伸出雙手擋住他。


    陸健康拉住棍子,勸道:「爸,如果管教不嚴那也是我的錯,大哥常年在外不能照顧家裏,是我沒監管好。」


    一個兩個都攔著,陸司令氣急敗壞,一棍子打在陸健軍背上,陸健軍悶哼一聲。


    「好好的孩子,就是被你們一個兩個寵壞的。都說慈母多敗兒,今天她敢學人飆車,明天還不殺人放火?孩子再給你們帶,遲早要出事。」


    最後這句話,辛玥記得她曾對辛沁也說過,果然風水輪流轉。


    「馬上收拾東西出國去,三年之內不許回來。」陸司令將棍子一扔,指著陸健軍夫妻道:「你們也別想著幫忙,學校、地點我來選,不許靠近半步。」


    「不行,」司令夫人站起來,「陸政文,你犯渾不要拉著我孫女,她才十五歲,體弱多病,你把她放出去不是要她的命嗎?」


    陸司令虎目一瞪:「十五歲還小?十五歲我都成家立業娶老婆了,好好的孩子被你們慣得不成樣子。」


    陸司令歇了口氣,沉下心:「要麽軍法處置,要麽出國,二選一,你選吧!」


    司令夫人肯定是兩個都不願意選的。


    辛沁站起身就要破口大罵,辛玥趕忙拉住她,開玩笑,再惹怒爺爺,兩個都跑不掉。


    「出國!出國!」秦素素替她選了,「媽,先出國,等爸氣消了再接回來。」說著還捏了捏司令夫人手臂。


    司令夫人了解,「那就出國。」前腳出國,後腳就帶回來,她還不信陸政文敢罰她。


    辛玥當天晚上就被打包送出國了,坐的是私人飛機,沒報時間,也不知道飛去了哪個國家,家裏人想幫忙也沒用。


    蘇庭雲家的小丫頭消失了,手機關機,學校沒人,他隻能去軍區找。


    剛進老宅就被司令夫人拉住,「陸政文把玥丫頭弄出國了,老二兩夫妻花了幾天都沒找到。庭雲啊,你見多識廣,幫我找找吧。」她一副對待救命恩人的模樣,麵容著急。


    「她沒帶手機,沒帶錢包,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在哪個國家。」說完,又將陸司令狠狠痛批了一頓。


    蘇庭雲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前兩天丫頭說回要宿舍告別,然後在家陪奶奶幾天,結果一走就沒了回音。


    「奶奶別急,」蘇庭雲覺得不可能,「你把事情具體跟我說說。」


    司令夫人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他,說實話她到現在都還是蒙的。但孩子是她養大的,心裏想什麽,會做什麽事,她再清楚不過。這次的事跟辛玥無關,老爺子太欺負人。


    蘇庭雲聽完司令夫人的敘述,眉頭緊皺,神色嚴肅,事情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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