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寒假到了,沒過幾天就是過年。今年過年,蘇老師回了加拿大,臨走時抱著辛玥戀戀不捨。


    「過完年我就回來陪你。」蘇家過年所有人必須在一起,無論有多遠,身在何方。


    「嗯,」辛玥點頭,「隻有三五天,很快就能再見了。」


    蘇庭雲不贊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這是隔了幾年。


    「要是能把你直接擄走就好了。」蘇庭雲喟嘆,無奈不敢得罪陸司令。


    辛玥聽了好笑,理智優雅的蘇老師也會想這種不靠譜的事兒。有一個男人愛自己入骨髓,大概是這世界是最幸運的事。


    陸家今年過年也少了一個人,陸林輪值沒回來,韓鬆終於找到了李子豪,三人正好一起過了個新年。


    某軍區,大家都去看春晚了,周圍安靜的能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陸林站在崗哨亭捏了捏有些僵硬的手,不知道奶奶妹妹現在在幹嘛。想完兀自笑了,不用想也知道,也許在看春晚,也許在打紙牌。


    「林子!林子!」有聲音在喊他。


    陸林轉過頭就看見韓鬆跟李子豪提著兩袋東西站在門外。他趕忙開門,放兩人入內。


    「這鬼天氣還讓人站崗。」韓鬆罵了句,來軍隊幾個月,別的沒學到,人硬氣了一些。


    「我們去外麵打包的關東煮,有些涼了,熱了一起吃。」韓鬆將東西翻出來。


    陸林剛想說這裏沒鍋沒火,熱不了。就見李子豪從背後掏出一個炭盆,一個小鍋。


    「前兒查寢收繳的,正好便宜了我們。」李子豪將嘴裏的煙扔進炭盆,找來幾根鐵絲掰彎架上鍋,動作熟悉老練,一看做了許多次。


    他如今是尉官,手裏頭也有幾個人。


    菜倒進鍋裏,一會兒就冒了熱泡,三人拿了碗筷吃了起來。


    菜裏放了辣椒,陸林吃了一口就開始臉紅:「上次吃這麽辣還是一年前,一家人圍著清湯涮了半天。」


    「是有點辣,龍哥說這冬天值夜就是要吃辣才過癮。」


    「我家就阿玥在c市呆了幾年能吃辣,其他都不行。」陸林又吃了一口,還不時站起身觀察路況。


    「你別看,這個時候看也沒人。」李子豪夾起一塊肉扔進嘴裏。


    「阿玥長得真好看。」韓鬆眉開眼笑,語氣自豪:「我跟她一起出去,都有人主動幫忙提東西。」頗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李子豪白了他一眼:「人家是沒把你放在眼裏。」換他誰敢上前。又吐槽了句:「瘦的跟個絲瓜一樣。」除了上次醫院,他還在劉爺那裏看過幾次,小冬瓜早已長大,瘦不伶仃的,沒以前跟在他身後好看。


    陸林極為贊同:「以前胖乎乎的玉雪可愛,後來生了幾場病就再也沒長胖了。」那時候她臉上還有嬰兒肥,每次聚會大家都掐臉,她軟綿綿的看著人笑,也不掙脫。


    「其實這樣也好看,『苗條』淑女,君子好逑。」反正無論她怎樣,韓鬆都覺得好看。他自己單純善良,看別人也隻能看到美好的一麵,何況還是認識十幾年的髮小。


    李子豪又白了他一眼:「就你那眼神,連裏的翠花都覺得好看。」翠花人如其名,土胖矮,是女兵連的名人。


    被兩人嫌棄瘦的辛玥正在跟蘇庭雲煲電話粥。


    「今年紅包又多了,哥哥沒回來,二嬸把他那份分給我和阿沁了。」辛玥跟他分享過年的喜慶。


    蘇庭雲能想像出她現在定是麵帶微笑,目光柔和的。


    「奶奶買了湯圓麵,明天我早點起來包。」辛玥靠在窗邊,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她有些擔心:「哥哥今晚值夜,這麽大的雪,不知道衣服穿夠了沒。」一家人過年,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在外麵,頂著冷風和大雪,形影相弔。


    「別擔心,韓鬆不是跟他一個連嗎?兩個人有照應。」蘇庭雲安慰她:「你要是擔心就打電話問問。」


    「哥哥手機上交了,接不了。」


    「崗哨亭一般都有電話,你打高層讓他們轉線。」


    這個陸司令不許,不過今天過年,應該有例外。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辛玥驚訝,他又不生在軍隊。


    蘇庭雲好笑,這些事看一眼就明白了。


    「對了,為什麽你可以自由出入軍隊?」上次辛玥去韓家幫忙,他一聲不吭的站在她後麵,著實下了她一跳。


    「我去辦了一個證。」蘇庭雲有些惡作劇,當時陸司令為了攔他,給他設立的第一個門檻就是不讓他進門。


    「什麽證?」


    「軍事科學調研證。」


    「軍事科學調研證?」辛玥皺眉,第一次聽說。


    「傻,全國唯一一張。」隻要不進入軍事重地就行。


    辛玥好笑,蘇老師又用特權。


    「姐,奶奶問你吃不吃糖炒栗子?」辛沁在門口喊。


    蘇庭雲也聽見了,低頭對她道:「快去,多吃點,胖點抱著舒服。」


    年後不久,辛玥過十六歲生日,這天蘇庭雲喜不自禁,滿麵春風。從十三歲到十六歲,終於等來了適齡。但考慮到辛玥馬上要出國,他隻得把計劃一度推遲。這一推遲的後果就超乎了他的想像。


    大三下學期十二周左右,辛玥所有的學分都已經修完,隻需辦理結業手續就能離校了。


    這天辛玥請302寢室吃離別飯,大學最後一程,這次她先走。


    「想不到我們寢室你是第一個走的。」袁婧夕抱住她依依不捨。


    「現在交通這麽方便,我們隨時都可以見麵的。」辛玥笑著安慰。


    「小沒良心的,為了一個野男人就拋棄我們,枉姐姐對你這麽好。」袁婧夕哀怨,辛玥總是走在大家的前麵。


    「定好去哪所大學了嗎?」鄧小芹問。


    「還沒,不過收到了哈佛、劍橋、牛津三所高校的錄取通知書。」


    「恭喜你,我下學期應該也不在學校。」唐勝男道,她父母給她找了新聞報社實習,「真捨不得我一手打下來的天下。」學校八卦社估計要換人了,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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