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有兩件大事,一件是司令夫人六十大壽,一件是李大校榮升少將,了了多年遺憾。


    辛玥買了布料去蘇庭雲辦公室做衣裳,上次答應他過後,蘇庭雲就給她準備了一套生活用品,如今這裏儼然成了她第二個家。


    「蘇老師,明天外公慶功宴,我要請假一天。」她手指在布料上來回穿梭。這是做給司令夫人做衣服的,曾經答應過她。


    不用她解釋蘇庭雲也知道,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發生,他在她身邊特意安排了人。


    「明天我送你吧。」雖然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但送到門口還是可以的。


    辛玥有點不好意思:「我答應了表哥,明天他來接我。」


    「哪個表哥?」蘇庭雲手一頓,心裏警惕。


    「大表哥。」就是李元海。


    「這樣,」那他就放心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就得從一而終。」


    辛玥不依:「什麽叫你的人?」


    蘇先生勾唇一笑:「我兩現在親也親過,睡也睡過了,你就是我的人啊,擱古代早就娶進門了。」


    「厚臉皮。」越來越不要臉了。


    晚上李元海來公司接她,與蘇庭雲好一頓嗑叨,並邀請他去參加慶功宴:「你是阿玥哥哥,也就是我半個兄弟,請你去再好不過了。」


    蘇庭雲婉拒,不想在哥哥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外公今天笑了嗎?」辛玥問李元海。


    「還是老樣子,僵著一張臉。」李元海嘿嘿一笑:「我估計是心裏憋著,其實早笑翻了天。」


    辛玥聽家裏人提起過,當年發生了一些事,讓外公止步大校。否則,以外公的資歷,至少也是中將了。


    「咱們來打個賭?」李元海猛一個轉彎,對副駕駛上的辛玥狡猾的眨眨眼。


    「賭什麽?」其實已經知道他要賭什麽。


    「就賭老爺子今晚會不會笑。」


    「賭注是什麽?」


    李元海不假思索道:「如果我贏了,你給我洗一個月的襪子。」


    合著已經在這裏等著了,大表哥又想騙自己:「如果我贏了,你就幫我多照顧子豪哥。」


    「嘖嘖,我媽說女生外向果然是對的。」李元海嘖嘖稱奇,不過反正他贏定了,「我賭老爺子今晚一定會笑。」


    據他所知,老爺子那幾個老戰友也來了。老戰友嘛,聊會兒天,擺下龍門陣,喝頓好酒,又是一條好漢。


    「好,那我就賭外公不笑好了。」雖然辛玥也覺得外公會笑,但還是有辦法的。


    辦公室突然空曠起來,辛玥走了,蘇庭雲也看不進去書了,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偏偏有人樂得自在。


    「喂,你現在在哪兒?」馮紹堂的聲音在這個寂寥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辦公室。」


    「晚上要不要出來聚聚?就長錦我們三人,謝大頭出去旅遊了。」馮紹堂這些天一直待在帝都,買了棟房子,打算在這裏定居一段時間。


    「不去。」蘇庭雲冷冷道,外麵吵鬧,還不如待在家裏看書來的自在。


    「怎麽了?心情不好?」馮紹堂原本是想跟他說正事兒的,現在尋思著說這事兒不妙,不過他私心裏還是想說:「這個男人你放在我這裏很久了,什麽時候帶回去?」


    「哪個男人?」蘇庭雲皺眉。


    「就上次……美好人間……」他吞吞吐吐的提了幾個關鍵字。


    蘇庭雲想起來了,那個勾引小丫頭包養他的男人。「扔了吧,」他冷冷道,他隻答應幫他贖身,沒想過幫他善後。


    馮紹堂連忙阻止:「別,我跟你講,最近在我發現這人是個人才,做的一手好菜,縫得一手好衣。最主要是聰明又養眼,許多事兒,教一遍就會了。」


    「你若是喜歡就自己留著吧。」蘇庭雲揉了揉眉心。


    等的就是這句話,馮紹堂怕他反悔,忙道:「錢我給你打過去了。」


    吃飯的地方還是在軍區,菜是去酒店打包的。人很多,許多都是軍人,陸司令和陸健康也在。老爺子穿上軍裝,肩上帶著一綠色徽章,綴有金色枝葉和一顆金色星徽,整個人比以前慈愛了不少。


    辛玥先湊到李少將耳邊低語了幾聲,才開始說祝福語:「恭喜李少將得償所願,繼續為國家培育優秀軍事人才。」


    「嗯。」李少將神情嚴肅的一揮手,讓她起來。


    「李老頭你這外孫女會說話。」他旁邊坐著的幾個老人。


    李少將僵著一張臉謙虛道:「是她爺爺教的好。」她爺爺自然就是陸司令。


    幾人被噎著了,有人調侃:「還是以前的臭脾氣。」


    這聲音很熟悉,辛玥轉頭就見餘爺爺笑著朝她揮手,他身後站著餘秀文。


    「各位爺爺好,餘爺爺好。」辛玥一一打招呼:「餘師兄!」


    「陸師妹。」餘秀文氣質儒雅,秀氣文弱的樣子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這是他第一次在軍區見到辛玥,親眼所見遠比聽說的來的震撼。在學校她是普通的女大學生,在軍區她是名副其實的公主。


    「幾年沒見,又長高了。」餘爺爺慈祥的打量她。這麽多年來辛玥第一次聽人說她高,她想若是淮哥在這裏,一定會用手比她身高:「小矮子也有春天。」


    「三年沒見,餘爺爺還是一樣精神矍鑠。」辛玥蹲下身回話,確實三年了,高一時見過,如今大二。


    軍隊裏最講究身份,她身份高,年紀小,又會說話,不論他們說什麽都認真聽著,幾位長輩深感欣慰。正巧陸司令從那邊過來,她叫了聲「爺爺」就被李元海拉走了。李元海這時才感覺不對勁,「你剛才跟老爺子嘀咕了什麽?」


    「沒什麽呀,」辛玥笑著不承認:「咱們兄妹,願賭服輸。」


    「得,夜還長著呢。待會灌兩杯酒就原形畢露了。」李元海剛說完這句話,就被隨後趕來的李元江叫走了:「你們連長剛才打電話,讓你去值班。」


    李元海難以置信的看過來,「不是我!」辛玥搖頭,真不是她。


    「想你也沒那個腦子。」李元海拍了拍她腦袋:「哥哥我去了,今兒打賭作廢。」


    「哦。」辛玥抿嘴,又耍賴。不過她也不虧,因為隨後她就欣賞到了李少將喝醉酒後,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的豪邁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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