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辛玥除了上課就再也沒見過蘇庭雲了,他跟以前一樣,仿佛又回到初見時的情景。蘇老師每次上課都來去匆匆,唐勝男每天躺在寢室唉聲嘆氣,惹的寢室另外兩人心情浮躁。


    「唐勝男,你消停會兒吧,我明天還要做兼職。」鄧小芹說,她每天早上七點出去,晚上十點回寢室,著實累了。唐勝男這貨精力充沛,熄燈後還在哀嚎,安慰什麽都不起作用。


    「以前還能看到車尾,現在連車影都看不見了……」唐勝男捶胸哭泣:「新聞社都在等著看我笑話。」新聞社是a大正統報社,隸屬學生會,相當於校辦組織。平時報導一些校方事件,比如:某某領導來校參觀。八卦社是唐勝男一手組辦起來的,報的是人物八卦,相當於民辦組織。兩者原本沒交集,隻有一次唐勝男聽新聞社社長貶低八卦社是野雞。她一怒之下曝光該社長三天不換內褲,七天不洗襪子。後來證明那句話不是該社長說的,唐勝男隨即道歉,但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鄧小芹捂額嘆息,帶上耳麥,準備聽英語。


    「姑奶奶,我這幾天的麵膜都白敷了。」袁婧夕坐起身:「你說怎麽做?引誘、色誘,隻要我能做到,怎麽誘都成。」


    唐勝男哀嘆一聲說色誘對蘇庭雲不管用。


    「你想我怎麽幫你?」辛玥問。這幾天唐勝男天天在寢室賣可憐,又拒絕袁婧夕和鄧小芹的幫忙,她要在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就幫我問問這些,」唐勝男從床上一躍而起,撞到牆上,哀嚎著將手裏的紙巾遞給她:「辛玥你人真好。」


    辛玥:「……」


    辛玥這幾天挺忙的,奶奶食欲不振,她研究許多小吃都不能令奶奶開胃。另一邊要跟周正排練櫻花節曲目,兩人都聰明合拍,一點就透,但因都追求完美,一點失誤都要求重來,所以也耗費了不少時間。明天是三月七日,拍賣會的日子,她是一定要參加的。


    第二天早晨七點,秦素素先接她去「依姿」做了髮型,才轉頭去了清菀。因是參加拍賣會,秦素素還特意為她準備了禮服,但她執意在外麵套了件白色齊腿羽絨服。秦素素笑她保守,不懂得打扮自己。


    拍賣會十點開始,進去便有人帶她們往裏麵走。會場有暖氣,辛玥沒走兩步便開始出汗,她把羽絨服脫了,單穿了禮服。


    一身藍色漏肩小禮服,裙擺拖地,皮膚光潔如玉,吹彈可破;腰間係一紫色蝴蝶帶,顯得不盈一握;頭髮是挽起來的,臉型小巧,五官精緻,項間帶著一通透玉佩,整體稚嫩而研麗。前來參觀者無不麵露驚艷。


    她兩走在大廳裏,一路上遇到許多相熟的人上來交談。


    「這是你家千金?」有夫人問。早就聽聞陸健軍有一兒一女,隻是從沒見過。


    「我哪裏生的出這般通透人物,」秦素素笑道:「這是大哥家的閨女,叫陸辛玥。」


    辛玥禮貌的回以微笑,乖巧的一一問好。


    有知道家底的人更添幾分笑意,不知道的也尊敬客氣。


    送走了人,秦素素小聲跟辛玥道:「多認認人,方便以後做事。」辛玥知道她的好意,陸健康夫妻常年在外,二嬸算是她半個母親,辛沁有的她有,辛沁沒有的她也有。


    又有人前來說話,辛玥笑著應答,她對這些應酬沒有喜歡或厭煩,隻當做是人生的各種形態。事實上她對許多事情都是這樣,不參與不沉迷,像一位遊歷紅塵的世外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她不知道,歷經紅塵的人,哪有不沾紅塵的道理?


    「二嬸,我去下洗手間。」離拍賣會開場還有幾分鍾的樣子,辛玥低下頭對秦素素道。


    「知道位置嗎?要不我帶你去?」


    「不用了,樓下有服務員。」辛玥小聲道,提著裙擺下了樓。


    拍賣會很大,她問了幾個人才找到位置。洗手時見到了位老奶奶,滿頭白髮,精神矍鑠,跟她以前見到的老奶奶都不相同。論氣質,司令夫人在她眼裏算得上第一位了,但比之這位,卻仍顯不足。


    不是說司令夫人的氣質就不好了,在年齡上就不能拿來比較。司令夫人未滿六十,一生順遂,神態中自然流露出安詳,幸福。而這位老奶奶,皺紋滿麵,眼神深邃,仿若閱世百年,更多的是歷經滄桑後的沉澱。


    她杵著拐杖走在辛玥前麵,不急不慢,從容淡定。地上很滑,不知怎的拐杖突然向側麵傾斜,辛玥反應過來飛快扶住她。她踉蹌了一下扶著辛玥身子站穩,一點也不慌亂。


    「謝謝你,小姑娘。」她笑著拍了拍辛玥手背。


    辛玥關切道:「地上滑,您小心點。」


    「是有些滑,」她這才轉過頭來看辛玥,光潔的額頭,青春靚麗。在心裏暗暗贊了一聲:「好麵相。」回頭,不期然看見辛玥脖子上帶著的玉佩:「這玉倒是塊佳玉。」


    辛玥道:「一位朋友送的。」


    穿過兩米過道就到了門外,老夫人鬆開手謝謝辛玥的幫助。


    「您一個人嗎?」辛玥問,周圍沒人,她看著光滑的地麵,這段路沒有地毯:「還是我送您過去吧,您要到哪裏?」


    「拍賣會馬上就開始了,小姑娘先去吧,老婆子在這裏等人。」老夫人杵著拐杖笑道:「好姑娘,別叫家裏人等。」


    辛玥終究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想了想指著轉角的方向道:「我送你去那裏坐著吧,那邊有沙發。」還有地毯。


    老夫人見她一臉執著,點點頭,欣然接受。辛玥扶著她坐下,確保她不會有危險後才離開。


    老夫人看著辛玥離去的方向沉思不語,目露睿智。


    不到五分鍾,前麵沖沖趕來一人,走到老夫人麵前道:「老夫人剛才去哪裏了,叫我好找。」


    老夫人笑道:「那邊沒有地毯,被一好心女孩兒送過來了,林叔莫急。」


    來人正是林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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