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早啊!」辛玥沒想到回學校第一個見到的是袁婧夕。此時她正對著鏡子化妝,神采飛揚,與之前傷心憔悴的樣子判若兩人。


    「早!」其實已經下午了,辛玥雖疑惑一個月她變化這麽大,卻也真心為她感到高興。不沉湎過去,才有勇氣麵對未來。


    她將桌上的報紙拿開,上麵有些灰塵,但並不厚重。桌上都是些非專業書,想來留著也沒什麽用了,待會拿下去送給宿管阿姨。


    「你在搬書?需要我幫忙嗎?」袁婧夕放下眉筆,轉過頭來問。


    「……不用,謝謝。」雖然有點驚訝,但她並沒有多少好奇心去窺探別人的隱私。


    「好吧,」袁婧夕站起身,從衣櫃裏取出一件黑色蕾絲外套:「我先出去了,早點回來,需要帶東西給我打電話。」說著便關上門出去了。


    辛玥搬書的手頓了頓,才發現她的衣櫃換了,穿著風格也大不相同。以前的袁婧夕一切打扮按著前男友來,溫柔、小意、富貴,現在的她成熟、誘惑、還帶著女人的嫵媚。


    辛玥剛打開門,就見唐勝男拿著一疊紙闖了進來,迅速的關上門:「我靠,嚇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大口喘著氣兒。


    辛玥遞給她一杯礦泉水:「怎麽了?」


    「袁婧夕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吧?」她灌了一口水道:「我剛在樓下遇見她了,跟一個大叔抱在一起,還衝我眨眼睛!」


    「你慢點喝,」辛玥給她順了順背:「別嗆到了。」


    「不是,你都不好奇嗎?」唐勝男不可思議。


    辛玥道「不好奇啊,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其實還是很擔心,但也許是辛玥看的太開,大家都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理解袁婧夕的想法,她想袁婧夕隻是想換種生活方式或者正在嚐試忘記李天俊,盡管她並不贊同這種方式。在她看來,一個人可以被愛情打敗,但不應該被愛情打倒。為了愛情自暴自棄的人是她所不能理解的。人的一生那麽長,不能隻有愛情,尤其是女人。


    唐勝男歇了口氣,對辛玥淡定從容的樣子贊贊稱奇。「對了,」她一拍腦袋:「忘記了正事兒!」辛玥轉過頭示意她說。


    「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唐勝男見辛玥一臉疑惑才接著道:「還記得上次那個海龜馬克老師麽?他進你們哲學院了。」說著還搖頭嘆息道:「好好的一個四有青年,居然想不開出家了。」


    蘇老師居然是學哲學的?辛玥有點驚訝。在她看來蘇庭雲學金融、法律應該差不多。不過她更好奇的是:「出家?」


    「你別還不知道吧?」唐勝男大抵覺得辛玥沒救了:「你們哲學院有個外號叫上清寺,裏麵有三種人,」她伸出三根手指頭比劃:「和尚、尼姑、師太,如今蘇老師進了哲學院,可不就是出家了麽?」


    辛玥瞭然,終於明白為何每次大家知道她是哲學院的人後,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不過蘇老師即便出家了,那也是住持級的人物。」她補充道:「a大還有一句話是說你們的。」


    「什麽?」


    「別和哲學生談戀愛,別和法學生結婚,別和會計生做生意。」唐勝男沾沾自喜道:「怎麽樣?我知道的多吧?」


    辛玥點頭,又順便誇了她幾句。她想起第一次上哲學課時,老教授講的一個笑話:有個大一新生追一哲學院大三學姐,學姐也不拒絕,隻讓他每天跟著一起上課。上完課後就問他某某問題怎麽理解?第一次新生回去看了三天書,堪堪過關;第二次回去看了七天,第三次就直接出家了。當初聽的時候隻覺得好笑,現在想想倒有幾分真實性。


    辛玥想起老教授最後摸了一把鬍子吐槽:「也是那小子眼神兒不好,哲學院這麽多姑娘,他偏偏挑了一個佛學方向的。」


    辛玥去交學雜費的時候遇見了蘇庭雲,他還是跟之前一樣,毫無變化。


    「玥小姐。」林叔從車內走出來:「老遠就看見你了。」


    「礙,我剛去交學費。」辛玥想他可能是送蘇老師來報導的。


    果不其然,「我送先生來學校報導,」他指著不遠處,那裏蘇庭雲正在接電話,微側著身子,修長而挺拔,好像聽到他兩說話,回過頭看了一眼。林叔上下打量辛玥兩眼,感嘆:「過了年,玥小姐反倒瘦了。」


    辛玥靦腆道:「肉吃多了,撐的。」


    林叔聽了直笑,辛玥站著跟他閑聊了一會兒,就見蘇庭雲過來了。他站在她身前打量了許久,辛玥仰頭看他,疑惑不解。


    良久他收回目光問:「玉佩帶在身上沒有?」


    辛玥下意識搖搖頭,她身上已經有護身符了,就沒想著帶玉佩。何況玉佩還差一根吊墜,她想讓人幫忙做一根相匹配。


    蘇庭雲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臉上,辛玥瞬間感到莫名的心虛。


    「沒想到今天會遇上,」辛玥轉來話題:「下次將手套帶給您。」一雙手套借了幾個月都沒還掉,辛玥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蘇庭雲沉默著沒回答,辛玥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些年她收過不少東西,有親戚朋友送的,有來見爺爺的人送的,她表麵都高興的接過,回頭都放在專門的盒子裏歸類。以後見麵也沒人會問送的東西為什麽沒帶,心意到了就好。


    「下次記得把玉佩帶上。」許久之後他才說出這一句,明明是叮囑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吩咐。


    辛玥溫順的答應著,原來蘇老師送她玉佩是真讓她帶的。


    晚點開班會,輔導員例行公事的恭喜大家平安歸校後就消失了。辛玥去領了書,氣喘籲籲的搬回寢室。寢室隻有她一人,唐勝男去準備「八卦社」的聚會了。她找了一本烘焙書來看,最近奶奶胃口不好,貴姨想著法子做了許多點心也沒見好。


    沒看一會兒就接到了錢佳佳的電話,她跟汪洋最近在鬧矛盾,辛玥一如既往地鼓勵她,讓她先別緊張。


    電話那頭她躊躇了一下,低聲道「可是阿玥,我在他電話裏還是看見了女班長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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