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健康夫婦都是很嚴肅的人,不苟言笑。陸健康是呆板慣了的,而李淑芳是軍隊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兩人能在一起,並生兒育女都是很神奇的事。這世界最奇妙的事就是夫妻相處,斷不能看表麵。


    辛玥下樓就見陸健康夫婦身著軍裝注視她下樓,她已經幾個月沒見父母了。尋常孩子肯定是認生的,小孩子記憶短,但她不一樣。還沒下樓就被陸健康一把抱起:「喲,又長胖了。」他從小鍛鍊,身材高大挺拔,辛玥隻覺一晃眼就到了半空。


    「淨瞎說,女孩子哪能說胖?」李淑芳捏了捏辛玥臉蛋:「來,媽媽抱!」辛玥溫順的把手伸過去,挨個叫好,不吵不鬧。


    這廂一家三口團聚,那廂秦素素抱著辛沁下樓:「辛沁以後可不許再欺負姐姐,不然你大伯、伯母可是會打你的。」


    「打!爸爸打……打大伯。」辛沁急了,拉著陸健軍就要去打陸健康,認真急切的模樣令眾人莞爾。


    晚飯是蘭姨做的幾個拿手菜,阿玥坐在李淑芳旁邊安安靜靜吃青菜。


    「阿玥真乖,」秦素素見狀對李淑芳道:「不像阿沁挑食,從來不吃蔬菜。」


    「孩子還小知道什麽,還是奶奶帶的好。」李淑芳道:「這次去了內蒙,帶了點那邊特產,待會你們帶點回去。」


    「好,多謝大嫂。」像是想起一件事,她一拍腦袋:「對了,媽,陸林也快六歲了,我跟健軍想讓他在這邊讀書,教學質量好些。」


    「合該如此,下個月開學我帶他去報名,正好新來的範老師,啟蒙是一把好手。」司令夫人邊說邊幫辛玥夾了一塊煎豆腐,辛玥安靜吃下。


    秦素素見狀,便在肉下麵墊了一小塊豆腐餵辛沁。「肉!肉!」辛沁用力推開秦氏餵飯的手:「不要豆腐!」


    「噗!」秦素素笑道:「我以為她認不出來,沒想到小丫頭眼睛這麽尖。」


    「我的女兒就是機靈。」陸健軍哈哈大笑,給辛沁夾了一大塊肉:「來,吃肉,咱們不吃素。」


    「所以我是吃素的嗎?」辛玥慢騰騰的回答了一句。


    眾人一楞,隨即笑了出來,萬萬沒想到辛玥來這麽一句。


    「得,討好了小魔星,又得罪了小祖宗。」陸健軍也笑,也給辛玥加了一塊肉:「吶,叔叔給你賠不是。」


    「謝謝,我不吃肉,我吃素。」辛玥把肉還給他。


    「好,吃素,吃素,素菜好呀!有營養,不長胖。」陸健軍給她夾了幾根青菜。「我們家辛玥長大了肯定是美女,都說青菜葉裏出美人。」


    「青菜葉裏沒有美人,隻有青蟲。」辛玥放下筷子望著他,表情認真。


    陸健軍:「……」怎麽今天說什麽錯什麽。


    「哈哈哈……」司令夫人笑:「讓你小時候渾,現在算是有報的了。」


    「這孩子成精了吧,誰生出來的。」陸健軍無奈。


    「我生出來的。」陸健康挑眉。


    陸健軍:「……」一個都惹不起,還是默默吃飯吧。


    陸健康夫婦隻有兩天假期,周日晚上又得回軍隊,當晚辛玥跟他們一起睡。第二天陸氏夫婦帶她出了軍區,去了外麵。


    「阿玥想要什麽?」李淑芳彎下腰問。


    阿玥抬頭,此時的京都雖沒21世紀燈紅酒綠,但也很繁華了。她不知道這個平行世界的發展軌跡是否與曾經一致,原來是江南水鄉的她對九十年代的京都並不了解。她想念曾經的家人也感激現在的家人,或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說斷就斷的,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思念。將它掩埋在內心某處,想起了再拿出來看看,然後帶著它,走完自己的路。


    「奶奶愛吃水晶糕,爺爺愛吃張烤鴨,我想看書。」阿玥抬頭軟軟糯糯的回答。


    「好,爸爸媽媽帶你去買。」


    這天他們逛了書店,去了遊樂園,看了電影,又買了很多小孩子的玩具。血緣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把不同的個體牽連在一起,形成親情、家族,每個人甘願為著血緣貢獻,不計回報。


    到了下午四點他們才回去,傍晚吃了飯陸氏夫婦便回了軍隊。


    辛玥每天跟著李子豪、韓鬆去外院玩兒或是看軍人操練。對於李子豪來說,韓鬆與辛玥就是他身邊的兩個小跟班,一個大冬瓜一個小冬瓜。他性子是有些急躁的,偏偏對這兩人很好。


    「長大後,我要做將軍,向我爺爺那樣,你們呢?」這天他們看完操練回來,李子豪趴在護欄上問大家。


    「我跟你一起去吧。」韓胖子抓了抓臉,望著前麵訓練的軍人,一臉嚮往。


    「小冬瓜呢?」李子豪問辛玥。


    「對呀,阿玥你也跟我們一起吧?」韓鬆期待的看著她。


    「我應該不會去。」阿玥回答。


    「你不想跟你媽媽一樣麽?」韓鬆問。


    「切,就她這麽矮,肯定當不了軍人。」李子豪鄙視的提了提辛玥衣領。


    「那我也不去吧。」韓鬆改變主意。


    「你不是說跟我一起的嗎?」


    「可是阿玥也不去呀。」


    「不講信用,牆頭草,沒義氣。」李子豪氣憤道。


    「……那我還是跟你一起吧。」韓鬆又改變主意。


    「不需要!」李子豪哼了一聲便頭也不回扔下他兩走了。那時的他們還年輕,還堅持著夢想,卻不知道往往一個轉折就能人生的軌跡。好在不論經歷了什麽,他們都不忘初心,依舊如初。


    轉眼已至九月,陸林回了老宅上幼兒園,放學了辛玥便跟著他一起學習。陸林雖嫌辛玥傻,還是很喜歡這個安靜的妹妹的。


    辛玥五歲的時候提出去上學,不是學前班,直接一年級。司令夫人很擔心,又是擔心她在學校不習慣,又是擔心別的孩子欺負她。


    「你說這孩子平時也不大說話,是個傻的,在學校豈不受人欺負?都是些孩子又不知輕重。我說請人來家裏教她,也不幹。」


    「你也說她不太說話,跟同齡人相處總歸好些。學校有陸林呢,誰敢欺負了她去?」陸司令道:「難得她堅持要去,就讓她去吧。有專車接送,怕什麽?」


    「話是這麽說,可我這心裏就是不踏實。」司令夫人憂心忡忡:「她從小待在家裏沒離開我半步。」


    「阿玥,你明天要去上學呀?」韓胖子聽聞辛玥要去上學,拉著李子豪興沖沖趕來。


    「嗯。」阿玥點頭。


    「上學有什麽好的,我還想多玩兩天呢。」李子豪頗覺不可思議:「小冬瓜,我跟你說上學可不好了。得做作業,不能睡懶覺,每個月還要考試,考不好回來還得挨揍。」在他心裏辛玥跟韓鬆一直是個傻的,隻是跟在他身後才沒被人欺負。說實話辛玥跟他一起去上學他還是蠻樂意的,畢竟又多了一條尾巴。


    「上學可以長大。」辛玥回答,一般來講,隻有上了大學才算成人,高三和大一是一個很明顯的分水嶺。兩個小孩並不能理解,在他們心中,上學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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