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交往時莫名回國,唐明還有商量,她放假回家,他口頭交代她乖乖回自己房間早點睡,別跑到莫名房間聊天到深夜,影響睡眠。


    唐家爸爸過世,她和唐明進入同居生活初階段,是莫名經常跑國外的時候,她難得見到莫名一麵,隻要他回來,她就跑回家住,唐明要求她睡前必須打電話向他報備,讓他知道她有待在自己的房間,並且鎖上房門,已經躺平在床上。


    有幾次她和莫名聊得太開心忘記打,到深夜就會接到唐明的電話,這時就慘了,她得扔下莫名,拿著電話回到房間,完成他交代的動作以後還得陪他聊天,直到她抱著電話睡著。


    她和唐明同居三年後,莫名在國外的事業發展順利,待在國內的時間比較多了,姐弟倆多了時間見麵聊天,偶爾被唐明看到她靠在莫名懷裏,或是和莫名勾手搭肩,他就會找藉口拉開她,後來她發現隻要她和莫名有肢體接觸便會招惹到他,一入夜就被他修理。


    白雅君確實從來都不曾認真把唐明的耳提麵命放在心上,隻因為她和莫名少了一層血緣關係,就要他們姐弟保持距離,那不是很滑稽嗎?


    兩人始終都無法達成共識,而白雅君認為和霸道的大醋桶爭辯實在沒有意義,她還是做她自己。


    一直到某個夏天,那天是爸爸生日,全家人一起慶祝,唐明有事情無法參加,托她帶禮物回來。


    當天晚上開了幾瓶酒,一家人喝到很晚,她後來喝醉了,隔天早上被叫醒,她還抱著頭在宿醉當中……


    張開眼睛,對上一雙鷹眼。


    「奇怪,我什麽時候回到家了……」看見唐明,白雅君以為她睡在兩人的床上,「頭好痛,我不吃早餐了,再讓我睡一下。」


    她還昏昏沉沉地,眼睛一閉翻過身去——


    砰!


    翻身撞上肉牆,下一刻她就被猛然拉起身!


    唐明臉色很難看,不發一語瞪著她,掐著她兩隻手臂,用力之猛,把她驚醒了。


    她從唐明的臉上移開視線……一片浪漫水藍晃入眼裏,白雅君轉頭發現她剛才撞上的肉牆是莫名的背,她弟弟還在睡,而她……


    她好像喝得太醉,完全想不起來她怎麽會睡在莫名房間?


    還有唐明,他有重要工作到外地去了,怎麽會一大早出現在她家?


    被一雙犀利冷怒的眼神直逼著看,白雅君忍著頭痛欲裂的宿醉爬下床,和他一起走出莫名的房間。


    她母親一早和朋友有約已經出門,唐明買了早餐和許多外地特產過來。


    白雅君回房間盥洗出來,唐明和父親正在餐廳吃早餐聊天,看兩人有說有笑像父子一樣,她拉開椅子坐在唐明身邊,他遞了早餐給她,而她還在宿醉昏沉。


    她沒問唐明一大早來做什麽,他這個人對長輩很講禮數,大概是昨天無法幫她父親慶生,一早特地趕來。


    她猜得沒錯,吃過早餐以後,唐明提議出去走走,中午他請父親吃飯,讓父親很開心地度過一個美好的假日。


    他們到晚上回五條島,唐明沒再提起早上的事情,白雅君也就此拋到腦後。唐家兄妹兩人窩在客廳看恐怖片,白雅君提早上床睡覺,生活一如往常,一日平安落幕。


    隔天早上,她在唐明懷裏醒來,整個人覺得好清爽,大概是提早睡,精神飽滿,感覺頭好輕,隻是脖子有點涼。


    她從床上爬起來,窗口海風吹來,窗外光線柔和,一簾黑色流蘇披著光芒晃動,她下床走進浴室,上完廁所打開水龍頭,準備刷牙洗臉時,腦袋才打開想到……窗戶幹嘛掛流蘇?


    還選個黑麻麻的顏色……


    白雅君眼裏冒問號,擠上牙膏,抬頭對上鏡子——浴室裏的鏡子被人施了魔法,變成一麵魔鏡了。


    魔鏡啊魔鏡,鏡子裏頂著一頭亂發,發尾參差不齊貼著耳朵的女人是誰?


    白雅君突然動也不動,瞪著鏡子——牙刷代替下巴掉到地上!


    她伸手往後摸……


    後頸冰冰涼涼,從小到大細心保養、修剪留到腰線下的長發……呢?


    窗戶幹嘛掛流蘇?還選個黑麻麻的顏色……


    一簾黑色流蘇透光晃動——


    她衝出浴室,跑到窗前,抖著手指觸摸那一簾黑色流蘇,正是她留了多年的長發——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頭發怎麽會被剪下來掛在窗口!


    「……挺好看的。」


    白雅君回頭看見……


    身後,床上的男人醒來坐靠著,聲音很悠哉,很驕傲地欣賞他忙了一晚的得意之作,捜刮她臉上的表情當生活情趣。


    唐明他……


    是他,趁著她睡覺一把剪去她的長發披掛在窗口——


    白雅君眼前黑暗,差點暈了過去!


    「瘋子……你這個瘋子!」白雅君雙手握拳,氣得全身顫抖,指關節泛白大罵他。


    「為何?難不成你喜歡頂著光頭?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睡到別人床上去,我不會讓你失望了。」唐明唇角揚,卻一雙鷹眼銳利,口氣專製毫無商量餘地。


    白雅君本來還搞不清楚她哪裏招惹到他,聽到他的警告,她恍然大悟是因為昨天早上被他看見她和莫名睡在一張床上!


    她張大嘴巴,難以置信,久久無法言語,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但是——莫名是我弟,是我弟弟耶!」白雅君拿起枕頭狂打他,她好生氣、好生氣,氣得眼淚噴出來,氣到用拳頭捶他,卻偏偏他練了一身肌肉,打得她手好痛。


    趁她睡覺一把剪刀剪掉她留了多年的長發,他怎麽可以蠻不講理到這種地步,他還是她所認識的唐明嗎?她的心好痛……


    「夠了!你怎麽老是講不聽呢?」唐明在她的揮打中抓住她兩隻手,刻意壓低聲音,不希望被他妹妹聽見兩人的爭吵。


    「你老愛亂吃醋,我不想理你,放開我!」白雅君雙眼赤紅,在他懷裏掙紮,心好疼。


    「都幾歲了到現在你還搞不清楚狀況,你這不是天真叫愚蠢!」唐明也動了氣,氣她不明就裏還罵他亂吃醋。


    「你剪掉我的長發毫無歉意還敢罵我!」白雅君更覺得他不可理喻。


    「頭發很快會再長回來,況且你這把長發早該剪了」唐明聲音刹止,他有顧慮不想挑明說。他見她眼裏的惱怒和傷痛,壓下脾氣,聲音轉柔安撫她說:「好了,別生氣了,你短發很好看。現在的發型不是更好整理嗎?」


    「你少為自己找藉口!就為了我跟我弟一晚上在一起,你就故意剪掉我的頭發當作懲罰,這種行為太惡劣了!」白雅君推開他,深吸了口氣,指責他,「唐明……你自己都沒發現,你愈來愈不講道理嗎?」


    她愛他,把小荷花當自己的妹妹疼愛,甚至耽誤婚期她也毫無怨尤,同樣是弟弟妹妹,盼他愛屋及烏有這麽困難嗎?


    「……隨便你怎麽想,要跟我在一起,你隻能配合我。」唐明動怒了,他表情複雜臉色冷,一句話都不解釋,丟下她走進書房。


    白雅君深深的被刺傷了……


    明明,唐明是她的愛情,莫名是親情,關係很清楚,很好理解,但為什麽唐明就是不懂?


    他明明就知道沒有莫名就沒有今天的她,她和莫名之間的親情比血脈還要深,為什麽要為難她?


    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理解,互相配合,他自己去冷靜思考吧!


    白雅君拖出行李箱,把衣服丟進去,丟下他離家出走。


    她拖著旅行箱,住進了度假飯店,苦笑著自嘲想到……


    她真的是被唐明磨掉了不少脾氣。


    若是以她少女時代的個性,被他這麽一氣,老早跑回家告狀了。


    她現在卻還處處為他設想,擔心她頂著一頭雜亂的短發回去,被她母親看到,唐明會被修理得很慘。


    還有莫名,她更不想把她無辜的弟弟卷進這場莫名其妙的爭執裏。


    她一個人坐在飯店窗口,望著白色沙灘哭唱「相愛容易相處難」,冷靜了一天以後,才打電話給她父親。


    她父親睥氣溫和,麵對事情理性客觀又公平,常能提供她意見幫助她。


    而且她父親在任何時候都是支持她的,當年也是有父親當靠山,她才能在母親的反對下和唐明同居。


    她的靠山穩重可靠,既能幫忙想辦法,還能順便陪她大罵唐明一頓,幫她的情緒找到出口而沒有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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