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的狀況下,趙地明顯處於劣勢,隨著趙地瘟疫流感的消退,阻礙上將軍進兵趙地的最大障礙不複存在了。


    大夏朝的將軍以為趙王妃是來求和的,可見麵第一句話,就讓他們打翻了原來的想法,趙王妃是來找茬的!趙王妃是真不怕死!


    曾柔挑起了眉頭,毫無懼意的同諸葛雲對視,嘴角恰翹起帶出一分明晃晃的假笑,那意思是說得不對麽?


    在大夏朝將軍的驚訝目光下,一向殘忍嗜殺,絕不容許任何人有反對意見的諸葛雲哈哈大笑,”說得沒錯,你不來,我怎麽舍得去死呢?””上將軍是想著誰有本事殺了你!”


    曾柔從馬車上下來,她一沒穿盔甲,二沒佩戴寶劍,她一襲鵝黃色的衣裙,一隻恨簡單的步搖插在頭上,恬淡從容的儀態不像是來談判或者求和的,在雙方的將軍和侍衛們眼裏,趙王妃即便沒穿盔甲,一樣是一個勇士!


    自打上將軍諸葛雲將罵他的朝臣烹殺之後,任何人在他麵前都是俯首聽命的。


    大夏朝的將領感觸更深,他們怕諸葛雲!怕到生不起背叛上將軍諸葛雲的念頭!


    皇帝好糊弄,上將軍難纏是大夏朝野公認的。


    陪趙王妃來河東郡的顧炎陵等人略微有些緊張,顧炎陵橫跨一步,硬著頭皮擋在上將軍麵前,拱手道:“末將顧炎陵見過大夏上將軍!”


    “顧炎陵!”


    諸葛雲眸子如同寒冰,“我曉得你!”


    曾柔從顧炎陵身後走出來,提了一下裙擺,搖動著手中的象牙柄的扇麵,輕笑道:“好大的威風呢,上將軍!”


    扇麵上粘著的羽毛輕輕的拍打了諸葛雲的胳膊,曾柔笑意盈盈的說道:“想要恐嚇趙地人?”


    “我隻是讓他明白,忠誠和仰慕是兩回事!”


    “……”


    曾柔眉頭微皺,扇麵轉動,羽毛輕輕旋轉,碧綠的顏色煞是好看,“上將軍耳朵伸得真長,是不是趙地事情都瞞不過您呢?”


    “我隻對關心的事情感興趣!”


    諸葛雲毫無顧忌的拽住了曾柔的胳膊,向住在在河東郡的軍營轅門走去,“本將軍親自為趙王妃引路。”


    如果來得是趙王,趙王和諸葛雲並肩而行不會讓人感到違和,可來代表趙地來的人是趙王妃,最重要的是個女人,她同諸葛雲走在一起……雙方的人默默的歎息一聲,也不算是太違和!


    遠遠的看著談笑風生的兩人,聽著他們的互相挖苦試探,眼看上將軍諸葛雲眼底的****越深……在場的人發覺也許他們兩個天生就應該站在一起。


    不是沒有大夏朝的人鄙夷趙王妃j□j上將軍,但他們一不敢同諸葛雲提起曾柔的險惡用心,二……他們見過趙王妃後,很難將敢同上將軍諸葛雲針鋒相對的女子當作行美人計的禮物。


    上將軍諸葛雲脾氣暴躁,性情多變,間之殘忍嗜殺,很多女子在他麵前連話都說不完整,當你喪命在諸葛雲手中的時候,甚至不知怎麽得罪了諸葛雲!


    眼見著諸葛雲靠近趙王妃,兩人仿佛耳鬢廝磨的情侶一般,諸葛雲在趙王妃耳畔說著什麽……也許約在何處****?


    顧炎陵上前一步,有心拽開諸葛雲,陪伴趙地來人的大夏將領圍上了顧炎陵,雙方的手都按在了腰中寶刀上,彼此對視,眼裏冒火,仿佛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曾柔清脆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諸葛雲,你還能再瘋狂的找死一點麽!我說錯話了,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想死,到一邊死去,別在我麵前礙眼!”


    很多人都在私下裏評價過諸葛雲是瘋子,但沒有任何人敢著諸葛雲的麵說……更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諸葛雲是瘋子的話!本來刀劍相向的兩方同時看向諸葛雲和趙王妃,趙地人擔心趙王妃的安危,大夏將軍則想看看諸葛雲此時的神色,是暴怒,還是暴怒呢?


    諸葛雲被曾柔推開了,他撫掌大笑:“小柔果然是了解我的。”


    咚咚咚,擊鼓聲響,諸葛雲一揚手,跟在身後的隨從雙手奉上了弓箭,此時從軍營方向衝過來兩隻河東郡特有的獵豹,獵豹的動作極快,諸葛雲道:“一人一個,我左你右!”


    諸葛雲抬手射箭,利箭正中左邊獵豹的腦門,對右邊衝過來的獵豹,諸葛雲視若無睹。


    在他和曾柔身後的人都嚇傻了,這是鬧得哪一出?


    “王妃小心!”顧炎陵搭上弓箭,瞄準襲擊曾柔的獵豹,隻聽一聲槍響,獵豹腦袋開花,白的,紅的灑了一地,獵豹倒下的地方僅僅距離曾柔不足三尺!


    曾柔側過身,將還冒著青煙的火槍對準諸葛雲的腦袋,冷冷的問道:“你滿意了?”


    諸葛雲笑道:“滿意,滿意的不得了!”


    “你再發瘋,我就結果了你!別以為我在說笑!你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別看曾柔出手幹淨利落,槍法鎮住了眾人,可曾柔自已知曉,她開槍的時候根本沒有一定會命中目標的把握!死亡從來沒有離她這麽近,她甚是忍不住後怕如果沒能射殺獵豹,她是不是得葬身獵豹口中?


    不管諸葛雲存著什麽心態,曾柔都想一腳踹飛了他!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想要同瘋子共舞。


    曾柔利落多的收回火槍,指尖的泛白出賣了她很緊張,轉身調轉了方向,“顧炎陵。”


    “屬下在。”趙地人紛紛單膝跪地,低下了高昂的腦袋:“恭聽王妃吩咐。”


    “尋地紮營。”


    曾柔嘲諷的說道:“上將軍的酒宴,我無福消受!”


    “遵命。”


    趙地人護著曾柔走遠了,他們將會另尋營地,曾柔這回也不是孤身前來,兵馬也帶了上萬,隻是大部隊還沒到而已!


    諸葛雲雙手抱在胸前,一手摸著下顎的胡須,眼裏有毫不掩飾的激賞讚歎,“我就知道,顧庭瑞那小子的槍法是曾柔教的,果然如她所言,一顆子彈,解決所有的問題。”


    “上將軍……”


    簇擁過來的大夏將軍們聽見這句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人,會被上將軍玩死的。


    “她的槍法很準呐。”


    “是,您說得沒錯。”


    “你們佩服不佩服?”


    “佩服!”


    這回大夏的將軍倒是誠心誠意,不帶任何的虛偽,疆場雖以智謀取勝,但卻信奉強者為尊,趙王妃的身手不是當假的,便是他們突然麵對衝過來的獵豹,也不一定能有趙王妃理智。


    “她是我大夏朝嫁到趙地的貴女,趙王妃身上的氣勢果然不同凡響。”


    “是的,是的。”


    諸葛雲笑眯眯的聽著手下對曾柔的稱讚,突然問了一句:“我娶了她可好?”


    ……


    這比同趙王妃有私情還難回答,娶趙王妃?很難辦的。


    “隻有她夠資格做我諸葛雲的妻子!”


    諸葛雲越過獵豹的屍體,走近了軍營,“明日開始同她談判,你們都給我精神點,我可不想讓她小看我訓練出來騎兵!”


    “遵命!”


    大夏朝準備好的酒宴自然請不來處於憤怒狀態下的趙王妃,跟在上將軍諸葛雲身邊的將領心中隱約幾分慶幸,再讓上將軍同趙王妃在一處,哪還有他們的好日子過?


    上將軍在趙王妃麵前格外的不可捉摸!


    以上將軍在大夏朝的地位,就是夜宿皇宮,也不敢有人說什麽,娶大夏公主那更是想怎麽娶就怎麽娶……可是上將軍竟然看上了趙王妃……也不是不可以,一般的藩王王妃上了也就上了,趙地雖然是藩王中實力最強的,但在大夏將領心中也不過是苦寒落後的地方,上將軍若是同趙王妃有點私情也不是不行。


    他們也一直在算計趙地會對上將軍用美人計!


    可趙王妃曾柔……大夏將領很佩服她,真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趙地人敬佩王妃,崇拜王妃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樣火辣,倔強的趙王妃,也就上將軍敢往前湊。


    擺滿酒菜的桌子空空蕩蕩,諸葛雲坐在主位上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隨侍在旁的將領副將沒有一個敢上前勸一句,趙地一個人都沒來……由此可見趙王妃對趙地的控製力有多強。


    如果嫁去趙地的大夏朝貴女都能像曾柔一樣,趙地早就被大夏削藩了。


    “要不,臣回京去請致仕的太傅曾大人?請他對趙王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促趙地改土歸流?”


    “曾大人的話,趙王妃焉能不聽?”


    諸葛雲聽後停下了飲酒,笑道:“就算曾老頭跪在她麵前懇求,她一樣不會放棄趙地!”


    “上將軍怎麽會這麽肯定?趙王妃是曾大人的嫡女。”


    “屬於她的東西,誰都別想從她手中奪走!”諸葛雲舔了一下嘴角的酒滴,黑亮的眼底溢出一絲見到同類的喜悅,聲音低沉:“同我一樣,誰敢在我活著的時候窺探我的東西,殺無赦!”


    “撤去酒宴。”


    諸葛雲直接扔了酒盞,站起身走出營帳,他的聲音在夜空下飄蕩很遠,“我倒要看看,她用什麽條件讓本將軍退兵!”


    她……他娶定了,趙地,他也想要!


    整整****,上將軍並沒回營帳。


    直到天亮,快要到同趙地談判的時候,上將軍諸葛雲才帶著一身的朝露走了進來,對屬下吩咐:“記住,不可給本將軍丟臉!”


    “是。”


    眾人雖然答應卻忍不住猜測,昨天晚上上將軍去哪了?會不會摸進趙王妃的帳篷?有人暗自搖頭,應該不會,敢拿著冒青煙的火槍指著上將軍的腦袋的女人……應該不會****,其實認真看起來,趙王妃也很瘋。


    這年頭,正常人都懼怕有理智有本事的瘋子!


    雙方會談的地方定在諸葛雲的中軍大帳,畢竟眼下的狀況再怎麽算,占據優勢的一方是大夏朝。


    諸葛雲當仁不讓的坐在鋪陳著虎皮的帥位上,大帳內的將領盔明甲亮,一個個站得筆直,一派凝重肅殺之氣,曾柔在小校的帶領下走進了軍帳,平淡溫和的向諸葛雲見禮,仿佛昨日的爭執沒有發生過一般。


    “見過上將軍!”


    “趙王妃殿下。”諸葛雲身體向前傾,手搭在扶手上,抹了一把手掌下的虎皮,“你可還當自己是大夏臣民?”


    曾柔似早有準備的笑道:“大夏朝可當趙地是藩王屬地?”


    毫不示弱的反問,讓諸葛雲反倒有些意外,“趙地若是臣服大夏,聽從陛下號令,自然是大夏的屬地,然本將軍看趙地有不臣謀逆的心思,不知大夏望族出身的趙王妃站在哪一邊?”


    “是忠誠於皇上,還是忠誠於夫家趙地!”


    諸葛雲步步緊逼,故意讓曾柔表態,他也看出來了,想娶曾柔很難,起碼要將曾柔同趙地割裂開,否則擁有趙地鐵騎,他想靠近曾柔太難,太難!


    “我不知方才那番話是上將軍的意思,還是幼主的意思!”


    曾柔向身邊的顧炎陵示意了一下,整座軍帳除了諸葛雲屁股下麵的椅子就沒任何的可以坐的東西,大夏雖強,曾柔卻不想墜了趙地的威風。


    顧炎陵點點頭,但額頭已經冒了一層的汗水,心底是真心佩服曾柔,都這樣了,還敢同諸葛雲對著幹!


    他從外麵搬來了一把椅子,按照曾柔的吩咐放在了諸葛雲的對麵,展開一張雪白的水貂皮鋪在椅子上,低沉的說道:“王妃請。”


    曾柔麵帶笑容坐在了諸葛雲對麵,他們來人之間僅僅間隔不足三步,“上將軍疏忽了待客之道,不過沒關係,客隨主便!主人坐著,我自然也得坐著。“


    夠膽色,夠膽量,這是軍帳內所有人統一的認識!


    諸葛玉仿佛早就料到曾柔不折騰點動靜出來不舒服的個性,麵對著含笑的趙王妃……平等麽?有意思,竟然有女人跟他提平等!


    “幼主的意思如何?本將軍的意思又如何?莫非趙王妃否認自己出身大夏?不想看著大夏疆土一統?”


    “若是幼主的意思,本王妃會親上奏折說明,趙地為藩王永鎮北疆為好,顧家爵位和封地是大夏英明神武的開國皇帝冊封的,傳至現在也有兩百餘年,貿然削藩隻會讓趙地百姓恐慌,一旦北方蠻族領兵來襲,趙地百姓民心不穩,怕是擋不住蠻族鐵騎。”


    曾柔同諸葛雲目光交纏,諸葛雲在其實長了一張儒雅俊逸的臉龐,他本人比在趙地時候的偽裝英俊許多,緩緩開口:“若是上將軍的意思,我有個更能滿足您的建議,您不妨聽一聽。”


    “哦?”諸葛雲饒有興趣的問道:“趙王妃曉得本將軍的想法?”


    “您不就是想怎麽死得轟轟烈烈麽?”


    軍帳內抽冷氣聲音此起彼伏,有人沒有見過昨日的狀況,被直爽莽撞的趙王妃差一點嚇掉了下巴。


    諸葛雲道:“說來聽聽,趙王妃如何讓本將軍死得轟轟烈烈?”


    “展開地圖。”


    “是。”


    顧炎陵將一個長盒子打開,從中取出地圖,鋪陳在諸葛雲和曾柔中間。


    眾人注目看去,地圖上分了四中顏色,紅色代表趙地,黃色代表大夏,藍色代表另外一個實力不弱的藩王遼,黑色……應該代表北方蠻族。


    四種顏色交錯,看起來很清晰,明白。


    “你是何意?”諸葛雲皺眉問道,“不,你先等等,讓我先想一想,你要什麽。”


    “太快解開謎底就不好玩了,上將軍請!”


    曾柔抬了抬手,示意諸葛雲慢慢想。在地圖中間有一道重重的白線,生生將遼王封地分割臣兩半,同時將一塊紅色的區域圈入了黃色中……曾柔不會在地圖上隨隨便便的劃一道線,“鳳陽?”


    趙王指著並入大夏領土的一小塊紅色道:“鳳陽?你是要把鳳陽送給本將軍?”


    “您說錯了,是將鳳陽城獻給幼主,表示趙地永遠臣服於大夏!”


    “可是鳳陽不是顧家的祖地所在?趙王顧家一向將鳳陽當作聖地!”


    “除了鳳陽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出能證明趙地顧家忠誠大夏的憑證,趙王願意放棄鳳陽!”


    諸葛雲搖了搖頭,吃驚不小的說道:“趙王會同意?顧家會準許你將祖地賣了?”


    “您難道不知,顧家為了趙地犧牲了多少?”曾柔唇邊的笑容多了一抹的嘲諷,“十幾代的嫡妻嫡子,十幾代的骨肉相殘,不就是為了趙地?所以說,祖墳算什麽?祖地地又怎樣?為了趙地顧家什麽都能犧牲!”


    顧炎陵等顧家人低下了腦袋,他們很慚愧。


    “你能抵擋北疆蠻族和遼王騎兵幾日?”


    “這要看上將軍下手有多狠了。”曾柔不意外諸葛雲推演出進兵計劃,“半月,我保證燕京城無恙,剿滅北方蠻族在此一舉,平分叛國的遼藩理所應當,除此以外,趙地會送質子入京城,以證明趙地絕無背叛大夏的心思!”


    “質子?”


    “是,質子!”


    諸葛雲摸了摸下巴,“我隻有一個要求,趙王妃每半年入京城朝見聖上如何?”


    “成交!”


    曾柔點頭答應下來,同諸葛雲相視一笑,諸葛雲道:“果然這比單純的作死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求撒花,桃子又寫崩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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