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站在門裏,眾人站在門外。


    她□□著的雙足踩在波斯地毯上,白絨毛地毯襯得她雙足越發的晶瑩,腳趾如同陷落在地毯上的珍珠,塗抹著胭脂花f的紅色指甲刺目魅人。


    門外的人是來看曾柔淒慘的樣子的,任誰都沒想到此時,他們見到了一株怒放的紅梅。


    門敞開著,風雪卷入襲向曾柔,再大的風雪都壓不垮她挺直的脊梁,絳紫色略顯得淩亂破碎的衣裙裙擺隨風舞動,曾柔的目光冷得滲人,眾人心虛的移開目光,卻又舍不得錯過曾柔身上那一抹獨特的風情。


    她眼瞼下擦傷了一道血痕,似給素麵朝天的她塗抹上了最明豔的妝容。


    她小巧精致的蝴蝶骨上滴落了一滴鮮血,不,那是刺在人心頭的朱砂痣。


    曾柔不是二八嬌媚少女,十年的不幸婚姻搓磨得她不在年輕,眼角眉梢多了幾道的皺紋,論風情,她比不過李雨欣,論容貌,她比不過李雨欣,論嬌羞,她一樣比不過嫩若嬌蕊,身體柔軟,體態風流的李雨欣。


    可不管在場人的原先對曾柔是怨是恨,他們終其一生無法忘記此時的曾柔。


    眾人統一在心底升起一個念頭,他們不是來看曾柔熱鬧笑話的!他們才是最應該被嘲笑的人!


    趙王目不轉睛的盯著曾柔,曾柔同樣也不錯神的看著他,仿佛在天地間,隻留下了他們兩人。


    眾人醒悟過來,看看冷若冰霜的趙王,再看看怒放至極的曾柔,他們是夫妻麽?


    拓跋太夫人心思頗為複雜,從未有過的後悔閃過她的眼底,太妃華氏目光凝重,曾柔???不再是她手中擺布的棋子。


    至於趙王府顧家各房頭的主事夫人們,她們清一色的是趙地人,頗為喜歡此時宛若怒放紅梅般的曾柔,同時亦有幾分的愧疚。


    大夏朝廷派來的謝大人是個文人,曾柔的氣勢他不甚喜歡,曾柔□□著小腿雙足,他看不上眼兒,太放浪了,即便受了委屈,也不至於???但謝大人無法否認得是,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


    諸葛雲,在場中人唯有他明白曾柔此時的心境,漆黑仿若狼一般的瞳孔頻頻閃爍,那是看到同類的興奮!


    他曾經獨自一人在孤寂的角落裏舔幹淨傷口,以霸道無情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曾柔呢?她會怎麽做?


    沙,沙,沙,曾柔光腳出門,踩在了撲了一層雪花的小路上,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筆直的腳印。


    她不冷麽?不覺得凍腳麽?


    雪地上的腳印小巧清晰,仿佛泛著淡淡的粉色,同趙地女人相比,曾柔的雙足小巧玲瓏,她的身體有著大夏女子特有的嬌小玲瓏。


    李雨欣看著一步步走到趙王麵前的曾柔,她心底泛起了一陣陣的冷意,曾柔,這才是她的本來麵目麽?她能鬥得過曾柔麽?能爭得過曾柔麽?


    可如果不同趙王在一起,她又能去哪?


    大夏不是她容身之地,她又中了毒,被趙王破了處子身,除了留在趙王身邊,她別無選擇。


    李雨欣高高的揚起腦袋,目光停留在趙王身上,相信他不會忘記自己。


    果然,趙王握住了李雨欣的手,李雨欣心底滿是喜悅,趙王沒有被曾柔迷惑,更沒有忘記她!


    趙王深邃的眸子此時寧靜且深邃,嘴唇輕起:“曾氏,她是???”


    曾柔唇角勾笑,如同冰雪雕刻的臉龐刹那間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趁著趙王錯愕之時,曾柔極快的揚起手臂,一記重重的耳落在趙王臉上,啪得一聲,驚呆了所有人!


    趙王怎會躲不開?趙地的王者怎會被曾柔扇了耳光?是心虛?還是舍不得曾柔?


    在場的隻有趙王明白,他躲不開,曾柔抬手到打他耳光隻是一瞬間,他反應再快,也躲不開,何況他心有雜念,又被曾柔的笑容迷惑,怎能躲得開?


    不過,趙王挺身護住了李雨欣,他有點怕曾柔‘發瘋’。


    “每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的背後都有一段不幸的姻緣,都有一個無能的丈夫!”


    曾柔將一直攏在袖口中的娟帕甩出,染血的娟帕落地,寒風能吹走輕飄飄的娟帕,卻吹不走地上的肉塊兒。


    男人女人都知道地上的血塊代表著什麽,在場的人,包括屠殺俘虜的諸葛雲,包括冷傲的趙王,他們心底同時泛起一道徹骨的寒意,曾柔容貌上給人的震撼,遠遠比不上她下手的狠絕帶給眾人的恐懼。


    “我是王爺明媒正娶回來的王妃,在固若金湯的趙王府,在擁有雄兵百萬的趙地,王妃的香閨竟然摸進了一個男人!”


    曾柔唇邊的冷笑更濃,“王爺,妾身閹了他,您滿意麽?”


    她隻對趙王說話,眾人卻不由得後退了半步,滿意,還是不滿意,這真是個好問題!


    此後隻怕是沒有任何趙地的男人敢靠近趙王妃一步了!


    趙王後背挺得很直,道:“曾柔。”


    “王爺想同妾身說什麽?”曾柔眼角的魚尾紋深了一分,“你我之間確實存在很多問題,但是沒有人可以這麽侮辱我!趙地人把我當作了人盡可夫的婊!子,又把王爺您當作了什麽?沒用行不得房事的男人麽?“


    ”王爺,在您眼裏,我可還是趙王妃?”


    “是???你是本王的王妃。”


    趙王此時無法否認這一點。


    “趙地和大夏朝的恩恩怨怨不容易化解,可王爺就能眼看著明媒正娶的妻子受苦?王爺,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麽?”


    曾柔伸手拽向李雨欣的頭蓋,蒙著腦袋?以為藏頭垢麵就可以蒙混成趙地的人?


    曾柔想讓李雨欣的麵容被眾人記住:“這是王爺帶回來的側妃?聽說王爺為她衝冠一怒為紅顏,她也是大夏朝的小姐。王爺能疼她入骨,就不能憐惜妾身?妾身不求王爺像對她一樣對我,王爺可以在她身上忘記國仇家恨,難道妾身為王爺生兒養兒,十年如一日操持家務就打動不了王爺?”


    趙王慌忙抓住曾柔的手腕,這回兒,他反應很快,“別胡鬧。”


    李雨欣躲閃到趙王身後,緊緊的拽著蓋頭,她不能讓自己這幅醜樣子大白天下!


    曾柔如果知道李雨欣此時的豬頭樣子,拚死也會揭了蓋頭,可惜曾柔不是神,她不知道。


    趙王護李雨欣護得緊,曾柔達到了既定的目的,讓趙地人知道李雨欣才是趙王的真愛,她隻是個可憐可悲的嫡妻,同時也讓顧家人明白,趙王真愛的人是大夏朝的女人!


    曾柔神色悲涼的收手,推開了擋著路的趙王,繼續向外走去,留給眾人一道冷傲的倩影,寒風吹過將曾柔衣裙上的薄紗吹落,蓋住了她身後留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記??


    “你做什麽去?”趙王忍不住問道。


    “去拜見顧家的列祖列宗,我想問問他們,如果大夏朝是顧家的仇人,為什麽他們傳下祖訓顧家家主世代接受大夏皇帝的賜婚!如果大夏皇族得罪了他們,我想問一問英明神武的顧家列祖列宗,為何要將仇恨報複在遠嫁過來的大夏女子身上?”


    “隻能報複折磨無辜的嫡妻,鴆殺嫡血,這就是趙地王者的心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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