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施果然有幾分本事,那咖啡裏的藥物從皮膚滲透進入之後,不到一刻鍾,張大師就被精神恍惚了,他被帶到了一個地方。


    這種迷魂藥的作用不小,加之秦施又用上了咒,一時半會兒,對方根本掙脫不開。秦時占住了先機,就足夠他把張大師製服了。


    這東西還有一個好處,中了藥的人,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有問必答。


    這時候,兩人才知道這位張大師的真正身份。確切來說,他根本不是什麽張大師,這隻是一個假身份。


    他本名叫做賴三缺,早年是一名入殮屍,不過他這個入殮師和一般的入殮師又有些許不同,他做的這個工作在很多偏僻的鄉鎮,類似於誰家有人出了事故,譬如說重大車禍,斷肢斷頭,身體不全之類的,就會請專門的人去撿屍,撿完了還要把屍體縫合,讓人去的時候能夠完完整整。


    因為這種工作多少有些忌諱,所以收的前還挺高的。


    賴三缺原來是一個叫石岩崗地方附近的人,石岩崗是個小地方,非常窮困窮的,人口也不多,從村口到村尾,攏共才十三戶人家,這塊閉塞落後的小地方,又沒田又地的,日子苦了去了。


    也算這地方有點運道,有一年,正好縣城裏出了政策要規整土地,開發樓盤,又恰好已經動工許久了修的一條通往臨省的高速公路經過這裏,帶動了這片的經濟發展。


    隨後,有大老板看中了石岩崗後麵這一大片的山,於是花大價錢把這石岩崗的承包了下來,順理成章,這一大筆幾乎算作巨款的錢財由石岩崗的十三戶人家平分。


    所以石岩崗這群人就這個發了一筆財。


    賴三缺有位從小一起玩兒的朋友就是石岩崗的,因為賣了山,家裏發了財,轉頭看著曾經的兄弟日子不好過,遂給他介紹了營生。


    就是幫人死人撿屍入殮。


    石岩崗後麵陸陸續續建起來幾個碎石場,開始沒日沒夜的開山炸石。招的工人多了,就容易出事故,一個疏忽,就會被發生傷亡,也許是風水不好,這裏隔三差五就會死人。


    賴三缺膽子大,一點不怕,孤家寡人的也不忌諱什麽,所以順利就幹上了這個活兒。


    一般因事故死在這裏的人,都是被炸死的。血肉橫飛,身體東西快西一塊,那些被請來的撿屍人,就拿著一根長長的,類似火鉗的東西在石頭縫裏翻找。


    這是一件極為考驗人承受能力的工作,賴三缺卻混的如魚得水,不僅不覺得害怕,反而有時候會從中體會到一種扭曲的樂趣。


    有一次他接到給一位七十多歲老人的孫子撿屍,老人家裏很窮,唯一的孫子又死在碎石場,不想讓孩子死了還落得個屍身不全的下場,就花錢讓賴三缺做事。


    這家總共爺孫兩個人,葬了孫子後,老人家也不行了,撐了幾天就去了,臨終前感念賴三缺幫孫子殮屍,就將自家的兩間平方給送了他。


    合該這賴三缺走運,他在這人家裏搜出幾本玄學古籍,此人約摸真有些見識邪性,摸摸索索的,竟被他學到兩手。


    其中一本古籍中有一幀畫,其中描述的就是鄭妃手裏的烏木珠子一模一樣。那次鄭妃外出,無意被賴三缺看了去,就被他盯上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好東西?這人為了騙取珠子,竟貿貿然答應了幫鄭妃改命。”鄭妃問。


    “我看賴三缺恐怕根本不覺得妄自行使密法會成功,不過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就算失敗,那些珠子也到手了。你你想知道那東西有什麽好處……”秦施突然淺淺笑了下,“我不是告訴過你那,那東西能救命,你說好不好?”


    因為迷魂散的時效有限,在賴三缺沒醒來的時候秦施在他身上打了個手決,確保他不會逃跑。


    珠子自然是在賴三缺手裏,秦施開了車,讓賴三缺指路,三人一起去了他的地方。


    賴三缺住的地方竟然在西郊區的農場邊上,農場裏養殖了上千頭豬,氣味肯定不好聞,邊沿的地方隔著幾十米就有幾戶人家。


    因為地比較廣,所以賴三缺屋子不小,帶著院子的那種,精神渾噩的領著兩人進入了。


    “把烏木珠子拿出來交給我……”秦施看著賴三缺的眼睛,誘惑般說道。


    對方果然木愣愣的,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走,像是被牽製住的提線木偶一樣。


    進了一間房間,房間你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桌子靠著牆,拉開桌子右側的抽屜,賴三缺將手伸進去,好像按動了某個開關,突然這麵牆壁彈開了一塊,裏麵是個小隔。


    鄭妃定仔細一看,發現裏麵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匣子。


    賴三缺把東西交給秦施,雙眼沒有焦距,卻能聽候命令。


    “就是這個,找到了!”秦施有些高興。把盒子打開,整整齊齊躺著十顆圓滾滾黑漆漆的木珠子。


    “我看看。”鄭妃把腦袋湊了過去,按他的說法,這東西對她可重要。


    “你收好。”秦施把東西塞過去,讓她拿好。


    鄭妃沒有異議,趕緊把匣子抱的緊緊的。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賴三缺緩緩清醒了過來。


    “你是什麽人?在怎麽在我家裏。”他開始隻看見了秦施一個人,然後稍微一回想,就知道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粗噶難聽的聲音滿是憤怒,“你們給我下套?!那個姓鄭的女人呢,讓她出來,難道她不想回去了嗎!”


    相比於他的暴躁和怒不可遏,秦施卻是平靜至極。


    “急什麽,馬上讓你見到她,鄭小姐過來——”秦施冷清清叫了一聲。


    “做什麽……咦?他清醒過來了?”鄭妃在那邊,剛完成秦施讓她做的事,把賴三缺那幾本罕有的古籍,用手機一頁一頁拍下來。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鄭妃皺了鼻子,然後走進一些,上上下下俯視這人,“我還沒問你呢,你缺不缺德,把我給弄這裏來?”


    一說來氣,鄭妃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賴三缺被秦施綁起來扔在牆角。


    秦施問:“拍好了嗎?”


    “嗯,好了。不過秦先生,你知道他為拿這些珠子來是幹什麽的嗎?”


    這話一問出口,賴三缺眼神閃爍了一下。


    而秦施明顯沒當一回事,淡淡道:“這人做了太多孽,現在已經六十多歲,怕是沒有幾年活頭了,他卻不想死,就隻動一些歪腦筋,走偏門了。這珠子是難得的好物,若真浪費在這種人身上,那才是不值。”


    “他還想長生不老不成。”媽的,就是這人害的自己。


    “你們拿了我的珠子!”賴三缺眼睛中迸出陰測測的冷光,“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比一場,用些陰私下作手段,算什麽本事!”


    秦施還沒說話,鄭妃就忍不住噴他了,“喲,怎麽就成你的了,這也太沒臉沒皮了吧!這不是鄭妃的東西嗎,被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給誆騙了去?自己都是個小人,還說別人用陰私手段,這臉也忒大了些,怕是臉盆都裝不下了吧!”


    賴三缺桀桀一笑,“牙齒倒是尖利,等你沒命的時候,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鄭妃在吵架中從來不會輸一點氣勢,立刻便懟了回去,“我笑不笑的出來關你屁事,反正知道你沒什麽好果子吃就行了,哼!”


    鄭妃轉身,問秦施,“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這人怎麽處理?”


    “等等,我打個電話。”賴三缺身上背了不少人命,死不足惜,但是卻輪不到他動手。“報警了,證據一並給人送過去。”


    “好吧。”鄭妃看了他裏眼,還以為他要自己動手呢。


    “你們放了我,放了我!”賴三缺大叫。


    兩人完全不理會。


    秦施讓他的助理過來接手這件事,他帶著鄭妃先回去了。


    鄭妃坐在車上,抱著木匣子,感覺,這事聽上去這麽驚險,過程還挺順暢的。


    “那現在,是不是回去給我治病了。”鄭妃心情輕鬆了不少。


    “今天的藥吃了?”


    “吃了。”鄭妃可不敢不吃,那真的是她的止疼良藥啊。


    “回去就幫你。”


    “命保住了之後,還能不能在幫我施一次法試試,看能不能換回去。”鄭妃問。


    “不能,已經過了時間了。況且……”他沒有多餘的精力了。


    鄭妃一臉渴求地望著他。


    秦施用手按了按她的眼睛,“放棄吧,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你還活著。”


    “這算是什麽安慰啊,平白無故看老了六歲,我原來才二十四歲,你看現在的直接跳過六年,變成三十歲的大嬸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秦施眉梢略一挑,帶著一股驚豔的美,道:“你在乎的是這個?”


    “當然不止啊,個個方麵的,這人真的哪點都不合我心意,年紀大,長得不好看,又沒本事,還嫁人了,啊——我為什麽要承受這些!”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你在乎的東西,本質上還是一樣的,如果是這些,我覺得倒不必煩惱了,她是她,你是你,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你若是什麽樣的人,最終會變成那個樣子,相信我。”


    鄭妃還是心裏慪氣,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她回去的希望渺茫了。


    秦施沒有把她帶去事務所。


    “這是你家啊?”


    “進來,別耽擱時間了,最好在今天把事情解決。”秦施扔了雙拖鞋給她換上。


    “怎麽有個這麽大轉盤?”這間屋子裏的東西,鄭妃一樣都不認識。


    秦施半玩笑半認真道:“那不是轉盤,是命盤,你可以去推動木筏,等它停了看看自己的命數。”


    鄭妃卻使勁搖了搖頭,“我不要,我不碰你們這些東西,老話不是說了嗎,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看,我才不讓自己的人生隻有一條固定的路線了,我堅信自己的未來有無限可能,我可是一個相信科學的好孩子,你還是幫別人看吧。”鄭妃亂七八糟說了一大推,實則是怕了這些玄幻的東西,她還是想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不是說,電視劇裏不是經常說知道得越多的人死的越早呢,她一定要繃住自己才行!


    鄭妃離那個命盤遠遠的,一下都不碰,隻是眼睛四處瞄看。


    秦施在那邊忙活了一會兒,才道:“鄭妃,把珠子給我拿過來。”


    鄭妃把十小一大十一顆珠子送了上去,忐忑地問:“怎麽怎麽,要開始了嗎。”


    秦施“嗯”了一聲。


    然後鄭妃就看見,秦施把十一顆珠一個一個按在了一個類似於機關大物的十一個孔上麵。


    剛好契合。


    “盤膝坐下!”秦施命令。


    鄭妃擺好姿勢後,發現秦施正和她一樣,兩人麵對麵坐著。


    不同的是,秦施又是念口訣又是掐手決。


    恍惚間,鄭妃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境地。


    作者有話要說: 求一波收藏~~●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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