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淅瀝下了半個月了,軟綿又充滿詩意,早春時節,湖心島被煙雨朦朧籠罩了大半,從遠處看,意境挺美。


    湖心島是南城的富貴區,裏麵建的都是別墅,在慶城沒點身份地位的人是買不到這裏的房子的。進來湖心島先要繞進一段盤山公路,經過月牙灣,才能看到林立的別墅區。


    湖心島區周圍景色很美。


    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手裏捧著一個黑色的木質匣子,小心翼翼,四處張望,來到了月牙灣旁的藍森公園。此時是下午三點多,天空還飄起了毛毛細雨。


    附近一人也無,女人卻在四處張望,麵帶焦急之色。


    突然,從花壇石子小路的拐角走出一個人來,女人看見了,頓時眼睛一亮,驚喜叫道:“張大師,你終於來了!”


    所說這個被叫做張大師的人,身材矮小佝僂,四肢細瘦,麵部生的扁平且皮膚幹枯黝黑,最奇怪的是他身上包裹著一件黑色的袍子。


    張大師聽見叫聲無動於衷,邁著飛快的步子上前,看了女人一眼,問:“我要的東西帶來了。”他的聲音極為粗噶難聽。


    那女人連忙點頭,呐呐道:“帶了帶了。”然後抖著手把捧在懷裏的木匣子交給了對方。


    張大師接過去,立馬打開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摸識別,確認無誤後複又蓋了起來,接著把匣子放進黑色鬥篷裏。


    那女人見張大師收了自己的東西,這才敢開口,期期艾艾地問:“張大師,你什麽時候幫我……”


    張大師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出手丟給對方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小瓶,裏麵是半瓶墨綠色的液體。


    “這是,什麽?”那女人小心問。


    “今晚子時你把這東西喝下去,到時候我會為你做法,屆時,你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有了。”


    那張大師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囉嗦,直接轉身離開。


    女人緊握著那張大師給她的小瓶子,一路惴惴不安回到家,吃過晚飯後,回房間鎖好門,眼睛盯著鍾表等著子時到來,然後根據那老頭的話,一口喝下玻璃瓶中的奇怪液體。


    ……


    ……


    鄭妃穿來了半個月,大致摸清楚了自己的處境情況,她在心裏列了張條子,總結了下目前已知的信息。


    被她身穿現在死了的這個女人,和她同名,也叫鄭妃,已婚,年齡三十歲,沒有職業,家庭婦女一名,也沒生孩子。性格貌似有點奇怪,懦弱無能又愛怨天怨地,這是鄭妃這些日子從家裏傭人言談中自己琢磨出來的。


    這履曆實在太過平淡無奇,沒什麽好說的,真要說那就隻有一點,這位鄭妃的老公是個當官的,具體什麽職位,她現在還不知道。哦,還有一點,這位官員在外麵還保養了一個二奶。這也是家裏做事的兩個阿姨背後議論時被鄭妃聽見的。


    鄭妃懵然懵然地過了半個月,內心有點懸而未決的感覺,什麽都不敢做也不想做,她想盡量保持原封不動,等著原來那個鄭妃的靈魂什麽時候再嗖地一下穿回來,那她也可以會自己身體裏去了。


    但是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那個鄭妃了。


    兩人是站在腳下充斥著一團團白霧的地方的,就像小時候仙俠電視劇裏的天庭一樣,鄭妃心裏喜了一下,暗道這是那個鄭妃要回來了嗎,正準備說著什麽,那人就突然抬起頭,一臉怨毒地朝她看了過來,過了幾秒,麵色又是一苦,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狠厲,道:“你把我的身體占去了……”


    鄭妃心裏一聲臥槽,她可沒有幫人背鍋的毛病,便立馬出聲打斷了對方:“什麽占了你的身體,別他媽瞎幾把廢話,快,你快拿回自己身體,我們各歸各位!”鄭妃暗翻白眼,這人長得又不好看,年紀又大,嫁的老公還在外麵養小三,誰他媽樂意穿成她啊。


    鄭妃不是個好脾氣的,怕對方跑掉了,連忙上前幾步伸手去抓對方,沒想到那人竟然靈活地躲開了,鄭妃狐疑地看過去,隻見對方眼睛裏飛快閃過幾絲心虛之色。


    “你幹嘛?你不是要自己身體嗎?你可以回去了。”鄭妃心中疑雲漸重,鎖著眉定定直視對方眼睛,一邊開口試探,腳步跟著向前移動。


    對方卻早有察覺,根本不讓鄭妃碰著自己,嘴裏快去說了句:“既然你占了我的身體,我娘家母親弟弟你可是要負起責任養他們的。”說完這句話,原身就飛快跑掉,消失不見了。


    鄭妃氣的大喊,然後眼前一花,她就醒了過來。


    鄭妃可不是白癡的人,做了這個夢醒來之後,打心底覺得她莫名其妙穿越這件事不那麽簡單,那個跟她同名同姓的女人更是非常古怪。


    她不打算坐以待斃,就不能再裝作毫無主見扮演原身。鄭妃內心冷冷一笑,推開房門,下樓去。


    樓下有人在打掃衛生,見到鄭妃下來,叫了一聲,“太太。”不是非常恭敬,看得出來內心也不怎麽尊重這個女主人。


    鄭妃沒有理她,走到客廳,垂著眼皮思索了一會兒,叫住另一個傭人,“去把阿萍給我叫過來,說我在書房等她。”


    被叫住的傭人連忙點頭,又覺得太太今天好像怪怪的,冷著臉,讓人有點害怕,於是趕緊跑去叫阿萍。


    阿萍也是劉家的傭人,不同的是她和鄭妃沾著一點遠親,說是遠親自然是真的遠,已經出了五服。阿萍的家距離南城比較遠,在某個十八線小縣城下的農村裏,她讀不進去書,早早就輟了學,來大城市打工,但是沒有學曆做的都是一些辛苦活,後來不知道從哪裏攀親攀到鄭妃這裏,鄭妃就讓她來家裏當傭人了。


    “表姐你找我啊。”阿萍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敲了敲門,進去了。


    表姐這稱呼是鄭妃允許的,按照輩分,叫一聲表姐不為過。


    鄭妃正坐在書房的木椅子上,手裏無聊翻著一本書。


    阿萍今年二十二歲,相貌生得一般,但性格好,勝在聽話又老實,以前原身有什麽要緊的事,多吩咐她去辦。


    鄭妃沒有原身記憶,想知道什麽事隻能從身邊親近的人下手。這別墅裏的傭人除了阿萍,其他四人都是原身的丈夫雇來的,鄭妃一點都相信,所以最好是問阿萍。


    “阿萍你到這裏做事有多久了。”鄭妃想了想,先問了這麽一句話。


    阿萍回答:“快兩年了。”她說話時神色自然,看來原來的鄭妃對她應該還算不錯。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叫你過來是有點事情想問你。”


    “哎,表姐你說。”


    鄭妃看著她,又讓她坐下,“你也知道前幾天我病了,身體一直不好。”


    阿萍實誠地點了點頭,說:“表姐身體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打電話叫李醫生過來看看。”李醫生是劉家的家庭醫生。


    鄭妃擺了擺手,打斷道,“不用,隻是晚上會有些頭痛而已,所以最近有些事情,我就記得不太清楚了。對了,阿萍,你知不知道我前些日子為什麽會在房間裏昏迷過去?”這是半個月之前的事了,鄭妃也是那個時候靈魂穿到這人身上的。


    阿萍低頭想了想,才慢慢說:“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那天下午表姐從外麵回來,心情有點不好,然後早早就回了房間,我是第二天去見你才發現表姐生病了。”


    這幾句話聽不出什麽名堂,鄭妃繼續問:“那之前,我有沒有什麽反常的地方?”


    阿萍見她這樣卻有點擔心,猶豫地問:“表姐,你的病是不是還沒好啊?真的沒事嗎?”


    “沒事,就是有些小事記糊塗了,你接著說。”鄭妃表現得很坦然。


    “哦哦,”阿萍就沒多問了,趕緊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還有,您之前認識了一位姓張的大師,還說這位大師本事很大,能幫人做很多事,然後有一段時間每天都要去見那位大師,那天昏迷之前也是去見了對方。”


    “大師?什麽大師?”鄭妃問。


    “表姐不記得啦?”阿萍撓了撓頭,一邊說:“今年一月份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了木羅村一趟,那天是姑父的生祭,表姐買了些香紙回去拜祭,姑父的墓地在香山,有點偏僻,車子又開進不去,我們隻好走進去,還找了好久呢,祭拜完了回去的路上碰見了那個奇怪的張大師。”


    “然後呢,碰見那個人之後呢?我們怎麽認識的?”


    “因為表姐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跤,然後那個張大師一直盯著表姐看,我剛準備罵他,他就突然說讓表姐把脖子上戴的東西給他看一看。”


    鄭妃順手摸了摸脖子,發現上麵什麽都沒有,就問:“我戴的什麽東西?”


    “一顆烏木珠子啊,大概像小孩子玩的彈珠那麽大,上麵還刻了些看不懂的歪歪扭扭的文字。”


    鄭妃摸著空落落的脖子,若有所思。


    阿萍也發現了,開口問:“咦?表姐你珠子呢?”


    鄭妃揉了揉眉心,“不曉得丟到哪裏去了,不過阿萍,你知道怎麽樣能聯係到那位張大師嗎?”


    阿萍搖了搖頭,“張大師很奇怪的,每次來找表姐都是不知道從哪裏飛一張紙條過來,然後讓你去見他。”


    “張大師的事除了我們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當然沒有,我誰都沒告訴。”


    “很好阿萍。”鄭妃誇了誇她,又說:“我看家裏那幾個做事的,都有嘴碎的毛病,我有什麽事還得靠你。”


    阿萍有點害羞,扭了扭手指,道:“那表姐我先出去做事了。”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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