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忙收回目光,平復心神,找著話題來說:「你今天下午不去公司了嗎?」


    「你都出了這檔子事了,我還能心平靜氣的繼續工作嗎?」葉錦臣懶洋洋地看向她,麵容平靜如水。


    而後夏淺就默不作聲了,他也穿著睡衣難不成是要與她一起午睡。


    「過來,坐下。」葉錦臣慢條斯理地繼續召喚她,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


    夏淺抬眸瞅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未有什麽不妥,便乖乖挨了過去。


    一坐過去,立馬嗅聞到了他身上的男士沐浴露與她的沐浴露,兩種氣味交雜在一起,她心跳的節奏更是快了。


    「把腿放上來!」葉錦臣繼續不溫不火地吩咐。


    夏淺一懵,錯愕地望向她,見他語氣尚可,隻是那雙漆黑的眸,暗沉幽深,令人抗拒不了。


    她再次嚐試伸出腿,被他的大手精準地一撈,握在手中轉而擱置在他的雙.腿之上。


    在她心跳漏掉一拍,還未來得及開口之際,他另一手已經拿著一盒藥膏出來。


    她的臉微微有些紅,暗嗔她剛剛都在想什麽,原來他隻是幫她上藥。


    「你這麽盯著我看幹嘛,該不是以為我會……」葉錦臣本是斂眸在處理藥膏,突然掃向她,深湛的雙眸裏充斥著絲絲縷縷狡黠的意味。


    「我沒!」夏淺忙避開了他灼熱的直視,垂下頭來狡辯著。


    「沒有最好,接下來給我不許動。」葉錦臣並不延續這個話題,而是略加重了口氣提醒了一番。


    他很嫻熟的以指腹蘸取了藥膏,一點點抹上她的淤青處,指腹還停留在其上細細打著圈,暈染開來。


    藥膏清清涼涼的,還算舒服,令她承受不住的是他這個動作,雖然很溫柔,可是真的很癢。


    基於他剛才已事先警告過她,她隻能緊緊抿著嘴,秀眉彎彎,連帶腳趾頭都不輕易間動了起來。


    夏淺屏住呼吸,探視過去,剛好觸及他半邊俊美無暇的臉龐,此刻他的視線專注在她的腿上,靜謐如畫,很是吸引人。


    她連惡魔霸道的他都抗拒不了,何況是看似如此溫情脈脈的他。


    「葉錦臣,其實我可以自己來!」在他塗完了一條腿,改換另一條之時,她終是說出了口。


    他手裏的動作一頓,神色幽淡地看向她,薄唇輕啟:「我難得想對你好一點,你卻故作矯情,有意思嘛?」


    夏淺心上一涼,憋著小嘴,小聲地喃喃:「不是,是實在太癢了!」


    「癢也得給我忍著!」葉錦臣正了正聲,已經是命令式了。


    接下來夏淺幹脆以小手緊緊握起擱在胸.口,怎是一出揪心難耐的表情。


    見她由此表現的葉錦臣輕嘆出一口氣,英氣的眉峰不再舒展,他第一次如此盡心盡力的伺候人,還專程給她上藥,她卻不領情,還擺出了視死如歸的樣子。


    終於全部結束之時,夏淺忙主動抽離了自己的腿,似感他的神色不對,忙賣乖地主動示好:「謝謝你,錦臣哥!」


    他留意到她特意改了措辭,隻是他的心情依舊不好,板著臉起身。


    夏淺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想到了一點:「我來幫你上藥,你的手不是也傷了。」


    到後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底氣越漸不足。


    「算你還有點良心。」葉錦臣疏疏淡淡的嗓音。聽不出喜怒,隻是卻重新坐了下來。


    夏淺見狀忙繞了過去,熱情地示意著:「禮尚往來,我來幫你塗!」


    葉錦臣挺直了脊背坐在那,色澤濃鬱的墨眸就那般沉靜地打量著她,卻不做任何舉動。


    夏淺被盯得麵上發燙,故作淡定地開口:「你把手伸出來。」


    「剛剛我是怎麽親力親為的,你就要如數照做!」葉錦臣精緻的窄瞳依舊睨著她,唇角揚起的弧度,勾勒出痞痞的意味。


    夏淺嘴角微抽了抽,這個男人也太小心眼了。


    她瞥向他的手,思慮著是哪一雙。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彎腰上前欲抽出他的大手。


    葉錦臣眯著眼眸,靜坐觀望著,臉上的神色難以捉摸。


    這才她的小手剛探出去,摸上他的大手,就被他反借力一把拉了過去。


    她「啊」驚叫了一聲,已經發現自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隻一抬眸就與他深邃如海的幽眸對了一個正著。他的唇瓣彌散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瞎嚷嚷什麽,這才能凸顯出你的誠意。」


    嗓音輕緩,磁性十足,卻透著不容置喙。


    夏淺直感他總是這麽出其不意的胡鬧,略微斂了一下心神,決定還是趕緊幫他處理好傷口再說。


    他的那雙大手剛好搭在她的腰腹上,由於剛剛那股借力,令他的傷口又滲出血珠了。


    夏淺擰著眉頭,忙取出一旁的藥棉一點點先是壓了壓。


    「你難道都不疼嗎?」她開口的語氣透著嗔怪。


    「疼,也是你咬的,我能怎麽著。」葉錦臣垂眸瞥見她愁眉苦臉的小臉,看來她的良心還尚在,頗有些無奈的口氣。


    「我又不是故意的,當時那種情況你可以製止的。」她嘟囔著小嘴解釋著,手上的一係列動作卻未停。


    消毒,再而蘸取了藥膏塗抹好,最後找出了一個創口貼。


    撕開剛想給他貼上的瞬間。本是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了:「你是不是還差一個步驟?」


    夏淺疑惑地抬眸望去,尋思著貌似沒有做錯什麽,紅唇微張:「什麽步驟?」


    「不是怕我疼,是不是該幫我吹一吹,嗯。」葉錦臣眸色微微一動,澄澈的水波流轉,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溫靜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夏淺尷尬的一笑,沒有想到他這麽一個大男人,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


    隻是畢竟是她造成的傷口,她有義務盡量順他的心意些,反正這吹一吹又不算什麽。


    她彎下腰來,微撅著的紅唇一點點湊近他的手背,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


    一連吹了好幾口,剛想問問是不是行了。


    猛然間她的唇就貼了上去,她一驚忙抬頭。


    她心裏很清楚剛剛那一幕,不是她不小心造成的,那麽就是這個男人故意為之。


    她的小臉飛速漲紅。忍不住開口質問他:「葉錦臣,你這是胡鬧,會傷上加傷,而且還很不衛生。」


    「怎麽看來我才是受害者,你比我還生氣,朝我大呼小叫的!」葉錦臣挑了挑眉眼,凝著她的黑眸目光灼灼逼人,一張俊臉亦是往下一拉。


    夏淺被他這副賴皮的樣子,無可奈何地緩和了一下語氣:「我隻是在擔心你的傷口。」


    說罷也不敢再耽擱,忙把創口貼給他貼上了。


    「好了,我想繼續去睡會午覺。」夏淺做完這一切,發覺他依舊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葉錦臣繃著臉沒有理睬她,隻是以行動來表示他的想法。


    夏淺的身子忽而被騰空抱了起來,窩在他的懷裏,一顆芳心上下亂竄。


    「恰好我也困了,咱們一起睡!」他輕飄飄地抱著她,將她放在大床之上。


    說完自己也就順勢爬了上來,先行一步平躺了下來。


    夏淺卻傻愣在那還維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直到男人不高不低磁性的嗓音響起:「還不快躺下睡覺,需要我現在做點什麽,嗯?」


    她聞風色變,忙在下一秒立馬規規矩矩地躺下來,隻是稍微拉開了點距離。


    就在下一刻男人就翻了身過來,大手直接攬上她的腰,她整個人一僵,心髒狂跳不止。


    葉錦臣發覺了她肢體的生硬,懶洋洋地啟唇:「你現在身體還虛,暫且就放過你,下次好好補回來。」


    雖說他的話語依舊不安什麽好心,但起碼錶達了現在不會對她如何。


    她這才順了一口氣,安心地閉上了雙眸。很快抵不住這大半天的身心睏乏,沉入睡眠之中。


    夏淺隻覺得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睡的很是舒服,等她再次睜開雙眸之時,發現整個房間裏的光線都變暗了。


    而葉錦臣依舊擁著她,那手還搭在她的腰間。


    她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他會說----現在睡飽了,身體力行,可以來幹嘛了。那她可就慘了!


    她微調轉過頭來,貌似與他同床共枕這幾次以來,今天是第一次一醒來看到他還在她的身側。


    而且他的睡顏真的很吸睛,皮膚底子好,五官輪廓線條完美而立體,怎麽看都是上上之選。


    會讓女人心甘情願,投懷送抱的黃金單身漢。


    她這麽矯情地推三阻四的,恐怕會讓別人以為她瘋了吧。


    也許她真是瘋了,因為太在乎了,容忍不了他的一絲一毫的不真心。


    她的小手一點點觸上去,指腹在他性.感的唇瓣上,點了點。


    不得不說,他還真的是接吻高手,會讓女人意亂.情迷。


    她的初戀是他,初吻是他的,而他的吻又給了多少個女人了……


    一想到這些,她的內心裏就淒楚無比。


    嫉妒,就像是蟲蟻一樣啃噬著五髒六腑。


    她的小手緊抓著床單,過去的他就是那麽愛招蜂引蝶,現在更勝當年。


    今天早上的那個方小姐,他們倆的關係……


    由於想著心事太焦心憤懣,導致停留在他臉上的手,不輕易間用了些力。


    葉錦臣由於她的動作,猝然被驚醒過來,他的俊臉上還停留著那隻罪魁禍首的小手。


    他在她還犯著迷糊之際,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整個包裹在掌腹中。


    他的薄唇一挑,低沉沙.啞的嗓音透著戲謔滑落下來:「怎麽,想在夢中偷襲我?」


    夏淺這才自知她都做了些什麽,果然嫉妒沖昏頭腦,害人害己。


    她努著小嘴,用力地晃了晃頭,支支吾吾著:「我沒有,是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要弄晚飯了?」


    她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藉口。


    「你覺得我會這麽刻薄?」葉錦臣以手半支撐著身體起了身,漆黑的眼眸澄澄亮亮的打量著她。


    夏淺眼眸閃爍不停,咧嘴一笑:「不會,葉少這麽深明大義,一定是個好好人。」


    「敷衍!」葉錦臣微斂眸,冷冷地給了二字。


    說罷他就換了一個姿勢,隻是在夏淺看來很是危險,她不由得想往後縮。


    而他已然直起身來,略顯鄙夷地颳了她一眼,薄唇一掀而起:「你的行動早已表明了一切!」


    說完就不再看著她,翻身而下。


    夏淺自覺自己防備心太過了,顯然惹惱了他。


    見他起身在脫.睡衣,沉澱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討好地開口:「你這是要出門嗎?」


    「不出門,你做飯給我吃。」葉錦臣背對著她,略顯挖苦的語氣。


    夏淺抓住了一個重點,那豈不是意味著他要帶她出門。


    忙從床上下來,邊走邊興致勃勃地問:「你要穿什麽。我去幫你拿。」


    說這話時已經繞至他的身旁,她眨巴著大眼睛,仰望著他。


    葉錦臣直接把睡衣給解了,順勢甩入她的懷裏,「那你還不快去拿,還是說被我的身材吸引了!」


    他抿嘴壞壞的一笑,敞露著完美健碩的腹肌,挨近她。


    溫潤的氣體盡數噴薄而出,她隻要稍稍一瞥就能看到那極富質感的肌肉線條,心跳的節奏就越來越快。


    「我……我去拿衣服。」她羞紅了臉頰,開始結巴起來,忙縮著腦袋遛走。


    她一路拐到衣帽間,後背抵在門背上,氣息還是起伏不定。


    她還真是沒用,剛剛那一幕差點都扛不住。


    委實他的身材太贊了,腹肌,人魚線,哪一個看了不是讓人心癢難耐的。


    穩住。夏淺你得堅守住陣腳才行!


    她走過去看了看他的衣櫃,襯衫差不多全是清一色的白色,她留心了一下尺碼。


    有空得給他選一些其他色係的襯衫,不知道能不能討得他的歡心。


    她從中取出一套,打算先送給他,再回來自己換衣服。


    等她捧著衣物來到臥室之時,被裏麵的一幅辣眼睛的畫麵直接驚嚇到了。


    忙以手捂住眼簾,結結巴巴地問:「你怎麽連睡褲也脫了?」


    「明知故問,衣服拿好了就送過來給我。」葉錦臣晃悠悠地入座了下來,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她的周身上。


    夏淺挪開一點點手,從手縫中窺視到他挨坐在床沿,那個讓人熱血沸騰的好身型,她即便不想看也看得到。


    她連吞了吞口水,顫巍巍伸出手臂,遞出衣服來。


    當她感覺他來接衣服之際,她下意識想縮手,卻被她連衣帶人一併給拽了過去。


    夏淺又羞又惱,每次他都暴力的使用這一招。


    「葉錦臣。你……」她驚魂未定跌坐在他精壯的腿上。


    這次比之任何一次都讓人感到臉紅耳赤,抓耳撓腮。


    「既然要做,就做全.套的,幫我穿衣。」他眸光幽幽地注視著她,清俊的麵上波瀾不驚,唇角勾出痞痞的笑意。


    夏淺咬著唇瓣深感他真是惡劣,居然耍美男計這一招,明明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性.感又魅惑,還要故意在撩她。


    「好,可是你不可以耍花招。」她輕哼了幾下,平穩心緒。


    給他套衣服的整個過程,她的心弦一直緊緊繃著。


    好在他並未耍花樣,直至剩下了紐扣環節。


    她緊張深深呼吸著,施施然啟唇:「這個剩下的你可以自己扣吧?」


    「不可以!」葉錦臣抬眸掃她一眼,斷然拒絕。


    她隻能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下手著,無疑的是她盡量避免,指尖還是時不時掃過他的腹肌。


    每一下點觸,她麵上的溫度就更燙了一分,直到整個臉頰都成了火燒雲。


    「那個褲子我是不會幫你穿的,我要去換衣服了。」她很堅定地表示她的立場。


    「誰說我想讓你穿的,連穿個襯衫都笨手笨腳。」葉錦臣眯著狹長的眼眸,傲慢地掃她一眼,像是很不滿意她剛剛的所作所為。


    夏淺又羞又惱,空睜著眼眸瞪著他,而他事不關己的一副做派。


    「葉大少,敢問你還讓不讓人去換衣服了,我們這晚飯還吃不?」她氣呼呼地吐著氣,開始質問於他。


    「我可沒限製你,你腳一蹬就可以著地了,其實是你自己捨不得離開我的懷抱!」葉錦臣莞爾一笑,墨色濃鬱的眼眸裏暈染開了一片星星點點的光澤。


    夏淺有種戳心窩的心悸感,為了避免旁生事端,決定不再與他逞口舌之快。


    果斷滑下地,怒氣沖沖地向著門而去。


    順帶「嘭」一聲摔上門,她頭疼地撫額,不再與自己嘔氣。還是趕緊換好衣服才是要緊的。


    夏淺換好了裙裝,簡單的去洗漱了一下。


    原本是興致勃勃的想要與他出去共進晚餐,由於剛剛那一出她飽受他的調侃,心塞難耐,索性連妝麵都懶得整理。


    等她來到樓下大廳,發現葉錦臣已經穿戴齊整坐在那,交疊著雙腿,看起來興致不錯。


    「你磨嘰了老半天,就打扮成這樣。」他的目光散漫地落了過來,疏疏淡淡的,卻暗含諷意。


    「我自然比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圍繞在你身邊的那些女人,所以你大可以去找她們來陪你。不是上午就有一款嬌小玲瓏,溫柔體貼的。」


    夏淺被堵了一肚子氣,無處宣洩,哪裏還禁受得住他再次的冷嘲熱諷。


    自然說的話亦是酸味,挖苦味,一一不漏。


    「我素來喜歡挑戰,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的你比較合我的胃口。所以,你壓根不需要與她們斤斤計較。」葉錦臣從座位上起身,傲然屹立在那,居高臨下地探視過來。


    俊俏的臉上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起來既清貴又雅痞。


    暗指她吃醋,卻還佯裝出對她的寵溺,立馬扭轉了與她的對話方式,反而還讓人感受到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矯情。


    他的道行確實高她許多,不僅是口舌上討不得好處。


    現在就連她原本引以自豪的身手上,都落敗於他。


    想想還真是讓人很不痛快。


    夏淺並沒有再多糾結,因為葉錦臣已經開了口,說明了要出門。


    上了車後,她也懶得問他去哪裏。


    車子一路還算勻速行駛,沒在開快車。


    她隨意地望了望窗外,並不是他們常去的那家「藍調」。


    而是一處臨湖的街區,難不成是想賞湖光夜色,再用餐。


    賞過浪漫的海景,還沒嚐試過露天晚上在湖邊用餐的。


    她緘默不語中,看他耍什麽小心思。


    很快有門童跑過來與他們泊車,而他們倆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了來。


    「兩位晚上好,請問是在裏麵用餐,還是在外麵用餐?」店員禮貌地過來請示。


    夏淺心裏想的已經表現在臉上,她不自覺地往湖邊的藤椅座位上瞟去。


    「露天。」葉錦臣薄唇輕啟,自然樂意配合。


    「好的,兩位這邊請!」店員指引著他們繞道過去。


    夏淺心滿意足地坐在了位子上,晚風習習,加上夢幻的天空抬頭就能望及。稍一嗅聞,便聞到純淨的湖水氣息。


    加上周圍的燈火闌珊,此情此景還真的挺浪漫唯美。


    「想要吃什麽,先點,我進去一下。」葉錦臣將點菜單推給了她,忽而起身往店內而去。


    夏淺遙望著他說走就走的身影,暗自撇了撇唇角。


    納悶著這會兒,他到底是進去幹嘛。奈何是現在心情還不錯,就沒想太多。


    直到一道刺耳的女高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哎喲,我說這是誰呀,這不是死皮賴臉的那位。怎麽,今天又來物色新的人選了。」


    許茉莉一進來,立馬覺察到坐在那兒的一抹身影很是熟悉,她尋思著走近過來一看,果不其然是夏淺。


    一想到那天在晚宴上,她帶給她的難堪,這口惡氣怎麽咽得下去。


    夏淺一抬眸就看到了一個非常掃興之人----許茉莉,這個女人她與她還真是冤家路窄。


    怎麽到哪都能與她碰到,何況還是在她興致頭上。


    她咧嘴一笑,「怎麽,是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讓你還有力氣出來亂吠。」


    許茉莉聞言臉色立馬黑了,好不容易緩下去一口氣,與她繼續鬥嘴:「夏淺,你得意啥,就你這樣的貨色,葉少會看上你才怪,還不是玩完就丟的破爛貨。」


    趾高氣揚地立在那,那張嘴裏巴拉巴拉的,越說越難聽。


    夏淺靜靜坐在那,嘴角浮起一抹諷笑,端起桌上的一杯水突然就朝她潑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要怪就是某個人嘴巴實在太臭了,得好好洗刷一下。」


    這水直接潑了許茉莉一身,惹得她「哇哇哇」鬼叫,在那直跳腳。


    夏淺抽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地繼續說:「某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還說葡萄酸。我看依你這個德行,想必沒有一個男人會要你吧。」


    「也對,要不然你也不會去整容,還整的這副鬼模鬼樣的。」


    「夏淺,你胡說八道,誰說我沒人要,你信不信我馬上就能勾到葉大少。」許茉莉好不容易理了一下裙裝。一聽到這個字字直戳心窩的言論,她哪裏敢認栽,不惜誇下海口。


    夏淺聽聞後靜默了半順,忽而化作神秘的一笑:「你說你要勾葉錦臣,我倒是很想看看。這不他已經在你身後了,你可以快點去表白了。」


    「你別試圖唬我,我不會上當!」許茉莉死死瞪著她,一臉的不相信。


    「你不相信,自己掉個頭去看看就見分曉了。」夏淺端正好了身姿,坐在那已經懶得搭理這個可笑的女人了。


    她的目光望向湖麵,嘴角隱笑,難怪葉大少這麽神秘兮兮的,原來是去拿花了。


    那麽一大捧花,是今晚想討她歡心,給她的驚喜嗎?


    許茉莉這才調轉過頭,望了望。這一看還真看到了,迎著星星點點的燈火,出現了她夢寐以求的身影。


    她的一顆芳心極快地跳起來。這才想起自己此時有些狼狽,不免又左右為難了。


    等她再次羞答答地望過去,見葉錦臣居然手捧一大束鮮花,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莫非他現在已經有了交往的女人……


    葉錦臣一步步挨近過去,見有一個犯花癡的女人向他一步步而來。


    他繼續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生怕她破壞了他給夏淺的驚喜。


    「葉少,你好!」猶豫再三後,許茉莉還是鼓起勇氣來與他打招呼。


    如預料之中那般,直接被他給忽視了。


    但她依舊不死心,繼續跟著。


    夏淺繼續裝作若無其事般望著湖麵,她已經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想必等會兒,有一出熱鬧的芳心破碎的好戲看了。


    葉錦臣將花藏在手後坐了過去,直看的許茉莉傻愣在原地,腦海裏一陣陣翻江倒海的。


    「錦臣哥,你怎麽這會兒才回來!」夏淺微嘟著小嘴,眨巴著眼眸,略顯埋怨的看著麵前俊美無邪的男人。


    以往的葉大少,不是最不屑於做這種事,居然也矯情起來了,今晚的他有點意思。


    葉錦臣難得看到麵前的小女人如此俏皮反常的一麵,想來是與跟在後頭的這個女人有點關係。


    他勾唇微微一笑,麵上的神色亦軟化了幾分:「嗯,去給你準備驚喜了!」


    他這才把大捧的花束獻出來,一時間人比花俊。


    當葉錦臣把花束獻出來的那刻,許茉莉差點穩不住身形,她快步蹦至他們的桌前。


    興事沖沖地問:「葉少,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貨色,你可千萬不能被她蠱惑住了!」


    夏淺抿著唇不語,不知道葉錦臣故意弄得這一出浪漫的好戲,還等著看她的反應。


    卻被這個女人突然攪亂了,他會不會生氣呢?


    「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對我評頭論足!」葉錦臣確實很生氣,隻是也知道麵前的小女人,大抵有看戲的念頭,索性他也就即興發揮了。


    「葉少,我一直喜歡你多年了,默默關注你,絕對不會看錯的。」許茉莉被他的疾言厲色所震懾,雖然心裏難過,但她知道機會難得,一定不能讓別人稱心如意。


    夏淺深感還真是一個癡情的女子,隻是這樣的表白,為了自己上位不惜詆毀她人的手法,著實不可取。


    「我看人不需要別人來說教,在我看來你這樣的女人更是粗俗不堪。」葉錦臣深邃的目光微一沉,卻依舊落在麵前耷拉著小腦袋的夏淺身上。


    暗嘆她真的為了打擊別人,不惜冷落他。


    讓他還捧著花束在手,卻不過來接,膽子真的越發大了。


    「葉少,我可以為了你做好多事,我可以變得更美,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許茉莉不死心,試圖扭轉幹坤,依舊在那飽含深情地喋喋不休著。


    後麵的話被葉錦臣冷言打斷了:「夠了,我今天真是太有閑情逸緻了,聽你廢話這麽多!」


    他揮了一下手,示意安保人員請她出去。


    他今天沒有刻意安排,沒有想到竟讓這種女人鑽了空子,打攪他的行程,真是忍無可忍。


    許茉莉一聽忍不住悲從心起,快要掉下淚來,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


    明明她現在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的,一點都不差。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一定是夏淺這個女人搗的鬼。


    眼看安保人員已經近在眼前了,她悲嗆的眸中一抹戾色一閃而過,大張著雙臂向著座位上的夏淺撲.去。


    「夏淺,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


    夏淺暗嘆原來這就叫住: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用餘光一瞥,立馬伸出長腿,隻一頂,就對了那個虎視眈眈的身軀一個正著。


    而後響起了一陣「啊啊啊」的尖叫聲,緊接著那抹身軀就在她的椅子後麵,向著湖麵栽去。


    響起了「撲通」巨大的水聲,許茉莉直接掉入了河裏,在那掙紮著。


    安保人員趕到時,驚呆了,再而畢恭畢敬地請示:「葉先生,需不需要立馬下河帶她上來!」


    「不要問我!」葉錦臣淡漠地回了一句,完全不想搭理。


    夏淺想了想這才回:「你們看著她,讓她再玩耍一會,再撈上來。」


    對於有些人無需心慈手軟,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下次才不敢這樣張牙舞爪的。


    「錦臣哥,不好意思啊,好興致都被破壞了。」夏淺眯著眼眸,朝著對麵冷眼旁觀的男人,弱弱地表示著歉意。


    「破壞我興致的不是她,而是你,你預計何時接過我的花。」葉錦臣黑眸深深地望過來,深邃的眸底似有暗湧翻滾著,開口的語氣亦是壓迫力十足。


    夏淺這才後知後覺暗叫不妙,她光顧著看戲,竟然忘記接花了。


    愣是讓高傲自大的葉大少,維持著一個捧花的動作,數分鍾。


    她忙從座位上起身,極富有誠意的伸過手剛想去接那捧花。


    葉錦臣卻突然抽離手,冷著俊臉陰惻惻地說:「既然你不稀罕,這花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說完就瀟灑地將精緻的花束拋入了湖中。


    直看的夏淺一陣揪心的疼,她那兩個字「別呀」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個男人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


    她對於別的花束自然無所謂,可是這是他準備的,居然肉疼到不得了。


    葉錦臣做完丟花,還不夠解氣轉身就要離開。


    夏淺見狀立馬衝到他麵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高大偉岸的身軀。


    「葉錦臣,別生氣,既然是來吃飯的,總不能因為別人而壞了興致,再說了我們的肚子還餓著。」


    她墊著腳尖,倔強地立在他的麵前,雖然他的神色看起來過於慎人,而周圍亦是有來源於某人不和諧的吵鬧聲,她依舊麵不改色地笑著。


    「我為什麽還要再給你一次機會?」葉錦臣俊臉上布滿寒意,眸色沉冷地望著她,姿態很是倨傲。


    夏淺知道這又是這個男人冷言冷語刻薄的先兆,可她不能打退堂鼓啊。


    夏淺,你行的,發揮過往那一往直前的精神。


    她隨即踏步上前,不管不顧他的臉色有多冷,肢體有多僵硬,一把勾住他的臂彎。


    「葉大少,別生氣了,這次我承認是我的錯誤。你要打要罵等我們吃完飯,回去再說行嗎?」


    她眼角彎彎,討好地瞅著他,無疑的是語氣都綿軟了幾個度。


    葉錦臣依舊沒有搭理她。隻是甩了甩臂彎,但並未用足力。


    夏淺索性就更緊的纏著,知道還有迴轉的餘地,要不然葉錦臣真是生氣,怎麽可能一把甩不掉她。


    葉錦臣不說話,她就在那嘰嘰咕咕說不停:「我覺得這家餐廳還不錯,不然我們去樓上吧……」


    「還有剛剛那捧花真的好可惜啊,我其實真的很喜歡,好久沒有收到花了。」


    葉錦臣沉著臉,耳根子邊也很聒噪。隻是他聽到了一個重點,沒有收到花,是不是意味著她沒有招惹雜七雜八的桃花。


    此時他憤懣的心情,才稍稍舒展了些許。


    夏淺見男人總算肯移步了,她剛剛左推又拉的,愣是沒讓他移動分毫。


    很快他們倆又換了一個用餐地點,樓上依舊可以憑窗看到湖色夜景。


    她這才剛坐下來,就見許茉莉濕漉漉的被人終於拖上來了。


    她忙斂了斂神不再望著外麵,不能再讓好奇心壞事了。見葉錦臣的臉色也有所緩和了。


    「葉少,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她托著腮,湊前觀望著男人俊美如畫卷的臉龐。


    「現在是用餐時間。」葉錦臣垂著眼簾,並未留意到她一臉的神采奕奕。


    夏淺隻能緘默了,忙埋頭開始點餐。


    由於餓了,她點的很快。剛想說好了,卻發現對麵的男人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看。


    她被盯著真有種臉上有汙漬的感覺,茫然地開口:「怎麽了?」


    「你賠禮的誠意何在?」他開口的嗓音裏蘊著怒意,臉色驟變,很是盛氣淩人。


    「那麽你都點好了嗎,需不需要再加點什麽?」夏淺小臉一繃,深感他這個生氣還真是有夠久的,隻是麵上又不能得罪他,一直在賠笑臉。


    「坐那麽遠,你是需要我請你過來點嗎?」葉錦臣漆黑的眼瞳一縮,邪魅滋生,語氣陰冷又兼具架勢,讓人不容違背。


    這個男人,這是讓她明目張膽地坐過去,點餐。


    點個餐這麽膩歪,她還是覺得有夠拚。


    但目前不照做的話……


    她慢條斯理地起身,緩緩踱步過去,由於是軟座沙發還有一點空餘。


    「葉少,想我坐哪?」她輕眨了一下眸子,特意徵詢他的意思。


    極大可能是坐他身上去,但她不想賭錯了。


    「你猜啊?」葉錦臣側目落了過來,星眸流轉,熠熠生輝,別有一番風.情。


    夏淺直有種心髒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感覺,一陣觸電的滋味充斥著全身。


    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撩.人,此時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她深呼吸了一下,不再耽擱,直接挨坐在了他的身上。


    「淺淺,你這招是不是叫做投懷送抱?」他唇息熾熱貼著她的耳畔,語調輕而柔,曖.昧至極。


    夏淺就知道他會有這種顛倒是非黑白的功力,往往還讓人反駁不得。


    「可能算是吧,我們還是點餐,肚子真的餓了。」夏淺穩住恍惚的心神,抿了抿紅唇,攤開麵前的菜單,示意回到重心上。


    恰逢此時服務員見他們許久沒有回應,殷勤地過來巡看。


    夏淺真有種草泥馬奔騰而嘯過去的感覺,好丟臉,但反觀葉錦臣依舊旁若無人一般。


    淡淡然開口:「開一瓶紅酒……」


    夏淺一聽到酒,立馬提出了反駁的意見:「葉少,我們今天兩個人身上都負傷了,這個再沾點酒不太好吧。」


    「服務員,來壺現榨的果汁。」她對他說完,立馬對服務員表達了想法。


    葉錦臣沒有提出反對,隻是頭埋下來,咬著耳朵喃喃著:「淺淺,原來你這麽設身處地為我著想!」


    在他人看來這一幕更是很曖.昧,夏淺不難聽出了他這話裏有話的。


    她繼續挑戰著心理防線。點餐。


    總算餐點完畢,她暗自鬆了一口氣。服務員亦接到單子退了下去。


    「淺淺,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然還會臉紅。」葉錦臣望著她泛紅的臉頰,看起來很是誘.人。


    低沉而沙.啞的聲線,一點點旋入她的耳蝸內之時,她的心亦跟著一跳一跳的。


    真是再也坐不下去了,丟人又心癢難耐。


    「菜點好了,我可以坐過去了吧,要不然咱們這個姿勢也不好用餐。」她輕閉了一下眼眸,維持著嗓音如常開口。


    「說的也是,可是你就沒點其他表示。」葉錦臣眸色微微一動,指腹突然在她的臉頰上一路滑走,磁性的嗓音格外撩.人。


    夏淺呼吸與心跳的頻率再次亂了,他感覺他的目光亦遊.離在她的臉上。


    直到他略帶薄繭的指腹,點在了她的唇瓣上,觸電一般的感覺侵襲而來。


    以往她主動獻個吻再正常不過了,時至今日居然也成了極大的考驗了。


    她略微側過頭來,閉上眼睛將紅唇印上了他的俊臉之上。


    短暫的一接觸,她似感他要有所行動,加深這個吻。


    趁他整個人放鬆戒備之際,立馬從他的身上滑落,竄逃至對麵入座。


    沖他咧嘴一笑,指了指說:「葉少,餐點來了,我們可以享用美食了。」


    見他一直用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地盯了她半會,就在她以為他又要整出什麽麽蛾子來時,他什麽話都沒再說。


    優雅而斯文地享受著晚餐,夏淺暗自鬆了口氣。


    用餐完畢,她看了下時間還早。


    心想著他會直接開車回家呢,還是要出去走走。


    她擦了擦唇,興致盎然地望向他:「我們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畢竟你剛剛送了花給我,雖然我沒有收到,但我還是想回個禮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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