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筍見永昌公主來了,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方才那個四皇子一心要維護殺人兇手五小姐,此時,他們家小姐的靠山來了,她一定要告知公主這一切,免得自家小姐一心軟不將那可恨的偽善的五小姐的行徑說出去!


    「公主,您可要救救我們家小姐啊!隻有您能救我們家小姐了啊!公主!」青筍倏然跪倒在永昌公主的麵前,哭得鼻涕都流了出來,拚命得吸溜著。


    永昌公主秀眉皺得更深了,青筍她倒是認得,這不是北唐瑾的貼身丫頭麽,這個小丫頭甚是活潑可愛,還給她講笑話,將抱琴和墨竹的小腰都笑彎了。可是,此時這個小丫頭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得哭得甚是可憐,她說得話更是令她極為奇怪。


    「青筍,你這又是新奇的笑話?演得不錯,演得不錯,甚是好笑!」墨竹掩著帕子「撲哧」一笑,覺得青筍這模樣極為逗人。


    玉容將軍在這裏站得好好的,哪裏需要公主救命啊!青筍這丫頭太會講笑話。


    青筍鼻涕一直流,她拚命吸溜著,還是流到了下巴上,抱琴越是瞧著,越是覺得有趣極了,笑道:「青筍,你這扮相甚是逗人,隻是你這鼻涕流得甚是不雅啊,甚是不雅!快擦擦鼻涕吧!」


    青筍一聽,著急壞了,她有個毛病,一哭就鼻涕流個不停,她也想擦幹鼻涕啊!可是,她哪裏顧得上啊!


    「墨竹姐姐,抱琴姐姐,您二位就別拿青筍開玩笑了!我家小姐就要被夫人懲處了!可是殺人的罪名啊!」青筍用帕子抹著眼淚。


    墨竹和抱琴一聽,立即不笑了,再聯想到地上躺著的那人,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殺人?阿瑾?」永昌公主一陣狐疑,又問道:「殺了誰?」


    青筍哭道:「公主,那躺著的人是北唐府的四小姐!」


    「一派胡言!阿瑾怎麽可能殺自己的妹妹!」青筍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永昌公主打斷了!


    鳳琰在這個時候立即笑道:「皇姐說的是,這個丫頭就是在說胡話,她方才是被那盜賊嚇傻了!因而已經神誌不清了,皇姐就當她講了個笑話罷。」鳳琰立即將殺人兇手映射到盜賊身上。


    青筍哪裏能依呢?此時永昌公主在這裏,她才不怕四皇子呢!


    「公主,公主,奴婢方才是著急,說錯了,實際上是四殿下和夫人冤枉我家小姐殺了四小姐,要將我家小姐交給老爺處置呢!其實,其實本是星兒那個丫頭一大清早的找上門說四小姐被盜賊傷了,我家小姐才好心來為四小姐治傷,結果發現,發現四小姐已經死了!正在這個時候,夫人和五小姐來了,以為我們家小姐殺了四小姐,奴婢本是想讓星兒那個丫頭作證,可是,那個丫頭居然說我們家小姐殺了四小姐!公主啊,我們家小姐是冤枉的!公主要為我們家小姐做主啊!」青筍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最後有使勁兒吸溜了一口鼻涕。


    即便是青筍方才說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咬字也有些不清楚,永昌公主還是聽了一個大概。


    這件事聽起來仿佛是有人設計陷害阿瑾的,因而才仿佛被人抓了個正著的模樣。雖然說她在父皇和母後的庇護下生活得很好,可是,在宮中也接觸很多妃嬪們之間的爭鬥,她對這些鬥爭還是有些了解的,因此,永昌公主立即聯想到,或許,這樁事的確是北唐府內宅的事情,因而,她雖然看到青筍哭得這般可憐,依然覺得,她還是要聽聽北唐瑾和其他人怎麽說。


    「皇姐,這個丫頭方才被嚇傻了,您瞧,她說話都不清楚了,怎麽能相信呢?」鳳琰笑道。


    「是啊,是啊,公主,這個丫頭被嚇傻了,她的話信不得!」王元香也立即道,隻要將青筍說成嚇傻了,這件事也蓋過去了!


    北唐瑾隻是含笑,並未說話。


    永昌公主咳嗽一聲,秀眉微微挑起,瞥見北唐瑾嘴角噙著的笑意,越發狐疑。


    「公主來了這麽半天也沒個茶水,北唐夫人就是這麽接待皇家的公主的麽?」墨竹聽見自家公主咳嗽,立即不高興起來。


    王元香方才也是被嚇壞了,她知曉,永昌公主那可是十分欣賞北唐瑾,她一來,他們豈不是都要倒黴麽?因此哪裏還記得給永昌公主準備茶水呢?此時聽到永昌公主身邊的女官如此不高興,立即朝身邊的人道:「公主來了,你們沒瞧見麽?還不快去倒茶!」


    左右的人立即去倒茶了。


    抱琴一見王元香就覺得此人十分討厭,再聽這個人說話,分明是她自己失了禮儀,卻把責任推到奴才身上,真是好不知廉恥!抱琴撇撇嘴,轉過臉不再看王元香。


    「公主,奴婢清醒得很啊!您要相信奴婢啊!」青筍著急得說道。


    永昌公主道:「你且起來伺候你主子吧。」


    青筍以為永昌公主不相信自己,又拚命磕頭道:「公主,公主,您要相信奴婢啊!救救我家小姐吧!」


    墨竹被青筍的傻樣兒逗笑了,道:「你這個傻丫頭,公主是信你的,還不快起來,跪在地上多涼啊!」


    青筍一怔,腦袋還沒轉過個兒來,愣愣得看著掩著帕子笑的墨竹和抱琴,眨眨眼睛。


    「青筍,站到我這裏來。」北唐瑾朝著青筍招手,模樣和藹可親。


    青筍更傻了。


    一會兒看看永昌公主,一會兒看看北唐瑾,心道:公主真的信了她的話了麽?


    抱琴柳腰一扭,終於看不過去,將青筍扶了起來,道:「傻丫頭,你家小姐叫你呢!」


    青筍慢慢站起來,還看著抱琴,問道:「抱琴姐姐,公主方才信了我的話了?」


    抱琴又是「撲哧」一笑,道:「信了信了,你啊,快擱哪兒站著!」


    青筍這才反應過來,一陣欣喜,大大吸溜一下鼻涕,高興得站到北唐瑾的身旁,又見墨竹和抱琴又在笑話她,她覺得一陣不好意思,小臉尷尬得羞紅了。


    鳳琰本就知曉北唐瑾身邊的這個青筍同墨竹和抱琴關係不錯,再加上這個青筍十分討喜,因而永昌公主還是挺喜歡這個丫頭的,那麽,他方才說的話,是白說了。


    因此,接下來,他隻能靠北唐瑾了!他隻希望北唐瑾還念著他的好,顧全大局,將這件事蓋過去!


    這時候,茶水好了,墨竹接過茶水,本是要為自家公主吹吹,緊著喝一口解渴,可是,她揭開茶蓋一瞧,那茶水紅彤彤的,立即俏臉變色,道:「公主不喝大紅袍,你們不曉得麽!換茶!真是俗氣死了!」 墨竹一生氣,手指不穩,那紅色的茶水便溢出來,有些灑在地上。


    永昌公主聞著那味道,微微皺起眉梢。


    王元香正喝茶,一聽嚇了一跳,怎麽她今日一直出錯呢?永昌公主最喜雪鬆針,她一時忘了交代身邊的人了!


    「女官息怒,我這便叫人去換雪鬆針。」王元香立即賠笑,叫身邊的人去換茶。


    墨竹便將那茶杯遞給前來的婢女,永昌公主在此時製止道:「且慢!」


    墨竹一愣,問道:「公主要喝這茶水?」她和抱琴一時粗心忘了帶上茶水,致使公主渴了一路,公主不至於渴到要喝大紅袍吧?


    永昌公主搖搖頭,道:「墨竹,揭開茶蓋子,讓我聞聞。」


    墨竹一陣狐疑,公主這是要做什麽?隻是,她縱然心中狐疑,還是揭開了茶蓋。


    永昌公主又仔細聞了聞,眉梢慢慢擰緊,道:「這茶水裏麵仿佛有大麻花的味道,因而這茶香極其怪異。」


    眾人一聽,皆狐疑得去聞,隻是皆沒有聞到那味道,永昌公主看向北唐瑾,問道:「阿瑾可聞出來了?」


    北唐瑾此時正在垂眸思索,她想著大麻花的作用,乃是令人渾身發軟的草藥,若是混在茶水中,倒是不易察覺。


    永昌公主天生鼻子靈敏,她可是什麽都沒有聞出來,隻是,她此時倒是有些明白,北唐芸是怎麽將北唐茹殺死的了!原來是事先在對方的茶裏下了這樣的草藥了,隻是這藥量太少,還不至於將人迷昏。那麽,北唐芸應當在其他的地方也動了手腳了!


    北唐瑾點點頭,道:「裏麵的確是有極為微量的大麻花粉末!」


    北唐瑾話音一落,墨竹的小臉立即拉得老長,質問王元香道:「北唐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大麻花那是叫人渾身發軟的草藥,你這般作為,是要欲要謀害公主麽?」


    王元香被嚇白了臉色,立即解釋道:「女官真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曉這茶葉裏怎麽會有大麻花粉末啊!」


    「你不知道!哼!誰會相信!」墨竹越發生氣,這個北唐夫人真是膽大包天了!竟敢在公主的茶裏下大麻花!


    「這茶葉是從哪裏取來的?」北唐瑾可不覺得這大麻花是王元香下的,原因是這麽小的分量還不至於使得人有反應。


    「回二小姐的話,這茶葉是從四小姐房裏取來的,奴婢原是看著那是上好的大紅袍才用的啊!」哪裏知道裏麵竟然含有大麻花的粉末呢?


    「將所有的茶葉都取來吧。」北唐瑾吩咐道。


    那婢女見北唐瑾這是為夫人解圍,哪裏還敢遲疑,立即去尋那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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