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烤肉架子上那堆得同小山一般的烤肉,鳳晰琀一張俊臉立即黑了。


    這些都吃了,他豈不是被鹹死了?


    他的墨黑的眸子裏立即出現極為委屈的神色,隻是他的麵容依舊那麽雍雅,心道:她就這麽恨他吻了她?


    鳳晰琀心中有些苦,卻抬起眸子看著北唐瑾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道:「玉容的烤肉如此美味,我怎麽好獨占呢?因而,咱們共同分享吧。」


    他一臉好東西一同分享的優雅笑意,將好大一把放到花澗月的小碟子裏,又將好大一把放到夏莎的盤子裏。


    夏莎和花澗月同時愣了愣,心道:是好東西一同分享嗎?


    北唐瑾嘴角慢慢勾起。


    鳳晰琀對花澗月道:「安塵,快嚐嚐玉容的手藝。」


    花澗月立即回過神來,拿起一串便咬了起來,夏莎本是一陣狐疑,此時也拿起一串吃起來。


    鳳晰琀觀察著兩人麵上的表情,可是,始終都有看到他期待的表情,不由得十分奇怪。


    「玉容的手藝果真是好啊!」花澗月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誇讚。


    夏莎一臉笑意的吃著,還是不明白,鳳晰琀方才明顯是想獨占,怎麽現在這麽大方了呢?


    鳳晰琀皺了皺眉,問花澗月道:「安塵,玉容的烤肉,真的很好吃麽?」


    花澗月十分不解,道:「逸寧方才不是吃過了?」怎麽反倒問起他來了呢?


    鳳晰琀又將目光瞟向夏莎,對方也是一臉的享受,這兩個人不能同時裝作很好吃吧?因此,一定又是北唐瑾動了手腳。


    於是,鳳晰琀轉頭望向北唐瑾,北唐瑾這個時候一臉得意的笑,眨著美麗的大眼睛,道:「王爺不吃玉容烤的肉了麽?」


    鳳晰琀眼睛瞟了一眼身前的架子,頓時一陣肉疼。他方才怕那些全是鹹的就都平分給夏莎和花澗月了,他這裏一串也沒有北唐瑾烤的了,她竟然……


    竟然早知道他會將那些烤肉分給夏莎和花澗月,才這麽故意氣他的!


    鳳晰琀有些好笑得望著北唐瑾,麵色有些委屈,道:「玉容的烤肉,真是美味極了。」


    北唐瑾一臉得逞的笑意,故意氣鳳晰琀,道:「王爺要不要再來一些?」


    鳳晰琀點頭,一臉的深情道:「玉容親手烤的我都會吃掉。」這次就是鹹的他也認了。


    北唐瑾有些詫異,她本以為鳳晰琀會推辭,未料到對方竟然不推辭,還用這般可憐的表情看著她,是以為他如此示弱,她就會心慈手軟麽?


    哼!當然不會!


    既然你鳳晰琀要吃,你就吃個夠吧!


    這便是你捉弄我的回禮!好好受著吧!


    北唐瑾倏然笑得很溫柔,像是看情人的眼神,道:「既然王爺喜歡,玉容我隻好辛苦一點兒了。」


    鳳晰琀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般的笑容,一時間竟呆住了,出神得望著北唐瑾。


    縱然她是假裝的,可是,若是他吃點苦頭能博得她一笑,也是值得的。


    她真是難得這般溫情,那雙眼睛美的像是一個漩渦,幾乎要將他卷進去。


    北唐瑾沒再注意鳳晰琀的表情,已經將目光轉向那兔子肉,開始用鋒利的匕首一層一層得片著肉,串了很多,然後都刷了濃濃的鹽水和辣椒水,然後微笑著遞給鳳晰琀。


    鳳晰琀一直注視著她動作,竟是那麽嫻熟又快速,他無奈得搖了搖頭,心中苦笑,麵上還是雍容優雅,他的態度就像是接過美食一般,接過那烤肉。


    夏莎和花澗月瞪著眼睛狐疑得看著這兩個人。


    氣氛不對。


    夏莎看北唐瑾。


    那臉上分明是奸笑。


    花澗月看鳳晰琀。


    那麵容之下,是苦笑。


    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夏莎為了追究根底,笑眯眯得對北唐瑾道:「阿瑾,你這裏這麽多烤肉,給我一串。」她說著,也不等北唐瑾答應,伸手就拿了一串,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除了有些紅以外,似乎沒什麽特別啊!


    花澗月也打量著夏莎手中的那烤肉,又看看自己好兄弟手上的烤肉,似乎沒什麽區別啊?


    夏莎咬了一口,麵色一白,「噗」一口全吐了出來,隨即,人也跳了起來,用手在唇周圍扇風,嫵媚的臉容扭曲變形,道:「辣死了,鹹死了!」她拚命得拿起身旁的茶杯往嘴裏灌水。


    花澗月詫異得看著夏莎,又詫異得看著自己的好兄弟還是那般麵容優雅得吃著烤肉。


    「玉容,你做了兩種烤肉嗎?」一種極為好吃,一種又鹹又辣。


    北唐瑾笑了笑,道:「國公爺不妨嚐嚐。」


    花澗月果然從北唐瑾那烤肉架子上拿了一串,咬了一口,臉色也登時變了,表情比夏莎還難看,他立即抱起一旁的茶壺猛灌。


    這麽辣又這麽鹹,怪不得逸寧表情那麽奇怪!


    見兩人如此狼狽,北唐瑾隻是笑了笑。


    這三人同時倒黴的感覺著實不錯,嗯,今天果然是個大晴天。


    北唐瑾這樣想著,又笑了笑。


    鳳晰琀見北唐瑾笑了,咳嗽一聲,道:「玉容,你可以笑得更開一點兒。」既然捉弄人這麽開懷,何不大笑呢?他真想看看她大笑是何種風姿。


    北唐瑾挑眉望向鳳晰琀,像是不認識對方一般打量著鳳晰琀,又看看鳳晰琀手中的烤肉,心裏懷疑,是不是辣椒水和鹽水放少了。


    她微微蹙著眉梢,斜睨著鳳晰琀問道:「王爺,烤肉是不是很好吃?」


    鳳晰琀一臉優雅的笑意,道:「玉容,莫不嚐一嚐?」


    北唐瑾果真狐疑得拿起一串來,也咬了一口,眉梢皺了皺,道:「的確是太難入口,可是……」


    她看著花澗月誇張的表情,奇怪道:「還不至於那麽難入口吧?」


    鳳晰琀解釋道:「安塵最吃不了辣椒了,你放的這個量,他沒有跳起來不錯了。」


    北唐瑾瞭然得點點頭,道:「我這二師姐也最怕辣的,我本是知曉,故意放了那麽多,沒想到,也沒落下國公爺啊!」瞟著兩個狂灌茶水的紅影,北唐瑾自言自語道。


    她的確是沒有落下花澗月和夏莎,唯獨落下一個人,鳳晰琀,她最想其倒黴的人。


    北唐瑾將目光瞟向鳳晰琀,問道:「王爺最怕什麽呢?」


    鳳晰琀苦著臉,認真得答道:「辣椒和鹽巴我都怕,尤其是不能吃難以入口的食物。」


    北唐瑾認真得打量著鳳晰琀,問道:「那您怎麽還這般鎮定?」還這麽優雅含笑,風度翩翩?


    鳳晰琀麵色越來越苦,道:「我這不是怕你的辛苦白費麽?食不下咽也不駁了你的一番苦心啊!」同時也為了搏你一笑。


    「是麽?」北唐瑾扯起嘴角,笑得十分怪異。


    鳳晰琀深深點頭,道:「看在我這麽辛苦的份兒上,你笑一個吧。」


    北唐瑾笑了。


    是冷笑。


    鳳晰琀登時受不住了,趴在痰盂前,狂吐不止,優雅的形象全毀。


    三日後,又是個晴天,天氣漸暖。


    北唐瑾坐在案幾前,手中捧著書,認真得看著,隻是,她還沒有翻上幾頁,便聽見一陣說話的聲音。


    「是五小姐啊。」秋榮笑著將北唐芸引了進來。


    「秋榮姐姐,二姐姐可是空閑著?」她試探的問著,她近日一直想要見北唐瑾,可惜她人一直不在府上。


    秋榮笑道:「小姐正在屋裏頭,五小姐來得可巧呢!」秋榮一邊說說著,一邊為北唐芸倒茶,北唐芸一直往裏麵走,隻見北唐瑾正端坐在案幾旁,仰著頭看著她。


    她的目光很是平和,北唐芸卻是並不敢同她對視,緩聲說道:「二姐姐讀的什麽書?」


    北唐瑾已經收回目光,走到北唐芸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打發時間的閑書,妹妹這幾日都讀了什麽書了?」


    北唐芸害羞一笑道:「真是慚愧,我自打小便不愛讀書,這些日子都未怎麽碰過書頁。」


    自小不愛看書?怎麽可能?


    北唐瑾知道北唐芸心機深沉,十分有野心,不可能不愛看書,她這般偽裝自己,不過是為了藏著鋒芒罷了。


    但是,她也並未揭穿對方,而是慢慢喝著茶。


    無事不登三寶殿,北唐芸若是沒有太要緊的事情,不會來自己這裏。


    因此,北唐瑾等著對方開口。


    北唐芸磨蹭了半天,終於說道:「二姐姐今日可有空閑?能否陪著我出去逛逛?我想,想……想買些絲線。」北唐芸臉頰微紅,絞著手帕,表情極為不自然。


    北唐瑾心道:終於來了。


    她心中冷笑,麵上不動聲色,道:「也好,免得總是在府裏悶得慌。」


    北唐芸未料到北唐瑾答應得這麽爽快,心中一喜,道:「二姐姐對阿芸著實好!」


    北唐瑾心道:我對你還有更好的呢!


    「妹妹這是說的哪裏話,不過是陪著你到處逛逛,還不值得你如此開心。」北唐瑾漫不經心得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


    北唐芸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表現太過失態,更加不好意思了,道:「二姐姐,其實……其實……」北唐芸絞著手帕,小臉兒微紅,一副難以啟齒的嬌俏模樣。


    北唐瑾嘴唇一勾,調侃道:「其實你是要去會情郎!」


    北唐芸聽聞,臉頰立即緋紅,一張小臉兒要低到地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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