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樓上的一處雅間。


    珠簾之外,一身著白衣的冰雪美人兒一遍一遍示範舞步,一身著鵝黃色舞衣的少女認真得看著,她的目光無比專注,已經是香汗淋漓,卻依舊不停歇。


    這位身著鵝黃色舞衣的少女便是北唐芸,北唐瑾說過,她隻有三日,因此,她一刻都不能懈怠


    珠簾之內,擺著一張暖玉製成的棋盤,棋盤兩側的公子一身雪衣,少女一身玫瑰紫的袍子。


    兩人落子極快。


    雪衣公子便是梅寧軒,下了半日的棋,北唐瑾始終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已經輸了多少盤,梅寧軒終於忍不住問道:「瑾兒可是有心事?」


    北唐瑾隨意落下一子,道:「的確是有兩樁極為要緊的事情,一時間理不清頭緒,著實煩悶。」她的神色也有些鬱鬱。


    「哦,何事令你如此煩憂?」梅寧軒將衣袖抬起,喝了一口茶。


    這茶水也是北唐瑾從府裏拿出來的,她倒是說到做到,這麽些日子一直為他泡雪鬆針。


    因此梅寧軒也有些感動。


    北唐瑾嘆了一口氣,道:「或許師兄覺得這世間沒有幾樁事情能令我煩憂,可是,實際情況卻遠非如此。」


    梅寧軒點點頭,道:「以你的聰慧的確是不應當有太多煩憂的事情,因而,我倒是極為好奇,這兩樁事情究竟是何事。」


    她本是沒有想瞞著梅寧軒,不然今日她便不會如此心不在焉了。


    因而,既然對方問了,她便道:「這第一樁便是我的婚事,皇帝陛下欲要賜婚我同大皇子,隻是我並不想嫁給大皇子,可是皇帝陛下又極其固執。此次皇後娘娘舉辦的宴會便是要挑明了,因此近日極為煩憂。」北唐瑾說道這裏,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梅寧軒麵上微微一震,然後便是蹙眉思索,並沒有打斷北唐瑾,隻聽她繼續說道:「這第二樁事情便是……最近很拮據……」北唐瑾說著,眉梢蹙得更緊了。


    梅寧軒聽聞更加震驚,道:「你跳了那劍上舞後,應當收到很多禮物吧?你最近又買下一處大客棧,進項應當不少吧?怎地就拮據了?」


    北唐瑾聽聞,麵色有些尷尬,道:「原來師兄知道我那舞是為了銀錢啊!嗬……的確是為了銀錢,可惜那些公子送的多是古董玉器,須得典當,典當便是貶值了,很是不劃算呢!」


    梅寧軒寵溺一笑,他覺得北唐瑾骨子裏頗有一種古靈精怪,還想著不劃算,那是白給的東西,她也要計較,真是可愛極了,半分虧都能吃呢!


    「依照這樣說,你應當買下一處當鋪,然後再買下一處古董鋪子,這下你收到的那些禮物便可以分毫不差得進到你的腰包了,想來還可以賺不少。」梅寧軒笑望著北唐瑾,搖頭說道。


    他其實是在為北唐瑾出主意,同樣也是在調侃她,真是錙銖必較!


    北唐瑾被調侃得臉頰微紅,道:「原是這樣想的,奈何銀錢都用去培養暗衛和打點用了,因而縱然有客棧和古董店鋪的進項也不入不敷出,真是難熬啊!」北唐瑾連連嘆息。


    若是她同別人說,她堂堂北唐府的小姐竟然手頭拮據,誰會相信呢?她甚至將王元香送她的東西皆用造假的仿冒品全部替代,真品則是高價賣出外地了。


    可想而知,她多麽需要錢啊!


    聽到這裏,梅寧軒才瞭然的點點頭,道:「培養人和打點的確是極為耗費銀兩。隻是我記得你母親的嫁妝應當也有很多鋪子吧,那些鋪子田產以及房契應當不少吧?」


    北唐瑾卻是連連嘆息道:「話是這麽說的,可是這些鋪子和房契都在我母親手中,我也沒有什麽理由要回啊!」


    梅寧軒又是點點頭,終於承認,這的確是很棘手的事情。


    他倒是極為寬裕,可惜他帶的並不多,而且他素來喜歡簡單,更是沒帶那些價值千金的寶貝。因此,是幫不上她什麽忙了。


    因而又道:「這拮據的事情還要慢慢計較,想來也是緩和一段日子便好了,倒是你這婚事……」梅寧軒口中說著,手指間夾著的棋子卻是遲遲不落,想著如何將此事解決了才好。


    他見過大夏皇帝,的確是一位十分英明的君主,至於固執不固執他倒是沒有見過,不過依照北唐瑾說,皇帝固執,他倒是很相信。


    「皇帝陛下賜了你封號,又是這般寵愛,對你很看重,想來很早以前,他便打定了將你變成未來的太子妃,由此看來,的確是很不好改變,加之他又固執,還真是要費一番心神了。」梅寧軒慢慢分析著。


    北唐瑾一直蹙眉望著棋盤,有些心不在焉得落子,隻是這個時候,兩人皆是心不在焉,將珠簾意外的絲竹管弦之聲都隔絕在耳外了!


    片刻後,兩人皆陷入沉思,一時間,又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盤棋還未下完,便聽梅寧軒說道:「瑾兒,你不必擔憂了,想必這個法子是可行的。」他的嘴角含了一絲笑意,同北唐瑾細細說來。


    北唐瑾聽了,眼前一亮,道:「這當是萬全之策了!師兄果真是心思細密!」


    梅寧軒見她開心的樣子,又搖頭笑了笑,然後繼續落子。


    北唐瑾一陣高興,道:「過一會兒子,咱們去天香樓吧,師兄為我解決了大麻煩,我真是感激不盡啊!」


    梅寧軒卻是「撲哧」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說還很拮據麽?怎麽此時又揮金如土了?在天香樓吃一頓飯可是要花費不少銀錢呢!這合算麽?」


    北唐瑾知道對方在調侃她,不由得極為尷尬,嘆了一口道:「請師兄吃飯的銀錢總是有的。」


    梅寧軒隻是搖頭,道:「比起去天香樓,我還是更願意吃你親自動手做的。」


    北唐瑾蹙眉道:「那師兄可是為我省下不少銀錢了!」買食材可是花不多少銀兩的。


    將近晌午的時候,北唐瑾果真出了天青樓。


    這時候,北唐芸也停下來休息,她瞧見裏屋的雪衣公子頭枕著交叉的雙手,仰躺在美人榻上,嘴角微微含著笑意,極是俊逸。


    他的墨發散落在胸膛和華麗的地毯上,雪白的袍子也有一些散在美人榻外,即便是那麽躺著也頗感他仿佛飄逸在風中,無以形容得俊美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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