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唐瑾的話,鄭佳敏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北唐瑾大喊道:「你這個賤人說什麽?處置我?要砍頭?你這是在慫恿皇表哥嗎?」


    「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夫人的病症都是玉容將軍治好的,您應當感謝玉容將軍才是啊!怎麽能這般無禮呢?」鄭佳敏身邊的蘇嬤嬤見就連鳳英說的話都不管用了,趕忙也上前勸道,生怕自家小姐真將這位將軍惹惱了。


    鄭佳敏卻是瞪著蘇嬤嬤,冷聲道:「我們鄭家是什麽家世,這個賤人為我母親治病,不過是想要攀上鄭家的高枝罷了!嬤嬤,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就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鄭佳敏越說越生氣,怎麽所有的人都幫著北唐瑾說話呢?


    都是她這張狐狸精一般的臉,她一定要將她的臉撕碎,省的將她的皇表哥迷惑得神魂顛倒。


    她這般想著,便上前要抓北唐瑾,可是,她還沒有上前,臉上又挨了一巴掌,這次巴掌太狠,直接將她整個人摑在地上。


    眾人都驚呆了,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家小姐如此被人對待,皆瞪著眼睛瞧著鳳英,可是怔然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鳳英也愣了,他的手臂仍然是揚起的姿勢,有些呆愣得瞧著鄭佳敏,顫聲道:「表妹,我……」


    鄭佳敏趴在地上捂著臉頰,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待到她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竟趴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


    身側的婢女們立即上去扶她,可是卻被她甩開。


    「你們全都滾開!」鄭佳敏的衣袖不停地亂甩,哪裏還像是個大家閨秀?


    鳳英在這個時候見鄭佳敏臉頰紅了一片,嘴角都流出了血來,立即蹲身去看鄭佳敏,安慰道:「佳敏,你沒事吧?」


    鄭佳敏哭天搶地,嚎啕大哭,指著鳳英道:「皇表哥,為了那個賤女人,你竟如此對我!我……」鄭佳敏氣得渾身發抖,拚命抽泣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不停得指著鳳英胡言亂語。


    鳳英極為惱怒,卻是不能再動手打她了,畢竟看起來,鄭佳敏此時已經有些發狂了。


    眾人皆麵麵相覷,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次見著,他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候,北唐瑾走上前去,朝著鄭佳敏微微一笑,道:「看來鄭小姐今日回府又要跪祠堂了。」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停在遠處,鄭佳敏以及眾人都順著她的眼光去看,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不禁狐疑得看著北唐瑾,但是,令他們更加驚異的是,他們家小姐已經趴在北唐瑾婢女的懷中,十分穩當得仿佛睡著了一般,再也不聒噪了。


    「玉容你這是?」鳳英知道北唐瑾方才趁著鄭佳敏分神的時候,點住了她的睡穴。但是,他沒有想到北唐瑾這麽簡單就放過了鄭佳敏。


    「鄭小姐情緒過於激動,還是好好睡一覺為好。」她淡淡得說著,又對鳳英說道:「殿下,玉容失陪了。」她說完,竟起身逕自走了。


    蘇嬤嬤見北唐瑾的背影,立即追上去,感激涕零道:「多謝今日玉容將軍寬厚,饒過我家小姐這一遭!」她說完,竟要屈膝下跪,北唐瑾立即扶起她道:「嬤嬤不必感激了,還是快去照顧鄭小姐吧。」


    她說完,朝著蘇嬤嬤點頭笑了笑,蘇嬤嬤見她的微笑竟一時怔然,失神得望著北唐瑾,已經忘了說話,心裏感嘆著:竟是這般個妙人啊!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北唐瑾的影子了。她立即醒過神來,去查看鄭佳敏的情況,隻聽秋榮道:「嬤嬤請隨我來吧。」


    眾婢女們已經攙扶起鄭佳敏,鳳英一邊瞧著北唐瑾遠去的背影,一邊瞧著鄭佳敏嘆氣,他好不容易跟玉容拉近了一點距離,可是經過今日這件事,仿佛他們又遠了一些。縱然他打了佳敏,可是,畢竟這都是免得她受到重罰。玉容那麽聰慧,一定是看出來了,才會那般就走了。


    鳳英心裏想著,越發不舒服,可是鄭佳敏畢竟是他的表妹,人也是他打的,這件事,他須得好好處理才是。


    眾人跟隨秋榮從比較隱蔽的小路到了一隱蔽的小房子,並拿出藥為鄭佳敏敷臉,蘇嬤嬤一再感激道歉,秋榮隻是擺手說不必。


    事實上,今日小姐不過是不想鄭佳敏的哭聲引來更多的人,到時候,不知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將這件事傳成什麽樣子呢,更何況,鄭佳敏在那裏出現,顯然有人故意挑唆的,想要將今天的事情鬧大。


    北唐瑾逕自走著,她剛從前麵的岔口繞過來,便聽見有人叫她,「玉容將軍請留步。」


    北唐瑾轉身,隻見一名身著錦衣貂裘,腳蹬羊皮靴子的俊美男子含笑而來,那男子舉手投足間頗有帝王貴族的霸氣,聲音也頗有一種渾厚之感,令人聽了頗為威嚴。


    「玉容見過五殿下。」北唐瑾屈膝行禮,微微含笑。


    來人正是鳳瑱,他方才不過是隨意走走,沒想到竟看見北唐瑾獨自一人在這邊幽靜的小路上走,於是便叫住了她。


    「玉容不必多禮。」鳳瑱含笑免禮,又道:「不知玉容這是要去何處?」


    北唐瑾麵色恭敬,道:「正是賓客聚集的小棚子,殿下要同玉容一道麽?」


    鳳瑱見北唐瑾的麵上還戴著薄薄的輕紗,隻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睛和光潔的額頭,不禁有些失望。他第一次見到北唐瑾的時候,有鳳晰琀、鳳英等在場,再兼之這位女子本神就那般冷冰冰的,他不敢過多看,可是今日他卻十分想揭開北唐瑾的麵紗好好瞧瞧她的麵容。


    這種想法像是一個小蟲子在他心上撓癢癢一般,令他極為心切,可是,對上北唐瑾那平靜無波又看上去深不見底的眸子時,他頗有一種畏懼感,因而,這種想法在剛剛萌芽的時候,就被他拚命製止住了,北唐瑾這樣的女子,需要用很多心思,她可跟一般的女子太不一樣了。


    「本殿正是這個意思。」鳳瑱微微含笑,決定還是一點一點兒來,慢慢虜獲她的芳心才好。


    等到北唐瑾和鳳瑱到的時候,便聽見一群公子圍著北唐峰,有人問道:「玉容將軍平日喜歡什麽點心?」


    「玉容將軍喜歡什麽花?我父親的好友在江南有個商鋪,是專門養花的,什麽稀奇的品種都有。」


    「玉容將軍可喜歡江南的錦繡?」


    ……


    公子們七嘴八舌得圍著北唐峰問個不停,隻將北唐峰問得一個頭比兩個頭大,這些公子們想要給他阿姐送禮物,他可是也不甚了解這些事情啊!


    因而,等到公子們都不說話了,有人問道:「北唐將軍,您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呢!」


    北唐峰十分尷尬得笑道:「這個嘛,在下平日裏都是請教阿姐兵法武功,對於各位公子的問題真是一概不知啊!公子們真是找錯人了,這最知道我阿姐喜好的人是秋榮姐姐,諸位還是找她去問吧!」


    北唐峰說完,趕緊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眾公子們一陣狐疑,道:「秋榮姐姐?這個人是誰?」說話的人正是臨江侯府的陳德。


    馮勝拿起扇子敲了他頭一下,嗤笑道:「這是玉容將軍身邊的一婢女,據說玉容將軍還在將軍府的時候,她便打理將軍府的大小事務,想必這位秋榮對玉容將軍的喜好定是一清二楚的!」


    眾人這次恍然大悟,這時候又有人說道:「哎呀,馮公子,您怎麽不早說呀!」


    馮勝一笑,道:「早說也無甚用處,這位秋榮姑娘寸步不離玉容將軍,等諸位見著,直接問玉容將軍便可了,哈哈哈!」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他們豈能親自問玉容將軍?哪裏有扒著人家姑娘問人家喜好的?這是多麽無禮的事情,這位馮公子分明是拿他們取笑的。


    眾人正要說話,就聽見有人說話,道:「阿姐,一切都備好了。」


    北唐瑾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眾人見北唐瑾竟是和五皇子鳳瑱一同進來的,本來想同佳人說句話,卻是不敢上前了,這位五皇子素來脾氣不怎麽好,為人手段毒辣,因此,他們多十分忌憚。皆上前行禮,罷了,隻好各自散了,紛紛去賞花。


    馮勝等卻是走上前去,絲毫不懼鳳瑱,對北唐瑾道:「在下邀請玉容將軍對弈一局,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下棋?北唐瑾挑眉望著眼前這位瀟灑風流的馮家公子,點點頭道:「公子相邀,玉容卻之不恭了。」


    陳德等見馮勝真的將北唐瑾邀請來了,一陣欣喜,玉容將軍同意相邀,他們也有機會跟佳人親近了。


    「竹林前麵有座涼亭,立於活水之上,冬暖夏涼,正是下棋觀賞景物的佳處,公子請。」北唐瑾說著便給馮勝等引路。


    鳳瑱則站在一旁笑望著北唐瑾,心裏想著,素聞北唐瑾極為擅長兵法布陣,不知道這棋技如何了。


    幾位公子隨著北唐瑾往外麵走,還沒走到一半,便遇上秋榮,秋榮神色平常,在北唐瑾耳邊耳語一番,主要是交代鄭佳敏的事情,說是一切都辦妥了,隻是鄭夫人聽說,又發了一頓的脾氣。


    北唐瑾隻是點點頭,這個時候,北唐峰又匆匆而來,先是向鳳瑱行禮,又對北唐瑾道:「阿姐,父親請您過去一回。」


    方才眾人見北唐瑾的樣子就仿佛是要有事情要辦,此時聽聞,心想:這下佳人可是不能陪著他們下棋了,不禁都麵露失望的神情。


    北唐瑾一聽便知道北唐洵找她什麽事情,於是朝著眾位作揖道:「真是抱歉,玉容失陪了。」


    「玉容將軍既是有事,那這邀請,將軍先記著吧。」馮勝笑眯眯得說道。


    北唐瑾又朝鳳瑱行禮,便隨著北唐峰去見北唐洵了。


    她見到北唐洵的時候,北唐洵的麵色稱不上是高興,也稱不上是不高興,更多的是擔憂,他見到北唐瑾,便問道:「阿瑾,今日之事,你怎麽看?四皇子真的對阿芸有意,才一口答應的麽?」


    北唐瑾微微含笑,臉上有一絲的曖昧之色,道:「父親若是瞧見阿芸今日的表演定也會十分震驚,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這個道理。不然阿芸摔倒的時候,別人都沒有上前,怎麽偏偏是四皇子呢?因而,女兒想,定是那日在破塵庵的時候有咱們不為所知的事情,或者,那個時候四皇子殿下便對阿芸心生愛慕,因此連大家世族的忌諱都忘了。」


    北唐瑾方才的一番說辭也隻是她的猜測而已,但是有一點是她肯定的,便是鳳琰對北唐芸有意,不然今日也不會那般緊張了。


    鳳琰何其聰慧?是什麽令其如此失控,不是愛慕是什麽?


    北唐洵聞言也覺得倒是有幾分道理,隻是他還是擔憂道:「可是,這位四皇子若是有野心的話,會真心迎娶阿芸麽?會不會……」白白葬送了這個女兒?


    「總歸還有三年阿芸才出閣,女兒覺得這門親事先定下來,總歸咱們是不吃虧的。阿芸能嫁給四皇子那是她的福分啊!若是四皇子真的對阿芸有心,想必這對於我們北唐府倒是利大於弊的。」北唐瑾含笑為北唐洵分析利弊。


    北唐洵聽了這一番話,倒是稍稍放了心,三年的會發生太多的變故,將來的事情都不好說,即便是他們想要悔婚也是有法子的。


    北唐瑾見北唐洵的表情,便知對方已經對鳳琰心生厭惡之心,有悔婚之意了,但是她並不點明,隻是恭敬得告退了。


    北唐瑾前腳剛踏出門,便碰到迎麵而來的梅寧軒,北唐瑾想要避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隻是麵上擠出一個微笑,道:「二師兄。」


    梅寧軒麵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一雙含著霧氣的眸子隻在北唐瑾的臉上掃了一眼,便道:「瑾兒可有空閑?」


    北唐瑾知道梅寧軒定是有話對她說,她見對方始終是極為守禮,道:「二師兄可是有事交代?」


    梅寧軒點點頭,指著前麵道:「方才瞧見那活水之上立著一座涼亭,倒是一個能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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