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可真是個好主子,這麽體恤下麵的人,怪不得那些將領對她忠心耿耿呢!」北唐瑾屋裏的段嬤嬤拍馬屁道。


    秋榮笑著瞧著段嬤嬤,道:「小姐自是好人。」她這樣說著,瞧著下麵已經出鍋的薑湯,衣袖一抬,一堆白色粉末便掉進了薑湯裏麵,她動作極快,還沒有等到看清楚,那粉末已經融化在裏麵了。她拿起勺子漫不經心得攪了攪,笑道:「薑湯是驅寒的佳品。」


    段嬤嬤正準備湯碗,聽到秋榮這平平常常的話不覺有些奇怪,可是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紫芙到了聽雪閣,便聽青筍告知她道:「小姐說,將這薑湯拿到屋子裏來。」


    紫芙聽到這話,背脊一涼,神色一凝,心道:糟糕,小姐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紫芙姐姐,您不要發愣了,小姐還等著呢!」青筍催促道。二小姐可是頭一次跟她說話,分派她差事,她可不能辦砸了。


    紫芙聽聞,迅速反應過來,有兩個嬤嬤便要跟著進去,隻聽青筍道:「二小姐吩咐了,你們都在外麵候著吧,不必進去了。」


    那兩個嬤嬤麵麵相覷,這二小姐雖然不管事,但是能進她屋子的除了一等的丫頭以及秋榮,便是特別吩咐了,因而,他們雖已經來了月餘,卻從未踏進二小姐的屋子一步,更是不敢在門外張望,若是誰敢偷聽被秋榮發現便要受到責罰。


    有人不信偷聽會被發現,誰知道,剛剛靠近那屋子一步便被發現了,說來這練武的人耳力太好了,因而再沒有人敢偷聽,除非覺得肉皮癢了。


    這個叫做秋榮的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總是帶著微笑,令你一瞧便覺得她可親可敬,可是這責罰起人來從不含糊,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跟她叫板,一是覺得秋榮初來北唐府還不懂規矩,要處處儀仗他們這些老人,因而他們自然有膽子,二是覺得秋榮到底年輕,空有一身的武功有什麽用?要在內宅生存還是必須有點兒手段的。


    因而,他們覺得,憑著他們的資歷完全可以跟秋榮抗衡,誰知道,這秋榮姑娘不僅僅是個笑麵虎,而且眼睛尖利得很,雖然她一時不能發現,但是你最終也逃不過她的眼睛,單這一點便令人佩服。因而,你要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滑,著實要費一番力氣。


    再說這二小姐,瞧見他們和秋榮叫板,她竟也不聞不問,仿佛她不是這個院子的主子,下麵的人有沒有規矩她都不在乎一般。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鬧騰,她不說話,單單瞧著你便令你渾身發寒。


    二小姐不為秋榮撐腰,秋榮竟然也遊刃有餘,砍瓜切菜一般將他們弄得服服帖帖的。


    這個人倒是奇了。


    怪不得二小姐從不過問,原來是這秋榮姑娘真是很有兩下子的。


    因此,二小姐第一次發話,他們焉敢不從,退得遠遠的,生怕被責罰。


    秋榮姑娘打人有一套,隻感覺到疼,見不著傷,因此,他們找夫人告狀也是沒用的。


    紫芙鎮定自若得走到北唐瑾的近旁,道:「小姐薑湯熬好了。」


    北唐瑾手中還拿著書瞧,聞言「嗯」一聲。


    然後,沒有下文了。


    紫芙原以為北唐瑾定是發現了什麽,可是她偷偷瞟了一眼北唐瑾,隻見對方的麵容平淡極了,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夫人說過,這位二小姐藏得很深,心裏想什麽是不能輕易看出來的,因此,她此時麵無表情,並不代表她什麽都沒有發現。


    果然,下一刻,北唐瑾就將書擱在床榻旁邊的小桌子上。


    她的動作很輕,卻令紫芙猛然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


    青筍見紫芙這光景,狐疑道:「紫芙姐姐,您這是怎麽了?」


    「啊,我是想,恐這薑湯時候長了便放涼了。」紫芙有些麵色發白的說道。


    「紫芙姐姐,您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看?」青筍上下瞧了一眼紫芙說道。


    紫芙笑道:「是方才在外麵被風吹的。」


    青筍恍然得點點頭。


    北唐瑾的目光停在紫芙的臉上,道:「既然是著了寒氣,那就喝碗薑湯吧,去去寒,青筍,你去為紫芙舀一碗湯。」


    青筍立即去揭開那盛著薑湯的食盒,紫芙立即阻止道:「小姐,不必麻煩了,還是將這薑湯分派給外麵的人吧!外麵的風真是冷得緊呢!」


    北唐瑾卻道:「你喝了這薑湯便親自送去吧。」


    「小姐,奴婢少喝一碗,正好省下一碗。奴婢在屋子裏麵是不怕寒的。」紫芙立即搶過青筍手中的食盒蓋子,說道。


    「看來,你是不想喝薑湯了。」北唐瑾輕輕得說道,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紫芙卻是被她話中的意思駭了一跳,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不肯喝薑湯,便喝茶吧。」北唐瑾淡淡掃了一眼紫芙,又道:「青筍,倒茶給她。」


    青筍立即從旁邊的茶幾上倒了一杯茶,端到紫芙麵前,紫芙下意識後退一步,這茶水,定是有毒的!她這樣想著!


    不,她絕不能喝了這茶。


    但是,還沒有容她說話,便聽北唐瑾道:「你若是不喝這茶水,我保證,你決不能活著出了這個屋子。到時候,又多了一個護住心切的好奴才,母親知道了,一定會以你們為榮耀的。」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紫芙卻是連連後退,驚恐得望著北唐瑾,道:「不,您怎麽敢,您怎麽能?」


    即便她是一個奴才,北唐瑾也不能隨隨便便處置了她,這傳出去北唐瑾便落下個苛待奴才的壞名聲,她堂堂大將軍,貴族中的小姐,怎麽能容許自己身上有這樣的汙點呢?


    北唐瑾卻是笑了起來,道:「正好今晚有人來刺殺,將你扔給他們,也免得髒了我的手。」


    「啊!」紫芙終於明白了北唐瑾的意思,駭得幾乎想要掉頭逃走。


    「青筍,扶著她坐下。」北唐瑾收了笑容,神情平淡。


    「紫芙姐姐,您還是坐下吧。」青筍伸手來扶著紫芙,卻被紫芙推倒在地。


    「你若是不肯坐下,便跪下吧。」北唐瑾淡淡得說著。


    不知為何,被北唐瑾那淡淡的眼光一掃,紫芙竟然鬼使神差得跪在地上了。


    「說罷,我不想聽廢話,你知道,我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而且,我也很沒有耐心,說不定,我這耳朵一不舒服,手指一癢癢,你的小命便交代這裏了。」北唐瑾輕飄飄的說著,手指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枚銀針,在燈火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白光。


    瞧著眼前這位小姐輕飄飄得說著令人發寒的話,紫芙心中害怕極了,但是她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小姐,奴婢什麽都不知道,您讓奴婢說什麽?」紫芙狡辯道。


    「哦,這樣啊,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啊!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更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她淡淡得說著,食指已經夾緊了銀針,這輕微變換的動作把紫芙嚇了一跳。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那銀針便狠狠刺入她的人中,令她疼得大叫一聲,一個翻身滾在地上,疼得她冷汗淋漓,半天那疼痛感才慢慢緩解。


    那疼勁兒終於過了,便聽見北唐瑾的聲音,道:「下一次,便是你的喉嚨。我從來不喜歡給別人機會。每個人隻有兩次,你不是個特殊的。」


    青筍早就被這場景嚇得後退數步,二小姐太可怕了,她不動,也不用刑,但這麽輕輕得說話,便令人心慌膽寒,因而,她勸道:「紫芙姐姐,你快說吧,若是秋榮姐姐回來了,您不會這樣好過的!」


    紫芙疼得直哆嗦,恨不得將自己了解了,縱然是打板子都沒有這麽令人疼痛刻骨的。


    秋榮的板子縱然狠,也及不上這疼痛的一半,方才她就要覺得自己要死了,沒想到竟緩過這疼勁兒 ,因此聽聞北唐瑾要給她機會,她立即道:「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隻要不再受這個鑽心的罪,讓她做什麽都行。


    北唐瑾闔上眸子,道:「說罷。」


    「是,是夫人交代奴婢,夫人說這天寒地凍的天氣,為守夜的侍衛們熬薑湯暖暖身子,這薑湯裏麵是放藥的,等到那些喝了藥的侍衛倒下,這北唐府便容易潛入了。那時候,那時候便有人來刺殺小姐您。」 紫芙忐忑不安的說著,她抬頭迅速瞧了北唐瑾一眼,生怕她聽了不高興,自己又要受罪了。


    令她意外的是,北唐瑾隻是「哦」了一聲,然後,道:「既然如此,母親怎麽吩咐的,你便怎麽做吧。」


    「啊!」紫芙嚇了一跳,以為北唐瑾要殺了她了。


    青筍這時候也聽明白了,憤憤道:「紫芙姐姐,您可知道,若是小姐有個萬一,咱們都要陪葬的!」青筍覺得,紫芙簡直是太蠢了!


    紫芙根本沒有理會青筍說了什麽,她聲音有些發顫得問道:「小姐,奴婢可是什麽都說了,您不能言而無信啊!」


    「言而無信?我方才許諾了你什麽?」北唐瑾挑眉。


    紫芙這才想起來,北唐瑾的確是什麽都沒有許諾,頓時更加害怕了,二小姐這是過河拆橋麽?


    「依照我說的去做,母親交代你了什麽,你就依照原來的做,若是做不好,要動了逃跑的心思,那麽我便保不住你了。」北唐瑾淡淡得說著。


    「啊!」紫芙實在是不明白北唐瑾這是什麽邏輯,但是瞧著她那麵無表情的樣子又不敢問,一時間隻覺得嗓子發緊。


    「小姐,若是照做,您不是要沒命了麽?」青筍擔憂得說道。


    北唐瑾望著青筍單純的眼睛,笑道:「你這個傻丫頭,將這藥粉倒在那薑湯裏麵,分給侍衛們喝吧。」


    青筍十分狐疑,莫非小姐不怕死麽?


    「紫芙,你也去吧,不要將事情辦砸了。」北唐瑾最後警告了一句,不要試圖耍滑頭,這不是你能耍滑頭的地方。


    紫芙愣愣的起身,她到底是被王元香培養多年,很快恢復了平靜的麵容,為了讓自己活命,她什麽都能做。


    「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兩人剛走幾步,又聽見北唐瑾那輕輕得幾乎沒有的聲音,卻是沒由來得那麽威嚴,令人不得不順從。


    等到秋榮回來的時候,告知北唐瑾,她已經將藥都分派了出去。北唐瑾隻是點點頭,將手中的書擱在一旁,秋榮連忙過去將大紅的引枕放倒,服侍北唐瑾躺下,又吹滅了燈。


    約摸到三更天的時候,果然有動靜了,數十個訓練有素的黑衣刺客越近院子,他們的動作極快,領頭的人隱藏在一處背陰裏,目光掃向守衛的侍衛們,他盯著那些人,數著一二三。


    已經有人放了暗號,此時便是最好的時機,果真,他剛數到三,裏麵的侍衛們皆倒在地上。


    那人心中一喜,朝著後麵的人擺擺手,示意可以行動了,瞬間功夫,那數十位黑衣人便朝著這邊靠近。


    守衛們皆心中一驚,怎麽忽然渾身無力了呢?待到他們看見從他們身前走過的刺客的時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被下藥了,可是他們並未感覺到迷香啊,這些刺客是怎麽下藥的呢?


    這些守衛早就中了軟骨散,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去給上一刀,況且,他們要殺的人是北唐瑾,沒必要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因而,數十名黑衣人皆手持光亮耀眼的大刀,動作嫻熟得直奔北唐瑾的屋子。


    竟是這麽容易便要得手了,原來,兵部尚書府,也不過如此嘛!


    想到他們出來還沒有半個時辰,便要完成任務,刺客沒一陣得意,隻是他們沒得意多久,迎麵刮來一陣冷風,夾雜著沙石,他們又發現,這沙石竟然是朝著他們的麵門迎麵而來,他們出手格擋,卻發現越是格擋,沙石進攻越是厲害!


    「他娘的!竟是鬼打牆!」被困在沙石裏麵的殺手罵道。


    這時候,沒有進入那沙石中的殺手愣了愣神,心道:這是什麽鬼東西?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那些中了軟骨散的侍衛們倏然暴起,朝著他們這邊進攻,他們立即出手抵抗。


    「那是亂石陣法,都不要靠近,否者會被卷進去!」當中有個侍衛喊道。


    殺手們十分狐疑,又瞧了一眼那陣法,覺得太玄乎了。亂石陣法,還真是從來沒有聽過,隻是他們的頭兒被困在裏麵,這時候又驚動了北唐府的侍衛,這麽多人對他們幾個,著實是大大的不妙啊!


    「有刺客!抓刺客!」這時候有人大聲喊道。


    前來刺殺的人更加慌了,眼見北唐瑾的屋子近在咫尺,可是他們卻被侍衛團團圍住,今日是無法刺殺成功了,唯有撤退!免得損失更多的人!


    刺客中的其中一人迅速大喊道:「撤退!」


    眾刺客聞言,皆紛紛脫身,隻是他們到底是寡不敵眾,而且北唐瑾院子了的這些侍衛也是千裏挑一的高手,他們哪裏這麽容易脫身呢?


    這時候,這裏的打鬥聲已經驚動了北唐府其他的侍衛,他們聽到聲音皆迅速朝著這般奔來。北唐峰一直和衣而睡,聽到有刺客,他迅速反應過來,今日本是安排人刺殺北唐瑾,他們早就給守夜的人喝了軟骨散,怎麽這時候居然有了動靜?本是想要不驚動任何人便將北唐瑾除掉的!


    莫非是哪裏出了岔子了?


    這樣緊迫的形式不容得他細想,他立即取下自己的劍,朝著聽雪閣奔去。


    這麽吵鬧的廝殺的聲音,將北唐府大部分的人都驚動了,北唐洵本以為北唐府守衛如此森嚴,刺客便不會再來了,卻沒有想到,這刺客竟是如此大膽,居然跑到北唐府來刺殺,還攻入了聽雪閣!


    到底是誰這麽想要殺了他的女兒,毀了他的前程呢?他一定要去瞧個究竟才是。


    當北唐峰和北唐洵到達聽雪閣的時候,隻見聽雪閣已經是血沫橫飛,沙石滿天,不由得極為震驚。


    「快,追上他們!」這些刺客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他們紛紛脫身越牆而去!


    「他們受了傷,跑不遠,快去追!」北唐洵立即大喊道。


    一時間北唐府出動了數十名侍衛前去追捕刺客,北唐洵擔憂得問道:「二小姐如何了?」


    侍衛立即答道:「這些刺客還沒接近二小姐的屋子便被圈入這亂石陣法裏麵了。」


    北唐洵看了一眼那啟動的亂石陣法,心道:他這個女兒可真是謹慎小心,若不是這陣法,方才那麽多的訓練有素刺客,恐怕聽雪閣的侍衛也不夠抵擋的。


    這時候,秋榮已經穿戴整齊,來拜見北唐洵,道:「將軍。」


    北唐洵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問道:「這陣法是阿瑾布置的?」


    秋榮答道:「小姐此時身子十分虛弱,還下不得床,這陣法是奴婢以防萬一設下的。」


    北唐洵聞言,道:「你這個丫頭向來心思細膩,今日多虧你這陣法了,既然人都抓住了,便將這陣法停了吧,我好審問這些人。」


    秋榮卻道:「秋榮愚鈍,還沒有學會能夠隨時停下的陣法,因而,隻能等這些人死了從他們身上尋找蛛絲馬跡了。」


    北唐洵隻是嘆了一口氣,道:「也罷,等到這陣法停了,你再稟告我吧。」他說完已經朝著門外走去,北唐峰也迅速跟著北唐洵,心道:原來不是北唐瑾設下的陣法,那麽說,她應當不知道今晚有刺客行刺,可是,為何那些守衛都好端端的呢?


    等到北唐洵走後,秋榮對左右的侍衛道:「你們退開到門外,免得這陣法傷了你們。」


    眾人不解,狐疑得瞧向秋榮,隻聽秋榮道:「我技藝不精,因而若讓這陣法早些停下來還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等到所有的人退出門外,秋榮一揮衣袖,那原本敞開的大門「轟隆」一聲關上了,隻將門外的人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真的有這麽大的動靜。


    瞧著已經關進了的們,秋榮隻是笑了笑,腳下動了動,那陣法便慢慢停了下來,數個黑衣人早已經被轉得暈頭轉向,不知道東西南北了,這時候,這些刺客臉上的麵紗早就不復存在,秋榮掃過這些人的麵容,停在一個濃眉大眼,鷹鉤鼻的男子臉上,手指一點,那人便從那陣法中飛了出來。


    這個時候,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鬼魅一般飛了出來,一個胳膊一卷,便將那黑衣人卷在胳膊下麵,夾著那黑人便消失了。


    秋榮隻是瞧著那人影微微一笑,又恢復了陣法,心道:慢慢轉吧。


    北唐府的侍衛們緊緊跟著那些黑衣人,有許多人身上都受了傷,因而速度慢了很多,他們很快抓住一個人,接著追捕其他的人,隻是這些刺客到底是經過嚴密訓練得,速度快極了,他們追著追著,便沒了蹤影。


    北唐府出動了這麽多人追捕刺客,將京都衛都驚動了,他們聽聞是刺殺北唐瑾的刺客,皆分出人手幫忙抓捕。


    他們追著那刺客一路飛奔,分頭抓捕,隻是這些刺客十分狡猾,分頭逃竄,縱然他們人手眾多,卻並非各個輕功絕好,追起來十分費力。


    「快!那裏!那裏有個人!」侍衛們其中有個眼尖,一下子瞧見一個扶著胳膊躲藏的刺客。


    那刺客見那些人追捕過來,立即逃竄,他瞧準了一個高門大院,便飛了進去!


    「快!進去搜!」裏麵的侍衛喊道。


    這時候,有京都衛阻止道:「這是宋國公府,還是走正門吧!免得驚擾了女眷可就不好了!」


    眾人點頭,去敲衛國公府的大門。


    看門的正在睡美夢,一下子被驚醒了,心中極不情願,這是誰在敲門,大半夜的!


    「快開門!有刺客潛入!」外麵的人大喊道。


    那守門的人本是半睡半醒,此時聽到有刺客,早就醒了一半,立即竄了起來,迅速穿上衣裳,去稟報裏麵的人,道:「外麵有人要查刺客,快,快去通知老爺!」


    守夜的小廝正瞌睡,聽見有刺客,立即朝著衛國公的書房跑去,這幾日老爺皆睡在書房。


    等到衛國公得到消息,愣了片刻,道:「你去四處找人瞧瞧,到底有沒有刺客潛入,若是有,立即告知我!」


    那小廝點點頭,立即找人去查看了。


    衛國公麵色凝重,他派出去的人怎麽會往自己的府邸躲藏?這分明是……


    過了一會兒子,那小廝前來稟報,道:「老爺,並未發現任何刺客。」


    衛國公仍是不放心,道:「你可查仔細了?」


    那小廝自信滿滿得點點頭。


    衛國公得到了那小廝的保證,又道:「可將王管家叫了起來?」


    那小廝點點頭道:「王管家已經帶人又去搜查了,以免有什麽紕漏。」


    宋國公這才放了心,道:「咱們去迎接貴客吧。」


    說罷,他便從容得朝著自家大門走去,本是他策劃的刺殺,他卻像是沒事人一般,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將風範,不愧是當年擁護陛下登基的國公爺。


    衛國公親自來開門,前來的人倒是一愣,立即行禮,衛國公麵上帶笑道:「不知這抓捕的是什麽刺客?」


    在場的人都知道衛國公是為了養病才留在大都,但是此時看來,這位國公爺一身的深褐色棉袍,外麵罩著大擎,他本就生的俊美,此時看去,更有幾分的瀟灑風流。


    這麵色紅潤,威風凜凜,哪裏像是有病的?眾人不禁狐疑。


    「回國公爺的話,我們是北唐府的侍衛,今日有刺客潛入北唐府刺殺我家二小姐,我們正是追著這刺客來的,還請國公爺行個方便,讓我們好好瞧瞧,以免這刺客傷了貴府的女眷們。」其中一個侍衛回答道。


    衛國公聞言,一愣道:「二小姐?」


    「是玉容將軍!」有人立即反應過來,這位國公爺想必還沒想明白這「二小姐」是誰呢!


    的確是如此,衛國公還真是沒太注意北唐瑾在北唐家排行第幾,此時聽聞是「玉容將軍」他便知道是北唐瑾了。因而很快麵色擔憂起來,問道:「阿瑾此時可好?」


    北唐府和衛國公府是親家,來往頻繁,因而那侍衛也沒有避諱,道:「二小姐此時無事,隻是這些刺客都逃跑了,倒是極難抓捕的。」


    衛國公瞭然得點點頭,道:「阿瑾無事便好,既然是例行公事,那諸位便進去瞧瞧吧。」


    他已經拖了這麽半天,依照王管家的能力,即便是有刺客也藏好了,斷不會搜出來的。


    衛國公已經答應了,他們自然不會推辭,皆迅速分頭搜查,井然有序。衛國公瞧著這些人如此隊列整齊,不由得讚嘆北唐洵倒是治軍嚴謹,但看這些人的利落的動作便可看出。


    王管家很快派人帶領他們查看,免得驚擾了女眷。


    眾人查了一圈,都沒有結果,衛國公聽見來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即便是他派出的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但是若是在衛國公府搜出了刺客,很容易遭到陛下懷疑。他苦心經營這麽多年,終於得到陛下的信任,可不能因為一個刺客壞了事。


    他正想著,便有小廝進來稟報,道:「老爺搜到一個人。」


    衛國公心中一驚,道:「帶了去看看。」


    「多謝國公爺幫忙,總算又抓到了一名刺客了!」其中一名侍衛抱拳道。


    衛國公很敏銳得捕捉到了這個人話中的意思,問道:「之前抓到了很多刺客麽?在哪裏抓到的?」後麵的話才是他關心的。


    那侍衛道:「大多刺客困在我家小姐設下的陣法裏麵,也有些是受了傷,在半路抓獲的。」


    「陣法?什麽陣法?」難道北唐瑾早有準備,就等著他們上套?可是即便是抓到刺客又能如何呢?刺客身上並無任何標記,無從找尋線索。


    一提到陣法,那侍衛顯得有幾分驕傲,道:「隻是一個簡單的小陣法,但是威力無窮,隻要有人走進去不死也要受重傷。」


    早聞北唐瑾擅長排兵布陣,他曾經去過聽雪閣幾次,那院子並不大,能擺下什麽陣法呢?唯一能擺下陣法的微有那個梅園,因為那梅園占了較大的麵積,倒是可以用來布陣。


    「可是用梅樹布陣?」衛國公下意識問道。


    侍衛搖搖頭,麵色依舊十分驕傲,道:「我家小姐曾說過這種陣法,並不需要什麽厲害的物拾,幾塊極為普通的石頭罷了,主要是借力。隻是屬下愚鈍,倒是無法參透這麽高深的東西,倒是小姐身邊的秋榮姑娘很懂。」已經搜查到了此刻,那侍衛侃侃而談,仿佛那陣法是他布下一般。


    然而,衛國公的麵色極為凝重,心想,幾塊普通的石頭就將他訓練了多年的高手困住了,的確是很有兩下子,沒想到這北唐瑾倒是跟傳言中的不虛。


    「國公爺,屬下們便回去復命了!」侍衛們抱拳告辭。


    衛國公瞧著那被那些侍衛拖走的刺客,麵色一沉,對管家說道:「一定要攪渾這池子水。」


    那管家立即會意,下去辦了。


    從衛國公府搜到了刺客,若是他不交出去更是有嫌疑,但是若是他交出去,那麽便有人有文章做了,他們正等著衛國公府出什麽岔子,逮到機會,他豈能任事態發展?


    總共抓到了十多名刺客,然而這些人不是已經服毒自盡便是嘴巴閉得嚴嚴的,一句話也翹出來,這件事令北唐洵極為惱怒,翌日便將此事稟報給皇帝陛下,一時間震驚朝野。


    玉容將軍遇刺,終於抓捕到了刺客,這些刺客卻是什麽都審問不出來。


    皇帝仔細看著抓捕和審問的細節,發現有一個刺客是在衛國公府抓捕到的,目光很自然停在衛國公的身上,衛國公十分敏銳得察覺到了那犀利的充滿懷疑的目光。


    縱然北唐洵相信他,然而,當今陛下是多疑的。


    「衛國公,這刺客怎麽是從你府裏搜出來的?」皇帝的目光明顯充滿了懷疑。


    眾人皆不知道中間還有這樣的細節,不由得皆看向衛國公,心中狐疑,衛國公當年輔佐陛下登基,此時也深受陛下信任,怎麽去傻到去捅這新貴的馬蜂窩?豈不是傻了?


    衛國公聞言一愣,不慌不忙得答道:「微臣也是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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