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潦一顆心被愛火點燃,又被一口咬掉,一把怒火燒起來,他深呼吸決定——


    這次一定要她受到教訓!


    「好熱……」西門草兒一腳把東方潦踹開,伸手扯掉上衣。


    東方潦臉脹紅,別開眼去,把被子扔到她身上。


    苦奶奶早。


    早,阿育,你這麽早出門?


    我跟朋友約好去爬山……今天沒賣早餐嗎?


    哈哈你跟阿潦一樣沒記性,今天是苦味廚房的公休日。


    對哦!那我順便找阿潦去爬山,他人呢?


    他昨晚沒睡好,一雙熊貓眼,回去補眠了。


    那讓他睡好了。奶奶,我明天再過來吃早餐。


    好,明天做你愛吃的蛋餅……


    奶奶在外麵和莊爺爺的孫子阿育聊天,聲音好清楚,好像就在窗口外而已。


    她的房間在二樓靠近後院的位置,夏天有電風扇和冷氣,很少聽到前院的聲音……


    西門草兒緩緩掀起眼皮,窗外蒙蒙的光線,天色剛亮,冷氣已經關掉了,窗戶半開著,牆角一台去年才新買的電風扇轉動著,這裏……


    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靠前院的和式客廳,這個房間是……


    食堂的樓上,東方潦的房間。


    「呼——呼——」


    身後傳來聲音,床上還有人……


    西門草兒翻過身,望著睡到打呼的東方潦,特別盯著他下嘴唇一排齒印看了好一會兒。


    西門草兒緩緩吸了口氣,又吐了口氣……慢慢移開視線……她瞥見東方潦肩膀下麵壓著顏色很熟悉的衣服,貌似她昨晚穿的米色條紋睡衣——


    怪不得她覺得肩膀好涼。


    西門草兒默默把被子拉高,輕輕地、小心地從東方潦身下抽出衣服,在被子裏套回去。


    腦袋終於有喘息的時間能轉動,但她實在……


    想不起來她怎麽會睡在東方潦的房間,還有東方潦下嘴唇那排齒印是怎麽回事?


    依照經驗法則推敲,西門草兒不認為她應該繼續想下去,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西門草兒穿好衣服,把被子還給東方潦,幫他蓋好,默默地爬起身,正準備默默的離開時——


    啪!


    一隻又粗又重的手橫過來,直接擱在她腰際。


    砰!


    西門草兒還來不及移開他的手,一隻更粗更重的腿越過邊界,橫跨在她的雙腿上。


    西門草兒是做粗活的,自認還有點力氣,要搬這雙「粗手粗腳」不是問題——


    「不要碰我,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大叫「非禮」。你想整條巷子都跑來看你對我做了什麽事?」東方潦直接把她撈進懷裏,把臉埋進她纖細的頸間,緊貼著她迷人的草香味。


    「……蓮阿姨的麵攤要白菜和青蔥,奶奶要高麗菜……啊,還有賣水煎包的江嬸也要高麗菜,我得先去田裏一趟……」西門草兒若無其事地喃喃自語著今天要做的事。


    東方潦翻一個身,把她的大腿當枕頭,仰著臉張開眼睛。


    「你怎麽臉紅通通的……耳朵這麽熱。真稀奇,你也會害羞?」他伸手摸她的耳朵和臉頰。


    「……我也是人啊。」人都有羞恥心的。西門草兒的反應就像一陣秋風吹過湖麵,掀起淡淡的波紋,皺著無奈與哀愁。


    東方潦看她很不願意麵對現實的模樣,存心不放過她。


    「你看看,你昨晚做的好事……痛死了!」東方潦指著自己下嘴唇的那排齒印。


    西門草兒瞥了一眼……果然是她咬的。


    有些事情真的不必想起來。


    「你在嘴唇上塗了梅酒嗎?」不然西門草兒實在想不通自己幹麽咬他的嘴唇。


    這是什麽話,在她眼裏,他就這麽沒吸引力,連一瓶梅酒都比不上!東方潦悶悶地念念有詞,心裏實在是覺得一個大男生跟一個女生計較這種事情不像個男子漢,他才沒把抱怨說出口。


    「你起來……我要去田裏了。」西門草兒開始感覺到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慌亂感。


    東方潦瞅著她,看見她眼底終於不再平靜無波懶洋洋,終於有反應了……


    「反正早上我沒事,我去幫忙,慢慢來。」


    「你別拿我當枕頭……啊!」


    「看見你在我嘴唇留下的齒痕,這種話你還說得出口?」東方潦抱著她的腰在床上滾了一圈,讓西門草兒趴在他的身上。


    「……比上次好多了,也沒有流血。」西門草兒趴在他身上,瞥了他一眼,耳朵更燙了。


    「你這麽愛啃我的脖子,咬我的嘴唇,對我的身體就這麽感興趣?」東方潦手指滑過她眼簾,瞅著她眼底的慌亂,不枉費他忍了一個晚上被西門小野獸又踢又踹的折騰。


    「……我……喝多了。」西門草兒感覺很不自在,又沒辦法從他身上爬起來。


    「我知道,你喝醉酒爬到我床上偷襲我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我算算,一、二、三、四、五……十五……算了,太多次數不清了。」東方潦兩手環抱著她,一副習慣成自然的表情。


    西門草兒腦袋轟地一聲,望著東方潦,雙眼發直……怎麽可能?


    「每次都是我抱你回房間,你就像這樣子一直抱著我不肯放,我哄你老半天,你才肯乖乖睡覺。」東方潦學她喝醉酒時纏人的模樣,緊緊抱住她不放。


    西門草兒簡直難以置信,她一直都是躲回房間偷偷喝東方潦藏的酒,心情愉快又放鬆地躺平就睡了。


    「不相信的話,你晚上繼續喝。」東方潦衝著她直笑。


    西門草兒晚上還敢喝嗎?


    一張床上,兩人抱在一起,眼裏隻有彼此,都沒發現——


    「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睡在一起了?」苦奶奶打開門進來,聲音又冷又硬。


    「奶奶!草兒昨晚喝醉才……」東方潦嚇得趕緊放開西門草兒,從床上爬起來。


    「她喝醉,你也跟著醉了?」苦奶奶清晨看到東方潦嘴唇那排咬痕覺得不對勁才上來看看,沒想到會看到兩人睡在一張床上,還抱在一起!「阿潦,你今天就搬出去。」


    東方潦一張臉煞白。苦奶奶一直很信任他,才會如此生氣,他明白地點點頭,向奶奶道歉,「對不起,奶奶……」


    「奶奶,阿潦讓我有了……」西門草兒坐在床上,慢吞吞地扔來一顆手揺彈。


    苦奶奶表情嚴厲地瞪住東方潦——


    「奶奶!沒有,我發誓絕對沒有!」東方潦膝蓋砰地一聲落地,被炸得很淒慘,更是一頭霧水,他什麽事情都還沒做,她怎麽可能有了——


    「……想結婚的念頭,我要嫁給阿潦。」西門草兒隻是突然喉嚨很幹,吞了一下口水,接著把話說完。


    苦奶奶臉色還是很難看,顯然西門草兒的話並沒有順利拯救東方潦。


    跪在苦奶奶麵前的東方潦張著嘴巴,他真的沒想到沒喝醉酒的西門草兒……也能把他逼到絕境。


    一早西門草兒還有很多活兒要做,苦奶奶叫兩人下樓吃早餐,先忙完工作,晚上再說。


    入夜以後,東方潦跪在榻榻米上,向苦奶奶坦白,「奶奶,我喜歡草兒,我跟草兒說過以後要娶她,我是真心的,不過……」不過他現在兩袖清風,還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學生,沒有能力養老婆,哪裏敢厚著臉皮向奶奶討她的寶貝孫女。


    東方潦頭低低的,想到早上被撞見那一幕,是男人就應該負起責任,說太多仿佛淪為借口。


    「奶奶,我跟阿潦結婚後要住在這裏,你把手藝傳給阿潦,以後讓阿潦繼承苦味廚房吧?」西門草兒跪在東方潦的身邊,幫著他說話。


    「東方家裏沒大人嗎?由著你結婚以後想住哪就住哪?你們兩個小孩子眼裏有沒有長輩!」


    「奶奶,草兒她是擔心您……」


    「不用說了!阿潦,你如果有興趣要接苦味廚房,我可以把手藝傳給你,但這跟你和草兒之間的感情是兩回事。」苦奶奶又怎麽會不明白自己的孫女在想什麽,可這事她自有打算。


    「奶奶,我從第一天吃到您做的料理就深受感動,我當您的助手以後也開始對餐飲感興趣,我很感激奶奶給我學習的機會,這和我喜歡草兒沒有關係……呃,也不是完全沒關係,草兒她動作慢吞吞的,手藝平平又挑嘴,我跟她結婚以後總得有一個人煮飯,給她煮既浪費時間又糟蹋食材,所以我要負責煮三餐,得多跟奶奶學習。」東方潦是經過多方考量,前車之鑒有他叔叔東方銘人,為了不讓他將來出世的孩子們步上他的後塵,東方家真的不必再多一個喜歡待在廚房又不會做菜的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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