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挑眉:靜妃竟然會主動來見她?她示意請進來。
靜妃並沒有拿大, 反而給她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雲熙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實在感慨萬千, 幸好離她第一次任務已經很久了,否則她說不定真會精神錯亂的。快穿真不是一個好活!可是怎麽辦,好死不如賴活著吧。
雲熙笑道:“靜妃有事?”她這是廢話,要不是有事,隻怕靜妃永遠不會像踏入坤寧宮。
靜妃一咬牙,道:“皇後娘娘, 妾有件事情求皇後娘娘,看在同出科爾沁的份上,請娘娘幫忙, 以後娘娘但凡有吩咐,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麽嚴重?雲熙看著他, 道:“靜妃, 不用客氣,我們可是又血緣的堂姐妹,這麽說就太見外。但凡我能幫上忙, 我決不推辭。”她曾經是她,還有什麽好推脫的?
靜妃跪下道:“妾的侄兒病重, 急需天山雪蓮,但宮中的一株已經被皇上拿去用了, 剩下一株在娘娘那裏, 還請娘娘賜藥。”
天山雪蓮?雲熙翻了一下記憶,的確有一株,是當初大清作為聘禮送給原主的父親, 然後隨著原主嫁入京城又帶了回來。現在屬於她的的確沒有錯。
雲熙示意青格去取,然後親自扶起靜妃,道:“放心,天山雪蓮保存在玉盒裏,沒有損壞,你拿回去趕快派人快馬加鞭送回去。對了,你侄兒得了什麽病?”
靜妃起身,哽咽道:“謝謝皇後娘娘恩典。德格勒據說得了天花,這可怎麽辦啊?”
雲熙心中一驚,道:“正好我這邊另有一瓶當初我阿瑪從遊方僧人那裏得到的靈藥,據說世上也就這一瓶,你一並叫人送回去。記得先叫你侄兒喝了這一瓶,再用天山雪蓮配藥。”營養液至少可以延長生命,讓太醫能配出救命藥。
“是,多謝皇後娘娘,妾的承諾永遠有效。”有了希望,靜妃總算神色好了些。
雲熙擺擺手,道:“不用多禮,快送去吧,別耽擱了。”
靜妃拿著這救命的藥風風火火的出了坤寧宮。
青格歎了一口氣,道:“娘娘,天山雪蓮百年難遇啊。”
雲熙不在意的說:“哪有人命重要呢?”看靜妃這個樣子,就知道德格勒是她心中重要的人,麵對那樣一張臉,她怎麽忍心拒絕?
青格隻好作罷,反正都送出去了,不過娘娘這小瓶子是什麽時候得來的?但她也沒有問,娘娘是主子,不是她一個奴婢可以懷疑的。
雲熙自然看到了青格臉上的疑惑,卻不解釋,道:“你去看看靜妃那邊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不一會青格就回來,臉色有些難看,道:“娘娘,靜妃娘娘哪裏需要幫忙,皇上全部解決了,走的是軍用驛站,最遲後日就能送到,且隨行的還有太醫院正副院判。”皇上多上心啊,哪裏需要她們幫忙?靜妃還說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呢,結果她看到了什麽?她撲到皇上懷裏痛哭呢。瞧著皇上心疼的樣子,日後隻怕更不會看見皇後娘娘了。
雲熙聽到她話裏的意有所指,擺擺手道:“青格,日後這樣爭風吃醋的話就不要說了,本宮隻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其餘的不必在意。”
“可是娘娘,您是皇後啊,至少得有個嫡子傍身呢。”青格有些憤憤不平,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先前要廢後,立了皇後娘娘,如今又要複立靜妃娘娘,太過反複無常了!
雲熙懶懶的道:“本宮一個人這樣不好嗎?隻要我一天是皇後,後宮的妃嬪就要恭恭敬敬對我。”至於太後,她是沒有機會的,還不如安心的當自己的皇後。且順治不是劉盈,她對他的寵愛半分沒有興趣。
青格無奈,先前的娘娘方法用得不對,折騰得幾乎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可病好了,卻又好似看破紅塵,對一切包括皇上都不再上心。她是真的猜不透娘娘的心思了。
雲熙繼續說:“青格,你去忙吧,我有些困,先睡會。等會要是新月格格過來了,你再叫醒我。”
“是。”青格福身就出了內室,雲熙則運行了兩周天的九陰真經才開始休息。可還沒有睡一會,她猛的驚醒了,可再回憶卻根本記不得了。於是她也懶得追究了,閉目養神,等著新月的到來。
新月竟然是捆綁進來的,讓雲熙有些吃驚,宣旨的太監見狀,忙跪下頭:“稟告皇後娘娘,奴才是在京郊跑馬場裏找到新月格格的,可新月格格拒不接旨,奴婢無法才捆綁了格格,還請娘娘恕罪。”
說完就敘說事情的經過。原來見新月姐弟並不在威遠將軍府,而是在京郊跑馬。宣旨太監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卻隻看見新月姐弟和努達海一家在。他立即宣旨,誰知賜婚旨意宣完之後,新月竟泣不成聲,大叫這不是她的意思,她不知道。
宣旨太監最後道:“奴才是覺得新月格格可能和威遠將軍府的少爺關係親近,這才不願意接受太後娘娘的懿旨。”
最後一句話就是告狀的意思。雲熙自然聽出來了,她本來就是抓新月的把柄的,誰知新月頭上的小辮子一抓一大把。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了。至於太監說新月和驥遠的關係,隻能說新月和努達海隱藏得太好,把世人都騙了。
雲熙沉下臉,一拍桌子,道:“大膽,新月格格,端王就是如此教你對皇家盡忠的?本宮看你連太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裏,你是想做什麽?謀反?”
新月身子一顫,立即跪倒在地,哭道:“皇後娘娘,奴才一家忠心為國,奴才父親為大清盡忠殉國,大清誰人不知?不能因為皇後娘娘討厭奴才,就往奴才身上扣莫須有的罪名。奴才不服,奴才要見太後娘娘!”
雲熙冷笑道:“你連太後娘娘的懿旨都不接?還有臉去見太後娘娘?你算什麽東西?對了,本宮今日接到太後娘娘懿旨,太後娘娘要齋戒,這幾人不昭見人。且太後娘娘已經將你交給本宮了。新月格格,你瞧瞧你自己,端王一家可還沒有死多久呢,你這會都穿上鮮豔的衣服了,這就是你口中將你的阿瑪、額娘放在心上嗎?這是不孝,本宮賜給你銀首飾,隻不過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結果你竟然攛掇努達海彈劾本宮,本宮貴為大清皇後,你如此做法就是對本宮不敬;拒絕太後娘娘賜婚,是對大清不忠。你如此不孝不忠不敬之人,還敢大放厥詞。但看在端王一門殉國的份上,來人,拉下新月格格,著教養嬤嬤好好教導。”
新月還要說話,雲熙一擺手,新月的口裏就被堵上了。看著她嗷嗷痛哭的樣子,雲熙笑了道:“新月格格,好好學哦,可不能給端王丟臉哦。”
等新月被拖了下去,雲熙才問宣旨太監:“威武將軍府有什麽表現?好好想,不要放過一絲的細節。”
宣旨太監吞了吞口水,脊背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竭力回想著剛剛的情景:“奴才宣旨後,威遠將軍和驥遠大人都很激動,上前來就要撕扯奴才,說定是太後娘娘受人蒙蔽。將軍府的老夫人好似有些高興,立即跪倒行禮;將軍夫人,唔,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很冷漠的看著威遠將軍和驥遠小將軍。對了,還有威遠將軍的格格在安慰新月格格。娘娘,就這些了。”
雲熙嗯了一聲,就陷入了沉思。
青格讓眾人退下之後,道:“娘娘,接下來怎麽辦?”
雲熙看向她,道:“你可看出什麽了?”
青格想了想,道:“驥遠大人和新月格格兩情相悅嗎?“要不然不會對抗聖旨。可是威遠將軍聽著描述,貌似更激動,難道威遠將軍真把新月格格當成親生女兒了嗎?
這麽一想,她就問了出來。
雲熙冷聲道:“女兒?你想多了。要是驥遠和新月格格真的兩情相悅,以朝廷對她的優待,加上努達海的功績,皇上和太後隻怕也不會阻攔。可是如今他們卻沒有半點這個意思,恐怕就是有隱情了。你想想雁姬的態度?”老夫人高興,隻怕是不想家中娶一個和碩公主供著,努達海的心意她怕是不知曉的。雁姬如此冷漠,就有些奇怪了。且努達海的變化,她這個枕邊人真的不知道嗎?
青格琢磨一下雲熙話裏隱含的意思,她是坤寧宮的大宮女,能統領坤寧宮的宮婢,自然不是笨蛋。她立即驚呼起來,瞠目結舌的說:“娘娘的意思是努達海和新月格格……這怎麽可能?努達海的年紀可和端王差不多了,且新月格格還是和碩公主呢,這……這未免太荒謬了。”這要是傳出去,不光努達海名聲受損,他救了忠烈遺孤,結果卻救到自己屋裏去了,且皇家名聲也受損啊。太後娘娘可是認了新月格格為義女的,結果她竟然在孝期和臣子私相授受,這簡直是打皇家的臉啊。要知道皇上和太後娘娘一直提倡百善孝為先、皇家得為百姓表率。
雲熙冷笑。他們外人覺得荒謬,可是新月和努達海覺得自己的愛情感天動地呢。
娘娘這是默認了,那就是真的了。青格沉默了一會,才道:“娘娘準備怎麽辦?這事可不能傳揚出去。”新月格格現在算是在娘娘手上了,要是出現半點問題,隻怕皇上會趁機再次提出廢後。
雲熙揚起下巴,道:“放心,既然本宮接手了,自然不會半途而廢。你派人出去將今天新月格格接旨時,所有人的表現傳出去。尤其是新月孝期玩鬧,穿鮮豔的衣服這件事要大肆宣揚。”努達海,你可要好好接招啊。
青格點頭稱是。她也要讓努達海嚐嚐名聲被汙的滋味,否則真以為坤寧宮的人是好欺負的?況且他們也並沒有誣陷他們。
一天時間不到,新月格格和威遠將軍及其兒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就迅速在京城蔓延,同時新月格格不孝不忠也被寫成了話本,在各個酒樓傳揚。最後甚至連端王在荊州的事情也一一被扒了出來。
永和宮。
順治氣憤的說:“朕是知道端王不幹淨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竟敢和朕相提並論,三年大選,一年小選,幾乎是小朝廷了。”幸好死了,要不然非要誅他九族。可惜現在也隻是傳言,端王總算是為國而死,他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還得為他擦屁股。想想他就憋屈。而現在這個新月格格還不老實,竟在孝期和男人拉拉扯扯,且還是父子倆!
想到這裏,他一拍桌子,道:“都是害人精!”現在端王的子女就如同雞肋讓他如鯁在喉,可皇帝不高興,憑什麽他們還在逍遙。
於是就立即道:“傳朕旨意,新月格格孝期行為不端,降為和碩格格,克善降為郡王。”前段時間,為了昭示朝廷對忠烈的重視,特地上克善提前繼承了端王的爵位,並在京城修建端王府。可府還沒有修好,就被降為了郡王,自然王府要重新修。親王和郡王的規格可不一樣。
他重活這一世,不知怎麽的,大清竟然多了端王這個異姓王,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大清。不過雲熙還是他的雲熙就夠了。
靜妃笑盈盈道:“皇上,新月格格正在被皇後娘娘教導,不如皇上去看看,親自訓誡。”
順治皺著眉頭,不想去坤寧宮,可是看著靜妃好不容易給了他一個笑臉,他又舍不得駁她的話,於是點頭道:“可。我們一起去看看。”
靜妃本來準備拒絕,這是她為皇後創造的機會,可是瞧著順治擺出一副她不去他也不去的樣子,她隻好點頭。
雲熙在聽到順治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可是在知道有靜妃一起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就是靜妃的回報吧。前兩天靜妃再一次來到坤寧宮道謝,卻是她的侄兒已經好了。
雲熙知道這肯定是順治派去的太醫起得作用。或者說這會順治已經有了治療天花的法子了。經過德格勒這次試驗,那麽順治應該不會再如前世一樣天花不治而亡了。
在和靜妃及順治接觸之後,她確定了順治是重生了,而靜妃卻確確實實是土著。
順治敷衍的看了她一眼,道:“皇後,你把新月格格□□得如何?”
雲熙行了一個禮,道:“不如把新月格格叫過來,讓皇上親自看看,如何?”
順治點點頭,這也是他這次來的目的嘛。他拉著靜妃的手做好之後,道:“皇後,靜妃說你的天山雪蓮救了德格勒,朕承你的情,你可以向朕提出一個朕能辦到的要求。”
瞧著他那副施舍的樣子,雲熙垂下眼眸,連和鬥嘴的**都沒有了,道:“謝謝皇上恩典,妾沒有要求。”
“你!”順治氣得不輕,皇後這幅冷淡的樣子實在讓人生氣,他加個他能辦到,還不是怕她要他的寵愛?可現在呢,她直接拒絕了他。隨即想到董鄂氏欲擒故縱的手段,淡淡道:“既然皇後不喜歡,那麽朕就收回這話。日後你可別後悔。”
這次回應他的是她的無視!
她偏過頭看向靜妃,道:“靜妃,你現在氣色好多了,日後別多思多慮,養好身體是正事。”
靜妃瞧著順治鐵青的臉,心裏想笑,暗道:如今的皇後實在對她的脾氣,且她還救了德格勒,那麽以後就多多走動好了。
她點點頭,道:“是,謝皇後娘娘關心。日後還要多嘮叨皇後娘娘,可不要嫌妾煩啊。”
雲熙爽朗的笑道:“怎麽會?看著靜妃,就想起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的日子呢。那個時候我們真是小啊,科爾沁草原很大,天很藍,馬很多。”
靜妃也陷入了回憶。兩個科爾沁的人攀談起來,順治連句話都插不進去,看著神采飛揚的靜妃,癡癡的看著她。
靜妃的笑容那麽的燦爛和真誠,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了。不小心看到皇後,他竟然發現皇後和靜妃竟然有些相似,也許是因為兩人是堂姐妹的關係?
說到高興處,靜妃流下了眼淚:“前幾年,妾高燒差點去了,好像魂魄都離體了,可是不知怎麽的又活了過來。那時候妾就想著要是能再見見科爾沁,妾死也值得了。”
雲熙心中一咯噔:靜妃說的應該是順治九年,順治準備廢後的時候。她第一次穿越就是這個時候到的。那麽這次的任務是真的出現了問題嗎?
順治一下子記起了當初的事情,心中後悔為什麽不早點回來,這樣他一定從頭到尾都對雲熙好。
他拉著靜妃的手,道:“雲熙,明年真要和蒙古王公會獵,到時候你就可以回科爾沁看看了。”本來大清初立,不適宜這麽鋪張浪費,且喀爾喀蒙古那邊還沒有歸順,並不是很安全。可是為了雲熙,他早就開始準備了。她的心願他一直是知道的。
靜妃顧不得擦眼淚,驚喜道:“皇上,是真的嗎?”
順治溫柔的擦去她的眼淚,憐惜的說:“是真的。朕準備給你一個驚喜的,可今日看你如此想念科爾沁,朕還是早點告訴你,你可高興?”
靜妃使勁的點點頭,道:“妾很高興,謝謝皇上恩典。”不管福臨到底將她認成誰?隻要他肯讓她再回去一趟科爾沁,她就感激他。
順治微微一笑:“雲熙,為了你,朕什麽都願意做。”
雲熙這會隻覺得荒謬,但是卻低下頭,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叫著她的名字,卻認不出她,想想他的喜歡也隻有如此罷了。那麽劉盈呢,會不會也是如此?要是某天他們見了麵,可她卻換了身份,他認得出她嗎?要是也認錯了她,她隻怕再也做不到如此淡然了。但哭過之後,她也會忘了他吧。嗬嗬,到底她最愛的還是自己。
靜妃見到雲熙沉默不語,立即反應過來,她和福臨這樣子可有向皇後示威的嫌疑,立即抽出手,抹去眼淚,笑道:“還請皇後娘娘恕罪,是妾失態了。”
順治不高興了,道:“雲熙,你沒有錯,請什麽罪?”
靜妃沉下臉,就要反駁。雲熙打斷他們,道:“新月格格出來了。”
眾人抬頭看過去,隻見走過來一個穿著素色旗袍的清麗柔弱的少女,她規規矩矩的請了安,然後柔順的站在一旁,等著貴人訓話。
雲熙對著兩位教養嬤嬤滿意道:“兩個嬤嬤辛苦了,本宮重重有賞。”自我為忠心的新月能變得規矩起來,不動輒就下跪、淚如雨下,兩位嬤嬤想必耗費了大量的精力。
兩位嬤嬤驚喜的謝恩。
順治冷聲道:“不光要教禮儀,還要教她禮義廉恥,不能讓她把皇家的臉麵都丟光了。還有,太後娘娘已經為你指婚,你就安心待嫁就是。”
新月身子顫抖了一下,卻想到什麽,瑟縮了一下之後,恭聲道:“嗻,奴才遵旨。”
順治見她不似以前頂嘴,也就罕見的表揚了雲熙,道:“皇後□□得不錯,繼續保持。”說完牽著靜妃的手揚長而去,他覺得靜妃貌似對皇後的態度更好,讓他心裏酸得很。
等順治一行離去,雲熙眯著眼睛對新月道:“新月格格,剛剛皇上的口諭,你想必清楚了。隻等你孝期一過,好好嫁給費揚古,也算是朝廷對你最後的仁慈了。且你不是和賢妃關係很好嗎?費揚古可是賢妃的親弟弟,如今成了姑姐和弟媳,總算是全了你們的姐妹情分,親上加親呢。至於努達海……”
她故意拖長了聲音,就見新月格格雖然身子不動,可是睫毛微顫,雙手青筋都露了出來,可見她心裏的緊張。她對努達海還真是真愛。
新月見雲熙不說,心裏著急,可是卻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大膽問話。嬤嬤的手段實在讓她害怕,明明她那麽疼了,可是身上卻沒有半分傷口。且他們可以日日夜夜輪流的教訓她,讓她被《女戒》等書,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可是一想到她和努達海的甜蜜,她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從她戰場逃出來又差點被抓住,努達海卻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救了她之後,她的一顆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她曾經羞恥過,動搖過,可是最終躲不過自己的心,她愛上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離宮,如願的住在他的府中。原本她是不想打擾他的生活的。他有美麗賢惠的妻子,聰明的兒女,如此和睦的一家,她隻要遠遠看著他幸福就好了。哪知道他竟然也喜歡她!
她快高興得瘋了!他們互訴衷腸,望月小築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一關上門,他們就覺得隻剩下自己。他想光明正大的親她,可是不行啊,她是和碩公主,不可能下嫁給一個有婦之夫的。
她痛苦極了,她多想她能早點遇到他,多想全世界都知道她愛他啊。
可這時太後娘娘竟然要給她賜婚,她怎麽願意?她不愛費揚古啊!可是怎麽辦?她不想和努達海分開。她快要死去了。
但她在死去之前,竟被帶入了宮中。皇後娘娘那個奸人看不得她好,叫了兩個惡嬤嬤來教導她。
她要堅持,她絕對不能認輸!她要活著去見努達海,告訴他,她可以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
可她周圍都是皇後的人,她們口風緊得很,壓根打聽不出任何事情。今天好不容易見到皇後,又從她口中聽到努達海的消息,她怎麽能不緊張呢?
她心裏一個勁的祈禱:快說,快說,快讓我聽到努達海的消息。
雲熙吊夠了新月的胃口,才道:“努達海被皇上派到巫山剿匪了,巫山啊,山高路險,匪徒凶悍,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呢?不過這樣更好,否則勾引皇家格格的罪名他可擔當不起。這次要是能夠立功回來,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新月一下子癱倒在地,不一會爬著道雲熙身邊,使勁的磕頭道:“求皇後娘娘救救努達海,奴才日後定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青格攔在雲熙前麵,怒道:“還不把新月格格拉開?替皇後娘娘做牛做馬的人多的是,不缺格格一人,看起來格格的規矩還沒有學好,李嬤嬤,你們繼續教,教不好就換別人來。”
李嬤嬤兩人恨死新月格格了,先前看她正常得很,皇後娘娘賞賜了她們,她們還在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呢,可就這一會的功夫,就又變回去了。看來她們下手還是輕了,難怪是一個隻想著男人的輕骨頭格格呢。好不容易見到娘娘,卻隻問心上人,可沒有見到她問自己的親弟弟呢。
想到這裏,兩人更是鄙夷了。新月格格還是貴人呢,還不如她們這些奴婢懂禮。
又過了幾日,青格對雲熙道:“娘娘,這新月格格跟瘋魔了一樣,整天傷害自己,要求出去。”
雲熙漫不經心的說:“隻要不傷及性命,就不要管她。提醒那幾個嬤嬤,要是新月死了,她們也要陪葬。”
“是。奴婢叮囑了,可聽說新月想要收買她們,向承乾宮遞話。”
雲熙聽到這裏,來了興趣,道:“唔,那就把話遞到承乾宮。不過,你可得掌握情況,別讓她鑽了空子。”
青格領命出去了。
三日後,青格道:“娘娘,賢妃娘娘又傳了話出來,說她同情新月格格的遭遇,決定幫她逃離宮中。娘娘,這要不要向皇上和太後娘娘稟告一下。”
雲熙眯著眼睛說:“你有空去慈寧宮和蘇茉兒說說。”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孝莊不會插手的。
果然青格說蘇茉兒傳孝莊的話:“竟然一切交給皇後娘娘,那就是信任皇後娘娘了。”
雲熙就心中有數了,孝莊這是對新月和努達海不耐煩了,想一窩打盡呢。和她的目的不謀而合。
新月和董鄂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的,在半個月後宮中準備太後壽宴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新月逃出了宮中,並前往巫山尋努達海。
順治和孝莊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連董鄂氏的麵都不見,直接降為了貴人。並同時宣布新月格格病逝。
董鄂氏無法,本來是借此機會見到順治,重新贏得順治的心的,哪知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隻好謊稱肚子疼,要求見順治。
順治此時對董鄂氏隻有厭惡,隻是道:“叫董鄂貴人好好養身子,朕又不會醫術,有病就去請太醫。另外如果她保不住皇嗣,以後就去冷宮帶著吧。”
董鄂氏這才消停下來。
而威遠將軍府卻沒有消停下來。在傳出新月病逝的第二日,雁姬就向威武將軍府的老夫人提出要和努達海和離。
老夫人自然不同意,如今新月格格病逝,具體原因大家都清楚。且聽說這位格格竟然追去了巫山。她可以預見日後皇家的震怒。這時候雁姬要是和離了,那是把努達海往死處推啊,努達海隻要一日不承認和新月格格有私,那麽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可雁姬要是這樣一鬧,等於坐實了罪名,努達海日後還沒有什麽前程可言?她是堅決不同意。
雁姬當家夫人不是白當的,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思,隻是她如今被傷透了心,也不想綁在威遠將軍府這個即將沉沒的船上。她為了他他家盡心盡力,將小小的三進院子變成如今的威遠將軍府大宅子,可是他他家沒有一個人念她的好。
夫君說她善妒,可是明明當初求娶她的時候說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傷心。結果呢,卻找一個皇家格格,還和自己的兒子搶女人,呸,她都不好意思說,他們怎麽好意思做?兒子女兒被迷住了雙眼,竟然對她這個母親咆哮,說她不懂愛,說她自私。嗬嗬,既然都已經被扣了帽子了,她何不落實了它?她就一個人幹幹淨淨的離開他他家。
於是她堅定道:“老夫人,是努達海背叛當初對我阿瑪的承諾在前,又不仁不義不忠在後,我自然要與他劃清界限。還請老夫人代子簽下和離書,否則我們就去公堂上分辨。”
一聽要去公堂,老夫人明白雁姬這是鐵了心了,而驥遠和珞林也勸不住她,為了不讓她鬧大,隻好代簽了和離書,隻等努達海回來換正式的,並去官府拿回戶籍就好了。要是他他家反悔,雁姬也不怕,反正她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
雲熙天天都在看大戲,身心氣爽。什麽雁姬搬出了威遠將軍府,說準備和離了。什麽新月格格跋山涉水終於找到努達海了,完全不寂寞。且靜妃也時不時的過來串門,兩人的關係倒是好上許多,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了。且靜妃那裏可以得到第一手的順治八卦。
這日,靜妃又過來了,兩人就在禦花園的湖邊大柳樹下坐著乘涼。
靜妃道:“新月和努達海真是不要臉,戰場上就成就了夫妻。真是傷風敗俗!晦氣得很。皇上氣得很呢。”
雲熙笑道:“不喜歡就不用提起他們。既然他們回來了,想必已經不在乎臉麵了。新月格格病逝了,和努達海在一起的隻不過是一個妾侍罷了。”
靜妃點點頭,道:“雁姬倒是一個血性的,有滿洲姑奶奶的風範,隻是可惜了。”
雲熙折下一個柳枝,編起花環來,道:“可惜什麽?還有後半輩子呢,能幡然悔悟,就是她的幸事。”就像她們。
靜妃會意道:“不錯,再找個好的氣死那對賤人!”然後羨慕的看著雲熙三下五除二就編出了漂亮的花環,道:“皇後娘娘手真巧。”
雲熙遞給她,笑道:“諾,喜歡就送給你!”
靜妃驚喜道:“嗯,妾定會好好保管,誰也不給看,這是我一個人的。”她是真的喜歡和皇後娘娘在一起,就好像她們有很深的除了血脈以外的淵源,讓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她。
雲熙噗嗤一笑道:“行,說到做到,尤其是別讓皇上發現,否則這東西說不定就成柴火了。我可沒有第二個了。”
靜妃點頭道:“自然。這樣好的東西才不給他看呢。”
宮中董鄂氏終於生下了四阿哥,隻是一生下來,就被順治抱走了。隻不過四阿哥貌似不受歡迎,雲熙不願意養,當然順紙業不相信她;靜妃那邊,順治又想有他們自己的孩子,自然不想讓靜妃費心;最後想來想去,隻好交給了貞貴人,並將她的份位覲為貞妃。
雲熙暗道:順治還真是一個小心眼記仇的人。這次貞貴人沒有死,用她來牽製董鄂氏是最好不過了。且她無寵也就不可能有孩子,將剛出生的四阿哥養成自己的孩子就是對董鄂氏最好的報複了。
宮外,努達海兵敗回京,自然就不是先前解救荊州之役的時候的風光了。尤其是他和新月格格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回京這幾日,威遠將軍府門口天天都有臭雞蛋、爛菜等,防不勝防。
再有就是雁姬第一時間要求正式和離書,新月自然是淚語漣漣的請求,並跪求雁姬的原諒。
此時新月格格不再是皇家格格,下跪後雁姬也不再被迫跪下了,她冷冷的看著他道:“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男人,那就送給你了。”
努達海怒道:“雁姬,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你如此自私勢力,將來必定受人唾棄。”
雁姬看著這個憔悴的男人,冷笑道:“將來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現在你已經受人唾棄了。”說完拿著和離書轉身就走。
她自由了,自此他們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自私也好,自利也罷,他們傷透了她的心,還想她為他們做牛做馬,她呸!
過了幾年之後,新月格格的名字已經幾乎被遺忘了,而克善卻成了京城一抹淡淡的影子。至於威武將軍府,哦,現在是他他府,努達海兵敗後被順治擼成了白板。驥遠也成了普通的旗人,娶了一個普通卻潑辣的妻子,把他管得死死的。莫要說見新月了,就是瞟一眼侍女,就是一頓胖揍。珞林呢,也嫁給了普通的旗人,可這人好吃懶做,還好色,將珞林的侍女全都收了房。這會珞林知道了雁姬的苦處,卻再也認不會額娘了。
雁姬嫁給了一個把總,又生了一對兒女,一家人外放到蘇浙做地方官去了。見過雁姬的人,都說雁姬的新丈夫可比努達海好多了,她也幸福得很。
順治十七年到了時候,雲熙已經很久沒有記起新月格格了,此時順治沒有半點駕崩的跡象,她就知道順治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不知道她的命運如何?順治漸漸掌握大權,孝莊都壓製不住了,那麽獨寵靜妃的他會如何對她呢?
順治二十五年,靜妃身體漸漸衰敗,雲熙看著順治一天天暴躁,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殺氣。所以她很快安排青格嫁了人,讓她和她的丈夫很快外放到邊疆,青格遠走,且她的丈夫是她精挑細選的,絕對會好好對青格的,她也再也沒有放心不下了。
靜妃並沒有拿大, 反而給她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雲熙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實在感慨萬千, 幸好離她第一次任務已經很久了,否則她說不定真會精神錯亂的。快穿真不是一個好活!可是怎麽辦,好死不如賴活著吧。
雲熙笑道:“靜妃有事?”她這是廢話,要不是有事,隻怕靜妃永遠不會像踏入坤寧宮。
靜妃一咬牙,道:“皇後娘娘, 妾有件事情求皇後娘娘,看在同出科爾沁的份上,請娘娘幫忙, 以後娘娘但凡有吩咐,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麽嚴重?雲熙看著他, 道:“靜妃, 不用客氣,我們可是又血緣的堂姐妹,這麽說就太見外。但凡我能幫上忙, 我決不推辭。”她曾經是她,還有什麽好推脫的?
靜妃跪下道:“妾的侄兒病重, 急需天山雪蓮,但宮中的一株已經被皇上拿去用了, 剩下一株在娘娘那裏, 還請娘娘賜藥。”
天山雪蓮?雲熙翻了一下記憶,的確有一株,是當初大清作為聘禮送給原主的父親, 然後隨著原主嫁入京城又帶了回來。現在屬於她的的確沒有錯。
雲熙示意青格去取,然後親自扶起靜妃,道:“放心,天山雪蓮保存在玉盒裏,沒有損壞,你拿回去趕快派人快馬加鞭送回去。對了,你侄兒得了什麽病?”
靜妃起身,哽咽道:“謝謝皇後娘娘恩典。德格勒據說得了天花,這可怎麽辦啊?”
雲熙心中一驚,道:“正好我這邊另有一瓶當初我阿瑪從遊方僧人那裏得到的靈藥,據說世上也就這一瓶,你一並叫人送回去。記得先叫你侄兒喝了這一瓶,再用天山雪蓮配藥。”營養液至少可以延長生命,讓太醫能配出救命藥。
“是,多謝皇後娘娘,妾的承諾永遠有效。”有了希望,靜妃總算神色好了些。
雲熙擺擺手,道:“不用多禮,快送去吧,別耽擱了。”
靜妃拿著這救命的藥風風火火的出了坤寧宮。
青格歎了一口氣,道:“娘娘,天山雪蓮百年難遇啊。”
雲熙不在意的說:“哪有人命重要呢?”看靜妃這個樣子,就知道德格勒是她心中重要的人,麵對那樣一張臉,她怎麽忍心拒絕?
青格隻好作罷,反正都送出去了,不過娘娘這小瓶子是什麽時候得來的?但她也沒有問,娘娘是主子,不是她一個奴婢可以懷疑的。
雲熙自然看到了青格臉上的疑惑,卻不解釋,道:“你去看看靜妃那邊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不一會青格就回來,臉色有些難看,道:“娘娘,靜妃娘娘哪裏需要幫忙,皇上全部解決了,走的是軍用驛站,最遲後日就能送到,且隨行的還有太醫院正副院判。”皇上多上心啊,哪裏需要她們幫忙?靜妃還說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呢,結果她看到了什麽?她撲到皇上懷裏痛哭呢。瞧著皇上心疼的樣子,日後隻怕更不會看見皇後娘娘了。
雲熙聽到她話裏的意有所指,擺擺手道:“青格,日後這樣爭風吃醋的話就不要說了,本宮隻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其餘的不必在意。”
“可是娘娘,您是皇後啊,至少得有個嫡子傍身呢。”青格有些憤憤不平,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先前要廢後,立了皇後娘娘,如今又要複立靜妃娘娘,太過反複無常了!
雲熙懶懶的道:“本宮一個人這樣不好嗎?隻要我一天是皇後,後宮的妃嬪就要恭恭敬敬對我。”至於太後,她是沒有機會的,還不如安心的當自己的皇後。且順治不是劉盈,她對他的寵愛半分沒有興趣。
青格無奈,先前的娘娘方法用得不對,折騰得幾乎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可病好了,卻又好似看破紅塵,對一切包括皇上都不再上心。她是真的猜不透娘娘的心思了。
雲熙繼續說:“青格,你去忙吧,我有些困,先睡會。等會要是新月格格過來了,你再叫醒我。”
“是。”青格福身就出了內室,雲熙則運行了兩周天的九陰真經才開始休息。可還沒有睡一會,她猛的驚醒了,可再回憶卻根本記不得了。於是她也懶得追究了,閉目養神,等著新月的到來。
新月竟然是捆綁進來的,讓雲熙有些吃驚,宣旨的太監見狀,忙跪下頭:“稟告皇後娘娘,奴才是在京郊跑馬場裏找到新月格格的,可新月格格拒不接旨,奴婢無法才捆綁了格格,還請娘娘恕罪。”
說完就敘說事情的經過。原來見新月姐弟並不在威遠將軍府,而是在京郊跑馬。宣旨太監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卻隻看見新月姐弟和努達海一家在。他立即宣旨,誰知賜婚旨意宣完之後,新月竟泣不成聲,大叫這不是她的意思,她不知道。
宣旨太監最後道:“奴才是覺得新月格格可能和威遠將軍府的少爺關係親近,這才不願意接受太後娘娘的懿旨。”
最後一句話就是告狀的意思。雲熙自然聽出來了,她本來就是抓新月的把柄的,誰知新月頭上的小辮子一抓一大把。簡直就是瞌睡送枕頭了。至於太監說新月和驥遠的關係,隻能說新月和努達海隱藏得太好,把世人都騙了。
雲熙沉下臉,一拍桌子,道:“大膽,新月格格,端王就是如此教你對皇家盡忠的?本宮看你連太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裏,你是想做什麽?謀反?”
新月身子一顫,立即跪倒在地,哭道:“皇後娘娘,奴才一家忠心為國,奴才父親為大清盡忠殉國,大清誰人不知?不能因為皇後娘娘討厭奴才,就往奴才身上扣莫須有的罪名。奴才不服,奴才要見太後娘娘!”
雲熙冷笑道:“你連太後娘娘的懿旨都不接?還有臉去見太後娘娘?你算什麽東西?對了,本宮今日接到太後娘娘懿旨,太後娘娘要齋戒,這幾人不昭見人。且太後娘娘已經將你交給本宮了。新月格格,你瞧瞧你自己,端王一家可還沒有死多久呢,你這會都穿上鮮豔的衣服了,這就是你口中將你的阿瑪、額娘放在心上嗎?這是不孝,本宮賜給你銀首飾,隻不過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結果你竟然攛掇努達海彈劾本宮,本宮貴為大清皇後,你如此做法就是對本宮不敬;拒絕太後娘娘賜婚,是對大清不忠。你如此不孝不忠不敬之人,還敢大放厥詞。但看在端王一門殉國的份上,來人,拉下新月格格,著教養嬤嬤好好教導。”
新月還要說話,雲熙一擺手,新月的口裏就被堵上了。看著她嗷嗷痛哭的樣子,雲熙笑了道:“新月格格,好好學哦,可不能給端王丟臉哦。”
等新月被拖了下去,雲熙才問宣旨太監:“威武將軍府有什麽表現?好好想,不要放過一絲的細節。”
宣旨太監吞了吞口水,脊背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竭力回想著剛剛的情景:“奴才宣旨後,威遠將軍和驥遠大人都很激動,上前來就要撕扯奴才,說定是太後娘娘受人蒙蔽。將軍府的老夫人好似有些高興,立即跪倒行禮;將軍夫人,唔,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很冷漠的看著威遠將軍和驥遠小將軍。對了,還有威遠將軍的格格在安慰新月格格。娘娘,就這些了。”
雲熙嗯了一聲,就陷入了沉思。
青格讓眾人退下之後,道:“娘娘,接下來怎麽辦?”
雲熙看向她,道:“你可看出什麽了?”
青格想了想,道:“驥遠大人和新月格格兩情相悅嗎?“要不然不會對抗聖旨。可是威遠將軍聽著描述,貌似更激動,難道威遠將軍真把新月格格當成親生女兒了嗎?
這麽一想,她就問了出來。
雲熙冷聲道:“女兒?你想多了。要是驥遠和新月格格真的兩情相悅,以朝廷對她的優待,加上努達海的功績,皇上和太後隻怕也不會阻攔。可是如今他們卻沒有半點這個意思,恐怕就是有隱情了。你想想雁姬的態度?”老夫人高興,隻怕是不想家中娶一個和碩公主供著,努達海的心意她怕是不知曉的。雁姬如此冷漠,就有些奇怪了。且努達海的變化,她這個枕邊人真的不知道嗎?
青格琢磨一下雲熙話裏隱含的意思,她是坤寧宮的大宮女,能統領坤寧宮的宮婢,自然不是笨蛋。她立即驚呼起來,瞠目結舌的說:“娘娘的意思是努達海和新月格格……這怎麽可能?努達海的年紀可和端王差不多了,且新月格格還是和碩公主呢,這……這未免太荒謬了。”這要是傳出去,不光努達海名聲受損,他救了忠烈遺孤,結果卻救到自己屋裏去了,且皇家名聲也受損啊。太後娘娘可是認了新月格格為義女的,結果她竟然在孝期和臣子私相授受,這簡直是打皇家的臉啊。要知道皇上和太後娘娘一直提倡百善孝為先、皇家得為百姓表率。
雲熙冷笑。他們外人覺得荒謬,可是新月和努達海覺得自己的愛情感天動地呢。
娘娘這是默認了,那就是真的了。青格沉默了一會,才道:“娘娘準備怎麽辦?這事可不能傳揚出去。”新月格格現在算是在娘娘手上了,要是出現半點問題,隻怕皇上會趁機再次提出廢後。
雲熙揚起下巴,道:“放心,既然本宮接手了,自然不會半途而廢。你派人出去將今天新月格格接旨時,所有人的表現傳出去。尤其是新月孝期玩鬧,穿鮮豔的衣服這件事要大肆宣揚。”努達海,你可要好好接招啊。
青格點頭稱是。她也要讓努達海嚐嚐名聲被汙的滋味,否則真以為坤寧宮的人是好欺負的?況且他們也並沒有誣陷他們。
一天時間不到,新月格格和威遠將軍及其兒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就迅速在京城蔓延,同時新月格格不孝不忠也被寫成了話本,在各個酒樓傳揚。最後甚至連端王在荊州的事情也一一被扒了出來。
永和宮。
順治氣憤的說:“朕是知道端王不幹淨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竟敢和朕相提並論,三年大選,一年小選,幾乎是小朝廷了。”幸好死了,要不然非要誅他九族。可惜現在也隻是傳言,端王總算是為國而死,他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還得為他擦屁股。想想他就憋屈。而現在這個新月格格還不老實,竟在孝期和男人拉拉扯扯,且還是父子倆!
想到這裏,他一拍桌子,道:“都是害人精!”現在端王的子女就如同雞肋讓他如鯁在喉,可皇帝不高興,憑什麽他們還在逍遙。
於是就立即道:“傳朕旨意,新月格格孝期行為不端,降為和碩格格,克善降為郡王。”前段時間,為了昭示朝廷對忠烈的重視,特地上克善提前繼承了端王的爵位,並在京城修建端王府。可府還沒有修好,就被降為了郡王,自然王府要重新修。親王和郡王的規格可不一樣。
他重活這一世,不知怎麽的,大清竟然多了端王這個異姓王,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大清。不過雲熙還是他的雲熙就夠了。
靜妃笑盈盈道:“皇上,新月格格正在被皇後娘娘教導,不如皇上去看看,親自訓誡。”
順治皺著眉頭,不想去坤寧宮,可是看著靜妃好不容易給了他一個笑臉,他又舍不得駁她的話,於是點頭道:“可。我們一起去看看。”
靜妃本來準備拒絕,這是她為皇後創造的機會,可是瞧著順治擺出一副她不去他也不去的樣子,她隻好點頭。
雲熙在聽到順治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可是在知道有靜妃一起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就是靜妃的回報吧。前兩天靜妃再一次來到坤寧宮道謝,卻是她的侄兒已經好了。
雲熙知道這肯定是順治派去的太醫起得作用。或者說這會順治已經有了治療天花的法子了。經過德格勒這次試驗,那麽順治應該不會再如前世一樣天花不治而亡了。
在和靜妃及順治接觸之後,她確定了順治是重生了,而靜妃卻確確實實是土著。
順治敷衍的看了她一眼,道:“皇後,你把新月格格□□得如何?”
雲熙行了一個禮,道:“不如把新月格格叫過來,讓皇上親自看看,如何?”
順治點點頭,這也是他這次來的目的嘛。他拉著靜妃的手做好之後,道:“皇後,靜妃說你的天山雪蓮救了德格勒,朕承你的情,你可以向朕提出一個朕能辦到的要求。”
瞧著他那副施舍的樣子,雲熙垂下眼眸,連和鬥嘴的**都沒有了,道:“謝謝皇上恩典,妾沒有要求。”
“你!”順治氣得不輕,皇後這幅冷淡的樣子實在讓人生氣,他加個他能辦到,還不是怕她要他的寵愛?可現在呢,她直接拒絕了他。隨即想到董鄂氏欲擒故縱的手段,淡淡道:“既然皇後不喜歡,那麽朕就收回這話。日後你可別後悔。”
這次回應他的是她的無視!
她偏過頭看向靜妃,道:“靜妃,你現在氣色好多了,日後別多思多慮,養好身體是正事。”
靜妃瞧著順治鐵青的臉,心裏想笑,暗道:如今的皇後實在對她的脾氣,且她還救了德格勒,那麽以後就多多走動好了。
她點點頭,道:“是,謝皇後娘娘關心。日後還要多嘮叨皇後娘娘,可不要嫌妾煩啊。”
雲熙爽朗的笑道:“怎麽會?看著靜妃,就想起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的日子呢。那個時候我們真是小啊,科爾沁草原很大,天很藍,馬很多。”
靜妃也陷入了回憶。兩個科爾沁的人攀談起來,順治連句話都插不進去,看著神采飛揚的靜妃,癡癡的看著她。
靜妃的笑容那麽的燦爛和真誠,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了。不小心看到皇後,他竟然發現皇後和靜妃竟然有些相似,也許是因為兩人是堂姐妹的關係?
說到高興處,靜妃流下了眼淚:“前幾年,妾高燒差點去了,好像魂魄都離體了,可是不知怎麽的又活了過來。那時候妾就想著要是能再見見科爾沁,妾死也值得了。”
雲熙心中一咯噔:靜妃說的應該是順治九年,順治準備廢後的時候。她第一次穿越就是這個時候到的。那麽這次的任務是真的出現了問題嗎?
順治一下子記起了當初的事情,心中後悔為什麽不早點回來,這樣他一定從頭到尾都對雲熙好。
他拉著靜妃的手,道:“雲熙,明年真要和蒙古王公會獵,到時候你就可以回科爾沁看看了。”本來大清初立,不適宜這麽鋪張浪費,且喀爾喀蒙古那邊還沒有歸順,並不是很安全。可是為了雲熙,他早就開始準備了。她的心願他一直是知道的。
靜妃顧不得擦眼淚,驚喜道:“皇上,是真的嗎?”
順治溫柔的擦去她的眼淚,憐惜的說:“是真的。朕準備給你一個驚喜的,可今日看你如此想念科爾沁,朕還是早點告訴你,你可高興?”
靜妃使勁的點點頭,道:“妾很高興,謝謝皇上恩典。”不管福臨到底將她認成誰?隻要他肯讓她再回去一趟科爾沁,她就感激他。
順治微微一笑:“雲熙,為了你,朕什麽都願意做。”
雲熙這會隻覺得荒謬,但是卻低下頭,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叫著她的名字,卻認不出她,想想他的喜歡也隻有如此罷了。那麽劉盈呢,會不會也是如此?要是某天他們見了麵,可她卻換了身份,他認得出她嗎?要是也認錯了她,她隻怕再也做不到如此淡然了。但哭過之後,她也會忘了他吧。嗬嗬,到底她最愛的還是自己。
靜妃見到雲熙沉默不語,立即反應過來,她和福臨這樣子可有向皇後示威的嫌疑,立即抽出手,抹去眼淚,笑道:“還請皇後娘娘恕罪,是妾失態了。”
順治不高興了,道:“雲熙,你沒有錯,請什麽罪?”
靜妃沉下臉,就要反駁。雲熙打斷他們,道:“新月格格出來了。”
眾人抬頭看過去,隻見走過來一個穿著素色旗袍的清麗柔弱的少女,她規規矩矩的請了安,然後柔順的站在一旁,等著貴人訓話。
雲熙對著兩位教養嬤嬤滿意道:“兩個嬤嬤辛苦了,本宮重重有賞。”自我為忠心的新月能變得規矩起來,不動輒就下跪、淚如雨下,兩位嬤嬤想必耗費了大量的精力。
兩位嬤嬤驚喜的謝恩。
順治冷聲道:“不光要教禮儀,還要教她禮義廉恥,不能讓她把皇家的臉麵都丟光了。還有,太後娘娘已經為你指婚,你就安心待嫁就是。”
新月身子顫抖了一下,卻想到什麽,瑟縮了一下之後,恭聲道:“嗻,奴才遵旨。”
順治見她不似以前頂嘴,也就罕見的表揚了雲熙,道:“皇後□□得不錯,繼續保持。”說完牽著靜妃的手揚長而去,他覺得靜妃貌似對皇後的態度更好,讓他心裏酸得很。
等順治一行離去,雲熙眯著眼睛對新月道:“新月格格,剛剛皇上的口諭,你想必清楚了。隻等你孝期一過,好好嫁給費揚古,也算是朝廷對你最後的仁慈了。且你不是和賢妃關係很好嗎?費揚古可是賢妃的親弟弟,如今成了姑姐和弟媳,總算是全了你們的姐妹情分,親上加親呢。至於努達海……”
她故意拖長了聲音,就見新月格格雖然身子不動,可是睫毛微顫,雙手青筋都露了出來,可見她心裏的緊張。她對努達海還真是真愛。
新月見雲熙不說,心裏著急,可是卻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大膽問話。嬤嬤的手段實在讓她害怕,明明她那麽疼了,可是身上卻沒有半分傷口。且他們可以日日夜夜輪流的教訓她,讓她被《女戒》等書,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可是一想到她和努達海的甜蜜,她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從她戰場逃出來又差點被抓住,努達海卻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的麵前,救了她之後,她的一顆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她曾經羞恥過,動搖過,可是最終躲不過自己的心,她愛上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離宮,如願的住在他的府中。原本她是不想打擾他的生活的。他有美麗賢惠的妻子,聰明的兒女,如此和睦的一家,她隻要遠遠看著他幸福就好了。哪知道他竟然也喜歡她!
她快高興得瘋了!他們互訴衷腸,望月小築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一關上門,他們就覺得隻剩下自己。他想光明正大的親她,可是不行啊,她是和碩公主,不可能下嫁給一個有婦之夫的。
她痛苦極了,她多想她能早點遇到他,多想全世界都知道她愛他啊。
可這時太後娘娘竟然要給她賜婚,她怎麽願意?她不愛費揚古啊!可是怎麽辦?她不想和努達海分開。她快要死去了。
但她在死去之前,竟被帶入了宮中。皇後娘娘那個奸人看不得她好,叫了兩個惡嬤嬤來教導她。
她要堅持,她絕對不能認輸!她要活著去見努達海,告訴他,她可以為了他做任何的事情。
可她周圍都是皇後的人,她們口風緊得很,壓根打聽不出任何事情。今天好不容易見到皇後,又從她口中聽到努達海的消息,她怎麽能不緊張呢?
她心裏一個勁的祈禱:快說,快說,快讓我聽到努達海的消息。
雲熙吊夠了新月的胃口,才道:“努達海被皇上派到巫山剿匪了,巫山啊,山高路險,匪徒凶悍,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呢?不過這樣更好,否則勾引皇家格格的罪名他可擔當不起。這次要是能夠立功回來,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新月一下子癱倒在地,不一會爬著道雲熙身邊,使勁的磕頭道:“求皇後娘娘救救努達海,奴才日後定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青格攔在雲熙前麵,怒道:“還不把新月格格拉開?替皇後娘娘做牛做馬的人多的是,不缺格格一人,看起來格格的規矩還沒有學好,李嬤嬤,你們繼續教,教不好就換別人來。”
李嬤嬤兩人恨死新月格格了,先前看她正常得很,皇後娘娘賞賜了她們,她們還在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呢,可就這一會的功夫,就又變回去了。看來她們下手還是輕了,難怪是一個隻想著男人的輕骨頭格格呢。好不容易見到娘娘,卻隻問心上人,可沒有見到她問自己的親弟弟呢。
想到這裏,兩人更是鄙夷了。新月格格還是貴人呢,還不如她們這些奴婢懂禮。
又過了幾日,青格對雲熙道:“娘娘,這新月格格跟瘋魔了一樣,整天傷害自己,要求出去。”
雲熙漫不經心的說:“隻要不傷及性命,就不要管她。提醒那幾個嬤嬤,要是新月死了,她們也要陪葬。”
“是。奴婢叮囑了,可聽說新月想要收買她們,向承乾宮遞話。”
雲熙聽到這裏,來了興趣,道:“唔,那就把話遞到承乾宮。不過,你可得掌握情況,別讓她鑽了空子。”
青格領命出去了。
三日後,青格道:“娘娘,賢妃娘娘又傳了話出來,說她同情新月格格的遭遇,決定幫她逃離宮中。娘娘,這要不要向皇上和太後娘娘稟告一下。”
雲熙眯著眼睛說:“你有空去慈寧宮和蘇茉兒說說。”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孝莊不會插手的。
果然青格說蘇茉兒傳孝莊的話:“竟然一切交給皇後娘娘,那就是信任皇後娘娘了。”
雲熙就心中有數了,孝莊這是對新月和努達海不耐煩了,想一窩打盡呢。和她的目的不謀而合。
新月和董鄂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的,在半個月後宮中準備太後壽宴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新月逃出了宮中,並前往巫山尋努達海。
順治和孝莊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連董鄂氏的麵都不見,直接降為了貴人。並同時宣布新月格格病逝。
董鄂氏無法,本來是借此機會見到順治,重新贏得順治的心的,哪知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隻好謊稱肚子疼,要求見順治。
順治此時對董鄂氏隻有厭惡,隻是道:“叫董鄂貴人好好養身子,朕又不會醫術,有病就去請太醫。另外如果她保不住皇嗣,以後就去冷宮帶著吧。”
董鄂氏這才消停下來。
而威遠將軍府卻沒有消停下來。在傳出新月病逝的第二日,雁姬就向威武將軍府的老夫人提出要和努達海和離。
老夫人自然不同意,如今新月格格病逝,具體原因大家都清楚。且聽說這位格格竟然追去了巫山。她可以預見日後皇家的震怒。這時候雁姬要是和離了,那是把努達海往死處推啊,努達海隻要一日不承認和新月格格有私,那麽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可雁姬要是這樣一鬧,等於坐實了罪名,努達海日後還沒有什麽前程可言?她是堅決不同意。
雁姬當家夫人不是白當的,自然知道老夫人的心思,隻是她如今被傷透了心,也不想綁在威遠將軍府這個即將沉沒的船上。她為了他他家盡心盡力,將小小的三進院子變成如今的威遠將軍府大宅子,可是他他家沒有一個人念她的好。
夫君說她善妒,可是明明當初求娶她的時候說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傷心。結果呢,卻找一個皇家格格,還和自己的兒子搶女人,呸,她都不好意思說,他們怎麽好意思做?兒子女兒被迷住了雙眼,竟然對她這個母親咆哮,說她不懂愛,說她自私。嗬嗬,既然都已經被扣了帽子了,她何不落實了它?她就一個人幹幹淨淨的離開他他家。
於是她堅定道:“老夫人,是努達海背叛當初對我阿瑪的承諾在前,又不仁不義不忠在後,我自然要與他劃清界限。還請老夫人代子簽下和離書,否則我們就去公堂上分辨。”
一聽要去公堂,老夫人明白雁姬這是鐵了心了,而驥遠和珞林也勸不住她,為了不讓她鬧大,隻好代簽了和離書,隻等努達海回來換正式的,並去官府拿回戶籍就好了。要是他他家反悔,雁姬也不怕,反正她現在光腳不怕穿鞋的。
雲熙天天都在看大戲,身心氣爽。什麽雁姬搬出了威遠將軍府,說準備和離了。什麽新月格格跋山涉水終於找到努達海了,完全不寂寞。且靜妃也時不時的過來串門,兩人的關係倒是好上許多,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了。且靜妃那裏可以得到第一手的順治八卦。
這日,靜妃又過來了,兩人就在禦花園的湖邊大柳樹下坐著乘涼。
靜妃道:“新月和努達海真是不要臉,戰場上就成就了夫妻。真是傷風敗俗!晦氣得很。皇上氣得很呢。”
雲熙笑道:“不喜歡就不用提起他們。既然他們回來了,想必已經不在乎臉麵了。新月格格病逝了,和努達海在一起的隻不過是一個妾侍罷了。”
靜妃點點頭,道:“雁姬倒是一個血性的,有滿洲姑奶奶的風範,隻是可惜了。”
雲熙折下一個柳枝,編起花環來,道:“可惜什麽?還有後半輩子呢,能幡然悔悟,就是她的幸事。”就像她們。
靜妃會意道:“不錯,再找個好的氣死那對賤人!”然後羨慕的看著雲熙三下五除二就編出了漂亮的花環,道:“皇後娘娘手真巧。”
雲熙遞給她,笑道:“諾,喜歡就送給你!”
靜妃驚喜道:“嗯,妾定會好好保管,誰也不給看,這是我一個人的。”她是真的喜歡和皇後娘娘在一起,就好像她們有很深的除了血脈以外的淵源,讓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她。
雲熙噗嗤一笑道:“行,說到做到,尤其是別讓皇上發現,否則這東西說不定就成柴火了。我可沒有第二個了。”
靜妃點頭道:“自然。這樣好的東西才不給他看呢。”
宮中董鄂氏終於生下了四阿哥,隻是一生下來,就被順治抱走了。隻不過四阿哥貌似不受歡迎,雲熙不願意養,當然順紙業不相信她;靜妃那邊,順治又想有他們自己的孩子,自然不想讓靜妃費心;最後想來想去,隻好交給了貞貴人,並將她的份位覲為貞妃。
雲熙暗道:順治還真是一個小心眼記仇的人。這次貞貴人沒有死,用她來牽製董鄂氏是最好不過了。且她無寵也就不可能有孩子,將剛出生的四阿哥養成自己的孩子就是對董鄂氏最好的報複了。
宮外,努達海兵敗回京,自然就不是先前解救荊州之役的時候的風光了。尤其是他和新月格格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回京這幾日,威遠將軍府門口天天都有臭雞蛋、爛菜等,防不勝防。
再有就是雁姬第一時間要求正式和離書,新月自然是淚語漣漣的請求,並跪求雁姬的原諒。
此時新月格格不再是皇家格格,下跪後雁姬也不再被迫跪下了,她冷冷的看著他道:“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男人,那就送給你了。”
努達海怒道:“雁姬,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你如此自私勢力,將來必定受人唾棄。”
雁姬看著這個憔悴的男人,冷笑道:“將來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現在你已經受人唾棄了。”說完拿著和離書轉身就走。
她自由了,自此他們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自私也好,自利也罷,他們傷透了她的心,還想她為他們做牛做馬,她呸!
過了幾年之後,新月格格的名字已經幾乎被遺忘了,而克善卻成了京城一抹淡淡的影子。至於威武將軍府,哦,現在是他他府,努達海兵敗後被順治擼成了白板。驥遠也成了普通的旗人,娶了一個普通卻潑辣的妻子,把他管得死死的。莫要說見新月了,就是瞟一眼侍女,就是一頓胖揍。珞林呢,也嫁給了普通的旗人,可這人好吃懶做,還好色,將珞林的侍女全都收了房。這會珞林知道了雁姬的苦處,卻再也認不會額娘了。
雁姬嫁給了一個把總,又生了一對兒女,一家人外放到蘇浙做地方官去了。見過雁姬的人,都說雁姬的新丈夫可比努達海好多了,她也幸福得很。
順治十七年到了時候,雲熙已經很久沒有記起新月格格了,此時順治沒有半點駕崩的跡象,她就知道順治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不知道她的命運如何?順治漸漸掌握大權,孝莊都壓製不住了,那麽獨寵靜妃的他會如何對她呢?
順治二十五年,靜妃身體漸漸衰敗,雲熙看著順治一天天暴躁,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殺氣。所以她很快安排青格嫁了人,讓她和她的丈夫很快外放到邊疆,青格遠走,且她的丈夫是她精挑細選的,絕對會好好對青格的,她也再也沒有放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