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太妃冷笑道:“本宮看皇後娘娘才是得了癔症,明明證據都在這,還能狡辯,皇後娘娘也真是厲害。不過這次是四阿哥,下次就不知道是誰了。”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看皇上和太後。


    雲熙不接話,隻是看著順治和孝莊,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皇上,太後娘娘,妾可認不起這罪名。實際上剛剛妾被人迷暈了,醒來就在這屋子了,還沒有走出去,董鄂貴人就帶人進來,哭泣不止。至於剛剛的薩滿,妾不認識。妾找薩滿的時候可是通過內務府找的,雖說妾審查了這些人,但是妾又不是神仙,不可能知道每個人的心思。所以妾是被冤枉的。”


    董鄂氏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皇後娘娘,您怎麽能睜眼說瞎話呢?“


    雲熙也學著她的樣子,道:“董鄂貴人,你怎麽能睜眼說瞎話呢?“


    眾人:………想笑怎麽辦?


    董鄂氏臉都綠了,哽咽道:“皇後娘娘,妾不知道哪裏得罪您了?你打殺妾都可以,可是您為什麽要害了四阿哥呢?”


    雲熙繼續:“董鄂貴人,本宮不知道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害本宮呢?”說完神色一凜,道:“董鄂氏,你害本宮,本宮倒是能理解,可是四阿哥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竟然也能下手?”


    “皇後娘娘,您怎麽能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害了四阿哥,你害了他啊。”董鄂氏擦開眼淚,道:“妾要是不拚死為四阿哥討回公道,愧為母親。來人,將人都帶上來。”


    董鄂氏堅毅的表情倒是讓不少人開始有些懷疑的看向雲熙了。


    雲熙也不在意,左右看了看,說:“咦,怎麽沒有看到寧愨妃、佟妃和淑惠妃呢?”今天跟著她一起來的貴人答應們倒都在。


    她皺著眉頭看向順治,道:“皇上,太後娘娘,不如派人去看看。”


    順治點點頭,一揮手,就有人出去了,而此時董鄂氏叫的人也一一進來,好家夥,這證人找得夠多啊,進屋的都至少十個人了,瞅瞅外頭還有排隊的呢。


    然後就是開始舉證,雲熙聽了一會,垂下頭,用手支撐著額頭,不再去看。


    等所有證人說完了,董鄂氏高亢的聲音響起:“皇上,妾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什麽要害四阿哥,四阿哥身體不好,也威脅不到她啊。”


    順治轉過頭,問雲熙:“皇後,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接著臉都黑了,他看到了什麽!他的皇後竟然在!睡!覺!


    青萍輕輕的碰了一下雲熙,雲熙立即醒來,看了看周圍,立即正襟危坐。看著順治眼神都冒火了,她瞥了一眼,這廝又犯病了吧?


    董鄂氏怒道:“皇後娘娘,證據確鑿,您還有什麽可說的?”


    順治冷哼一聲,冷淡的說:“董鄂貴人,朕還沒有下定論呢,你這是想替代朕嗎?”


    本來還以為順治是站在她那邊的董鄂氏,立即錯愕了。


    還沒有等她說話,雲熙道:“皇上,董鄂貴人說完了,該輪到妾了吧,不如看看妾的證人?”


    順治微微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雲熙道:“陳嬤嬤,明月,你們出來說說吧。”


    陳嬤嬤是董鄂氏的貼身嬤嬤,明月是先前給雲熙領路的宮女,且兩人是剛剛指正雲熙的最有力的證人。


    明月跪下道:“奴婢明月,奉董鄂貴人的令,故意將皇後娘娘引入承乾宮主殿,那裏麵有貴人特地準備的藥物,和先前在偏殿的藥一起就成為了無色無味的迷藥,且事後任何人都查不出來。奴婢這裏留有一部分,請皇上過目。”說完就雙手抬起。


    吳良輔慢慢的走了過去,順治突然道:“王太醫親自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一個太醫就竄了過去。


    陳嬤嬤接著說:“奴婢陳氏,奉董鄂貴人的令,將四阿哥每天吃得藥物倒掉一半,這是藥渣。奴婢勸過董鄂貴人,董鄂貴人道四阿哥注定養不大,還不如不要留在塵世受苦。奴婢偷偷的還是給四阿哥用完了藥,可不止為何,四阿哥還是殤了,請皇上明察。”


    順治臉上能掉下寒冰,而董鄂氏則是驚呆了。


    在太醫正在檢查的時候,董鄂氏終於反應過來,瘋子般的爬過去抱住順治的大腿:“皇上,這兩個奴婢是被人收買來誣陷妾的,妾沒有這樣做,四阿哥是妾的命,哪怕他身子再弱,也是妾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妾怎麽舍得做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啊?而且剛剛逆賊可是要刺殺妾的,皇上,皇上,您可是親眼所見啊。”


    雲熙嗬嗬兩聲,揮手叫了薩滿頭目進來。


    他道:“奴才那拉.赫爾格,這是奴才從逆賊舒祿.阿思哈身上找到的東西。”


    順治看著那個摩挲得起毛的荷包,閉了閉眼睛,道:“董鄂氏,這是你繡的荷包吧?不要說皇後,這上麵的針線明顯是你的手筆,且這可是很有些年頭了。這絲線是宮裏出去的,一查就能查到。你還不說實話嗎?”


    董鄂氏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妾沒有。”然後對著貴太妃哭道:“額娘,您幫幫我,我真的沒有做這些事情啊。”


    貴太妃起身道:“胡說八道,本宮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您不光害了我的兒子,如今還禍害宮裏,就是罪該萬死。”


    董鄂氏震驚道:“額娘,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在宮裏的人可都是您給我的啊。”


    貴太妃著急了,竟然一腳踹了過去。


    好一出狗咬狗!雲熙嗤笑道:“貴太妃娘娘,你真以為本宮一點都沒有抓到你的尾巴嗎?本宮還以為貴太妃是敢作敢當的巾幗英雄呢,結果隻不過是躲在臭蟲後麵的垃圾!真是給襄親王爺丟臉。”


    這話像是捅了馬蜂窩,貴太妃大叫:“不想你們提博果兒,你們是什麽東西?本宮是垃圾,你們以為你們好得哪裏去?我的博果兒是怎麽去的?布木布泰,福臨,你們殺了我的博果兒,搶了我博果兒的皇位,我就要你們不得安寧。是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董鄂氏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瞧,她竟然真的蠢得害死自己的兒子,哈哈,布木布泰,你親孫子死了,這都是你的報應!你且等著,你會看著你的兒子日夜不安,你的孫子一個不留。哈哈……”


    雲熙截口道:“貴太妃請放心,佟妃、寧愨妃和淑惠妃都很好,二阿哥和三阿哥也都很好,而你恐怕不好了。”


    貴太妃笑聲戛然而止,狐疑的說:“不可能,這三個人,我可是特地都安排了好幾個男人呢,那連個兔崽子我也都找人殺了。”


    話音剛落,就見佟妃等三人帶著福全和玄燁進來了。


    幾人眼圈都是紅了,對著順治和孝莊行完禮之後,又對雲熙行了一個大禮,道:“妾等謝謝皇後娘娘救命之恩。”


    雲熙看著順治,似笑非笑的道:“別謝我,這些可都是皇上的功勞。”她可是費盡心思才讓順治參與旁觀。


    幾人又要謝,董鄂氏突然尖叫道:“不是的,我沒有做,我什麽都不知道。”然後起身,使勁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頭發。


    貴太妃冷笑:“真是沒有用的賤人,死有什麽可怕,博果兒,等著額娘,這次額娘絕對不讓任何人傷害你。”說完步履踉蹌的走了出去,頭發竟然眼見著漸漸變白。


    孝莊冷哼一聲:“夠了,把董鄂氏帶下去,嚴加看管,其餘人都回宮去,皇上、皇後,跟著哀家去慈寧宮。”


    看著孝莊連續摔了一地的瓷器,順治和雲熙都做呆木狀。


    發泄完了,孝莊才道:“雲熙,你既然已經知道了貴太妃和董鄂氏的計劃,為何不救下四阿哥?他可是皇上的血脈。”


    雲熙垂目道:“回稟太後娘娘,妾讓陳嬤嬤不用聽從董鄂氏的安排,誰知董鄂氏竟然怕不保險,又放了毒香呢。”這是剛剛太醫研究的成果,四阿哥本來就體弱,稍微吸點粉塵就不通氣了,何況毒煙呢?她哪能想到董鄂氏真的這麽狠心呢?


    她繼續道:“後來妾昏迷,是因為明月要拿到證據,董鄂氏進來的時候,妾剛醒。但四阿哥到底殤了,請皇上和太後娘娘責罰。”這件事情在他們倆的心中隻怕是一根刺了,可是她問心無愧,順治自己都救不了,她也不能安排好每件細事。


    順治苦澀的想說話,但最終還是揮揮手:“皇後,你先回宮,朕和皇額娘說說話。”


    回宮後,青萍擔心的說:“娘娘,皇上好似對您有些不高興。”


    雲熙點點頭,道:“是啊,他心裏怨我沒有救四阿哥呢。算了,青玉的仇我算是給她報了,你們都好好當差,本宮重重有賞。”


    雲熙躺在躺椅上,心裏一片寧靜,從最開始布局,她的示弱,不追究膨脹了董鄂氏的野心,也最終讓她自取滅亡。她其實也是一個壞人吧,嘛,算了,她終究做不了聖母,也迎合不了所有的人。


    順治一連半個月都沒有踏進坤寧宮。而這半個月裏,貴太妃自縊身亡,董鄂氏則瘋瘋癲癲,竟然念叨自己是什麽孝獻皇後,她不要做死的皇後,她要做活得皇後。然後就傳來了董鄂氏不小心摔倒就死了的消息。


    雲熙聽到這些,若有所悟,這董鄂氏搞不好是重生的?不過這些也不管她的事情了。她和順治之間漸漸淡了下來,直到了順治十七年的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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