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臉上一片慘白。


    雲熙卻不放過他,繼續道:“皇上,妾就不算是你的皇後,也是你的親表妹吧。小時候,你到科爾沁的時候,我阿布和額吉把你當最尊貴的客人和最疼愛的侄子,用拿的出來的最好的招待你,你卻隻是因為我是多爾袞指給你的,而對我不滿,冷落、辱罵,甚至要廢後,你可曾有半刻想起我阿布要是得知我被廢之後會如何?”曆史上順治廢後之後,吳克善就去世了。


    順治低下頭,雙手捂住臉。


    雲熙走過去拉開他的手,直視他的眼睛,他眼中顯而易見的痛苦讓她笑得越發開心:“皇上,妾何其無辜?要是你不願意,你可以拒絕啊,如果你都辦不到,憑什麽覺得妾能辦得到?妾帶著滿心的歡喜一路到了京城,想著很快見到自己的表哥夫君,他是不是已經長成英俊少年了?他會喜歡我嗎?他也會和我一樣期待未來的生活嗎?可是皇上,你是怎麽待妾的?一入京就給了妾和妾的父親一個下馬威,讓妾在宮外整整呆了一個月。妾穿著大紅的嫁衣,日日盼著妾的夫君騎著高頭白馬來接妾,告訴妾一切都是誤會,他會風風光光的娶妾成為他的妻子,是的,隻是妻子,不是皇朝的皇後,隻是他一個人的妻子。妾會好好做好他的賢內助,他渴了,妾親手泡茶給他喝;他累了,妾願意成為他的靠背。”


    順治的眼淚都流了下來,痛苦的祈求著:“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好不好?朕以後好好待你。”當初他隻是想給她難堪,這樣多爾袞也就沒有臉了。哪隻某天,他要為他的自以為是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雲熙輕輕拂去他的眼淚,後退了半步,平靜的說:“可惜,最終隻是妾的幻想。新婚之夜,妾的蓋頭沒有被揭開。後來,妾差點成為了大清第一任廢後。皇上,妾到底做錯了什麽?您能告訴妾嗎?”


    她終於說了出來,這是原主埋在心底深深的疑問。她摸摸眼角,有點濕。這是原主最後的感情了吧。原主記憶中那樣歡欣期待的心情、那個熱情如火的少女最終被順治抹殺。


    “妾知曉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後,真是覺得了無生趣了。可是妾一想,妾要是去了,隻能是親者痛仇者快,妾要活著。再後來,皇上覺得愧疚,要給妾調理身子,卻又規定妾隻能生女兒。嗬嗬,皇上,妾是你手裏的提線木偶嗎?你不要孩子,妾也不要了。這才是皆大歡喜,不是嗎?”


    屋裏頓時沉寂下來。順治隻覺得心痛的幾乎要暈過去。她如今能夠如此的平靜的訴說,是不是已經心痛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是否失望絕望之後,覺得沒有了希望,才不再期待他?他……失去她了嗎?


    順治想伸手摟住雲熙,卻在觸及雲熙冷淡的眼神之後,慢慢的收了回去。


    他緩緩的說:“對於以前的事情,朕隻能說聲抱歉。但是雲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朕保證以後定會好好待你,你原諒朕,好嗎?”


    雲熙撫摸著手中的茶杯,放佛這才是心愛的情人,漫不經心的說:“皇上,日子自然是要過得,可是妾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以後自然也要開開心心。”讓她不開心的,她也回敬十倍的不開心給她。


    順治點點頭:“你不說,朕也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的。”


    雲熙好整以暇的說:“那賢妃呢,她可是扣了一個屎盆子到妾頭上,且青玉還在床上起不來呢。”然後臉色一冷:“妾可不是軟柿子。”


    順治隻覺得嘴裏發苦,道:“雲熙,朕會圈禁賢妃,降為貴人,可好?她畢竟是四阿哥的生母。”一圈禁賢妃,其實就表明了他當初為了賢妃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錯的,他隻覺得臉有些發燙。捫心自問,和賢妃相比,雲熙更為重要,他真的心悅她,於是他下了決心。


    雲熙笑了,道:“妾自是遵從皇上旨意。賢妃畢竟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不心疼就好。”


    順治隻覺得心裏有一團火,他都把他的心掏出來放在她的麵前了,可是她還嫌不夠,竟又去踩一腳:“雲熙,你是在裝傻,還是覺得朕這個皇帝放下了自尊,你都不滿意?”


    雲熙微微一笑,道:“皇上生氣啦?不如皇上再回去想想。”原主連性命都丟了,他的自尊算什麽。嗬嗬,還以為她稀罕呢。再說他稍微放軟了點身段,她就該感恩戴德嗎?呸。


    順治氣得一拂袖轉身就走。


    青萍擔心的說:“娘娘,這,皇上好像很生氣。”


    雲熙:嗬嗬。這個時候的人對皇帝可是有著天然的敬畏。還好,她身邊的人雖然說是說,但還是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她的命令。


    秦嬤嬤也勸道:“娘娘,老奴就倚老賣老說點,老奴旁觀皇上對娘娘可是比傳言獨寵的賢妃還要好些,娘娘畢竟是皇後,和民間普通夫妻是不一樣的,軟和點並沒有壞處的。”


    秦嬤嬤是原主的奶嬤嬤,千裏迢迢跟著原主從科爾沁背井離鄉來到京城,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了,行事又相當有分寸,所以雲熙也當她是左膀右臂。


    她說這話,雲熙也不見怪,道:“嬤嬤,青萍,你們呀,別操心了,皇上心胸寬大,哪裏會和我計較?”計較也無所謂,反正他廢不了她,且他愛她啊,嘿嘿。


    說完打了一個哈欠,說:“本宮先去休息了,沒有什麽事情就不要打擾本宮了。”


    青萍和秦嬤嬤相視一眼,彼此看到了眼中的無奈。她們的皇後娘娘越發讓人看不懂了。但她們是奴婢,自家的身家性命早就懸於主子身上了,她們隻需要聽從即可。而且近兩年,娘娘已經很少被受氣了,坤寧宮也越來越好,連帶著她們這些奴才也跟著受益,那麽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跟著主子就好了。


    順治氣衝衝的走了,可是晚上卻又過來了,對著雲熙道:“雲熙,朕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朕,朕會做給你看的。“


    雲熙故意驚訝道:“咦,皇上不是剛剛從承乾宮出來嗎?難道不是去安慰賢妃了?”


    順治一噎,解釋道:“朕去看她最後一眼,畢竟她也是……所以朕就去看看她。”


    瞧他支支吾吾的,雲熙接口道:“畢竟賢妃也是皇上心中的人,這次遭難,怎麽能不去安慰安慰?要是皇上不忍心,再發一道聖旨就好了。”瞧賢妃那架勢,絕對不會罷手的。既如此,她又何必忍著?每次被動接招可不是她的風格。所以看吧,看吧,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順治不知道自己的皇後娘娘心中已經想著怎麽搞死自己的賢妃了,無奈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陰陽怪氣的,真是難受。他很是懷念先前談笑風生的雲熙,可是那個時候的她相比也不是真麵目吧。算了,她高興就好,當他補償她的。


    雲熙笑了笑,道:“賢妃,哦,不,是董鄂貴人,聽說一直在詛咒妾呢,是不是得了癔症啊?哎呀,妾會不會有事?妾覺得應該請薩滿到承乾宮裏驅驅,皇上覺得如何?”


    順治擺擺手:“隨你高興吧,隻是不要太折騰了,否則朕臉上也不好看。對了,貴人是不能撫養四阿哥的,雲熙你可有興趣?”


    雲熙上下看順治,順治被看得莫名其妙,道:“怎麽了?”


    雲熙冷哼一聲:“妾看皇上是不是也被董鄂貴人傳染得癔症了?妾是瘋了還是魔了啊,去撫養仇人的兒子,怎麽,等他長成之後再來向妾複仇?妾閑得慌啊。”


    順治:……實話有的時候真不是那麽好聽。


    他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是朕沒有想周全,不過太醫說四阿哥身子胎裏帶的弱症,隻怕養不大了。”


    “哦,那皇上想害誰?”


    順治起身就走。


    雲熙在後麵說風涼話:“喲,皇上又生氣了。”


    順治走得更快了,要是再呆下去,他遲早被氣死。


    順治走後,雲熙收斂的笑容,問青萍:“都準備好了嗎?”


    青萍點點頭,道:“董鄂貴人和貴太妃最近聯係很是頻繁,娘娘要不要和慈寧宮說一聲?”


    雲熙點頭,道:“你和蘇茉兒去說一聲吧。”孝莊可不是吃素的,但是禮節規矩,她絕對不會讓人找出錯處。


    順治十年冬月的最後一日暖陽煦煦,剛下了一場雪,將紫禁城包裹在雪白的世界裏,一望無際的白色中透出的青色的六角瓦楞,讓紫禁城顯得更是莊嚴。


    可這一日年曆上寫著大吉,注定是不平靜的一日。這一天薩滿被請到了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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