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亨頓莊園,屬於安澤的轄地之內,自然也就是厲家的地方。


    從上午厲冥熠出現在這裏之後,原本晴朗的天氣就變的瞬息萬變,湛藍的天空慢慢的堆積起不少的烏雲來,看上去不知道要下多大的雨來。


    莫寒守在門口,這次的會議隸屬當家名下的上席首領也全部來了,包括了銀狐非離等人,也算是十分熱鬧的,隻不過當家特地吩咐了,他們不許帶超過三十個保鏢,就連當家身邊也隻是帶了他們兩人,和一百個人而已。


    這樣的吩咐不用多想就知道當家想要做什麽了,那些隻會躲在背地裏搞小動作的人,現在也是應該清理清理幹淨了。


    斯淩站在厲冥熠身後,看著男人對麵坐的神態各異的各個首領,當家身上的壓迫感十分的強大,就算是平時吊兒郎當的安澤看到了當家,也不由自主的會坐直了身體。


    就算跟著當家這麽多年了,當家身上那股氣戾氣他們也還是沒有辦法直麵的。


    銀狐抬頭看著主位上的男人,當家病好了之後整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


    「當家,夫人身體沒什麽事情吧。」安澤受不了這樣的安靜氛圍,還是開口對著男人問道。


    厲冥熠抬頭,修長白皙的指尖還落在桌上的文件上,黑眸中泛著柔和之意。


    「那個,我是聽漉銘說夫人懷孕之後身體不是很好,所以關心一下……」


    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一點都沒有。


    身後的斯淩開口,「夫人這兩天精神很好,身體也已經養好了,你們不用擔心。」


    照當家這樣的餵法,骷髏都能夠給餵出肉來,身體能不好嗎。


    「那就好,等過兩天我過去看看夫人吧。」安澤笑道。


    「對對,不知道夫人喜歡吃什麽,我馬上安排。」銀狐跟著湊合道。


    夫人現在可是整個厲家最金貴的人,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未來厲家的當家人,可是得好好的操心著。


    「等到什麽時候她來,你們自己問她。」男人難得心情大好的說道。


    可見於寧懷孕這件事情對厲冥熠來說有多麽的高興。


    因為這個短暫的插曲,整個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十分輕鬆起來。


    差不多到了時間的時候,莫寒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當家,人已經過來了,還有十五分鍾到這裏。」


    安澤起身動了動肩膀,扭動脖子,「終於來了。」


    「就是,等了太久了,當家,我要是把人給弄死了算不算是我的錯?」銀狐抬頭對著男人露出笑容,說的話卻是殘忍無比的。


    「隨你們折騰。」男人落下這句話,算是一個指令。


    他們這些人從來都是嗜血而生的,身居高位之後也是很長時間沒有動過手了,這次也是難得能夠有動手的機會了,當然得好好的玩玩了。


    「時間一到就放他們進來。」


    ……


    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的落下來,落在四周的地麵上開始暈染開來,一團團的水漬點在地上如同落開的梅花一樣。


    一道一道身影從莊園附近的樹林內閃進來,慢慢的越來越多,這些人的身後,兩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走過來,身材高大,腳上穿著黑色高筒皮靴,踩在草地上濺出來點點水花。


    兩人抬頭看了眼對麵的白色城堡,抬手對著身後的人比了個手勢,之後四周的人全部四散開來,將整個城堡團團圍住。


    門口並沒有人把手,他們進去的十分容易,寬敞的大廳裏,木質地板上因為突然闖入的人而帶上了點點水漬,來往的傭人已經被控製住,安靜的抱頭蹲在牆邊的位置。


    厲澤抬手將身上的大衣脫下,頗似厲涇的眉眼當中帶著警惕,跟著抬手示意。


    「都停下,上去看看人是不是在上頭?」


    他這次可是下足了血本,一定要見到厲冥熠,並且將這個已經半死不活的人從當家的位置上推下去。


    「是!」


    樓上莫寒慢悠悠的從樓梯上走下來,看著大廳裏已經圍起來的人開口,「厲澤,你這是想要造反了?」


    「我身為厲家的長輩,是厲家的子孫,有義務為了維護厲家而努力,當家病入膏肓你們卻秘而不宣,這是將整個厲家的安全扔在了腦後,我自然是有義務去將已經錯亂的軌道變得正確起來。」厲澤仰頭,說的義正言辭。


    厲冥熠是什麽人,他最為清楚,今天這樣的動靜他不可能會不知道,已經是早有防範了。


    既然雙方都心知肚明,那麽那層窗戶紙也沒必要捅不捅的了。


    「嘴上說的天花亂墜的,你其實就是想要扶正厲冥睿而已,不是嗎。」莫寒冷笑出聲。


    大門口跟著進來一群人,那些黑衣人的最後位置,就是一身戎裝的厲冥睿,男人的板寸頭上抹了油,燈光下泛著油光,俊朗的麵孔上滿是不屑,周身溫潤的氣息散去,隻剩下滿目冰涼。


    「人都來了,還真的是大手筆啊。」


    厲冥睿在,厲澤身邊站定,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在厲家內部獲得更多的支持,他也不會劍走偏鋒,選擇這一步了。


    無論他做的多麽的好,在那些人眼中心中都隻有厲冥熠一個人,他插不進去,也更加的仇恨,嫡庶這樣的血脈之分,在尋常人家或許是不存在的,但是在厲家,卻是最重要的存在。


    不過不是主母所出,不過比厲冥熠出生的晚了,他就被踩在腳下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這算是什麽道理。


    「隻有你們兩位?不過也是,在厲家,效忠當家的人多了去了,自然不是你們能夠鼓動的,不過狗急跳牆也隻是這樣的辦法了不是。」


    厲冥睿抬頭看著樓梯上身形修長的莫寒,這是厲冥熠的左右手,一旦控製了他,就證明了這件事也算成全了一半了不是。


    「你不用在那兒耍嘴皮子,厲冥熠呢?他能夠將自己身邊的守衛都撤了,也證明了他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我想知道的是,他是自己主動從那個位置上走下來,還是我上去把他踢下來。」厲冥睿張口說的猖狂。


    莫寒低頭冷笑,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情緒失控,在厲冥熠身邊的第一課,學習的就是如何將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不同那些沒有必要的人計較,這就是他們第一課學習的素養。


    「對付你們,我們綽綽有餘,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要怎麽將這個人撐上當家的位置,還能夠堵住悠悠之口的,厲澤?」


    「冥睿從小聰慧,隻不過被冥熠壓了一頭而已,現在他大限將至,當然要從他的兄弟當中選擇出能力第一的人,如果論起能力來說,冥睿絕對不在冥熠之下,他擔任當家之位,是最合適不過的。」


    一個亂臣賊子,能夠將這樣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的,簡直是厚顏無恥。


    如果當家真的不久於人世,如果厲澤沒有私心的話,這樣的話說出來是不能夠被反駁的,隻可惜,帶著自己的私人恩怨纏雜出來的,總是噁心的欲望,令人作嘔。


    「你這話說的可真的是十分的有趣啊,厲堂主。」安澤邁著步子走下來,站在莫寒身邊的位置。


    厲澤仰頭看著上頭的兩人,這樣的角度是在仰望上麵的人,讓他十分的不爽。


    安澤看著他身邊的厲冥睿,這人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和冷靜平淡的,安澤不免有些好笑,卻還是揚揚手上的文件。


    「傳當家的命令,就算是你們這麽多年也算是家人的份上,讓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免得你到死都還是蒙在鼓裏,也算是給你的臨別禮物了。」


    厲冥睿眯眼,燈光晃眼,他卻還是看清楚了他手上的黃色文件袋,那裏麵,有什麽東西?


    厲澤看著安澤的樣子,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開口阻攔,「安澤,你想妖言惑眾嗎?冥睿,別讓他們迷了心智了,這人不知道要亂說什麽。」


    「厲澤,你是慌了吧,別著急啊,我可是還什麽都沒有說呢,你就這麽慌了,接下來恐怕你有的忙了。」安澤慢悠悠的開口,就像在逗著老鼠的貓兒那樣的漫步經心,卻還是將其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過別說,看著這些人這樣緊張的樣子,他這心裏還真的是挺爽的。


    「你想說什麽?」厲冥睿盯著安澤不放,生怕這人跑脫了。


    「別著急啊,你不得等我喝口水的。」安澤慢悠悠的轉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明明是他們包圍了對方,為什麽厲冥睿卻有種被他們玩弄鼓掌之間的感覺。


    門外的打鬥聲漸漸沒落,跟著就是一陣腳步聲跟著走了進來,莫寒抬頭看去,就看到一身黑衣黑褲的商洛走進來,一如既往的冰寒著臉,俊朗的下巴線條流暢倨傲。


    他臉色一沉,這商洛還是沒有回心轉意一意孤行,厲傾城那邊,今晚上怕是不好交代了。


    「我勸你還是回去吧,萬一我把你傷著碰著了,小公主那邊不好交代。」安澤盯著走進來的商洛說道。


    商洛還是沒有接受他們的警告,這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就算和厲冥睿有天大的交情也是抵不過厲傾城肚子裏他的骨肉的。


    把老婆孩子就這麽給扔了,算去算來,吃虧的始終還是他不是嗎。


    商洛沒有回答安澤的話,他從來都是知道的,這安澤向來會耍嘴上功夫,自己沒必要和這樣的人耍貧嘴。


    「不搭理我?得,那我自己玩我的。」


    厲冥睿的耐性也被安澤耗出來了,他盯著對麵的人開口,「安澤,你想耍什麽花樣?」


    「厲冥睿,你打著當家弟弟的名號打算篡位?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是不是純正的,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嗎?」安澤露出不屑的笑容。


    厲澤猛然轉頭,臉上帶著一瞬而逝的驚慌失措,這安澤是知道什麽了嗎。


    「你想說什麽?!」厲冥睿眉頭緊蹙,卻是帶著不解。


    「我想說什麽?很簡單,你和當家身上的血液,並不是一樣的,你身邊站著的人,是你的親生父親。」


    厲澤上前想要攔住他的話,卻還是被安澤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


    不可能的,安澤是不可能會知道這件事的,隱瞞了那麽多年了,就算這些人懷疑什麽,也不可能會是會追查到當年的事情的。


    商洛跟著皺眉看向安澤,一般來說,這人雖然嘴貧了點,卻不是會亂說的人,尤其是事關老當家的聲譽,就更加不會亂說了。


    「安澤,這樣的話你都能夠編的出來,看來我是真的高看你了。」厲冥睿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手指,盡量不讓自己顫抖。


    看的出來他的理智崩潰,安澤甩出自己手上的文件。


    「你不傻,你的母親和厲澤那點見不得人的事情,恐怕你多少也能夠察覺到,這些東西你也就不陌生了。」


    隨著文件袋散開,跟著落在地上的都是些散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物或相擁,接吻,出入同樣一棟秘密別墅,人物都是相同的兩人,厲澤和厲冥睿的母親湯蘭。


    「別告訴我,你們隻不過是一塊吃個飯的關係啊。」厲澤摸著自己的下巴嘲諷。


    這把年紀了,還折騰這樣的事情,真的不是什麽光彩的。


    厲冥睿低頭,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眼中充斥著猩紅轉頭盯著厲澤,帶著赤裸的殺氣。


    「如果這隻是能夠證明這兩人的姦情的話,那接下來這個,就能夠證明出來你們是父子關係,我拿了你的頭髮和唾液樣本去做了dna,你們是父子,一脈相承。」


    厲冥睿不敢接過來那份dna檢測報告,他也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還沒等他動手,一旁的厲澤伸手一把奪過來瘋狂地將文件撕碎,「這不是真的,是他們的詭計,那些照片也都不是真的,冥睿,你不要上當了!」


    厲冥睿偏頭,看著厲澤的眼中不帶信任,充斥著冰冷,周身泛著與之前不同的冰冷之氣,凍的人退避三舍。


    厲澤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沒敢再說話。


    「既然這些你不信的話,接下來這個人的話,我想你不得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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