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門被彈出來,厲冥熠伸手緩緩將門推開,他身後一堆人麵麵相覷,最後跟在男人身後進了這個倉庫裏頭。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小型的倉庫,不像在絕島上那樣的寬闊無比,這裏的麵積不大不小,一排又一排的軍火機槍擺在他們麵前。


    相比起在其他地方的倉庫裏頭,這裏注重的是質量,而並非數量,整個倉庫裏頭隻有七個架子,每個架子有四排的層數,外頭都用玻璃板封起來了,每一把被擺在上頭的軍火都是鬼鳳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用於拍賣的東西。


    厲冥熠盯著打著燈光的架子上頭,一把一把的手槍在暖色的燈光下泛出冷硬的光澤,他指尖滑過玻璃,腦海裏突然想起了那小東西給他手環的時候說過的話。於寧曾經說過,那枚手環代表了她所有的東西,以夜媚出一次任務所得到的傭金和鬼鳳的名號加上來,這些年於寧和蘇西西累積起來的財富可謂是不少。而她這個機械迷這些年以來百分之九十的財富全部投入了機械製造,也造就了鬼鳳成為道上首屈一指的機械鬼才。


    「靠,這丫頭可真是絕了,還藏著這麽多好東西呢。」w一把將自己的墨鏡扯下來,盯著櫃子兩眼發光。


    這裏的人都是道上混的,基本上是槍枝不離手,就連睡覺枕頭下都會放著手槍的存在,這麽些年下來,當然對於槍枝有著獨特的見解,不用w說他們都能夠看出來,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並且w這個機械行家都說了,這些都是好東西,那就真的是好東西。


    莫寒瞪大眼睛走到最中間的架子前頭,看著裏頭擺放著的東西,這個架子和其他的很不一樣,放的不是一類的東西,兩把手槍之間穿插著一把機槍,新型炸彈之類的,並不像其他的架子那樣,分類擺放。


    「這裏頭的東西,是每次發布會之後,鬼鳳都會用於展出的非賣品吧。」


    斯淩走過來看了幾眼,「對,這把槍是上個月展出的。」


    「這丫頭是想著你不要她了,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分手費吧。」w冷不丁的開口說了句。


    這裏的東西加起來,少說也有上百億美金的價值,雖然對於厲冥熠來說,並不算什麽大數額,重要的是它背後的意義。


    漉銘雖然出身厲家,但是待在實驗室的時間要比用槍的時間多了又多,再加上大部分時間身在絕島上,安全性絕對的,當然就更加沒有機會碰到那些槍枝什麽的了,他用來防身用的那把手槍恨不得一年都沒換過子彈了。


    對這些東西又不感興趣,就更加不知道價值了。


    「至於嗎,這些東西很貴?」他壓低聲音問莫寒。


    男人斜眼看了他一眼,打了個生動的比喻,「大概是你實驗室裏頭二十年的花銷。」


    漉銘兩眼發光,「好貴……」


    中間擺放著架子,左邊的位置放著的是清理的幹幹淨淨的操作台,四周用鋼化玻璃圍上了,牆上掛著黑色的護目鏡,桌麵上工具箱合上,整齊的碼放在一起,地上的電焊機電源關閉,椅子被放進桌子下頭,一塵不染。


    這樣子看上去就知道,這裏的主人,是打算很長時間都不回來了。


    最中間的架子上,厲冥熠站在前頭,背影孤寂,暖色的燈光透過玻璃灑在他俊美的臉上,男人雙手垂在雙腿兩側,指尖泛白,別人或許不明白,但是他懂得,於寧將東西留給他的意思。


    白色的信封放在架子上,看上去並不是那麽顯眼,厲冥熠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伸手將玻璃推開,取出那封信。


    莫寒和斯淩看到男人的動作,默不作聲的往一邊走過去,這地方很大,足夠他們躲開當家的那信一看就知道是於寧留下來的。


    漉銘緊緊的盯著當家的樣子,這於寧是最能挑起他情緒的人,所以還是得格外注意了,萬一一不小心倒下去了,他得做好急救的準備。


    信封的質地很硬,上麵沒有落款之類的東西,很幹淨的一個封麵,男人手指撥開信封,從裏麵取出了那張薄薄的信紙,純白的紙張上隻有幾行字。


    離別禮物,希望你喜歡。


    謝謝。


    甚至連落款都沒有,黑色的字體寫得洋洋灑灑,很多人說過,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寫出來的字會是什麽樣的。


    他指尖顫抖,這句謝謝的意思是什麽,厲冥熠要明白的徹底。


    於寧前半生裏,遇到的對她最好的男人,就是厲冥熠,她從這個男人身上知道了被愛的感覺有多麽的幸福,縱使最後厲冥熠讓她走的時候,她也曾毫不猶豫的轉身。


    對於有些人來說,一場愛,並不是一輩子,他有可能會在漫長的人生路上慢慢走,慢慢看,一直到遇見一個又一個的人,看到過一場又一場華麗的煙火,一直到塵埃落定。


    但是她謝謝厲冥熠給過她那樣的感情,那樣的寵愛,這也算是她給厲冥熠的一份謝禮。


    男人狹長的鳳眸眉眼低斂,細長的睫毛擋住他的眸子,落下細碎的陰影,看不清情緒的變化狀況如何,他身後籠罩了一層厚重的陰影,高大的背影莫名的帶上了一股淒哀。


    後麵的人看著於心不忍,當家這段時間經歷的痛苦,心上的疼,恐怕要比讓他承受的蝕骨之痛,來的更加可怕。


    這裏的東西,恐怕在很大的程度上在他的心上挖了一塊,血流不止。


    「接下來怎麽辦,這些東西要都搬回去嗎?」莫寒盯著架子上的東西開口。


    於寧很明白也很了解厲家的主心骨,這些東西會在以後給厲家的生意帶來多大的幫助,他們所有人心裏有數。


    「再等等吧。」


    估計當家不太願意讓人碰這些東西。


    有一種人,煽情的話不會說,但是不經意的一句話,總是能夠打動人的心扉,最了解她的人,往往是最痛的。


    ……


    東南亞,熱帶雨林環繞下的千家角鬥場內,看台上一片啞然,千夜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麵露欣賞的看著台下中央的女人。


    於寧喘著氣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她腳下躺了一地的人,那些有些不斷往出吐血有些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不斷抽搐。


    「啪啪啪……」千夜鼓掌起身,麵露喜色,「不錯,身手還不算太差。」


    於寧抬頭,身手拭掉臉上的汗水,麵色平淡的看著他,「希望你能遵守你的約定。」


    傳說中的夜媚,看來也並不是徒有虛名的存在,可真是挺厲害的,這丫頭的身手出乎他的預料,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隻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明白。


    「你為什麽不殺了他們,你明明可以用更加直接的方法結束這場戰鬥不是嗎。」


    「不用我動手,你的人也會動手的不是嗎。」


    角鬥場的規定,隻有贏家才能活著走出去,之後千家的人會處理這些人,她不怕殺人,隻不過不想殺人而已。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手上沾染太多的鮮血,僅此而已。


    千夜低頭輕笑,她這個女人,要說狠心,看上去並不是那麽絕情,但是要說善良,也並是不是那麽的善良溫柔。


    「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身邊的護衛,和飛鷹的待遇等同。」千夜大大方方的開口。


    男人身後的飛鷹抬頭,眼中帶著驚訝,緊跟著看向於寧的眼中多了些探究換和不甘。


    「我不用那麽多,不用伺候你就可以,至於其他的,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人,不可能真的待在你身邊和飛鷹一樣。」


    簡而言之,她在這裏住的舒服就可以。


    於寧說完這句話,突然一口血嘔出來,看著扯出來的血絲,她盯著地麵上的鮮血,霧眼朦朧,這折騰完了,藥勁就又開始上來了。


    千夜見到這狀況,鬆口讓飛鷹給她找了點止疼的藥過來,雖然不是那麽完全的能夠止住,還是能夠輕微的減緩一點疼痛。


    他看著於寧,眼中泛起趣味,他現在可是越來越好奇了,為什麽厲冥熠會選擇將這麽個女人給趕走,又為什麽厲冥熠那個傳說中活的跟和尚一樣的人,會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給吸引了,這女人,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來的那股味道,都是迷人心竅的存在。


    很快幾人走出了角鬥場,吃了飛鷹遞過來的藥之後,於寧安穩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身邊的車門突然打開,千夜一個跨身進來在她身邊落座,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立刻將於寧包圍起來。


    她動了動眼皮子,懶得搭理這男人,忍著痛活動了筋骨之後,現在身上感覺像是被碾壓過一樣的,更加疼痛。


    「看這樣子你是撐不住了,你要是同我服個軟,解藥分分鍾就給你。」千夜盯著她額頭上的薄汗開口。


    於寧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別小看人,我還沒那麽弱。」


    千夜挑眉,看著女人的樣子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還撐得住。」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女人緊閉的雙眼睜開,看向千夜的眼中多了幾絲不屑,「你想做什麽,奉陪到底。」


    她放在身側的手指已經被擰的不像個樣子了,掌心被指尖扣出了月牙形的傷口,不斷往出滲血,整個掌心已經是血跡斑駁,指尖在不斷顫抖,可想而知經歷著多麽大的疼痛。


    這樣的疼痛還有兩天,千夜這樣的變態,喜歡看著別人痛苦,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的給她解藥,他不過是想看她低頭求饒的樣子而已。


    像是貓兒抓到了老鼠一樣的把玩在掌心之中,看著它掙紮不動,一直不斷的試圖逃脫直到精疲力竭才算為止。


    一旦她低頭求饒了,等待她的會是什麽樣的羞辱,可想而知。


    「好,既然你還撐得住,那我也不用憐香惜玉了。」他抬起手指打了個響指,「去東邊角鬥場。」


    於寧皺眉,還要再來一次,這千夜怕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飛鷹坐在前座,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兩人,點頭稱是。


    東邊的決鬥場,和於寧去的這個不一樣,如果說這裏是成年人追逐名利的場地,那麽那邊,就是孩子拚命廝殺求得生存的地獄。


    兩邊做著同樣的事情而已。


    一進場就是孩子們嘶喊的聲音,於寧抬頭就看到那邊的格鬥區裏,數十名身著破爛衣物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們在廝殺拚搏。


    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尺寸精緻的匕首拚命廝殺,稚嫩的臉上滿是血汙,發出和年級不相符的怒吼哀嚎,不斷有人在他們身邊倒下,屍體累積起來,達到了驚人的數量。


    於寧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的,她瞪大眼睛,看著下麵難以置信的一幕。


    千夜看到她的樣子,知道自己壓對寶了,動作優雅的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杵著下巴看著下頭的一幕,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的。


    「這是千家選人的標準,這是初試,正式通過的才有資格加入千家,你剛才對決的那些人,就是從這一關過來的。」千夜慢悠悠的說出來,像是在和她解釋情況一樣。


    「通過率是多少?」於寧盯著下頭廝殺的孩子們,不由自主的問出這句話。


    飛鷹麵無表情,「百分之三十。」


    連一半都沒有達到,意思下麵的孩子之中,每十個,隻有三個能夠通過這場考驗,那些孩子之中,通過的三個,每個人手上最起碼要抓著兩條人命。


    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他們本應該是被寵愛嗬護的,為什麽會是這樣子。


    場地內隻剩下三個孩子站立著,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手上的匕首蠢蠢欲動,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不斷往下冒血。


    「看這樣子,這批已經出了結果了,下一批次,你去選出十個孩子過來。」千夜抬頭指著於寧開口。


    「為什麽是我。」


    「誰都一樣,你剛來,總的熟悉熟悉不是嗎。」千夜笑的嫵媚眾生。


    飛鷹身後走過來一個黑衣保鏢,對於寧示意跟著他走,看著千夜強硬的姿態,於寧隻能跟著他往前頭去。


    關押這些孩子的地方,是在這個決鬥場的第一層,很多人都說,每個行業的天才都是從小開始學習的,什麽樣的技巧你需要熟練,當然需要你從小學習,包括殺人。


    也因此,極道上的很多殺手特工,是從小就開始學習的,而這些人的家境不會太好,流浪兒,孤兒,家境貧窮,東南亞這個地方,有戰火紛湧之地,也有人們食不果腹之地,當然就會有很多的孩子,為了生計而過早打算。


    這也就成了為什麽千家會有這麽多的苗子培養的原因。


    一直去到地下一層的地方,燈光昏暗,光線晃眼,偌大的空間被分隔成為一個一個的間隔區域,好像牢房一樣的感覺,被鐵欄圍起來,每個隔間裏頭都住著五個按照性別劃分開的孩子,年齡有大有小,一張張稚嫩的臉上滿是倔強。


    隔間裏頭打掃的幹幹淨淨,被子也算是整潔,被疊放的整整齊齊,裏麵簡單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這裏空氣不流通,裏頭的氣味並不是那麽的好聞,於寧看著孩子們閃閃發亮的眼睛,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來,這些孩子,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你選擇兩個隔間的人就可以。」保鏢對她說道。


    於寧走過一個一個的隔間,看著裏頭的孩子,她走到其中一個麵前停下來,蹲在那裏,裏頭的孩子一看到她停下來立刻從牆邊跑過拉著欄杆看著她,眼中帶著深刻的渴望。


    「你幾歲了?」於寧開口。


    那孩子張口,用不太嫻熟的英文回答,「十歲。」


    才不過十歲的孩子,平常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在家人的寵愛之中成長起來的。


    其他兩個孩子盯著她,張口問,「姐姐,你是過來選人的嗎?」


    於寧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些孩子和普通人不同,擁有比普通孩子更加成熟的心思,稚嫩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的成熟。


    「姐姐,你能不能答應我們,不要讓我們一起出去。」


    「為什麽?」


    「因為我們是朋友,如果一起上場的話,代表著我們之中會有兩個人死掉,大家也許會自相殘殺……」


    他們不想看著這些天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談心聊天的夥伴死在自己的麵前,也不想為了自己活下去而將刀口對向他們。


    於寧低頭,這才是千夜真正的目的,一起長大的朋友,為了生存下去,難免會有兵戎相見的時候,這裏的五個孩子,是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的,當然不想互相傷害。


    很無情的訓練選拔,很有千夜的風格。


    「那你們為什麽不求我,不要上場?」這是她最好奇的事情,這些孩子,難道都不怕死嗎。


    幾個男孩子想了想,抬頭無比認真的回答,「因為我們想活下去,待在這裏不上場,我們也會被趕出去,趕出去之後,沒有飯吃,一樣會被餓死。」


    「你們是自願來這裏的?為什麽?」於寧滿懷不可置信。


    「因為想要吃飽飯,我家裏有六個兄弟姐妹,常常餓肚子,如果我不來這裏的話,也會一樣的餓死,在這裏,隻要我們努力,就有機會活下去。」


    「我是孤兒,我爸媽地震死了,沒有人管我,如果不來這裏的話,我早就凍死了。」


    「對……」


    孩子的聲音帶著稚嫩,還成熟,說出來的話,卻是最讓人心酸的,同樣年紀,他們過著和一些孩子截然不同的生活,抬頭間都是對生存的渴望。


    的確,這裏的有些人們,他們的生活是很多人無法想像的,那些吃人的地獄,讓這些孩子寧願雙手染血,也要留在這裏。


    「你選好了沒有。」跟著於寧來的保鏢開口問道。


    她起身,看著五個孩子滿懷希望的眼神最終開口,「就這個隔間,還有那邊那三個,把這幾個孩子分開。」


    「這,恐怕有些不合規矩。」那人為難的開口。


    這裏的規矩是五個孩子一起上場,一個隔間對另外一個隔間,這會要改,恐怕有些困難,再說了首領還在外頭看著呢,他這不是找死嗎。


    千夜的手段,這裏的人,不是不了解,狠厲毒辣,一旦觸碰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說分開就分開,千夜要是怪罪,你來找我。」於寧絲毫不讓步。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要答應這些孩子的要求,也許,她的心並不像她想的那麽冷硬。


    「那邊的,還沒有選好嗎,首領催了!」門口那邊過來兩個人開口叫道。


    那人最終點頭同意她的要求。


    「謝謝姐姐。」隔間裏的五個孩子開口感謝。


    於寧心中五味陳雜,走出這個她看著昏暗無比的地方,身後那些孩子麵露羨慕的看著被放出隔間的孩子,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輝,恨不得那個被放出去決鬥的人就是自己。


    這個世界,很大程度上存在不公平,那些被壓榨的底層,隻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改變不了,就隻能受著。


    回到看台上,於寧默不作聲的站到了千夜的身後,同飛鷹並排而立,這邊的飛鷹低頭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下頭。


    千夜勾著下巴的手指細長,慢慢的在自己肌膚上磨蹭,盯著於寧的樣子,他意味深長的轉過頭去。


    第一場,於寧的視線緊緊的盯著自己遇到的隔間裏頭的孩子,十個孩子很快廝殺在一起,手起刀落,刀刀逼命,從不手軟。


    一直到隻剩下三人矗立其中,她看著倒在地上的孩子,那個孩子眼中對生的渴望濃鬱厚重,不曾減輕。


    第二場,第三場,她選擇的那五個被分開的孩子之中,隻有一個成功的站立在場地之中,卻已經搖搖欲墜,最終到底不醒。


    對於這樣的局麵,她很是不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剛才那些孩子臉上的堅毅不拔,自信斐然,並不是假的,為什麽就全軍覆沒了。


    千夜輕笑出聲,遞了杯紅酒過來,於寧伸手接過,看著下麵地板上匯聚起來的血跡,她感覺被子裏猩紅的液體,是那麽的合稱。


    「想知道你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嗎?」千夜咽下紅酒道。


    於寧低頭看著一臉悠閑的男人,沒有說話。


    「你看看對麵那些獲勝的孩子,他們之中,有什麽共同點?」千夜指著對麵已經勝出而在一旁觀看的孩子們。


    盯了半天,她還是看不出來,有什麽不一樣的。


    「每一場獲勝的三個孩子,都是一個隔間的。」飛鷹冷著臉說道。


    於寧麵色微愣,不知道所以然,那些孩子身上也沒有獨特的標誌,她當然是不知道的了。


    「規矩定在那兒,當然是有它的理由的,你選擇將他們分開,你也將他們生存的機率降低了不是嗎。」


    一句話說的於寧恍然大悟,那些孩子不想看到同伴的死亡,但是他們也忘記了,和同伴一起上場,大家相互扶持,共同廝殺,要比單獨拚殺的獲勝的機會更加的高。


    「你知道還有什麽嗎?」千夜轉頭,對著她露出笑容,好像森森白骨精那樣的恐怖冰寒。


    「看著自己的同伴倒下,才能夠激出他們的鬥誌和嗜血,隻有經歷痛苦才能涅槃重生,這就是為什麽會定下這個規矩。」


    於寧聽著千夜的解釋,這樣的方法,雖然殘忍,卻是選拔強者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痛苦的方法。


    人,的確是不能自己一個活下去的,但是在未來,千家卻會將他們現在建立起來的情誼,用另外一種方法去重新打破。


    很殘忍,卻是很現實。


    就像剛才那個孩子和她說的話那樣的現實無比,他們有些孩子也許隻是為了吃一頓飽飯就來到了千家,他們的初衷很簡單,也很現實,隻是為了活下去。


    與其在等待別人施捨中麵臨死亡,不如自己搏一把,來到千家,還有一線生機,是生是死,終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怎麽,有沒有覺得你的做法,是錯誤的了?」千夜調笑道。


    於寧低頭沉思,最終開口,「沒有。」


    「為什麽?」千夜訝異。


    於寧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這樣的事情,在她的世界裏頭,是沒有對錯的定性的。


    「說出一個理由來,我就不追究你擅自做主的事情。」


    於寧低頭沉思,最終開口,「能力不足,怨不得別人,人不能總是依靠別人而活,如果他們夠強大,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答得不錯,你的見解獨到。」千夜看了看時間,「到了吃午餐的時間了,走吧。」


    於寧跟隨著千夜起身離開,抬頭時看到下頭又重新進來了一批孩子,他們每個人臉上帶著蠢蠢欲動的表情,安靜的檢查自己手上的武器是否有問題,時間一到,彼此之間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最終會活成什麽樣子,由他自己決定,安於現狀,不是好事,野心太大,也不是壞事。


    也許,一個人隻有真的變得強大起來,才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生存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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