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過天亮,一般這個時間厲安諾和厲傾城是不會過來的,這麽早就過來,況且身上穿的也不是那麽得體,一看就知道是有什麽情況發生了。


    厲傾城跟在厲安諾身後走進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厲安諾之後,在她身後用口型和於寧說了什麽,於寧沒看出來,也不想知道。


    「你們讓開,我不過就去五分鍾而已。」


    隻要到了答案,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她就會離開。


    「先讓她上去,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你們跟著摻和什麽。」w說道。


    看不出來肯定是這兩個人又鬧什麽別扭了,樓上那小子這麽寶貝這丫頭,怎麽可能真的擋著她。


    守衛的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厲安諾就已經走了過來,她在於寧麵前站定,上下打量這個第一次出現在厲冥熠身邊的女人。


    千算萬算,她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是於珂的女兒,現在看來,她狐媚上揚的眼角,眉眼之間同於珂,有著驚人的相似程度。


    當初她怎麽就沒有仔細的看過,也沒有把她往席家那方麵想過。


    「阿熠是不會再見你了,席小姐。」厲安諾冷著臉說。


    w一下子回頭看著她,這個老女人在說什麽。


    於寧抬頭,視線越過厲安諾的肩膀直接看向了她身後的厲傾城,小丫頭拚命的搖頭示意,這不是她說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姑姑會知道夜媚就是於寧,席家那個從不露麵的大小姐。


    隻是知道姑姑很生氣,大清早的就把她從床上拖了起來,逼問她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了,厲傾城想到了對於寧的承諾,咬死不鬆口,厲安諾連鞋子都沒空換下來,拉著她就來了主樓。


    「你應該還記得我的話,我說過,你的身份跟他不配,但是現在我更加要補上一句話,你是席家的女兒,是於珂的女兒,那麽就更加不可能!」厲安諾一字一句的吐出來。


    w驚訝的看向這邊的於寧,這丫頭是席家的女兒,重要的是,是於珂的女兒。


    這算怎麽回事兒。


    於寧抬頭,看著厲安諾臉上表情的憤怒,「為什麽?」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這樣開口問,因為什麽,她已經知道了,也清楚了,卻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從別人口中知道些什麽。


    或許是帶著僥倖心理,又或許,是她已經口不擇言了。


    「為什麽?你在開玩笑嗎,誰會跟一個害死自己母親的人的女兒在一起,如果說當初你跟阿熠是身家地位的不相襯,那麽現在,你們就是仇人,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也不應該在一起的人!」


    厲安諾當年和厲冥熠母親的關係如同親姐妹一樣,之後又將厲冥熠撫養長大,在她的世界當中,厲冥熠的母親是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所以在於珂的女兒出現的時候,她才格外的在意,想要查清楚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到底什麽來頭。


    「況且,你不明不白的就出現在了阿熠身邊,當初我不知道是為什麽,現在我大概清楚了,你就是席家派過來接近阿熠的!」


    w看著厲安諾情緒激動的樣子,又看了看於寧恍然若失的樣子,還是開口說,「在你不清楚真相之前,我勸你還是不要血口噴人的胡說八道。」


    「我胡說,你問問她到底是不是於珂的女兒,是不是席慕的女兒,你再問她,接近阿熠的目的是什麽,她的身份很難讓我不亂想!」厲安諾指著於寧吼出來。


    厲傾城拉住厲安諾的手,「姑姑,你還是不要這麽激動,姐姐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你給我放開!」厲安諾一把將厲傾城推開。


    小丫頭往後退了兩步之後裝上了放在樓梯口的青花瓷瓶,差點倒在地上。


    「當年席家用了不入流的手段保住了榮華富貴,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想再重新用一次骯髒的手段嗎。」


    於寧抬眼,看著厲安諾的眼眸之中毫無感情可言,冰凍三尺的寒冷一觸即發,「你喜歡用自己的臆想來猜測別人,我無話可說,但是我想奉勸你一句,話還是不能說的太滿。」


    莫寒和斯淩站在二樓樓梯口的位置,將下頭人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兩人臉上帶著驚訝,剛才厲安諾說的話他們都明白了。


    沒想到夜媚就是席寧,還是於珂的孩子,厲安諾口中的於珂,是十惡不赦的,他們都清楚。


    難怪剛才當家會將小姐趕下去,「殺母仇人」的女兒,恐怕當家心裏頭受到的震撼真的很大。


    「我隻是有話要問,問清楚了我就會離開這裏。」


    「你沒有那個機會了,先不說阿熠的身份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的撲過來,男人都是薄情的,喜歡新鮮的,你的新鮮度估計也快過了不說,再加上你的身份,你以為他還會留你在身邊嗎,留在身邊算計他嗎?!」


    於寧倍感無力,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算計過厲冥熠,也沒有想過要算計他,怎麽到這些人口中聽出來的,就變成了別有所謀了。


    「還有你,我看你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吧!否則你也不會這麽護著她,你按的什麽心思!」厲安諾矛頭一轉指向身邊的w,麵色激動。


    w眉眼一挑,看著她笑了笑,「對,我就是早就知道了怎麽地,我就是護著她了怎麽樣,我告訴你,我就是為了氣死你才讓她過來的!」


    厲安諾胸腔裏頭的怒氣上下翻滾,胸口不斷起伏,一下接一下的。


    w這話,還真的是把她氣到了。


    「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現在馬上趕出去,從今往後,這個女人不得跨入厲家一步!」厲安諾憤然道。


    聽了命令圍上來的保鏢絲毫未動,這位小姐,他們是不敢輕易碰的。


    厲安諾看到這些人這個樣子,繼續發難,「怎麽還不動手!給我上!」


    保鏢依舊未動,厲安諾的確在厲家有點地位,但是他們始終隻是聽從當家一個人的命令和吩咐,唯厲冥熠是從。


    「嗬,他們不會聽你的話的。」w嘲諷出聲。


    緊跟著他一把將擋在於寧麵前的兩個保鏢拽過來,同他們糾纏在一起,w空出嫌隙來看向於寧,「丫頭,上去吧。」


    擋住這裏的人一離開,她自然就有了上去的路子,於寧動作迅速,一下子就爬了上去,後頭的人想要再追,卻被厲傾城攤開雙手擋住。


    「你們都別動,我看誰敢直接上去!」


    厲安諾看到兩個人的樣子,一下子就著急了,走到厲傾城身邊想要將她拖走,卻發現她腳步堅定的站立住,絲毫不為所動。


    「你想做什麽,你什麽時候也被那個女人收買了?!」厲安諾氣急敗壞的問道。


    「姑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她,但是我知道,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如果她是,哥哥就不會喜歡她!」厲傾城固執的站在樓梯口擋住,滿臉執拗。


    「你懂什麽!她是於珂的女兒,於珂害死了主母,她的女兒又想要來擋住阿熠的路!如果她不是另有所圖,為什麽瞞著所有人她那張臉!」


    厲安諾在沈席兩家的飯局上見過於寧,當時她並不是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相反的,那張臉格外的如同平凡,是扔到人堆裏頭都挑不出來的那種毫無特色的人,當時厲安諾也懷疑過,於珂當初的絕代風華,不可能女兒長的這麽普通。


    現在她清楚了,這個女人把自己的臉給遮了起來,用了這張無人知道的臉,去接近了厲冥熠,這不是另有所圖別有用心是什麽。


    一個人打心底裏不接受另外一個人,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會被無限放大,不可能輕易的更改,這會兒看來,厲安諾就是這樣子的人。


    「你說她別有所圖,那我還說你有陰謀詭計,如果你坦蕩的話,為什麽把傾城嫁給商家,你自己也是烏鴉,就別笑人家黑。」w這張嘴,說起厲安諾來可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我看她給了你不少的好處吧,你這麽替她說話,還說這個女人沒有問題。」


    「我懶得跟你廢話。」w翻了個白眼,反正人已經上去了,說什麽都沒用。


    厲安諾瞪著麵前的兩人,w從來不會過多的幹涉厲家的事情,這麽多年來一如既往,但是這次卻為了一個於寧插手,其次,厲傾城從小沒有違背過她的意思,現在居然能夠擋在她麵前,幫助於寧。


    這個女人,一定有什麽特殊的手段,絕對留不得。


    「既然這樣,我就看看她能夠得意多久!」


    厲安諾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到沙發上落座,後頭那兩個女人被明令禁止進入這裏,但是看今天這情況,她們的機會來了。


    這麽想著,她掏出手機給後頭那兩個人發去了信息。


    於寧走到厲冥熠所在的臥室門口,莫寒和斯淩沒有阻攔,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起身離開,這時候,他們還是不要太靠近的好。


    漉銘給厲冥熠處理幹淨之後就回了自己房間裏頭,看情況他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夠離開厲冥熠身邊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將病原體找出來,這是最重要的。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事厲冥熠挺拔修長的背影,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換了一身休閑服,楓色的上衣和筆直的黑色長褲讓他整個人就算從背影看上去,也絲毫不遜色於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和氣質。


    於寧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腳尖好像踩在刀刃上一樣的割人疼痛,厲安諾說的話,也有一部分的道理在裏頭。


    她憑什麽要求厲冥熠對她好,又憑什麽要求他在知道真相之後不會拋棄她,從始至終,她一直瞞著厲冥熠她的身份,就已經是不對了。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是通透敞亮的,也許厲冥熠也不會看上她,他的生活,會比現在要好很多倍。


    「兩個小時,你想清楚了嗎?」女人清靈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晨光透過玻璃打進來,灑在男人身上,金黃色的一片,玻璃上反射出來男人俊美無暇的臉龐,麵無表情的樣子。


    「那你呢,你是怎麽想的?」男人反問。


    於寧低頭,她自己是怎麽想的,在來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卻沒有想過,如果厲冥熠不要她了,她會怎麽辦。


    骨子裏頭她對這個男人的信任已經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很多時候,她也是不假思索的就能夠知道他會做什麽,不會做什麽。


    「我的承諾不會變化,我說過,隻要你不讓我走,我就會留在你身邊。」


    她對厲冥熠的承諾,一直不會變化,厲冥熠給了她家的感覺,讓她捨不得離開他,也不會離開他,但是如果他不要她了,就另當別論。


    厲冥熠轉身,俊美的臉上冰冷一片,眸子裏頭映射出她的臉龐,冰冷而不帶感情,不似從前那般帶著溫柔繾綣。


    「你走吧。」


    男人吐出的這句話,擲地有聲一樣,如同鐵錘砸在她的心上,重重的一下。


    「這是你的決定?」於寧回答的要比預料之中的平靜很多。


    「你不是說隻要一個答案嗎,這就是答案。」


    厲冥熠說完這句話,從她麵前越過想要離開,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女人柔軟的手掌拉住他的。


    「我不相信。」


    他平時對自己有多麽的好,多麽的寵著,雖然她知道厲冥熠的性子,很多時候他都會為了她而收斂,在於寧麵前,厲冥熠從來都是溫柔繾綣的樣子,從來不曾生過氣對她寵的跟什麽似的。


    可是他骨子裏頭的嗜血狠戾都還在,隻是被隱藏起來,不曾表露而已。


    母親在他的世界裏頭是一個多重要的存在,於寧清楚明白。


    他接受不了她,這點於寧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可是事實擺在麵前,她卻真的退縮了,害怕了。


    「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厲冥熠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掌白皙如玉,他嘴角帶上淺笑,撫著她的臉頰,「好好照顧自己。」


    於寧眼中有晶瑩的東西掉下來,她抱著男人精瘦的腰際搖頭,「我不相信你會不要我,我不要走!」


    就算真的因為母親的事情他接受不了自己,但是那是上一輩的恩怨,她的幸福不能夠就這麽賠進去。


    厲冥熠是她這輩子遇上的唯一的溫暖,人如果沒有不是最可憐的,得到之後才失去,享受過一次之後,已經知道了溫暖,食髓知味,就不可能享受過一次的失去。


    男人身子僵硬,垂在身側的手指不斷攥緊,一點一點的僵硬,最終開口,「我過不了心裏頭這道坎,她死的時候模樣決絕。」


    「我知道,但是,但是……」於寧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不想說出來,那時候她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厲冥熠是真真實實的經歷過這些痛苦的,雖然他年紀尚幼,但是真的記憶深刻。


    於珂是她的母親,這點於寧永遠無法脫離,是她的母親導致了厲冥熠親眼看到了母親的慘死,這點永遠無法改變。


    厲冥熠掰開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她的手指很用力,指關節泛白,好不容易才被掰開,緊跟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啊!」


    房間裏頭傳出來女人歇斯底裏的喊叫聲,裏頭聽得出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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