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寧心裏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她上次進來的時候,遇到的那些狼可沒有這麽猛啊,雖然她當時負了傷。


    她忽略了,那些狼在絕島上已經作為族群生活繁衍了幾十年,雖然採用人工投餵活物的方式去訓練它們捕捉獵物的本事來保持野性。


    但是也被餵養了這麽多年,天生的那種追逐感喪失的差不多了,而這次可是將原本生長在草原上的狼群帶過來的,這些一旦抓不到獵物就會挨餓的狼群,上次那撥比起來,可是天壤之別。


    但是於寧這次也是健健康康的進來的,跟上次的情況不一樣,也很久沒有動過手的女人來了興致,自然是好好地招呼這些畜生,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了。


    於寧剛剛將麵前衝過來的狼撂倒,靈活的躲過背後撲過來的偷襲者之後反手就是一刀插在狼的背上。


    看到她的動作,莫寒不禁點頭,「靈活性不錯,力道也不弱。」


    「身手很好,不然也不會在歐陽家悄無聲息的進了當家的房間,不過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斯淩接道。


    如果厲冥熠的身手不在於寧之上的話,也不會將她遏製這麽久,男人相較於女人來說原本就有天生的優勢,尤其是這兩人,不是普通人。


    「你說她跟你打的話,怎麽樣?」莫寒突然問道。


    斯淩皺眉,「不清楚。」


    這兩人能是厲冥熠的貼身護衛,身手自然是頂級的,向來肯定也是目中無人的存在,可是這會兒斯淩也說不好,夜媚也不是什麽徒有虛名的人。


    於寧腳力很快,滅掉麵前最近的狼匹之後就開始往左邊奔跑,她身上是帶著手槍的,隻要能夠上了那棵樹,就能夠占據高點,很快就能將跟在她屁股後麵這撥狼解決掉。


    距離厲冥熠很近的時候,她吼了一聲,緊跟著將手上的匕首拋了過去,男人穩穩噹噹的接在手上。


    窮追不捨的狼群一直跟在於寧身後,厲冥熠一看被狼追著跑的女人,眼中泛著猩紅。


    人在困境總會爆發出很強大的潛能,於寧三兩下爬上了樹,鬆了口氣之後,女人開始對著下頭圍著樹幹不斷盤旋跳躍狼開始射擊,每一槍爆頭,之後就會有另一隻補上。


    於寧倒是解決的很快,馬上就沒剩下幾隻活著的了,低頭看著原本雪白的裙子破破爛爛的帶著血汙,她還真是狼狽啊。


    上次,她也是這樣蹲在樹上,隻不過身體撐不住,在加上沒有武器,隻能看著下頭的狼群幹瞪眼,於寧想,她應該是從厲冥熠過來救她開始,就對他產生了依賴。


    不論是海下那次,還是上次從狼口裏頭救她,雖然這些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厲冥熠,但是每次他都保護了她。


    她想,他應該計較的是他強占她的那晚上,她說的那句話,否則不會進了這裏。


    這邊厲冥熠將最後一隻狼宰殺之後,很快邁著長腿走過來,於寧樹下堆了一堆屍體,血腥味不斷往上飄,樹上的女人站起來,仔細的查看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兩人此刻已經是在林子裏頭的位置了,被幾棵樹遮擋住視線的莫寒等人隻能夠看到隱約躺在地上的狼屍,再也沒有聽見嚎叫聲之後,幾人算是徹底動了口氣。


    應該是解決了。


    厲冥熠走到樹下,從林子裏頭灑進來的陽光細碎的掉在地上,也鋪在男人身上,於寧低頭看著他。


    男人雖然是奮戰過後的模樣,赤裸的上身都帶著不少的血跡,但是此刻卻不顯狼狽,四目相對,於寧抿唇,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為什麽進來?這裏很危險。」男人沉穩著口氣仰頭開口,沒有因為惡劣的廝殺之後而喘氣不勻。


    於寧沒有說話,她很想說,明明知道危險,為什麽你還進來。


    一點一點細碎的光圈在男人身上晃動,他發間清揚浮動,修長白皙的指間染著斑駁血跡,能夠看到不斷有從他防敗被咬傷的胳膊上順著肌膚紋路往下匯集在指尖上,慢慢往下滴。


    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種殘缺的美感,但是卻又無比尊貴的氣質,男人就那麽緊緊地盯著她,視線不斷在她身上流轉,好像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那樣。


    半響之後,於寧突然輕笑,站起身來,如同林間的綠精靈那樣,靈動活潑,張開手臂直直的跳下去。


    像是被陽光晃了眼睛那樣,於寧恍惚間看到地上的男人勾唇,綻放出比天邊還要璀璨的笑意,往前跨了一步,原本垂放在身側的手臂抬起,穩穩噹噹的將女人抱在懷中。


    厲冥熠額頭抵住於寧,笑的寵溺,「會受傷的。」


    女人挽上他的脖子,眼中帶著盈盈笑意,「不會。」


    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從來不會受傷,她清楚明白的知道這點。


    「這麽乖?」


    於寧抱緊他的脖子,吻上男人帶笑的薄唇,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很快男人抱在她身上的手臂越發緊了緊,狠狠地吞噬懷中的女人。


    光影流轉,不斷在兩人身上晃動的陽光柔和維揚,於寧第一次這麽主動的吻一個男人,自然是生疏,厲冥熠也不算老手,兩人互相纏繞,口中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不願意鬆開。


    激烈而繾倦的吻,地上還躺著微微顫動的狼屍,樹上停留的鳥兒啄著身上的羽毛,蹲在樹梢嘰嘰喳喳的看著樹下的兩人。


    這邊等待的人也不算白擔心一場,很快就看到十指相扣走出林子的兩人,安娜和瓊斯收回手槍,兩人這場變變扭扭的戰爭,也算是結束了,可喜可樂。


    水汽氤氳的浴室內,靜靜流動的浴池裏頭坐著兩個人,於寧圍著浴袍坐在厲冥熠懷中,男人被迫穿上了黑色短褲,此刻摟著女人坐在水裏頭。


    享受著女人細緻的服務,受了傷的右手上裹著白色的毛巾,不但有紅色的血跡滲透出來。


    於寧給男人擦洗胸膛,看到男人一臉悠閑地樣子,有些無奈。


    「先上去吧,把傷口處理了再洗可以嗎?」


    男人下巴蹭蹭她的頭頂,「不行。」


    於寧算是無奈到極點了,男人右手手臂上被咬了個五厘米的口子,深刻見骨,不斷的往外滲血。


    原本回來的時候醫生就已經等在大廳裏了,但是這廝偏偏就拽著她進了浴室,要不是她反應快,就被拔了個精光,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男人就連那條短褲都脫光了。


    厲冥熠拽著她,硬生生說先洗澡再處理傷口,於寧扭不住他,隻能被拖著進了浴室。


    可是現在就算泡在水裏頭,男人不斷從傷口滲出來的血不斷滴進水裏暈開,一點一點的,如同盛放的花朵。


    「你把傷口處理了,我們再泡好不好?」於寧像哄孩子一樣。


    厲冥熠沒受傷的左手一直在她身上的浴巾邊緣徘徊,指尖滑動,像是要做什麽。


    「你把浴巾摘了,我就出去。」他商量一樣開口。


    於寧兩隻手捧住他的臉,笑得溫潤,果斷拒絕,「不行。」


    「為什麽?我哪兒都看過,這也沒什麽意思不是。」男人繼續誘哄。


    於寧站起身來,不用想她都知道毛巾摘了會發生什麽問題,要是這麽折騰下去,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出去。


    當時就不應該被他拖進來,堅定點直接把人按在外頭。


    「你不脫的話,我脫。」男人緊跟著說了句。


    於寧壓住他,在他腰上扭了把,「你要是敢脫,我保證跟你分房睡,一直睡到你絕望。」


    男人兩隻手抱著她,笑得邪魅,「好了,逗你的。」


    好不容易才把這小東西抱在懷裏頭,現在要是不悠著點,人再給嚇壞了,不是得不償失。


    男人抱著她起身,身上黏著的液體慢慢往下滑,站在池子上,男人大大咧咧的抬起手,於寧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將架子上的毛巾拿下來,從他精緻的鎖骨開始擦拭。


    怎麽有種她是傭人的感覺。


    剛才這死男人還用自己手傷了為藉口,讓她幫他脫衣服,於寧這輩子最尷尬的場景就是剛才了。


    「看樣子這段時間得讓傭人專門伺候你了。」於寧倒是沒敷衍,一點一點沿著他皮膚的紋路擦下來。


    「不是有你嗎?」男人低頭說了句。


    於寧皺眉,擦到男人腹部的時候就停手,準備拿過浴袍給他穿上。


    「還有下頭呢,不能漏了。」男人提醒道。


    於寧憋著火,閉著眼睛捏著毛巾不管不顧的往下,她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反正就是沒管。


    男人悶哼一聲,很快一隻手按在女人的手背上,「寶貝,你在用力,以後吃苦的可是你。」


    於寧臉一紅,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睜開眼睛瞪了他一眼,女人小臉通紅,媚眼如絲,瞪人的樣子別有風情。


    厲冥熠俯下身,卻被她伸手堵住了湊上來的薄唇。


    「再鬧你這手就廢了。」於寧按著他的嘴巴開口。


    拿了浴袍給他換上,伸手細心的給他係上帶子,她拍拍手,「好了。」


    厲冥熠站在原地不動,於寧眨眨眼,「你怎麽還不出去?」


    「我為什麽要出去?」男人笑著反問。


    於寧也不好說,你出去,我要換衣服,她身上還圍著濕的浴巾,不可能當著他的麵寬衣解帶吧,雖然這事兒她也做過。


    但是現在,有些東西已經慢慢的變化了。


    「方才是你幫我,現在我幫你吧。」男人說完這句話,左手就往她身上的浴巾來。


    她趕忙伸手擋住,「你要幹什麽?」


    「幫你換浴袍,聽話,把手拿開。」男人嗓音性感,透著誘惑。


    於寧看到他嘴角的壞笑,一下子就明白了,突然鬆開手,纖細的五指慢慢撫上男人敞開浴袍露出來的胸膛。


    「你確定?」尾調上揚,媚眼如絲。


    厲冥熠動動喉結,伸手將她拽到懷中,左手按在她腰上,「自然是真的。」


    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於寧軟了身子,點著他的胸膛,「好了不鬧了,你先出去讓他們給你處理傷口,我馬上就出來好不好。」


    男人不動,堅挺的鼻樑在她頸邊輕嗅,於寧推了推。


    「我很擔心你的手。」


    這句話一出,男人的心底防線很快就被打垮,被女人推著出了浴室。


    還在浴室裏的女人轉身,摸摸滾燙的臉,伸手換了身上的浴巾。


    推門出去的時候,男人坐在沙發上,右手手臂放在椅背上,醫生跪在地上,仔細給他沖洗。


    被動物咬傷,自然是要打疫苗的,針水推進了男人血管裏之後,另一個醫生動手開始縫合傷口。


    於寧擦著頭髮走出來,這邊的厲冥熠一見到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她沒搭理,走到另一邊看著醫生處理傷口,「會留疤嗎?」


    這男人這麽精緻,渾身上下都是鬼斧神工一樣的完美,留了個疤痕多不好。


    「小姐放心,用的藥都是最好的,不會留疤的。」


    於寧點頭,不會留疤就好。


    男人皺眉,看到她不理自己,有些不高興,左手伸過來想要拉她,卻被躲開。


    「你別鬧,坐好了。」於寧說了句。


    厲冥熠一下子不樂意就想起身,於寧按在他肩膀上,「好了,我去拿毛巾給你擦頭髮,不許動。」


    醫生倒是素質挺高,就算兩人這麽膩歪,手上動作依舊有條不紊,穿過皮肉的針尖帶過線過來,縫合出完美的接口。


    減掉線頭之後,醫生起身,「當家這手暫時不能碰水,每天用藥水清洗一下,不能有太大力的動作。」


    於寧走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話,她想起來那段時間她的傷口也都是厲冥熠給她換藥的,這次,她是不是應該投桃報李啊。


    「把藥水留在那兒吧。」她吩咐道。


    男人聞言,眉眼一挑。


    「是。」


    醫生也不會多問,將需要用的醫療用品和藥水留下,將用法和用品寫在紙條上留下。


    於寧仔細的看了眼紙條,之後放回了桌上。


    男人坐在沙發上,看到她走過來,左手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兩條腿將女人置在其中,於寧手上的毛巾輕柔的給他擦著頭髮。


    他的臉埋入於寧鎖骨間,一下又一下濡濕的親吻著,於寧以前就發現了,這男人很喜歡黏著她,曾經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四肢糾纏在她身上。


    「小東西,你今天為什麽要進去?」男人的聲音從她脖頸間傳來。


    於寧撥動他的髮絲,也沒管他的粘人,「閑的無聊,進去逛逛。」


    她的話惹得男人一笑,環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看在我那麽努力的份上,就不記恨我了好不好。」


    他說的,是他強占她的事。


    於寧雙手一頓,下巴抵在男人頭頂,此刻的兩人完全是交纏的姿態,如同連體嬰兒那樣。


    落地窗邊紗幔飛揚,浮動微塵,易碎的陽光灑進來,打在兩人身上,美好的如同畫卷。


    有些人,一眼看中了就是一輩子,厲冥熠在她脖頸內蹭蹭臉。


    幸好,他當初看上了,就沒鬆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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