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辰意似乎微微驚呼,還未完全反映過來,便對上我沖她微深的雙眸,我示意她不要說話,在剛剛的暗道門處略微扯開了一個小縫。


    外麵的情形在小縫處一覽無餘,些許身著梁族服飾的士兵暴虐的推開門,滿眼狠厲,眼眸掃在房間各處,似乎是在尋找什麽。


    他們將桌上的各個東西打碎,紙張鋪滿一地,南宮辰意的手不禁下意識的一顫,隻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領頭侍衛似乎發現地上鋪滿的些許字跡,連忙上前去拾,打量片刻,眉頭又深皺了起來,抬眸命令些許士兵立在房間之內,而自己便走出了房門。


    我回頭看著南宮辰意有些不正常的神色,忙拍了拍她,「你的紙上都寫了什麽?」


    南宮辰意眼底驚異不散,片刻,便拉著我向前行,「紙上寫了,梁丘幽夢的事跡..還有,木家,便是我們在那暗道裏看到的一切。」


    我原本以為她會拖著我回去,卻沒想到她卻拉著我繼續向前,而她說,她所寫的是關於梁丘族與木家的秘密,那麽,她又為何懼怕這些會被木舒玄所知道。


    除非,木舒玄知道後,會擁有更加嚴重的後果。


    南宮辰意似乎對這北朝皇宮下的暗道很熟悉,我也未曾想過,在這幽夢小村中的暗道聯通著半個大漠。而這表麵威嚴的北朝皇宮下,竟然也會有這錯綜複雜的暗道。


    因此,不得不說,這梁族,的的確確關乎著很多的秘密,先人逝去,卻帶不走從前留下的謎團。


    地道之中不黑,每隔幾米便會有蠟燭燃燒著,似乎是每日都有專人打理,而如今已然是黑夜,南宮辰意一直未停,最終,不知多久,才停在了一個出口處,轉眸看著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四哥應該就住在這裏。」她指了指前麵巨大的石門,眼眸中浮滿堅毅,卻沒有進去的意思。


    「我去找他,你又要去哪?」我回看著她,問出我的疑問。


    南宮辰意隨意笑著,指了指前麵,「木舒玄派人來我的宮室,定然是有目的的,他發現了我所寫的東西,我自然要去他那裏,倒也省了他枉費心力再抓我回去。」


    她笑的有幾分苦澀,話語落下,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她的手指便觸及在一側的隱藏石扳手上,石門緩緩開啟,泛出幾抹聲響。


    我心中微動,看著她繼續前行的身影,但也因為有些顧及南宮長淩,看著前麵漆黑一片的屋子,雖然有些困惑,但還是小心走出。


    我的動作很輕,宮室中沒有點一顆蠟燭,昏暗處,隻能靠幽幽灑進的月光照亮,我小心走了幾步,卻隻能隱隱約約看清房間內的擺設。


    紅木所製的簡易桌案上一塵不染,紗簾半開啟著,而走近處,床榻上,竟也是空無一人。


    我思緒正至,卻感到身後有幾絲涼風襲過,未等反應過來,一抹幽香似乎已然至我的身側,加之的,還有一支銀劍架在我的脖頸之上。


    「你是誰?」身後男子的聲音略帶陰寒,但在我聽來,卻是極其熟悉。


    那抹熟悉的幽香至我身側的時候,我便感覺到了,是我要尋的那個人,隻是在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臉頰。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聲,片刻後,將心情恢復到幾絲平靜,「阿淩…是我,海棠。」


    身後之人似乎也未曾想到,在聞聲後,將銀劍收回,轉瞬後,便抬手間,點亮了一支蠟燭,將整個房間照亮。


    他的麵容隨之映入我的眼簾,絕美卻略顯疲憊,對上他的眸子,清淡一笑。


    南宮長淩看著我,眉頭卻有幾絲皺起,」你是故意讓我擔心的嗎?」


    他似乎有些生氣,當然,這些我之前也都是預料到,我深看著他,順勢走至他的身側,拉過他的衣袖,伸手環住他的腰,鑽入他的懷中,「你應該早就知道我的性格,我怎麽可以,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些,木家,是個神秘的家族,木舒玄更是猜不透。你若是有什麽危險了,那我能怎麽辦?」


    南宮長淩似乎也聽出了我話語間的哽咽,終究還是不舍,抬手將我抱緊,卻是不過一秒,他抬手吹滅了燭火,未等我預料間,將我抱上了床榻,他的眸光有幾絲陰寒,看著滿眼驚異的我,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點點頭,看著一側未有動作的南宮長淩,微風似乎吹開了窗,迎進來的,似乎除了風還有略微清淡的腳步聲。


    我的心跳在不經意間微微加快,眼眸撇在南宮長淩即將又要拔劍的動作,心中微動,晃了晃他的手,欲將他拉在一側的暗道處。


    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緩步抬手,在一瞬間,刺破來人的心口,卻沒有阻擋,另幾名黑衣人的繼續前進。


    我心中大驚,連忙趁空隙處,跑至一側的石門前,嚐試著摸索著暗道入口,卻是還未來得及尋到,幾名黑衣人便有至我的身側。


    南宮長淩便又至我的身側,在他們攻擊前,了結了他們的生命,我怕他再離開,順勢拉過他的手,手指隨意一碰,石門開啟,不等猶豫間,便將他拉了進來。


    暗道之中有燭火,映的些許明亮,我看清他的衣服被染了些許血漬,也是微微嘆了口氣,便又被他抓住手臂。


    南宮長淩的眸子有著些許幽深,「你便是通過這個暗道尋到我的?」


    我咬唇點了點頭,「是南宮辰意,她救了我。」


    南宮長淩似乎也有著些許驚異,抬眸撫了撫暗道之中的牆壁,眼眸又深了幾層,」這是以前梁族皇室留下的暗道,從前無意間聽梁丘雅清說起過,這其中錯綜複雜,連接著皇宮中的各個宮室,甚至於,整個大漠之中的秘密。」


    我聽他說起整個大漠之中的秘密,心中微動,想起了我來北朝皇宮之前與南宮辰意進入的梁族暗道,其中記錄著梁丘幽夢的秘密,而最終,我聽見了莫名的簫聲,進入一團迷夢,出來時,我是與南宮辰意在一起,而那時,木舒玄也在那裏。


    「大漠中的秘密?」我輕聲低喃,思緒直至那時,卻引得南宮長淩察覺出幾分異樣。


    「你是怎麽來這裏的?南宮辰意,又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他深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眼中知道些什麽。


    我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對上他的雙眸,將我在幽夢小村中經歷的和在梁族暗道中所經歷的一切都告知於他,而他聽聞後,神情並無異樣,唇邊反而勾出了一抹笑意。


    「情蠱應當是梁丘幽夢的血所煉,而心蠱,應當是木家之人為了化解情蠱所配置的。」


    他一語便道破了我心中的疑惑,眸光略有幾絲柔和,拂過我的心口,「梁丘幽夢所謂的使命應當是梁族皇室的一個秘密,而那時的木家人,肯定有更大的陰謀。」


    「什麽陰謀?」我深看著他,滿含期待。


    南宮長淩順勢握過我的手,不經意間,手指輕撫懷中,似乎要做什麽動作,而我在下一刻便又都瞭然於心。


    我趁他分神,連忙推開他,「南宮長淩,你為什麽,總是要我離開,我不願意。」


    南宮長淩的動作微頓,緩緩又來尋我的手,「後麵的事情,知道了,也許你會有生命危險,我不能讓你與我一同冒險。」


    我苦苦一笑,後退了一步,「我忘了告訴你的一件事是,當時救我的,除了南宮辰意,還有木舒玄。他恐怕已經察覺了什麽,你將我送走也於事無補。」


    南宮長淩這次停止了動作,看著我眼角溢出的淚水,終究還是走過來,緩緩擁過我,「本想著讓你安安穩穩一生,卻終究沒有躲過。木舒玄,隻怕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若是想要救和芳沁,便是要通過他,才能尋到心蠱的解藥。」


    我也表示贊同,沖他輕輕笑了笑,眼眸不禁掃過一側玉佩,似曾相識,似乎是南宮辰意剛剛遺留下來的,上麵的標識是木,卻是另我心下微驚,連忙拾過。


    對上南宮長淩的雙眸,我又向前走了幾步,「隻怕,南宮辰意也會有危險。」


    南宮長淩的眸子閃過幾片幽深,看著我手上的玉佩,打量了一圈整個暗道的四周,沖我點點頭,執過我的手,便又向前行去。


    他的步伐很快,似乎與南宮辰意一樣,對其中很熟悉,好似他並非第一次來這裏,而他握著我的手,也令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燭火在暗道之中搖曳著,脆弱的,似乎隻要輕輕一吹便會滅掉。


    我隨意看著周圍暗道中的牆壁,卻不經意間,抬手揮滅的一支燃燒著的燭火,引得南宮長淩的腳步微微一頓,令我心中又是一陣,晃了晃他的手臂。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說話,卻在下一刻,暗道之上傳來的幾片人聲盡入我耳。


    似乎是男女吵架的聲音,隱隱約約的有幾分熟悉,我下意識的抬眸,隻見,南宮長淩已經一個轉身,扳動了一側的石門把手,下一瞬,映著幾抹燭光,整個宮室又映入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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