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罄聲在宮內連連而起,明黃的車帳在眾人的目光下,隱隱而出,引來市集上一篇唏噓。京城市民們都紛紛跪下拜見君王,對這個特別的求雨日顯得極盡尊敬。


    明黃色車帳後,隱隱跟隨的,還是一個浮滿華麗的車帳,一身著金色玉衣女子坐於其中,麵帶笑意,將眸光打在路邊的百姓身上,隱約間,又用餘光撇在前麵的車帳之上。


    南宮長淩沒有去看窗外百姓的一片和絡,抬眸間,卻是將眸光打向坐在他身側麵無表情的男子身上。


    「你可找到她了?」他低聲而言,將眼眸中的無奈盡數收回。


    天明微微垂了眸子,「在下無能,天明隻查到娘娘被帶到了清雅閣,可是,去尋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人,還有一點…」


    天明的眸光微微瞥向南宮長淩,遲疑了片刻,卻又被南宮長淩緩緩而來的目光而收回。


    「還有一點,將娘娘帶走的那群人,似乎跟清王有關。」


    南宮長淩的眸光微微眯了眯,淡淡一笑,似乎稍有低喃,「看來,長清還是沒有死心。」


    四月天,天氣漸漸歸於和暖,南宮長淩身著一襲黃色龍袍緩步走上石階,麵前的牌匾上,「南明寺」三字顯得異常清晰,隻是當往日的回憶又撫上心頭時,他的腳步又是一頓。


    身側眾大臣早卻也隻能立在他的身後靜靜等待,剛剛下馬車的青兒愣了愣,笑意攀上嘴角,扯了扯南宮長淩的衣袖,「皇上,不要誤了時間才好。」


    她的眸光若有若無的掃過站在一邊的季子然,最後將眸光落在站在他身側的幾名貌美女子,心中隱隱有幾分不適感。


    南宮長淩抬眸看了眼她,眼眸微微掃過季子然,抬手拉過青兒的手,「好,青兒與朕先進去,剩下的,便先交給季丞相了。」


    他的眸光最後落在那幾個嬌美的女子身上,一笑,「朕正好有些口渴,不妨一會求雨之前,再給朕來杯茶。」


    他話語落下間,人已經攜著青兒進入了南明寺的大殿之中,拉著青兒的手微微一鬆,「皇後先去休息吧,朕在這裏坐一會。」


    「長淩哥哥…青兒陪你可好?」青兒心中隱隱感到幾分不適,抬眸間,卻不想離開。


    南宮長淩的眸光淡淡掃了眼她,「也好,隻是,一會大典便要開始了,你應該多休息一會。」


    青兒眼中閃爍著幾片蒼涼,卻不知這個男子究竟在想些什麽,這麽長時間,她與他,除了相敬如賓的感情,似乎什麽都沒有。


    她似乎還正想說些什麽,一個嬌美女子便踏入大殿,手執一杯清茶,麵容似乎被略微裝飾過,她身著一襲粉衣,在日光下顯得格外美麗,而格外顯眼的是,鬢角處的那支海棠花。


    南宮長淩的眸光從她的鬢角處劃過,抬手將女子的細手拉在懷裏,稱眾人不經意間,將她的那支海棠花拂去,「青兒,你應該知道朕的意思了吧。」


    青兒的身子微微一震,心底卻越加憤恨,為什麽,長淩哥哥會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那個女子死了,他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嗎?


    青兒苦苦一笑,「好,臣妾會為皇上安排,封個常在如何?」


    那女子麵上笑意早已浮滿臉頰,連忙跪下謝恩,卻沒有留意到南宮長淩那抹深沉的笑。


    南朝皇宮,藏春殿。


    與宮外的畫風截然相反間,藏春殿中似乎是一片緊張之意。


    楚南煙立在院子中央,笑意滿盈,將院中我們幾名入選的秀女一個個的都叫在院子中央,細細打量。


    隻是,出乎我意料的卻是,她是將所有人都審完,最後一個才是我。


    而此時在院子,僅僅就剩下我和她兩個人。


    我眼眸微抬,將眸光打在她的麵容上,卻不知道她究竟想的是什麽。


    「你把麵紗摘下來。」她用著審視其他人的口吻和我說了第一句話。


    我淡淡一笑,亦然不懼怕,依著她的話語,將麵紗摘下,傾城的臉龐映在她的眼中,似乎令她微微驚異。


    「你是溫靜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手指微抬間,拂過我的臉頰。


    「是。」


    她似乎輕輕笑了起來,「你騙我,你根本不是,本宮從前在宮外有幸聽過你一曲。你的琴技其實沒有那麽差。」


    我眼眸微轉,「娘娘此次來是想讓靜言在大殿上獻藝時拿出真正的實力嗎?」


    她似乎一驚,「看來,是本宮害了你,原來,你並不想進宮啊,那麽..我幫你,如何?」


    我深看了她一眼,卻覺得她的變化似乎跟昨日有些大,她如果真的想讓我出宮,為何昨日還要來那一出?


    但是,如今,她的話語,卻是字字誠懇,那麽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我現在的麵容。


    事實上,這個麵容是我身上的另一半靈魂,和芳沁的,那個京城第一才女。


    「娘娘好心,靜言心領了,隻是,現在,靜言改變主意了。」我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是,我知道,我現在還不能出宮,因為時機未到。


    夜色轉瞬而至,紅燈籠掛滿條條巷道,我依照宮中的規矩隨著大家一同走至巷道之上,紅燈高掛處,我的心思似乎又縹緲至深處。


    紅絲帶漂泊千裏,我抬眸看著麵前宮室的牌匾,「承慶殿」心中隱隱泛出幾分熟悉之感。


    我微閉雙眼間,仿佛好似親身經歷般的回到過去,那依舊是我,我身著一襲綠色的東宮宮女服,坐在席間,高台上是一名已經年過中年的男子,他麵色深沉,抬眸間,卻是要給我和喚作南宮長清的男子賜婚。


    我的心頭不自覺傳來陣陣痛感,抬手撫了撫牆壁,對上李秋雨異樣的神情,她抬眸環視了一圈,「你可還好?一會獻藝,你的計劃,會不會有偏差?」


    我搖了搖頭,心頭痛感不減,「你告訴我,和芳沁以前是不是還被指過婚?」


    李秋雨對於我突如其來的問題滿眼迷惑,思索片刻,「你是說,那個京城第一才女?不過,你怎麽突然想到她了?」


    我幹咳了兩聲,「沒什麽,隻是,想到了她。她被指婚的對象是不是清王?」


    李秋雨微微嘆了口氣,「好像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便消失了一陣,後來,再出現的時候,便就變成了和妃娘娘。」


    我心頭大震,「你說什麽?你說她是和妃娘娘?」


    「是的,不過,這個是宮中的禁忌,我們還是不要談論了。別忘了,你還有使命。」李秋雨似乎對我很無奈,將我的麵紗拉拉好,便拉著我一同進入內席。


    我緊了緊手,心中卻不禁的跳動,若是照秋雨說的,那麽,現今的帝王應當是認識我的麵容的,但,我什麽不記得,我又應該怎麽麵對。


    但是,有一點,我始終不明了,明明和芳沁愛的是木舒玄,可是,怎麽會成了和妃娘娘呢?


    還有,我在岩城市集遇到的那個阿淩公子,又是什麽人?


    樂曲的絲竹聲將我飄遠的思緒微微拉回,我坐在承心殿的末席之上,遙遠,一片燭火下的高台上,盈盈坐在些許女子,而最高處卻是一身著明黃色服飾的男子,但又由於相隔太遠,我看不清他的麵前,隻是隱約覺得,他應當是個俊朗的男子。


    我又將眸光移在一旁身著紫衣的女子身上,我隱約認得出,她是楚妃,而坐在那男子身側的便是皇後。


    我又仔細掃視了一圈這皇帝的後宮,卻是有藍眸女子,還有很多麵色傾城的女子,大約都有三十好幾。


    果然,古代男子,沒有一個是專情的。想必,和芳沁曾經進宮被封為和妃,也是即興而起吧。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才與木舒玄錯過的。所以,這個帝王,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我就這麽想著,淡淡一笑,隨手執過身前席案上的酒水,像在現代飲酒一般,一飲而盡,可是,酒剛入喉,我便是一陣悔意,因為,這古代的酒,是極其辛辣的。


    而更加不幸的是,在我忍不住幹咳的時候,大殿中的舞女剛剛結束最後一個動作,絲竹之聲剛落,於是,我的聲音變成了這大殿中的一抹色彩。


    我麵色稍顯尷尬,就著大殿上眾人投來的目光,微微垂眸,想把自己縮到衣服裏,隻是,似乎,來不及了。


    楚妃似乎很針對我,她眸光微亮,向高台行禮,「皇上,聽說,溫靜言是岩城第一才女,她前幾日剛剛被封了答應,皇上可否又興趣聽她一曲。」


    高台上那麽明黃亦然不給我麵子,抬手間,聲音緩緩而出,卻不經意間,觸動了我幾絲心房。


    「準了。」


    聲音略帶幽深,卻亦然含著幾絲疲憊,令我眼眸微微一亮,下意識的向上看去。


    隻是,還未尋到,我便硬生生的被人架著到了大殿之上,古琴早已備好,就好似等我一人便足夠。


    我定了定神,欲抬眼看高台,卻被李秋雨的動作所打斷。


    我淡淡一笑,向高台簡單行了一禮,便坐在蓆子上,手指輕浮古琴,泛出幾絲清音迴蕩在大殿。


    ps:今天3000,開森,哎~兩個人就是如此的近在咫尺,但是卻認不出來彼此。那麽,下一章,會發生啥呢?當然啦,不會那麽簡單的。


    好啦,貓要去看翻譯官啦,晚安~明天應該同樣3000,後麵幾天適當加更,因為,要趕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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