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纏身,身側感到幾抹寒意,我下意識的伸手向疼痛處拂去,手指不經意間觸及到幾抹粘稠,我微微一驚,睜開雙眼,陽光緩緩打在我的眼睛上,令我感到幾絲不適。


    我咬了咬牙,下意識的撫上身側的岩石,側頭間,隻見一俊美男子靜側在我的身後,雙眼緊閉,身上的黑衣被岩石所劃破,剩下的布料便亦然被胸口處與手臂處所溢出的血液所沾染。


    我微微一驚,連忙起身走至他的身前,手指觸在他的麵容上,卻是無限寒冷,亦如他從前看待他人的眼神,幽深寒冷。


    但是,這次不同的卻是,他的寒冷是從內而外的,直至我的心房,他的雙眼緊閉著,眉頭微皺。


    我下意識的喚了他幾聲,卻一直都未有響應,他怎麽了,不會是死了?


    不可以,他怎麽可以比我先死?他還沒告訴我,他眸中為何幽深?他還沒告訴我,他的心呢?還有,我的問題,他還沒回答。


    我的眼角有清淚劃過,我抬手將他緊緊抱在我的懷中,撫上他的額頭,卻感到異常滾燙,心中又喜又驚。


    喜的是,他還有熱度,他沒有死,而驚的是,在這荒山野嶺,缺衣少糧,我怎麽救他,依照他的情況,若是傷口再發炎下去,高燒一直不退,死亡,便是遲早的事。


    我看著他昏睡的麵容,望了望四周,看著自己亦有幾絲殘破的衣裙,毫不猶豫的扯過幾絲布條幾條,便將衣帶解開,脫下衣裙,蓋在長淩的身上。


    我低低一嘆,執起布條,在河邊簡單洗了洗,便又將打濕的布條蓋在他的額頭上,躺在他的身側,擁住他,用自己的體溫為他取暖,隻盼能保他一命。


    我閉上雙眼,耳邊還存餘著昨夜他為我擋劍的聲音,長淩,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明明是那麽睿智的人,可,那一劍,何必如此?


    淚痕劃過臉頰,幽幽睡去,再醒來,卻是被寒意輕襲,我動了動,卻不見自己身側男子絲毫動作,心中一片蒼涼,就著夜風,卻不知是心更冷,還是風更寒。


    他真的死了嗎?


    我搖搖頭,連忙執起他的手腕,微弱的脈搏仍然絲絲點點的跳動著,可是,他為什麽一直昏迷?


    我微閉雙眼,淚水滑落瞬間,我的唇落在他的唇上,淚水落在他的臉頰,卻異常洶湧。


    我的腰間突感幾絲熱度,心中一驚,睜開雙眸卻對上長淩幽深的雙眼,我微微苦笑,卻不禁有幾絲呆了。


    長淩眉間微微舒展,雖然身體危在旦夕,卻沒有放開我的意思,看著我的唇,溫柔的深吻住,一絲一點,無力中帶著有力,幾絲霸道淡去,化為幾抹難以看透的情愫。


    我沒有推開他,眼中淚水亦然沒有停住,我苦苦一笑,小心的回應著他,將我一日以來的擔憂盡數傾訴給他,卻盡感到他的氣息微弱,片刻間,將我擁在他的懷中。


    「你應該離開才對,這裏並非是安全的地方。」長淩微弱的氣息微微喘著,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令我心中又拂過陣陣蒼涼。


    我掙紮著起身,眼光落在他的身上,一時間卻不知應當說什麽,便伸手將他額頭上的布條拿過,準備幫它再浸濕,卻剛起身,便又被長淩拉住手腕。


    我回眸間,他的眸光從我裸露的後背上撇過,又靜靜的對上我的雙眼,異常堅定。


    他是真的要我走?那他呢?他怎麽辦?


    若是他真的憐惜我的情,他便應當知道,我若是想離開,那麽我便不會再會木家山林。


    我微微苦笑,「南宮長淩,你是真的想讓我走嗎?在你看來,我對你的一片深情,真的就這麽不值得,不值錢嗎?」


    我沒有掙脫他的動作,眼光打在他的胸口處,心中又是隱隱作痛。


    「既然不值得,不值錢,你又何必為我擋那一劍,你要知道,若不是我,我們也不會被發現,你武藝高強,心思頗深,我死了,你應當更容易脫身才是。我本就是你的一顆棋子,從頭到尾,都是…」


    我的淚水隱隱留著,看著他,嘴角強勾出幾絲笑意,蒼涼與無力一覽無餘,「既然是棋子,便是在關鍵時候,便應當捨棄。」


    我的話語剛落,自己的手腕又浮出陣陣疼痛,抬眸間,卻不知長淩早已就倚靠著巨石坐了起來,他不顧胸口處的傷口,有將我拉近他的懷抱,手指拂過我的髮絲。


    「你不是我的棋子,我也不會捨棄你。」片刻,他沙啞的聲音才響起,打破我們之間又一次的寂靜。


    長淩執手撫上我的下顎,勾起間,又一次吻上我的唇,異常堅定。


    他的唇齒與我相間,他的舌探入我的口中,溫柔的允吸著,一時間竟讓我也透不出氣來,我的麵色泛出幾絲緋紅,眼眸微垂間,之見他的胸口處又是鮮紅一片,他的傷口裂開了?


    我心中一驚,卻不知長淩何時已經將我壓在身下,他的手指為側處,我緊餘的一件肚兜在他的手下滑落。


    隨之而來的便是我脖頸處細碎的吻,密密麻麻,令我不禁喚起幾抹埋在心底的情愫,我抬手撫上他的肩膀,幾片鮮紅染在我的指尖,又令我稍感清醒。


    「長淩,小心你的傷,快停下,否則你會死的。」我驚呼,欲伸手推開長淩,卻沒有絲毫用處。


    長淩垂眸看著自己的胸口,眼中沒有絲毫懼怕驚異之感,抬眸又看著我,「若是我因為這點傷便會死,你我早就成了這懸崖上的屍骨了。」


    我聞言,心中微微驚異,想著自己與他共同跳的兩個懸崖,仍是心有餘悸,想到在木風崖時,他盡力護我的舉動,與昨夜昏睡前,倚在長淩懷中的心傷,卻不知,原來,一切都是長淩有心維護,但他,真的還好嗎?


    長淩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似乎察覺到我的驚異與擔憂,不再言語,卻沒有放開我的身子,吻又隨之而至。


    我沒有推開他,卻反而擁住了他的腰,其實,他為我做的,真的很多,不管他愛或是不愛,至少在這一刻,我唯一能給他的,便隻有這個了。


    他將我的衣裙盡數退下,吻依次而下,從胸口到小腹,我皺著眉頭,眼睛隨著他胸口的點滴血跡而去,一時難言,直到長淩的吻又落在我的唇邊,長淩吻過我的耳垂,幾絲熱氣伴著他的聲音,傳進腦中。


    「沁兒,你可愛我?」


    長淩微微喘息著,俯在我的肩頭,動作停滯,望著我的眸子,卻好似等著我的回答。


    我微微垂眸,雙眸微閉,主動吻上他的唇角,喃喃的聲音隨之響起,「你應當知道的,隻是,你呢?」


    我沒有盼望著長淩回答我,卻又感到陣陣細吻隨之而來,我沒有睜開眼睛,轉瞬又沉淪在他的溫柔中,直到幾抹疼痛從身下傳來,我才知道,這一刻,我將我的全部都給了他,而我,卻真的不知道,他的全部什麽時候才能告訴我?


    也許我不應當期盼,可是,若是愛情沒有期盼,那真的叫愛嗎?


    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睡去的,隻是,我再醒來之時,卻又是新的一天,長淩早已經不再我的身側,而我的身上,還滴有他昨夜胸口留下的血跡。


    我心中一驚,不安之感泛起,我記得,他說過這裏並不安全,隻是…我隨手扯過衣裙穿上,幾步便奔了出去。


    陽光灑落在湖邊男子的身上,顯得異常寧靜,樹葉依舊迎風瑟瑟而舞,卻又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長淩坐在河邊,手執布條,卻像是在清理傷口,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走至他的身側,依著他做下來,眼眸微垂間,拿過布條,想到昨日,沒有看他,拉開他的衣服,小心的為他擦拭傷口。


    我看著他的傷口,心中不禁驚異,傷口已不再滲血,淡淡的疤痕映在我的眼簾,心中卻對麵前男子傷口癒合能力表示敬佩,不禁抬眸偷看了他一眼,卻被他逮個正著,我的腰間感到一熱,又被他擁進懷中,險些擦破了他剛剛癒合的傷口。


    「我還記得,我與你初見的時候,你便是這樣小心的為我擦拭傷口,隻是,你早就已經不記得了。」長淩的話語,一字一句打在我剛剛泛出幾絲漣漪的心上,令我頓時又如石化。


    我眸光一暗,初見?


    我推開長淩,看著他,「你竟然記得這麽清晰,隻是那時,你對她,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長淩看著我眸光輕微的變化,眼眸中閃過片片幽深,看著我,似乎想尋求什麽答案。


    我聞言,心中又是一驚,卻不知自己剛剛過於驚異,竟下意識的將和芳沁與我分為兩個人,但是,我並沒有錯,和芳沁本就是和芳沁,我叫溫婉芯。


    我尷尬一笑,心知對於長淩卻是解釋不通,搖了搖頭,改口道,「不是,是我,和芳沁。」


    我將和芳沁三字說的異常堅定,看著他,卻不知道他會說什麽。


    「你真的全忘了?」長淩眼眸掃在不停歇的小溪上,轉頭間,我看不清他眼中所表達出的情愫。


    是不舍?是後悔?還是亦如往常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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