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溫恆揚唇,明明是一副謫仙打扮,霸道地扯著女孩兒的手,此刻居然吃癟被雲羅喊了個滾字,一向養尊處優的上位者表示難以接受。


    低沉的嗓音帶著幾絲魅惑,修長的神之偶然緩緩撫入雲羅的發間,道:「再說一遍……嗯?」


    「……」雲羅:什麽是秒慫,想不到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鳳城扛把子在自己的地界上還能被別人給威脅了去?簡直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這裏可是雲家的地界,她怎麽能夠在這個時候慫?而且溫恆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嘛她也沒有探清楚,不過她猜到了七八分,她當初逃跑離開的鎖魂門,自然……現在溫恆是想要帶自己回鎖魂門?


    她不會回去,再也不想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那裏看起來就恐怖的很,她在那裏的三年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如果再待下去她一定會抑鬱的。


    她離開那裏的時候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如果無法離開,死了也無妨,可是她沒有料到的是溫恆真的會放自己走,這一年多他們都沒有尋來她便以為沒事兒了。


    她比誰都清楚鎖魂門的情報網,所以她必須讓雲家強大,在鎖魂門裏她就養成了這麽個習慣,隻有強者才能夠活下去,才有資格活下去,所以她強勢,她一直是無所畏懼的存在,她把自己的膽怯藏在最冷暗的夜色裏,輕易從不觸碰。


    這一年多她也做到了,在任何時候她都足夠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人生在世及時行樂,吃得好喝的好玩兒的好,她要把自己失去的那三年補回來。


    可是再次見到溫恆的瞬間,她知道自己很難逃掉了,終歸是這幾年太安逸了,讓她自己忘記了當初怎麽一步步從那無間地獄裏爬出來的了。


    不行,不能再想那些,她必須強大起來,不管能力如何,她都要站起來,精神力也不能輸,誰勝誰負都是未知的,這是當初溫恆給她說的,彼時他正好帶著她去看他養的兩隻變異寵物,明明看起來弱勢的那一方,卻也有無限的爆發力。


    他側首瞥了自己一眼,冷薄的眉眼沒有多餘的情感,緩緩道:「小可愛,誰輸誰贏都是未可知的。」


    那一刻正好那一隻變異的蚊蟲一般的甲類蟲子將一條巨大的變異毒舌咬死,自己也落在了沙地裏,誰輸誰贏不是看能力,精神力也是很重要的,正如那個蟲子,雖然小,但是次次攻擊都爆發力十足而且懂得技巧。


    她現在在溫恆麵前就處於劣勢,但那又如何?她不能慫,輸人不輸陣!


    「我說……滾!」雲羅驀然直視著溫恆,整個人跟個炸毛的小貓咪一樣,哪裏還有剛才見到他又是懵了又是弱弱的氣焰,此刻她氣勢大開,仿若曾經鳳城最張揚的穆雲羅,她那麽多年的名聲可不是空穴來風,這一刻,她明眸皓齒,整個人仿若沐浴在一層浩然的晨光裏格外耀眼。


    溫恆瞧著她這樣可愛,冷漠的眉眼載滿了溫情,隻是他自己也不懂,他待雲羅的好都不是簡單的喜歡一隻貓咪,而且另一種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情感。


    在鎖魂門待久了,你會習慣人命如草芥,強者為尊的法則,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死活,大家更在意的是怎麽殺了你,爬上去。


    思緒翻湧,他其實在從前就從來沒有放棄過對這個女孩兒好。


    ——


    三年的點點滴滴裏,他給她的印象最為深刻,在鎖魂門,唯一一個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的人,便是溫恆。


    當時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裏,誰又會在乎誰的死活?人命,在鎖魂門從來明碼標價,而殺手的命,卻連價都沒有,他們抵死掙紮的多,性命分分鍾丟掉也是常事。


    而她也習慣了那處的冷血薄情,可是唯獨出了那麽一個意外,是溫恆……他總是會偶爾來看看她的死活,看著她活著,就算還剩最後一口氣匍匐在地他也不會搭把手救她。


    有次她終於忍不住了,疲憊之餘居然鐵著性子跟他卯上了,拚著最後一絲力氣罵了他,然而溫恆一如往常,見她沒死,便一副事不關己模樣,很利落地轉身就走。


    「來都來了,你扶老娘一把會死?」穆雲羅趴在地上,傷口還在往外溢著溫和的血液,失血過多導致她腦袋暈暈乎乎,但卻僅憑著強大的意誌力撐著,整個人火冒三丈道。


    她沒有注意自己語氣裏的委屈和理所當然,那是因為覺得溫恆值得信任,才會突然的肆無忌憚。若是別人她定然裝死拚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把敵人絞殺了。


    可是溫恆不一樣,他從來沒有傷害過自己,她穆雲羅也不會作死給自己樹敵,何況這位還是鎖魂門的老大。


    「哦,我嫌髒~」溫恆站在她麵前,俯視著她,緩緩道。


    「……臥槽。」穆雲羅要是還有力氣一定爬起來弄死這矯情的男人,在這處地方待著的,誰還會在意髒不髒?


    隻要活著,吃死老鼠的,啃樹皮的都有,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偏偏他特殊點……還有潔癖?


    不過她的身體透支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罵他,剛才太激動,氣血上湧,居然一口氣把自己憋暈了。


    暈倒前依舊是她看過無數遍的白衣漸遠,那樣突兀的白,當真是同這地獄……格格不入啊!


    隻是昏死過去的穆雲羅不知道,明明離開的男人去而復返,站在她麵前盯了她一會兒,然後蹙眉蹲下身伸出修長的指戳了戳她軟軟的小臉,然後低低喚一聲:「醒醒?」


    見她沒有動靜,輕緩如春風細雨的嗓音有些猶疑,又戳了戳:「死沒死?」


    「……」穆雲羅:老娘暈死了你看不見?


    女孩兒趴在地上,跟個破布娃娃一般,早就被他摘掉了麵具的小臉嫩嫩的,雖然髒兮兮的,但卻絲毫掩蓋不了她精緻絕美的容顏。


    溫恆忍不住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白色的方巾,十分仔細地將她臉上的泥垢和血跡擦幹淨。


    看著她精緻的小臉露出原本絕美粉嫩的原樣才停手,然後很嫌棄地扔了方巾,俯首把小女孩兒打橫抱抱起來。


    有些無奈地盯著她那微微堵起的唇和緊蹙的眉梢,道:「沒用的東西,還有膽子命令孤了?」


    雖然如此說著,還是十分認命地把人抱著往醫療室的方向而去,路上見著他的人紛紛俯首,半點不敢多看一眼被溫恆抱在懷裏的女人,在這裏,守本分也是一個存活下去的法則。


    其實在冥冥中,在那一段暗無天日的黑暗裏,他們是彼此依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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