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我要的獎勵是離開。」


    懷裏被血液浸染得不成人樣的女人,疲憊憔悴的小臉虛浮蒼白,往日亮晶晶的粉唇也皸裂往外冒著血絲,隻是那雙眸子,即使血絲遍布,也依舊如往日一般狠厲陰沉。


    溫恆摟著她的手臂微僵,清俊的容顏略顯疲態,居然突然炸開絲絲縷縷的笑意。


    這個男人就是個笑麵虎,穆雲羅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她來這裏本就不是為了成為旁人殺人的工具,她是自己的主宰,隻有她穆雲羅才能夠決定她該做什麽該怎麽活。


    與此同時本來癱軟在溫恆懷裏的女孩,身子一挺,一個翻身從男人的懷裏翻轉而出,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麵前。


    黑衣裹挾這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常年的虐殺訓練,早已將穆雲羅的性子磨礪得堅毅又冷漠。


    與此同時,三年時間,女孩兒也發育得越發嫵媚勾人,她偶爾也會化上精緻的妝容出去做任務。


    從前從來不會穿高跟鞋的女孩兒已然蛻變成嫵媚妖嬈踩著鋒利高跟鞋出手間便可踩奪人命的女魔頭。


    看啊,她現在多麽完美,剛才還虛浮軟弱如一隻受傷之後乖巧可人的小貓,任由他將她抱起來,已得到最完美的近距離威脅。要是沒有料錯,在他抱起她的時候,他便已經……不得不放她離開了。


    「我隻是通知你,沒有人能夠改變我的決定,溫恆……我明天就走,送我離開以後,我會給你解藥。」


    穆雲羅挑眉,臉上的血液幹涸凝固,將她絕艷的容顏催發得更為瑰麗妖嬈,仿若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女,舉手投足間萬種風情纏繞,濕漉漉的墨發還在一點點蔓延血液滴在地上。


    她哪裏會是隻不乖的貓兒,任由自己變成別人的殺人工具?


    她打從第一天來這裏便已經在計劃好要待多久如何離開,隻是有個人成了意外,她沒有想到傳聞裏狠毒暴戾的溫恆會是如此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模樣。


    而且他還待自己與旁人不同,偶爾會許給她特殊的關心照顧,雖然更多時候是漠然地盯著她拖著傷緩緩歸來而,然後冷漠轉身落下一句:「沒死就好。」


    然後白衣漸遠,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製毒擅蠱是後來跟隨他學的,他是醫生,卻是個殺人比救人多的醫生,她很聰明,跟著他學了一年便已能夠完美地以蠱毒控人,以幻術迷魅人心。


    她懂萬物靈體之語,溫恆知道以後麵上並無訝異,而是取來一本古卷於她,道:「我教你……掌控萬物生靈。」


    他語氣平淡如水,仿佛天生就是個無悲無喜毫無波瀾的人。


    她跟在他身邊一年時間,兩人多是冷漠梳理,偶爾溫恆也會十分嚴厲,兩人的相處方式格外端正一度讓穆雲羅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了?


    她明明在出任務的時候可以媚眼如絲勾勾小手就能把她盯上的獵物迷得團團轉,然後自己送上來成為她手底冤魂。


    「溫恆,你還有這本事兒?」


    穆雲羅訝異,畢竟掌控萬物生靈那可是如神靈一般的存在,大自然才是萬物的主宰,而她不過是能夠懂各種動物的想法並且可以與之交流而已,如何能夠主宰萬物?


    而且,溫恆要教她這個,難不成他也能夠傾聽萬靈訴語?


    「我不會,不過我可以教你。」溫恆還是如往日一般模樣,溫和疏離間每一個動作都完美優雅。


    渾身上下透著英國紳士的謙謙氣質,而眉宇間又是一片輕雅孤冷,仿若千山暮雪般絕冷又純粹,宛若折畫裏走出的謫仙。


    明明那般格格不入的氣質偏偏巧妙地讓這個男人兩相占有,而且還融合得完美無缺,堪稱極致。


    「……」穆雲羅:這句話是病句吧?你不會還怎麽教我?


    不過她知道溫恆看起來喜怒不形於色,顯山不露水,他真正的實力如何她摸不清楚的,可是巫蠱之術卻是在他這裏學了個十成十,她本來就是學霸,而且對於巫蠱之術曾經在沉薑那裏也有些耳濡目染。


    宋家千年傳承,巫蠱之術雖然已經被例為禁製,但上幾百年肯定也是有宋家人研究的,沉薑也是個愛眼睛稀奇古怪東西的。


    曾經帶她進過宋家的地下室藏書閣,她跟著看感興趣也會問,所以在這方麵眼界早就提高,又是她感興趣的,學起來很快。


    而控萬物生靈,她雖然擁有能夠與動物交流的能力,但卻從來沒有想過以此作為利刃。此刻眉宇間竟然多了幾分猶豫。


    「猶豫了?不是說要成為這裏最厲害的人嗎?就憑你現在這三腳貓功夫,能成什麽事?」


    溫恆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連冷薄俊美的容顏都不曾傾側,低首搗鼓著他的藥物實驗,細膩白皙宛若白玉的指生得那般修長完美,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格外地養眼。


    隻見他修長的右手手指上夾著個針筒,左手戴著個白色的一次性手套,穩穩地抓著一隻小白鼠然後針管很仔細地落在小白鼠的背上,紫色的液體緩緩推入小白鼠的身體。


    男人眼底冰冷漠然,有那麽一刻穆雲羅站在他身邊感覺自己就是那隻被他緊緊控製住的小白鼠,被他輕易地握在指尖玩弄。


    他對它感興趣但對付它起來也不會絲毫手軟,昨天她還看著男人興趣盎然地逗弄著這隻小白鼠,現在卻可以冷漠地將它當做一個試驗品,生死不過是他屈指之間的事兒而已。


    嗬,跟著他她倒是確確實實學到了很多東西,不論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巫蠱之術或者製毒救護,還有研究出媲美利刃的絲線作為武器。


    而穆雲羅覺得更為受用的是他的性子,底子溫潤觸之涼薄,感之……嗬,找死。


    這樣的男人,可以是佛也可以也是魔,不過她對他沒興趣,她隻對他的手段和技藝感興趣。


    嚴格來說他可以算得上她的老師,不過很抱歉,她穆雲羅可不是喬狸,喬狸有純良之心,而她早已是地獄的寵兒,何來尊師重道之說?


    是以,她如今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麵前,可以張揚肆意地勾起紅唇看著眼前這個白袍因為抱她而沾染上血腥的如謫仙一般親和溫潤的男人。


    她說:「我隻是通知你。」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成為別人手裏的刀刃,她之所以鋒利,全是因為她是穆雲羅,她需要為了雲家為了自己,為了家人變成利刃。


    「為什麽突然想離開?」男人懷裏突然一空,卻沒有絲毫被她威脅到的樣子,連表情都不曾變化,隻是微微抬手理了理因為抱著雲羅而微皺的長衫。


    溫雅的嗓音如晨霧清新脫俗,繞在誰的耳畔都會讓人忍不住舒眉展顏,可是雲羅站在他的麵前卻是驀然皺眉,渾身是血卻也不僅僅隻是她手底冤魂的,她隻是個殺手,不是神,她滿手的傷痕厚繭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不是不痛,而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夠成為強者,沒有人生而為王,小時候她是父母懷裏的小公主,她是被人寵愛嗬護的小公主,卻不是女王。


    在禦林高中化名喬狸的日子雖然看起來很多人欺負她,但是她從來不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會覺得自己淪為了灰姑娘,更重要的是,她遇見了遲盡,她被他捧在手心裏護著,也是公主。


    不過她也在一點點被遲盡調教得尖利,他總說以後要永遠把她拴在身邊護著她,但卻總是莫名教她要怎麽一個人去麵對未來的生活,教她狠厲,不能心慈手軟。


    那時候她不覺得有什麽,隻覺得是遲盡擔心她,現在細細想來,居然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會離開她嗎?


    於是她裝上不算尖利的鎧甲上路,走到這一步,她可以很張揚邪魅地轉動著手裏的匕首,與溫恆這個聲明在外的惡鬼談交易。


    她終於成為了自己的女王,她穆雲羅就該活成這樣,沒有任何人能夠忤逆她,遲盡說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夠得到絕對的自由。


    現在她我行我素,眉眼鋒利,雖不似當初但卻很滿意,這個新的穆雲羅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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