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雲聖山。


    白雪皚皚的最高山峰四季無人,偶爾會有些弟子端坐其中,閉目修煉,而今卻是出現了許多人影,前後列隊,總共大致數十人,這些人全部都是棲雲聖山的弟子。


    盡管許多棲雲聖山的弟子依舊是難以蘇醒,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漸漸蘇醒。


    如今,全部來到了山峰之上。


    老山主領著厲蒼穹等弟子居於陣前。


    周玄自然也是跟在身後,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不是滋味,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悲哀,原本因為看到了老山主的蘇醒,從而喜悅的情緒也已經被完全衝淡,心中空空。


    老山主自從蘇醒,得知了棲雲聖山的現狀,便不願意臥榻,無論如何都想要起身祭靈,其餘弟子見狀,本來還開口勸告,希望老山主能靜養身體,畢竟老山主剛醒來便吐了一口血,然而,老山主卻是無比堅持。


    “若是去得晚了,他們就該走了。”


    老山主此前看著眾人,無比認真,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厲蒼穹等弟子見狀,又怎麽可能再來阻攔,馬上便護著老山主下床,同時帶上了所有已經蘇醒的弟子,共同來到這高山之後,此刻他們都在靜靜等候著祭靈開始。


    周玄也是如此,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老山主一人站在了最前方,佝僂的身影實在看不出來有多少實力,就連原本無比深厚的修為如今也令人難以感知,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都有些顫抖,偏偏又顯得很固執。


    祭靈儀式很簡單。


    老山主拿著一排排準備好的香,插在了山峰的最高處,那裏是距離天最近的地方,隨後便是無言地祭拜,連續拜了三次。


    周玄以及諸多棲雲聖山的弟子都是被這沉默而又悲傷的氣氛感染,心中很不是滋味,然後便跟著老山主,一同拜了三次,認認真真地送別了這些為棲雲聖山而死的同門師兄弟。


    “好了。”


    老山主緩緩轉過身來,看向一眾棲雲聖山的弟子,聲音似乎變得更為虛弱:“諸位的身上都有著不小的傷勢,祭靈便到此為止,相信他們也看得到,回去吧,都回去吧。”


    “師尊,我來扶您。”


    厲蒼穹看著老山主虛弱的模樣,腦海中不斷湧現出老山主最意氣風發,仿佛有通天之能的模樣,隻覺得心痛無比。


    老山主輕輕點頭,沒有拒絕。


    眾人默默跟在老山主的身後,一並下山,而後各自返回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安靜修養,等候其他弟子蘇醒,再另作打算。


    “小師弟,你也去休息吧。”


    厲蒼穹扶著老山主,心情顯然是有些沉重,看了其他人一眼:“諸位師弟師妹,你們身上的傷勢不輕,全部都休息吧,我來照顧師尊便好,你們都不必擔心。”


    “蒼穹,你也去吧。”


    老山主搖了搖頭,跟著開口:“為師一大把年紀,不用你來費心,如今聖山百廢待興,離不開你,你便去忙吧。”


    “是啊,大師兄。”


    周玄眸光閃動,適時地點頭:“你是山主,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少你,很多事情都要你來忙,師尊他老人家就交給我吧,正好我要慢慢療傷,幫不上什麽忙。”


    其他人本來還想說些什麽,聽到周玄的如此說法,一個個都沉默下來。


    “這樣也好,就讓小師弟去吧。”


    方夢露出了一絲笑容:“小師弟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正好可以多陪陪師尊,我們便都去忙其他的事情,這樣很好。”


    其他人也大多出聲附和,認為周玄願意照顧老山主是很好的事情。


    “也好。”


    厲蒼穹這才輕輕點頭,看了周玄一眼。


    “小師弟,辛苦了。”


    “應該的。”


    周玄笑了一聲,然後理所應當接手,扶過了老山主,他跟眾人漸漸散開,跟著老山主一起,回到了老山主修養的地方。


    房間沒有其他人,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師尊,您好好休息。”


    周玄扶著老山主在床上坐好,不禁左右看了一眼,心中有些緊張。


    “有什麽事情,便說吧。”


    老山主搖頭一笑,似乎看出了一點什麽。


    周玄微微一愣,有些始料未及,隨後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師尊,看來什麽事情都不能瞞過您老人家,弟子的確是有些事情。”


    “你說吧。”


    老山主坐在床上,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你是最小的弟子,為師本應該給你最多的關照,然而為師的狀況……想必你也知道,若是修行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為師恐怕是難以做到,你不如去問問炎帝和你的大師兄,他們,應該能幫上更多的忙。”


    “師尊,我要做的事情與我自己無關。”


    周玄沉吟了許久,終於認認真真開口:“我此前問過大師兄他們,說是師尊您如今變得日漸虛弱,主要是因為壽元將近,加上有些隱疾,因而想要讓您恢複氣力,僅有兩種方式。”


    老山主漸漸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大師兄說,想要您恢複氣力,要麽是您的修為突破,增長壽元,如此壽元的問題便會迎刃而解,要麽便是想辦法恢複您的舊疾,如此也能讓您延年益壽,此事是真是假?”


    周玄眸光閃動,直接問了出來。


    老山主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後緩緩搖頭。


    “你大師兄說得不錯,然而你不必將之放在心上,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我也告訴過你大師兄,不必浪費時間尋找方法,與其關注我的問題,不若專注你們自己的修煉,你也一樣,完全不必……”


    “師尊,誰也不想看到您仙逝。”


    周玄默默看著老山主的眼睛,出聲打斷了老山主的聲音,很是認真。


    老山主沉默了。


    周玄麵目認真,隨後便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師尊,您放心,此事斷然不會耽誤到弟子自己的修煉,實不相瞞,弟子此前踏入了一處神妙的陵墓,傳聞那是一個陰陽人物的陵墓,弟子從中拿到了不少非凡的丹藥,故而才想要來拿給師尊您看看,看是否能突破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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