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一身麻布衣裳,看起來平平無奇,穿著比起厲蒼穹甚至還要簡陋了許多,光是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同。


    周玄微微有些驚訝。


    他如果不是感受到了白發老者身上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也很難知曉白發老者的不凡。


    這名老者,恐怕就是棲雲聖山的老山主。


    “晚輩拜見老山主。”


    周玄麵露尊敬,朝著老山主躬身一拜。


    老山主頭發打理得很幹淨,一對眼眸更是炯炯有神,他看向周玄的眼神多出了一抹讚賞,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周玄的拜見。


    “不錯,很不錯。”


    “你是叫周玄吧,方才武府主想要帶你回去,你本是大秦之人,何不跟著武府主一同離開,反而要留在棲雲聖山?”


    老山主看似隨口一問,實則意味深長。


    周玄沉吟片刻,稍微有些不好回答,他隨後才認認真真地開口。


    “晚輩首先是個人,然後才是大秦之人。”


    “棲雲聖山為了保護晚輩,不惜與武府主這樣的針鋒相對,無論結果如何,無論過程如何,本身對晚輩來說便已經是一種大恩。”


    “既然是大恩,自當慎重對待。”


    “若無視了這份恩情,談何為人?”


    周玄的回答,幾乎就是對武運蒼說的那番話。


    老山主的眼神越來越亮,又問:“有些意思,然而你心中應該也知道,若非是你的天賦過人,我棲雲聖山斷然不會留你。”


    厲蒼穹聽到這話,頓時滿臉黑線。


    他心說人家孩子有這樣的想法,願意留在棲雲聖山難道不是好事麽?


    師尊你老人家怎麽什麽都說出來?


    奈何站在麵前的是師尊,他隻能悶悶不語。


    “回老山主,所謂君子論跡不論心,既然棲雲聖山願意保護晚輩,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那都是對晚輩有恩。”


    周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認認真真回應。


    老山主眼神更亮,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回答,老夫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後輩了,難怪武運蒼那小子會如此看重你!”


    周玄有些僵硬,不知所措。


    厲蒼穹眼中滿是高興,看得出來老山主對周玄的喜歡,這無疑算好事!


    “既然如此,你便拜入我棲雲聖山門下了。”


    老山主咳嗽一聲,笑容漸漸停了,多出了一分嚴肅之色:“你記住,若為我棲雲聖山的弟子,當鋤強扶弱,穩固本心。”


    “切勿以大欺小,橫行人間,否則棲雲聖山將會除掉這般惡徒。”


    “你放心,秦國和北齊並無戰事,我棲雲聖山跟擎天武府也沒有什麽矛盾,想來你不會跟秦國的修行者碰上,無須自擾。”


    周玄目光慎重,恭恭敬敬一拜。


    “弟子明白。”


    老山主和厲蒼穹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潭麵自然聽到了周玄自稱“弟子”,而非晚輩,代表周玄已經算是成了棲雲聖山的弟子。


    這是一樁美事。


    周玄對此確實非常認真。


    他出身周家,不算門派,往後也不曾入過任何一個門派,原本以為會是大秦五大武府,結果機緣巧合來到了棲雲聖山。


    他對棲雲聖山的印象很好,自然認真。


    “你根骨尚好,不知天賦確切如何?”


    老山主臉上滿是悅色,漸漸轉移話題,他看出周玄的不凡,想要好好培養。


    周玄沉吟少許,有些不好回應。


    他思索了一會兒:“弟子也不知道弟子的天賦究竟是何種層次,不過同境界之內未曾敗過,想來應該不會很弱。”


    “同境界不曾敗過的人,很多,人身處的環境各自不同。”


    老山主顯然見多識廣,笑了一聲。


    “你天賦尚好,自然也就是你那邊比較傑出的年輕一輩,其他人難以企及,然而換了一個地方,便未必是如此了。”


    周玄怕老山主誤會,又補充了三個字。


    “大境界之內,不曾敗過。”


    老山主笑容一僵,眼皮子跳動了一下,他突然有種非常恐怖的猜想,感應到周玄通竅五重天的修為,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經常跟高境界的人交手麽?”


    “我交手過的人,應當沒有真正同境界的,應該說與我小境界相同的人……”


    周玄微微一頓,臉上沒有半分自傲,仿佛隻是在敘述一件確切發生了的事實:“那樣的人,從未讓弟子感受到半分威脅。”


    老山主深吸一口氣,臉色徹底變了。


    他見多識廣,自然看到了許多年輕天才,很多天才境界不高的時候,都是同境界無敵,畢竟北齊實在太大了。


    甚至。


    棲雲聖山的大部分弟子,回到各自家族之時,少說也是前三,很多人遇不到敵手。


    然而。


    這裏的同境界,大部分還是說小境界。


    一個大境界共有整整九重天,第一重天和第九重天,實力可謂一個天一個地,因而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同大境界無敵。


    無非你本身就是那個大境界的極限。


    周玄身上卻隻有通竅五重天的修為,卻是敢言同大境界內無敵!


    老山主見多識廣,也很少看過這樣的人物!


    他深深清楚,眼前的周玄說一就是一,看起來不像是會自誇自賣的人,會說出同境界沒有遇到過敵手的話,肯定也有依據。


    至少。


    周玄遇到過強了自己很多修為的人。


    “你遇到過最強的人,什麽境界?”


    老山主反應迅速,立刻追問,想要打聽清楚,周玄此刻最極限的實力。


    厲蒼穹想了起來,打斷開口。


    “師尊,弟子也不曾看到他交手,不過,我聽陳默那小子說,周玄跟蕭孟師弟同境界一戰,而且勝過了蕭孟師弟。”


    這些話,全部都是陳默告訴厲蒼穹的,他閉關修煉,不曾看到外麵的光景。


    他自然相信陳默的話,否則不會阻攔武運蒼。


    “什麽?!”


    老山主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驚駭,他最為知道蕭孟的天賦有多高,同一個通竅境內,估計沒幾個人敵得過蕭孟。


    然而……


    眼前的周玄,居然使用通竅五重天的修為,便擊敗了蕭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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