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的有些心疼冷慕洵,他或者不是不想見她吧,隻是因為眼睛傷了的緣故,還有,那就是寧紫瑜的相挾。


    那一夜,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所以天一亮索性就起了床,梳洗打扮好了便坐在窗前,他說今天會見她的,那她就早些起來等著,等著他告訴她一切的前因後果。


    其實,在她第一次見到寧紫蘇對冷慕洵的反應時她也曾想過冷慕洵可能不是寧紫蘇的兒子,卻不想,當時隻是隨意的一想,現在竟然成了事實,母親都確認過了,那就絕對的是事實了。


    一整個上午,她都是安靜的坐在窗前,可是掌心裏的手機卻一直也沒有響過。


    那樣的靜,讓她愈發的不安了。


    等了三年的結果卻是這樣,這讓她真的很不甘。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的時候,掌心裏的手機終於響起了簡訊提示音。


    我在樓等你,阿洵。


    她幾乎是衝出去的,根本不管客廳裏母親與父親詫異的眼光,更不管他們在她的身後喊道:「晚秋,什麽事那麽急?」


    她隨口道:「我出去一,要很晚回來。」


    然後,便消失在了門楣間,身後是門哐啷哐啷的彈動聲,不絕於耳。


    樓的汽車裏駕駛座是空著的,她不客氣的坐上去,然後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轉首對著冷慕洵道:「不許小吳跟過來。」


    「好。」他應了,眸光怔怔的落在前方的某一點上,看不見的他卻依然攪得她的心湖裏都是漣漪,而且還在一圈一圈的擴大。


    去哪裏根本不需要請示他,他看不見,所以,風景盛地還是光禿禿的山坳於他都是一樣的,她把車子開到了郊外,當鬆開油門把車停穩時她已經打開了窗。


    郊外泥土的氣息清新的傳入口鼻間,她卻無心感受,打開了他的車門,拉著他坐在了一株樹瘋長的草叢中,「阿洵,我媽不是狐狸精,真的不是,阿洵,不要不理我。」


    她慌了的吻向他的唇,摟著他的腰際帶引著他與她一起躺向草叢,眸子輕闔,他聽到了喘息中的他的低語,「如果想要不理,我便不會找你。」


    那幾字之後,吮吻瘋狂掃來,耳邊依稀是他的話語:「你是你,你媽是你媽。」


    她的眸中頓時湧出淚意,鹹澀了一顆心,卻隻有一瞬,隨即便泛起了暖意。


    她這一生有他,足矣。


    什麽也不管了,他吻著她,瘋狂而又霸道。


    那一天,媽媽說他誰都可以娶,獨獨不能是晚秋,若是她,他會遭報應的,甚至於,不許他碰他。


    媽媽很認真的說著,淚流滿麵,可他昨天不止是碰了她,甚至還吻了她,他如今好端端的,什麽事也沒有。


    青草為鋪,他為蓋。


    他覆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的身體柔如水,一如從前。


    所有,都一發而不可收。


    安靜的郊外,和風煦煦,扯落的衣衫撒在青翠的草地上點綴著這山間遠遠看著如一朵朵的各色的花。


    幸好,這山間無人。


    在她之前,他有過數不清的女人,可在遇到她之後,他便覺得所有的女人都不及她帶給他的歡娛更多。


    她是上天專門派來製服他的妖精,讓他甚至連敏秋都拋在了腦後。


    「阿洵……」她輕喚,卻覺手臂上突的蔭涼,那種感覺讓她驟然睜開眼睛,而與此同時,冷慕洵就象是一支箭一樣的彈射出去,在他彈射出去的那一刻,他撈起了她的身體隨著他的一起站起。


    「車在哪兒?」他嘶吼。


    她隨即從他的懷裏跳,眸光張望著周遭,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她不知道他是在怕什麽,「阿洵,怎麽了?」


    「車在哪兒?」


    「那邊。」拉著他的手指著她開過來的車,他立刻奔向車子,然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晚秋這邊已經撿起了所有的衣物然後迷惑的也坐進了車裏。


    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槍。


    「有人?」她狐疑的問,視野之內卻除了冷慕洵之外沒有半個人影。


    「穿好衣服,快開車。」冷慕洵警覺的感受著周遭的一切,剛剛,他明明感覺到了一股冷氣,深冷的氣息似乎就在他與晚秋的不遠處存在著。


    可他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可能,如果那股氣息是要對他不利,那麽剛剛那人就該出手,卻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有出手呢?


    他困惑了,卻苦於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阿洵,你怎麽了?神經兮兮的。」晚秋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


    「好了嗎?」他伸手過來落在她的肩上,摸到了她肩上的衣服,這才放心道:「快開車,我們離開這裏。」


    晚秋順從的開走了車子,她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不過,她相信他,所以,他做什麽她都認為是對的。


    車子駛出了老遠,也駛出了那片無人煙的山林,當車子正八經的行駛在馬路上的時候,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也許,是他的感覺錯了,剛剛並沒有什麽出現。


    可那深冷的氣息明明是……


    晚秋已經完全的放輕鬆了,打開了收音機,收音機裏磁性和甜蜜的男女聲正在主持著一檔熱鬧非常的節目,她隨意聽著,「阿洵,去我家好不好?」


    冷慕洵卻搖了搖頭,「晚秋,過些日子吧。」


    「為什麽?」她有些惱,「我媽不是什麽狐狸精。」她忽的想起了冷慕洵他媽說過的話,心裏很不自在。


    「晚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等我的眼睛好了再去見你爸你媽,不然,我這樣讓他們見了又要操心和擔心你了。」


    「不怕,我媽和我爸不是那樣的人。」


    「可我,會不自在。」他終於說出這句,因為,眼睛看不見的是他,「晚秋,我不想你誤會,也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眼睛好了,我一定去見你媽和你爸的。」他若是去了,若是被母親知道,隻怕,又是一番吵鬧,那是他的母親,他怎麽能夠?


    有些事,其實做起來蠻累的。


    「好吧,你不去就不去,可是,你總該去看看詩詩和果果吧,她們可想你了。」


    他卻依然搖頭,「不了,晚秋,其實,我每一個月都可以聽到一次她們的聲音的。」


    「冷慕洵,你既然都能近距離的接近她們聽到她們的聲音了,為什麽還能殘忍的做不到不見兩個孩子呢?你真殘忍。」要知道詩詩和果果天天都在念叨她們這個爸爸,她們是那麽的想他,可他,卻好象壓根一點也不想她們似的。


    冷慕洵的眉頭微皺,「我不想讓她們替我擔心。」


    「可孩子們想你,阿洵,我們一起去接孩子們吧。」天色還早,才過了午,她突然間渴望接了孩子們放學然後一起去公園那樣的地方坐坐,隻是坐坐就好,一家四口人坐在一起的感覺一定很好,她有太久沒有享受過那種感覺了,突然間的就很懷念在火山島的那些時光。


    「晚秋,不用了,隻要讓我遠遠的聽聽她們的聲音就足夠了。」


    她原本還想反駁的,可是想到看不見的是他,也許他這是自卑呢,想了一想,她便點頭同意了。


    於是,車子駛向了學校。


    她不知道他要怎麽聽到孩子們的聲音,可是了車,他居然沿著那條路慢悠悠的就走進了傳達室。


    顯然,這裏他經常來,也很熟悉。


    晚秋隨著他走了進去,傳達室的老人家看到是他就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那道門,「進去吧。」


    看著老人家有些神秘的笑,晚秋真的不知道他們這是在玩什麽雙簧遊戲了,卻被他的手拉著她走進了裏麵的一間小。


    門還開著,窗子也開著,冷慕洵靜靜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晚秋也不問,他怎麽做她就怎麽做。


    她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抓過他的手,手掌間有些微繭,一如從前,從沒有變過。


    課的鈴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耳朵裏也飄起了嘰嘰喳喳的小學生放學時習慣性的打鬧和對話。


    很快的,就在晚秋還在困惑中的時候,傳達室的老人喊起了兩個名字:「仲詩詩,仲果果,你們過來一。」


    「爺爺,什麽事?你上次拿給我們的餃子真好吃。」


    「嗯,還有上上次的小籠包,可是爺爺,我們不能總吃你的東西了,我們先走了。」


    老人家攤了攤手,「詩詩,果果,你們瞧,這次爺爺手上可是什麽也沒有的。」


    「那好吧,老爺爺,你是不是又想讓我們陪你說會話了?」


    「嗯嗯,一會兒就好,五分鍾。」


    詩詩隔著窗子朝外望著,「那要是我外公來了怎麽辦?看不到我們他會著急的。」


    「不怕,到時候他自然就會找到這裏了,然後你們再跟著外公走不就可以了嗎?」


    老人家和詩詩果果就這樣的說起了話,而冷慕洵自始自終都是安靜的坐在那裏,晚秋的頭靠向了冷慕洵,他身上還有一股她的味道,想起在郊外裏發生的那一幕,她的臉騰的紅了,「阿洵……」額頭蹭著他光潔的巴,「孩子們若是知道你在這兒,她們一定開心極了。」她覺得他好傻,也許他出現了,孩子們並不會因為他看不見而怎麽著,可是,轉而又一想,她明白了癥結所在,那就是看不見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於是,她捉住了他的手什麽也不說的繼續靠著他,隔壁的傳達室裏,已經傳來了孩子們清脆悅耳的聲音,「爺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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