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奪取夕陽最後一絲光輝,張開猙獰著的黑臉……


    逸塵緩緩放下懸在穀坤胸口的傷口,瞥了眼依舊閉著眼的穀坤,長長吐了口氣。


    “還沒醒來麽”


    無奈閉眼紫瞳,苦澀道。


    穀坤為自己擋住致命一擊,一直到如今,雖然傷勢有所好轉,但卻還未睜開眼過。


    逸塵也清楚,受了透胸刺骨之傷,痊愈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如此日如一日,有是臨危之際,逸塵沒有時間等下去,也不能等下去。


    坐下來,望了望身旁洶洶燃燒著的篝火,篝火上麵,是一隻約兩個巴掌大小的雪兔。雪兔表麵,在熾火烤炙中,油光發亮,色澤鮮豔,顯然已經完全熟了,四周也是彌漫著一股誘人的肉香。


    稍稍坐了一會兒,恢複些許氣力,逸塵便是起身走到篝火跟前。提腳在篝火周圍刨了刨,幾潑泥土不斷澆灌在還在燃燒地篝火上,等到火勢減弱,逸塵便是伸手拔出裏麵柴火,插入叢林間,連連敲打,木材上剩餘的火焰也是隨之撲滅。


    如今已是夜幕降臨,夜間魔獸森林猛獸多出沒,一點聲響便是會引來魔獸,更不用說黑夜中最耀眼、最明顯的篝火了。


    若是之前逸塵未重傷,卻是大膽燒著篝火,不用懼怕,可如今,帶著一鬥皇俘虜,帶著一昏迷傷員,自己又是有傷在身,冒不起這個險,保險起見,滅掉篝火。


    滅了篝火,逸塵伸手挑起烤熟的雪兔,握住串在裏頭的樹枝根部,湊近嗅了嗅,滿意點點頭。


    出門在外,匆匆忙忙,沒有帶佐料,原汁原味已然不錯。


    瞥了眼盤腿而坐,默默閉著雙眸的雲韻……


    此時的雲韻,青絲蓋耳,垂著雪白的眼瞼,狹長的睫毛緊緊地覆蓋美眸,與之前相比,俏臉上缺少了幾分光彩,多了幾分疲憊,紅唇也是沒有往日那般猩紅,幹裂慘白的兩瓣,緊閉抿著。


    自從那夜後,雲韻便是一言不發,一直如此靜靜地坐著,就連雙眼都少有睜開,更不用說進食飲水了。


    輕歎了口氣,逸塵握緊樹枝,在地麵上狠狠一插,深入土中,鮮美的雪兔也是被高高架起。


    拍了拍手上灰塵,揪住雪兔大腿,大概是雪兔剛剛熟,表麵溫度極高,揪了又放下,放下又揪,半響過後,好不容易擒住一隻大腿,用力撕了下來,而樹杈上的雪兔也是露出鮮.嫩肉質,溢出香滑肉汁,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伸手擦了擦有些發嗆的鼻子,緩步走進跟前一動不動的大美人,一屁股坐下。


    坐下後,逸塵舉起雪兔鮮嫩光亮的大腿,使勁嗅了嗅,笑道:“唔,好香啊,真香”


    說著,不忘將美食在冷美人跟前晃了晃。


    隻可惜……


    那冷美人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沒有注意到跟前的美食一般。銀白的月光灑在冷美人的俏臉上,宛如鍍上一層冰霜一般,冷寒無比,令人難以靠近。


    望著不為之所動的雲韻,逸塵眉毛微微一挑,嘿了一聲道:“雲宗主,你該不會是要絕食吧,那如何等得到你的弟子過來救你啊”


    說著挪近身子,在雲韻耳邊低聲說道。


    可是,冷美人的確是冷美人,不管逸塵如何說辭,雲韻俏臉上卻是未有表情,更別說是回答反應一句了。


    逸塵眉頭皺起,舉起手中兔肉便是塞向雲韻嘴邊:“吃!!”


    雲韻柳眉緊蹙,緊閉雙唇,油膩地兔肉堵在兩瓣.唇間愣是無法進入半分,幹澀的雙唇滿是油漬。


    雲韻守口如磐石,手中兔肉無法進入半分,統統碾碎撇在嘴角以及俏臉上,逸塵心中有些惱火,騰起身來,手臂力量加大,緊緊握住手中變形地兔肉,使勁兒往雲韻嘴中塞:“吃啊,吃”


    兔肉碎屑從雲韻嘴角滑落,手中不斷碾壓地兔肉已然不成樣子,可是逸塵就如發了瘋似地,瞪大著紫瞳,將掌心的碎末狠狠望那兩瓣縫隙裏拍:“你怎麽不吃,你怎麽不吃,快給我吃啊!!!”


    油膩的手掌堵在雲韻嘴邊,狠狠往裏塞,而這時,紅唇卻是猛然張開,露出雪白貝齒,對著嘴邊的大手便是狠狠一咬。


    “啊~~~”


    痛吼一身,逸塵反射般急速抽走手掌,瞥了眼鑽心般疼痛的手背,已然是鮮血淋淋,汩汩血紅,甚為恐怖。手掌上的油漬緩緩流入血紅傷口,隻覺火辣辣地疼痛。


    “你屬狗的,這麽能咬,昂!!!”


    逸塵握著猙獰恐怖的手掌,對著跟前雲韻吼道。


    雲韻油膩地嘴角噙著幾分冷笑與堅毅,美眸泛著些許霧水,卻是顯露出幾分暢快,冷冷地盯著逸塵,沉默不語。


    站在雲嵐宗對立麵,雲韻就是逸塵握住的籌碼,絕對不能夠失去,再加上那夜發生的事情,也使得逸塵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可是如今,逸塵心中卻是騰升起無名火,有種想要教訓對方的衝動。


    就在逸塵怒火騰燒之際,耳朵在這時動了動,紫瞳陡然一睜,瞥了眼密林深處,眉頭微微皺起:“這幾天怎麽這麽熱鬧?"


    隨後,眼珠之轉了轉,沉吟片刻,便是伸手一把抓起地上的鬆軟沃土,縱身一躍,按住雲韻,不管對方如何叫喚,將掌心之物一把抹上其油膩的俏臉。


    盯著yin賊,正疑惑對方那滿臉反常的神情,不料那yin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來,一把按住自己,並在自己臉上抹上一團濕漉漉。


    期間,有幾撮濕潤流入口中,雲韻掙紮著起來,“呸呸"將口中異物吐出,頓時,隻覺鼻中,口中,一股濃烈的土腥味衝入咽喉,嬌怒道:“yin賊,你幹什麽"


    yin賊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副極為欠扁的神情,嘿了一聲:“不吃兔肉,換泥巴給你吃"


    “嘔————"


    雲韻聞言,想起臉上的濕漉漉,還有滿嘴,滿腔令人作嘔的土腥味,立馬俯下身來,張嘴便吐,就連肚中的苦膽水都要吐出來。


    逸塵見此,暢快大笑幾聲,極為解氣,隨即望了望密林深處,便是不再猶豫,攤開手掌對著自己的臉部便是狠狠地抹了抹。


    如此抹了幾下,掌心腥土也是盡數沾在臉上,伸手在臉上碰觸幾番,似乎覺得不夠,逸塵再次彎腰,隨手刨了一把,湊近再抹了幾下。


    抬頭間,幾縷紫發隨風飄過,遮住雙眼,逸塵眉頭一皺,眼珠子轉了轉,也顧不得許多,對著袖口狠狠一扯。


    “嘶拉——"


    將條狀布條舉過頭頂,正這三圈,反三圈,緊緊纏在額頭以上,而一頭紫發也是盡數被包裹進去,低頭稍稍丈量一番,方才滿意點點頭,如果此時有麵鏡子的話,逸塵見到自己這樣子一定會失聲大喊:“好一個地道的印度阿三啊!"


    走近剛剛奮力吐完的雲韻,問道:“吐完了?"


    聽聞yin賊那令人討厭的聲音,雲韻猛然抬頭,揮動粉拳對著逸塵砸去。


    逸塵側頭一偏,伸手將玉手包裹在手掌中,壓在其玉頸處,沉聲道:“你的容貌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絕對是個災難,懂?"


    原本心中對yin賊放才的羞辱痛恨無比,但抬頭見到yin賊那臉上也是抹滿泥巴,還有將頭發纏成奇怪氈帽樣子,先是一愣,隨後聽聞逸塵的話,向著逸塵努嘴處望去,遠處密林中傳來沙沙作響,心中方才恍然。


    原來之前yin賊將泥巴抹在自己臉上是為了遮去自己容貌,耳聽密林處有聲響,而且聽著嘈雜無章的腳步,似乎人數還不少,對於現在yin賊的狀態,隱藏身份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想到這裏,當下便是不再掙紮,而此時恰好感覺yin賊那握住自己的手傳來陣陣滑膩,瞥了眼跟前的大手,竟然滿是漆黑泥巴,靠近處,還不時傳來股股作嘔的腥味。見此,趕忙掙脫開來,雙手急搓,試圖將手上贓物摳落。


    “沙沙沙沙......."


    密林中聲響越來越大,最後在幾堆灌木叢林搖曳中,湧出幾十道身影。


    來者幾十人,腳步急促,顯得匆忙,領頭的乃是一名俊逸青年,青年身旁一位白發蒼蒼老者緊緊跟著。人群中,大部分人已是狼狽不堪,身上衣物淩亂破碎,其中鮮有人身上沒有損傷。領頭青年人一身衣物光潔,白發老者也是精神抖擻,倆人就是這少數人之二,而且,還是周身毫發無損。


    “鬥靈!"


    當目光落在那白發老者身上是,逸塵微微一驚。


    他想不到,在這鮮有人的魔獸森林中,竟然會有這麽多人穿梭,而且其中還有一名鬥靈。


    要知道,鬥靈強者,即使放在加瑪帝國,也是頗有地位,這等程度的強者一般都是年過半百的老者,處理家族事務,出來曆練,卻是決計不可能。


    望著這群人風塵仆仆,模樣狼狽,逸塵可以確定,對方一群人必然是跋山涉水,長途跋涉。


    “前麵何人,出來!"


    穿過叢林,老者猛然望向逸塵這邊,老眼寒光一閃,大聲喊道。


    而這一喊,身後眾人便是如反射般,“哐哐"齊齊抽腰間刀刃,仿佛練過好多遍一般。


    眾人持著武器,死死地盯著前方。


    “咳咳......嗬嗬,眾位...好漢,各位英雄......大家...晚上好啊"


    就在眾人緊繃著神經時,從密林中顫顫地晃出兩道身影。


    映入眾人眼中的,是一麵膚黝黑,頭頂奇怪氈帽,步履蹣跚,看不出歲數的男子。


    男子周身肮髒不堪,寬大的袖袍參差不齊,明顯被‘野獸’撕下大塊,男子躬身哈腰,方才那戰戰兢兢的話語正是他說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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