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今天賺了五百!”剛踏進小旅館房間門,冷不悔就興奮地向步遙宣布了這個好消息。五百塊啊,可以買好多好吃的了!


    “哦,今天又碰到冤大頭了?”步遙也停下了疊紙花的手,滿臉笑意地看向冷不悔,語氣中調侃的意味非常明顯。沒辦法,冤大頭這種生物可遇不可求,冷不悔也就賣花第一天遇到過一個,今天遇到的,也才是第二個。


    冷不悔瀟灑地掏出錢,特得瑟地說,“那個白癡先前還想忽悠我,隻用兩百就買走花。他也不看看小爺我是誰~”


    看著冷不悔臉上明顯“快來誇我,我很厲害”的表情,步遙挑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然後揉了揉冷不悔柔軟的黑發。話說,這孩子最近在她麵前都很乖啊,完全不像初次見麵的時候,又傲又欠扁。


    “今天想吃什麽,你隨便點吧。”說完,步遙就準備繼續疊紙玫瑰。但冷不悔顯然剛剛起了聊天的興致,就坐在步遙旁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順便,還著重描述了那個男人在被他攔住要賬後,難看的表情。


    “對了,這個笨蛋叫什麽來著?”冷不悔接到名片後一直沒看,這會,他就將名片翻了出來,然後瞬間失聲。


    “怎麽了?”步遙還在頭也不抬地疊紙玫瑰,自然沒有發現冷不悔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奇怪。


    冷不悔捏著名片,猶豫了半響,才頗有點鬱悶地說道,“上麵壓根就沒名字,就一串破數字。”該死,又被那個家夥耍了!早知道就該把名片也甩他臉上!


    “給我看看。”步遙疊紙玫瑰也疊累了,索性也休息一下,看看稀奇。


    名片通體黑色,隻在一麵上用銀色印上了一串疑似電話的數字。


    不過……步遙調整了一下角度,將名片放在了陽光下。


    透過明亮的日光,原本黑色的名片變得有些許透明,而原本隱藏在其中的信息,也顯示了出來——文苑雅庭19號。


    文苑雅庭!被突如其來的信息一驚,步遙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在《最殘酷的愛》中,未池瑤被冷殘包養的時候,就是住在文苑雅庭的。這次,又遇到了一個住在文苑雅庭的男人,難道這是巧合嗎?


    抿緊了唇,步遙又看向了冷不悔,語氣十分嚴肅地說道,“那個買花的男人長什麽樣?”


    “嗯……”看步遙表情嚴肅,冷不悔也上了幾分心,努力回憶了一下,“長得挺帥的,雖然不能和我比;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個頭有一米八幾……對了,他右手背上有一道刀疤,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聞言,步遙眼皮一跳,看向冷不悔的眼神也越發詭異了。


    這算是父子連心嗎?隻是賣個花,居然都能碰上……


    沒錯,那個原本要用兩百塊就買下五百塊的花,被冷不悔鄙視了半天的男人,就是冷不悔他親爹——冷殘。


    那個右手背上的刀疤,是冷殘他家真愛“背叛”他的時候,冷殘自己劃上去的,為的就是提醒自己,再不相信愛情這玩意了。


    “怎麽,你認識那個人嗎?”看步遙神色不對勁,冷不悔關切地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步遙雖然有八成的把握那個男人就是冷殘,但凡事都有意外,所以步遙也不敢下百分百的結論,“那個冤大頭,很有可能就是你親爹。”


    聽到步遙如此說,冷不悔也愣住了。


    “別……別開玩笑了。”冷不悔結結巴巴地說著,“那個男人,怎麽會是我父親呢?”


    “我隻是說有這個可能。”步遙攤手聳肩,一臉無辜。不過,從名片上的地址來看,那個男人應該是冷殘無誤了。畢竟,這個世界,哪來的那麽多巧合。


    不過……冷殘和冷不悔偶遇,冷不悔得到冷殘賞識,然後冷殘在偶然中得知了冷不悔的身世,繼而認下了這個兒子……這種發展,似乎挺符合原文的腦殘邏輯啊!


    這麽說起來,冷殘和冷不悔的突然相遇,應該也是劇情效應的影響吧?


    雖然原文中沒有提出冷殘是怎麽找到冷不悔的,但現在這種相知相遇的方法,似乎也很符合蘿莉時期自己的品味。所以,劇情自動按照十年前自己的品味補充完整,似乎也不奇怪。


    暗自推敲著其中的關鍵細節,步遙覺得,如果自己能夠回憶起自己蘿莉時期的天雷邏輯,說不定還能從中分析出黑獄首領的更多線索。


    在步遙兀自沉思的時候,冷不悔也在糾結他自己的小心思。


    作為一個孤兒,冷不悔也不是沒幻想過他親生父母的模樣。而在步遙告知,她知道他親生父親的下落的時候,冷不悔心底是有過狂喜的。


    可是,對親人的渴慕,並不代表,冷不悔就做好了去見冷殘的準備。


    近親情怯。冷不悔越是想要說服自己不需要父親這個角色,便越是難以克製自己幻想那個男人的形象。


    父親是兒子心中一座山,冷不悔沒見過這座山,自然是不可避免地拔高了這座山。但冷殘的突然出現,卻讓這座山轟然倒塌了。


    我父親才不會這麽可惡呢!


    冷不悔在心底惡狠狠地想著。沒辦法,冷殘和冷不悔的第一次相遇,並沒能給冷不悔留下一個好印象。在冷不悔看來,冷殘就是一個冷血、沒心肝、用錢砸人的暴發戶!不過,他的確是個很有錢的暴發戶……


    “姐,”小心翼翼地打斷了步遙的沉思,冷不悔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地說道,“你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少錢嗎?”


    “多少錢?”步遙疑惑地重複了一下冷不悔的問題。


    “嗯,如果他夠有錢的話,認下他也不是問題。”冷不悔認真地說道,“然後我們可以偷偷搞死他,繼承大筆的遺產。”


    “……”人渣的兒子果然也是人渣,還沒認親呢,冷不悔就開始謀劃冷殘的遺產了。“他好歹也是你父親啊!”步遙的語氣十分糾結。父母雙全、家庭圓滿的步遙,實在很難理解冷不悔為了錢可以麵不改色地幹掉親人的這種行為。不過,考慮到他從小就沒有父母關愛,在家庭方麵走向極端,也算是情有可原。


    “我知道,但對我來說,除了血脈的聯係,我和他完全就是陌生人。”所以,對陌生人下手,冷不悔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而步遙看向冷不悔的表情就十分複雜了。


    不愧是奇葩的虐文世界,人渣遍地走,鬼畜多如狗。就連一個八歲的孩子,心都如此之黑,臉皮如此之厚……


    跟他們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太嫩了。


    不禁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步遙摸摸冷不悔的頭,放下了手頭的紙玫瑰,走到了旅館的單人床旁,然後僵直著身體,躺在了床上。


    “姐,你是不是生氣了?”冷不悔小聲地問著,臉上的表情十分小心。“你不高興的話,我就不做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步遙隻是擺擺手,悶聲悶氣地說道,“沒事,就是疊紙花疊的有點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哦。”冷不悔也沒有繼續打擾步遙,而是安靜地坐在了步遙慣常坐的那個位置上,繼續幫步遙疊紙玫瑰。紙玫瑰並不算特別複雜,冷不悔看步遙做過幾次後,就學會了。


    而躺在床上的步遙,則是難得開始思考,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步遙還記得,小的時候,自己常常會覺得,自己是整個世界的主角,整個世界因為她的存在而存在,也會因為她的消失而覆滅。


    這種相當唯心主義的想法,的確是蘿莉時期的自己的思想主體。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寫下了《最殘酷的愛》來滿足自己成為造物主的想法。


    未池瑤也好,韓承也罷……不管他們在書中有多麽瀟灑,多麽強大,他們的覆滅,對步遙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之所以未池瑤的命運會如此慘烈,步遙相信,這和腦殘時期自己的控製欲,絕對脫不了幹係。


    你的喜悅與傷悲、希望和痛苦、掙紮和崩潰……都是我信馬由韁,隨意書寫的劇情。


    嘖嘖,多麽符合腦殘的想法啊!


    不做腦殘很多年的步遙,難得在多年之後,又回憶起了蘿莉時期自己的天雷邏輯。


    佛家講究因果報應,自己穿越成為未池瑤,大概就是十年前自己種下了惡因,而現在的自己,便要吞下這枚苦果。


    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啊!


    自己當年到底是多閑的蛋疼才寫虐文啊!早知今日,她絕對寫瑪麗蘇文不解釋!各種金手指、各種神器不要命的開,三步一美男,兩步一忠犬,偶爾一回頭,帥哥跟著走啊!


    不過,不管步遙現在有多麽後悔,她都改變不了,她已經深陷在這個奇葩的虐文世界的事實了。所以,這枚自己造就的苦果,步遙是不吞也得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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