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吃醋?」他故意刺激她。


    「當然不是!」她口是心非的否認。「我隻是覺得你很虛偽,而我居然讓這樣的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吻我,這太惡心了。」


    「小艾,我說了,我隻是幫沙倫一個忙。」他不斷強調這一點。


    出於編劇的直覺,艾麗絲感覺得出他有所隱瞞,而他並不打算對她透露實情。


    「隨便你,我不在乎。」她賭氣地說道。


    「拜托,小艾,別這麽幼稚。」


    「好萊塢的英雄一定都得是虛偽的爛好人嗎?饒了我吧,伊萊,我一點也不稀罕你!」她對他的隱瞞感到極度憤怒。


    伊萊俊臉一沉,卻不打算跟她吵出結果,很多事情他寧可她被蒙在鼓裏,也不願見她受到傷害。


    他承諾過,他會保護她,不再扔下她,而他一向信守諾言。


    「隨便你怎麽說,總之,那天我不要見到你出現在宴會上,你應該知道,你的角色在這部電影中有多麽不受歡迎。」


    「謝謝你的提醒,爛人。」她冷冷地吐槽。


    「把門窗鎖好,回去睡覺。」他嚴肅地叮嚀,口氣活似一家之主。


    「我的事情犯不著你來操心。」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望著她因憤怒而閃亮的水眸,他故意冷淡的說:「那很好,因為我不希望再像上回那樣,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


    噢,老天!他是在拐彎抹角的抱怨她拖累了他?


    艾麗絲氣炸了,她將他推出門外,甩上門之前,怒不可抑地說:「去找沙倫,去當你的好萊塢英雄,伊萊·歐狄斯,你少來惹我!」


    砰!看著眼前那扇門,伊萊兩眼往天花板一抬,反複做了無數個深呼吸。


    很好,他寧願她吃醋生氣,也不要她發現事情真相。


    伊萊返回他的房間,在亮著一盞古董台燈的書桌前停住,他垂下眼眸,表情嚴峻而冷酷。


    一封沾滿血跡的信箋躺在桌麵上,鮮紅與黑色墨跡形成強烈對比。


    她是屬於我的。


    伊萊綠眸一凜,將信箋緩緩捏緊。信箋沒有說明這個「她」是誰,但他卻很清楚,對方要的是艾麗絲,而且非常清楚他與艾麗絲的關係。


    不論那個人是誰,他都不會讓「他」傷害艾麗絲。


    即使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天色暗下,水晶吊燈一盞盞亮起,照亮了班森家位在倫敦郊區的玫瑰莊園。


    來自倫敦的貴族仕紳們,陸續乘坐馬車前往,共赴今晚的盛會。


    為了攏絡人脈,抑或炫耀財富,這些貴族或富人,爭相舉辦各式宴會。


    而像這種打著慶生的名義,實際上是為了拓展上流社交而舉辦的宴會,在維多利亞時代十分常見;特別是像班森這樣的暴發戶,為了提升自己的社交地位,經常透過各式名義,邀請各方貴族出席宴會。


    巴洛克風格的宴會大廳上,樂隊在一旁拉奏著輕快華爾茲,衣著華麗正式的男男女女,在舞步中交換微笑或舉杯致意。


    伊萊一身法蘭絨暗花黑西裝,墨綠色領結底下是雪白襯衫,半個月來未修剪過的發已蓄長,冷峻英挺的五官在柔和光線中,更顯深邃迷人。


    綠瞳不著痕跡的掃視宴會一圈,確認沒有某道熟悉的嬌小身影,才鬆懈警戒,恢複原來的輕鬆狀態。


    「晚安。」一身湖水藍抽紗滾荷葉邊洋裝的沙倫,停在伊萊麵前,端莊的行了個淑女禮。


    「生日快樂。」伊萊從女仆的托盤中取了一杯香檳遞給沙倫。


    沙倫臉上漾開微笑,正要舉手接過,驀然察覺伊萊的目光已不在她身上。


    事實上,不隻是他,大廳裏有過半的人,目光全集中在前方那座巴洛克式的雪白描金浮雕螺旋梯上。


    一道宛若薔薇怒放的火紅色嬌影,正緩步走下階梯。


    花瓣般粉嫩的臉頰,雪膚,紅唇,晃漾著光澤的巧克力棕色鬈發,特別是那雙充滿靈氣的大眼,彷佛藏了無數的故事。


    而她那一身鮮豔奔放的色調,與滿屋子端莊至上的女性,形成強烈對比,莫怪乎在場女士紛紛蹙眉,或忌妒,或不悅,或震驚的瞪著她。


    至於在場的男性,不論老少,大多眼露驚豔,或是深感興趣的舉杯致意。


    「我的天,那朵美麗的薔薇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周遭有言行輕佻的男性打趣地說道。


    「該死!」伊萊俊臉陰沉地咒罵一聲。


    沙倫剛要接過香檳的手落了空,伊萊將香檳擱回侍者的托盤上,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擦肩離去。


    沙倫隻能滿臉失落地,目送高大挺拔的伊萊,走向那個奪走全場焦點的年輕女人艾格妮絲·丹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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