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我們再把紅包拆開一看,裏麵僅僅五塊錢而已,因為現在小孩子的紅包至少也有五十上下,不過總比沒有的好,所以我和冬冬的紅包加起來就十塊錢,我們在上車之前就把他們送給的那袋爛果給扔掉了,要是我們早知道,我就不會拎到車站那麽遠,因為回車站的時候,我拎著那袋爛果感覺又重又累,手都拎著變形了,我們一路走到車站,媽媽抱著冬冬,我拎著爛果。


    還好冬冬鬧著吃東西,否則我們都白白把爛果拎到家裏去,因此上車回家之前就把爛果扔進垃圾桶去了。


    回到家後,奶奶看到我們空手回家,她就奇怪的問:「為什麽你們都是空手回來?」


    一般我們去探親都要從對方家裏拿些禮回來,古人雲:禮尚往來就能維繫親戚之間的情誼,如果帶著禮物到人家家裏,可他們卻什麽也沒有給,或者對方什麽也不願意拿,那這份關係離斷絕已經不遠了。


    「媽,你都不知道他們……」


    「媽媽,別跟奶奶說那麽直接。」我連忙打斷媽媽的話,要是說得那麽的直接也太傷奶奶的心了,畢經那是奶奶的娘家,所以我就連忙到奶奶身邊安慰她說:「他們給了,隻是我們都忘了放在車上了,奶奶您放心吧,他們待我們很好。」因為回來的路上,媽媽已經跟我說過那家人跟奶奶的真正關係,接下來媽媽直接帶冬冬到房間休息,因為冬冬現在已經睡著了。


    「真的是這樣?」奶奶難以置信的表情說。


    「是的奶奶,他們確實對我們挺好的。」我肯定的說。


    「一春,你說謊的樣子奶奶最了解了,你就別為他們辯解了,我叫你媽媽去探親了那麽多年,她從來都不會把東西落在車上的,我大概也猜想到了怎麽回事。」奶奶淡定的說,看樣子她對自己的娘家最清楚不過。


    「奶奶,那您平時去的時候他們是怎麽招待您的?」我又好奇的問。


    「還能怎麽招待,記得奶奶有一次去的時候,也是被那個羅佩奇罵得狗血淋頭,實在不像樣,我想到你們今天大概也遇到此類事情了吧。」奶奶好像對他們的性情很了解。


    「奶奶,那羅佩奇為什麽要罵您狗血淋頭呢?」我又好奇的問


    「不就是她那個老媽,故意叫我去睡她那張床,結果羅佩奇去喊我起床的時候還嫌我髒,我老了嘛,睡她的床肯定髒的,隻不過我那時候有點喝醉了,老想睡覺,結果就睡到她的床去了。」


    「可是她爸爸什麽都不說嗎?他可是您的堂弟啊,為什麽他什麽都不說?」聽媽媽說,那個羅佩奇的爸爸就是我們奶奶的堂弟,其實關係都還這麽親,還是奶奶的娘家來的,現在還搞得陌生人一樣的。


    「一春,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他們家比較富裕,我們當然沒法跟他們相比。」為什麽奶奶隔壁媽媽都說同樣的話,難道富有的他們都不想跟貧困的我們做親戚了?接著奶奶繼續說:「他們一家人可是前途一片光明,可我們呢?所以我們怎麽能跟人家相比較,奶奶看到他們一家人都那麽的優秀,隻怪奶奶當初沒有把你爸爸調教好,害他一直沒出息,怪不得人家瞧不起。」奶奶說到爸爸沒出息,爸爸就坐在我們一旁看電視,此刻我也看了爸爸一眼,他好像對奶奶的話很反感得睥睨了奶奶一眼,「一春啊,奶奶從小就教你做個優秀的孩子,向來對你嚴格要求都是為了讓你變得更加的優秀,現在奶奶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千萬不要讓奶奶失望了。」


    聽完奶奶的一番話,我總算明白,為什麽一家人都在要求我一定要努力學習,為的就是給家人爭這口氣,別這麽像爸爸一樣,再這麽下去是絕對讓人瞧不起的,接著,我又肯定的回答奶奶的話,「奶奶,原來你還背負著這樣的淩辱,一春現在明白了,一春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是啊,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沒有人看得起窩囊的人,沒有誌氣的人,還有靠人不如靠己,這句話你一定要記住,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沒有真正的人願意成為誰的依靠,所以人一定要學會靠自己,你可明白了我的話?」奶奶很認真的表情說。


    「知道了,奶奶,我一定會記住您的話。」


    「千萬別像你爸爸……」


    我跟奶奶這時候聊的話好像故意氣爸爸一樣的,因為爸爸就坐在我們的身旁看電視,然後他在那裏有點惱火了之後就故意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得大大聲的,弄得我們都聽不到對方的話,然後奶奶就告訴我我跟爸爸說,把音量調低一點,雖然我覺得這個聲音也不算很大,但奶奶就是不想聽那麽大聲的,所以我不得不跟爸爸說:「爸爸,把電視開小聲一點。」


    爸爸這時候故意聽不到我說的,所以他沒有應答我,樣子很認真的盯著電視看,實際上他就是故意氣我們的,因為他瞥電視一眼再瞥奶奶一眼,他的眼神似乎恨透了奶奶和我,而且他不聽我的話就是跟我們對著幹。


    「爸爸,奶奶不喜歡電視開得太大聲,你能不能把聲音調小一點?」我再次問,可結果他還是沒有什麽反映,然後我就直接到電視麵前打算在電視上下手,結果爸爸向我喊道:「陸一春!你敢動電視機試試看!」


    「一春,算了吧。」奶奶看到爸爸突然惱火,她就叫我趕緊住手。


    然後我乖乖的聽了奶奶的話,再坐回到奶奶的身邊,我心裏開始有點討厭爸爸,他居然不顧奶奶的感受,隻顧他自己的,奶奶不就說了那麽一句嗎,他居然要跟奶奶對著幹。


    「一春,扶奶奶到房間去休息吧,奶奶累了。」奶奶看了爸爸一眼,搖了搖頭說。


    「好的奶奶。」然後我就扶奶奶到房間去了。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芢菈這時候認認真真的看書,「芢菈,我回來了。」我跟她招呼著。


    「現在才回來了。」芢菈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了芢菈,為什麽不高興?」我又耐心的走到她麵前問。


    「我想你了,要是你今晚不回來我都不敢睡覺了。」才幾個小時不見而已,芢菈就想我到這樣的程度了。


    「好了,我以後不會丟你一個人在家裏了,不管我去哪裏都帶上你好不好?」看著芢菈不高興的樣子,我不得不好好安慰她一番。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委屈,還要做一家人的飯菜,然後又幫你照顧你奶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芢菈向我撒嬌著。


    「居然這樣,證明媽媽把你留在家裏是對的,要不然誰來照顧奶奶。」


    「陸一春,那你為什麽不親自留下來自己照顧她,你爸爸還嫌我不會照顧你奶奶,還說我做飯不好吃……」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好不好?」


    之後我們聊了一會又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當我們都好好坐在飯桌上的時候才發現爸爸不見了,大家這時候又裏裏外外的找了一遍,確定他一定是出去了,所以奶奶就叫我打了他的電話,畢經大過年的一家人就應該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吃飯。


    當我打他電話的時候,發現他的電話就在電視機旁正響著,看樣子他電話都沒帶在身上,有可能奶奶剛剛從側麵說他窩囊廢,沒誌氣這些話應該是把他給傷了,所以他現在是故離家出走了嗎?


    大家為了擔心他一個晚上都沒有吃好飯,奶奶甚至在責備自己怎麽會在這大過年的這樣說爸爸,害得他現在沒臉見人了一樣把自己給藏起來了,而且這大過年的他能去哪裏呢,弄得我一直努力的安慰奶奶,希望她別這麽自責了,再說奶奶這樣說他也沒有錯,明明是他自己不夠爭取,還害得親戚都瞧不起又有什麽辦法。


    媽媽到房間看了看也沒發現他帶走什麽東西,就連一套衣服也沒帶上,但媽媽今天放的零花錢在大衣兜裏倒是不見了,難道他就偷了媽媽那點零花錢就這樣走了嗎,而且他身上也沒什麽錢他該到何處去安身。


    爸爸到了晚上十點鍾都還沒回來,還弄得我和芢菈又跑出去尋找了一番,我們在外麵找到了十點半的時候,媽媽突然來電跟我說爸爸已經自己回家了。


    其實爸爸以前也有類似的情況過,好像也是被爺爺還是奶奶批評了一番,然後就跑出去喝個爛醉了之後回家見到什麽砸什麽,所以到現在為止,除了媽媽敢罵他以外,我們誰也不敢招惹他。


    也希望爸爸不要因為奶奶今晚不小心說漏嘴而傷到他,他又把多年以前的惡性事情再次重演一遍才好。


    當我和芢菈跑到家門口,就剛好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屋裏吭唥哐啷的響,當我和芢菈走進屋裏一看,屋內所有東西被爸爸砸了個七八爛,什麽高壓鍋、電飯煲、電磁爐碗筷之類的全都砸放一堆,像一堆廢品一樣,在客廳零零散散的,而且他還抓個舀水的瓢子抓在手上肆意的揮霍著,想打人的樣子……


    還好奶奶現在已經被媽媽扶到房間去休息了,讓她眼不見為淨,還有冬冬現在就好好被媽媽抱住,看樣子冬冬剛剛也是哭過的,看他淚眼汪汪的樣子就是哭過的樣子,想不到他這麽小就讓他見證了大人這麽醜惡的一麵,他的心現在應該很受傷吧,這一天都讓他哭了幾次了,他還真夠受傷的。


    「你個瘋子!你個酒鬼!每次喝醉酒都這樣敗家!你除了會敗家你還會什麽!」媽媽怒火衝天的對爸爸喊:「你看看你!看你明天用什麽煮飯!還有這些碗筷全都被你砸爛了我看你明天還用什麽!吃什麽……」


    「你要是再喊,我等下連你一塊砸!」爸爸拿著舀水的瓢子指著媽媽吼。


    「來啊!你來砸我啊!來啊來啊!我讓你你砸!你現在砸死我算!省得整天看你發酒瘋!砸我……」媽媽邊說邊朝他走去。


    「你不怕死是不是!不怕我砸死你是不是!」爸爸依然很要命的向媽媽喊。


    「媽媽!啊!哇哇哇……」


    之後冬冬以為他們又想打架,所以嚇得他又大聲哭起來,眼下一片混亂,我不得不喊一句:「你們能不能不要這樣!到底還像不像一家人了!為什麽你們當初要結婚!居然你們都結婚了就不能好好相處嗎!為什麽非要這樣……」


    「一春,你別喊了。我害怕。」芢菈連忙壓住我的情緒。


    還好有芢菈在,要不然接下來我不知會做什麽事情。


    「這大過年的,你們就不能給我安分一點嗎?知不知道過年不能這樣的。」奶奶在房間裏大概也是受不了才走出來說句。


    這時候,我覺得最關鍵的還是好好的安撫一下奶奶的心,不想讓他看到現在這樣的場麵導致她傷心與難過,所以我和芢菈都趕緊跑到她麵前,「奶奶,您先回房間吧,剩下的事情您就別管了,好好回房間休息吧。」


    接下來,似乎一切看起來都安靜了很多,也可能是因為我剛剛喊出來的話他們都聽進去了,等到把奶奶都好好的安撫下來之後,我和芢菈再回到客廳,媽媽抱著冬冬,冬冬已經在媽媽懷裏睡著了,爸爸大概也瘋夠了,所以他現在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著。


    看著一堆亂糟糟的廢品,我和芢菈打算拿起掃把好好的打掃起來,不料媽媽又說:「你們都給我住手,這些東西留給你爸爸明天起來讓他自己處理,每次都幫他收拾爛攤子,他都不知道他自己都做了什麽。」


    發覺媽媽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我們再不聽媽媽的意思,她很有可能也把我們都罵了一頓,所以接下來我和芢菈都乖乖的回到房間睡覺了,但想想這麽冷的天,爸爸要是這麽一直在客廳裏睡到第二天一定會感冒的,所以我又想到個他拿張被褥給他蓋住。有時候媽媽心情好也會這麽做,但今晚媽媽這麽生氣自然也就不會管爸爸睡在哪裏,爸爸雖然喝醉酒後一副凶樣又很想打人的樣子,但他也不至於打媽媽,可是他聽到媽媽不停地嘮叨他確實就想嚇唬媽媽。


    也不知怎麽了,這一天為什麽連續遇到這麽窩心的事情,所以躺在床上好久都睡不著了,但芢菈還是睡著了,因為她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隻要讓她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我轉輾反側了好久,實在是難於入睡,結果幹脆翻起身好好的看書,寫作,直到深夜兩三點才睡過去,剛好第二天也不需要去哪裏,所以就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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