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風騷……不,是依然風華無限的風華師父搖著鳳凰羽翅做的扇子,仙姿飄飄的斜倚淺紫紅祥雲,眼兒瞟著,仙腿翹著,十分有風情地打了個哈欠,不輕不重的問:“讓你出外遊曆,你遊曆了幾年才準備回來嗎,枉費師父我的殷勤期盼,怕你哪天在外頭露了餡,被人啃得屍骨無存,為師還得為你招魂修墳。”放出去的鳥兒一得知天空的遼闊,多半是飛不回來,自由自在去了。


    這就是他不願收徒的原因,太傷感了,總要別離。


    “師父,徒兒不過出去一年,哪有幾年,你的感傷也太假了,我瞧見你嘴邊的芝麻粒了。”他偷吃燒餅。


    裝什麽師徒情深惡心人,鐵定她前腳一離開逍遙峰,他後腿也跟著下山了,收著無人留守的空巢任風吹雨打,在她回來的前一刻才又趕緊收拾收拾,佯裝他一人孤單的惆悵樣。


    不過師父應該每隔十天半個月有回來打理過,不然沒法對她交代,逍遙居的花花草草還養得生氣勃勃,可見他雖然不靠譜,還是挺愛惜一園子草藥,時時常照拂呀!


    “你這雙狐狸眼能不能不要這麽利,師父在山腳下那攤老王燒餅店吃了十個燒餅你也看得出來,你是我徒弟還是我祖宗?”也不會替師父遮掩遮掩。


    “師父,我要成親了。”狐仙仙撓了撓狐狸耳朵,臉上小有羞色。


    “勾搭你的公狐狸在哪裏?”他先會一會,有膽勾引他徒弟,當師父的總要送上一份好禮。


    “在天脈山。”


    “在哪?”還敢找上門。


    “他師父那裏。”總要把此事稟明師門,連同墨玉師兄、清儀師姊那一對,兩對新人一起舉辦婚禮。


    雙喜臨門。


    季風華一頓,搖起手上的羽扇。“還是那小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狐仙仙略帶哀怨的瞅著他。


    其實她不想太早成親,還想多玩兩年,偏偏某人等不及,非押著她回師門,強橫地決定她必須嫁給他,不得有異議。


    “不選隻公狐狸?”同類才能生一窩小狐狸。


    “遇不到。”哪來的公狐狸,炎狐一族都快滅絕了。


    “遇不到?”他挑眉。


    “某人看得緊。”她根本沒機會。


    他了解,並深感同情。“你怎麽就這麽沒用?”


    “師父沒教好。”教不嚴,師之惰,師父也沒教她什麽,隻丟了幾本書叫她自己看,她一身本事是自學來的。


    “你……你這個孽徒,為師白教你了。”他肯收她就該偷笑了,還想學他一身風華嗎?


    免談!


    “師父,徒兒燒幾道菜孝敬你,你很久沒嚐嚐徒弟的手藝了吧!老吃龐師兄煮的菜會少活十數年的。”她很懷疑龐師兄怎麽還沒毒死人。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她那手廚藝呀,真是了不得。


    狐仙仙切切剁剁地,整治出一桌子十來道佳肴,她吃得倒是不多,全都進了季風華的肚子。


    人說酒足飯飽,一旦不餓了,什麽都好商量。


    “小徒弟,為師要送你一份禮。”早該送了,隻是他一時忘了。


    “禮?”狐仙仙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很詭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想不想隨時收放你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不讓人對你指指點點?”她狐狸外形是很可愛,但太顯眼,一旦出門在外就太招人惦記了。


    “師父你會?”她眼中的疑色分明是不太信服。


    “師父有什麽不會的。”太小看為師了。


    “師父,你不要太為難,徒兒能體諒的。”反正她也習慣身上多了與眾不同的配件。


    季風華把手上的折扇往她腦門一敲,大擺當師父的威風。“你往自個的血玉鐲子裏瞧一瞧,是不是有棵蔫蔫的小樹苗,你日日以水澆灌,它就會長成開滿白花的大樹。”


    “小樹苗?”她看了一眼血玉鐲子,小樹苗早長到十丈高了,樹上是一朵一朵的潔白木犀花,開了一樹呢!


    “那是你的本命樹,屬性為木,也就是獸的靈根,當年你被雷擊時,原本的三百年靈壽不是消失了,而是打入鐲子裏,你的靈力附著在本命樹中一並進入鐲內休眠,直到你再度喚醒它。”炎狐天生有雙魂,她的另一魂來自……異世界吧!


    “師父,你怎麽知道我被雷擊,你親眼看到喔?”說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風華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不重要,你不要老是打斷我的話,待會我又背不牢給忘了,有得你哭了。”


    明明是他愛嘮叨,故作風騷!狐仙仙很安分地當聽話的徒弟,隻是偶爾會揚揚五根尾巴,炫耀漂亮的毛發。


    “好吧,師父,我要如何喚醒我的本命樹,割指滴血嗎?”老掉牙的劇情,她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歪打正著。


    他一聽,幹瞪眼,惱她搶了他的話。“三滴血,滴在鐲子上,等花瞬間變成血紅色你就喊它,然後它就會從鐲子出來,回到你體內,你用靈識一瞧,便可看見它種在你的丹田。”


    “那我就有靈力和靈氣了?”她也能禦劍而行,遨遊天際……呃!不,她的懼高症還沒克服。


    “嗯,沒錯,還有五百年的修為,足以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她是野生狐狸,自是靈氣充沛。


    “好,那我試試。”狐仙仙躍躍欲試。


    “等等,還太早,要等小樹苗長大……”她太心急了。


    “早是百年老樹了。”她嘻嘻哈哈的咬破手指,擠了三滴血抹在血玉鐲子,血迅速地被吸入鐲子內。


    太過好奇了,她迫不及待的探入靈識,見吸收了三滴血的木犀樹活似木頭遇到火一般的燃燒起來,但樹枝、枝幹並未有燒灼的痕跡,整棵樹沐浴在大火裏,以火為水洗濯。


    驀地,她腦海中浮起一句話——水火同源。


    水與火不是不能並存,而是它們並未融合,一旦結合了,威力將十分驚人,足以排山倒海,烈焰焚日。


    一股舒暢感慢慢蔓延四肢,狐仙仙感覺有一股氣流在身體裏流動,開滿一樹的血紅木犀花一朵朵的凋謝,墜入火裏,化為細細長長的水波狀流入她胸口,暗香浮動。


    是水,也是火,丹田裏的小樹抽出新芽,長成綠葉,一寸一寸地拉高,枝葉繁盛,綠意蒼蠻。


    “師父,我感覺到了。”是樹木的芬芳。


    “嗯,不會再說師父不靠譜了吧!”她心裏想什麽他都知道。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扮了個鬼臉。“我去找林綠雲,嚇嚇他,他到現在還在苦惱我有五根尾巴呢!”


    “姑娘家要矜持點,不要心急……唉!走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芝芝呀!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別再來煩我,每次一瞧見你就沒好事。”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一陣細風吹過樹梢,金光粼粼灑落枝椏間,傳來女子嬌媚嗓音,“多謝了,風華小弟。”


    “狐芝芝,不許叫我風華小弟。”季風華咬牙切齒。


    “咯咯……風華小弟還是一樣可愛,芝芝姊姊疼你呀!”女子的笑聲嫵媚多嬌,勾得人心口發癢。


    “狐芝芝!”他一定要宰了她,剝了她的狐狸皮做脖圍。


    “我女兒要繼續麻煩你了,請好好照顧她,小風華。”她的仙仙……還能活著就好,她不多求了。


    一隻比平常狐狸大三倍的火紅狐狸妖嬈地從樹上跳下,她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便如流火般奔入森林深處。


    “原來她沒死……”挺好的,日子又要不寂寞了。


    風很輕,細細綿綿,季風華的眼眶有些發澀。


    梨花白,人如舊,欲醉不醉笑人醒。


    沒多久,林綠雲和狐仙仙成親了。


    “狐小笨,你在幹什麽,把你的狐狸尾巴收起來!”正在賣力耕耘的男人有點無奈的抽了下眼皮。


    “你不是說不嫌棄?它們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尾巴說它也要玩。”狐仙仙弓起尾巴,撓著他光裸的後背。


    “我有狐毛恐懼症。”該死的尾巴,老是來攪局。


    “那你不能碰我了,我就是一隻狐狸。”她推開他,作勢要逃開。


    “你敢走?撩撥了我就要付出代價。”林綠雲捉回愛胡鬧的妻子,以水化成繩綁住她五根揚來甩去的尾巴,高高吊起,下身一挺,進入了她。


    “啊!輕……輕點,你撞疼我了……嗚……壞人,欺負人……”好羞人的姿勢,她似乎玩過頭了。


    “生窩小狐狸吧!”他奮力的撞擊,挺進最深處。


    “嗯!”生得出來就生。


    春色無邊,人間有情。


    狐狸的春天……很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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