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保留項目?”裴葉聲音微揚,似笑非笑。


    談蘇麵皮倒是挺厚,但在裴葉麵前無恥總卻那麽幾分火候。


    “我就是”談蘇鬱悶了會兒,不知腦補了什麽,道,“我女相也可以”


    裴葉:“不了,不是這個原因我隻是暫時沒這個心情。”


    雖然妖皇記憶告訴她,七殿下跟執夷一貫玩得很開,二人又是男相女相本相隨意切換的大佬,再加上上古時代風氣如此,某些事情上的套路又純又野,但裴葉這一世卻是個老幹部


    老人家接受太野的東西需要時間緩衝。


    談蘇又歎氣:“行叭”


    好歹也是曾經的老夫老妻,多少也知道老妻的毛病。


    裴葉:“你能不能收一收你委屈的表情,我有點兒罪惡感,感覺自己像是騙婚的渣女。”


    談蘇:“???”


    可不就是渣女麽?


    性別調換一下,男人對老婆冷冷淡淡,新婚蓋著被子都能純聊天,一年到頭不見得有一回衝動,老婆不發飆就不錯了。輕則家庭不和諧,重則鬧到民政局領離婚的小本本,離婚冷靜期都拯救不了那種。但目前這情況,裴葉也不想,她覺得自己需要預約某神秘科室的專家號。


    二人相顧無言。


    安妲香回來就發現他們氣氛怪怪的。


    不是鬧別扭那種,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真要形容,她倒是想起穿越前養過的兩隻英短銀漸層,被摘了蛋蛋、心如止水的小公貓遇上發情的小母貓。不管小母貓怎麽打滾兒喵喵叫,小公貓都淡定農民揣,一臉看破紅塵。


    她被自己的腦補嚇一跳,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個荒誕的腦洞甩出去。


    晚飯後,裴葉對她說:“晚上早點睡,明天你跟我出門一趟。”


    安妲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沒問去哪裏。


    在陌生的獸人世界,裴葉是她最信任的存在。


    ——————


    安妲香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逐漸在身後縮成一小團影子的談蘇以及小木屋。


    “橙姐啊,談老師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他身體很好,就是心情不太妙。”


    安妲香哦了一聲,內心嘀咕腹誹。


    看得出來,一臉守活寡又苦大仇深、x求不滿的表情,心情能好就怪了。


    裴葉在惡魔森林圈了一塊地,設下法陣,又弄了一株“許願樹”,再用自身的血繪製凝血陣和聚靈陣,將安妲香的血緊鎖其中。一番複雜的繪製下來,她的臉色看著比平時白了點兒。


    安妲香始終保持沉默。


    周遭那些造型亂七八糟的“怪物”將她嚇得夠嗆,它們圍繞在新的“許願樹”周圍,神情狂熱,舉臂歡呼,乍一看還以為是原始部落舉行什麽古老儀式。


    唯有緊緊靠近“橙姐”才能汲取安全感。


    她還在他們中間發現一張熟麵孔。


    羅,他木木部落巫醫。


    此時雙手環臂,站在一群奇形怪狀的獸匪中間,冷眼看著裴葉。


    待弄完一切,他才上前,冷冷道:“你真是死性不改!沒見過這麽熱衷找死的!”


    為何不能跟妖族徹底斷絕?


    非得魂飛魄散了才甘心?


    裴葉笑著反問:“我為什麽要改?”


    道心不移,方能始終。


    “即使魂飛魄散也不懼?”


    “又不是沒散過。”


    羅:“”


    裴葉看著他鐵青的臉,說:“我以為你應該是最能理解你妹妹的人。”


    若能理解他妹,也就能理解裴葉。


    羅的情緒比之前穩定得多,看向裴葉的眼神也更冷,甚至帶著幾分殺意,隻是被他按捺下來沒爆發,他冷嘲道:“人各有誌,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這世上有君子就有小人,有光明便有黑暗,有無私便有自私要求所有人都能理解你們的偉光正,理解你們超然的思想和誌向,何嚐不是一種‘強人所難’、一種刻骨的‘自私’?即便是一母同胞,不代表我就要跟她一樣。她在的時候,她想做什麽我就守著她做什麽。她不在了,更沒有理解的必要!”


    說完,他輕喘了一口氣。


    “某些地方,你跟她一樣令人恨!”


    即便隻是三分之一的魂魄,但的的確確讓羅感覺說不出的熟悉。


    這是屬於他妹妹的執拗和堅持。


    強迫他體諒和理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失去唯一血親的痛,有沒有想過九歸一宗上下萬餘性命慘死的悲,有沒有想過他被鎮壓數萬年的不甘心?


    他的妹妹,最無私也最自私。


    如今,連融合她三分之一魂魄的裴葉也一般無二。


    若此次再散魂,他僅存的三分之一的妹妹也要煙消雲散。


    最讓羅心碎欲裂的是,誓約卻是他當年逼迫的,四舍五入就是他逼死的。


    裴葉說他誅心妖皇,但從結果來看,最後被誅心的卻是他。


    “你們這種人該去證無情道!求道之路必然坦蕩一片!”


    羅的話像是從牙縫擠出來的。


    安妲香莫名覺得很危險,躲到了裴葉身後,小心翼翼看著他。


    “被你們庇護或許是一種幸福,但跟你們有羈絆、有感情,那簡直就是災難,一場詛咒,因為最先被犧牲的就是距離你們最近的人。那個叫‘談蘇’的小白臉,他的身份我可清楚得很。他的經曆我也有所耳聞,雖說他這一脈一貫善始不善終,但他的下場,執夷殿下該負主責”


    裴葉沒有回應。


    羅又問:“這回打算折騰他多少年?”


    裴葉道:“不是。”


    “什麽?”


    裴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羅:“”


    裴葉看著眼眶染紅,神情猙獰的羅,溫和道:“沒想讓你放下執念和仇恨,隻是想你放過你自己。過去多少年了?你的仇人還有幾個活著的嗎?笑看敵人墳頭草不比折磨自己好?”


    該說的她也說了,羅有沒有聽進去就不關她什麽事了。


    安妲香在一旁聽得迷迷糊糊。


    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句:“橙姐,你跟羅有愛恨情仇?”


    裴葉道:“他把我當替身了,將某個人的影子投在我身上。”


    安妲香咋舌:“替身啊,妥妥渣男。”


    裴葉:“渣不渣的無所謂,能幫我幹活就行。”


    安妲香:“”


    橙姐絕對是獸人世界南波灣的資本家,將剝削和冷酷演繹得淋漓盡致。


    半月之後,裴葉又帶著安妲香去了更遠的地方種“許願樹”,公開招標,遊說其他獸人部落出錢競爭、購買“許願樹”。以“許願樹”為核心,融合幾個部落獸人。再輻射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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