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知曉定是有人在太皇太後耳邊嚼了舌根,雖然身體還很弱,還是對著佛像跪了下去,清麗的麵上沒有一點不滿。


    齊嬤嬤看著素衣蒼白的臉,臉上一陣得意,咳嗽一聲,「太皇太後讓你抄的經文呢?」


    素衣沒有因為齊嬤嬤責難的語氣而有所不滿,將手中的抄了的經文雙手奉上,齊嬤嬤掃了一眼,重重放在手中大底翻了幾下,就大聲說道,「太皇太後讓你抄一百遍,你這是多少?就是這麽應付太皇太後嗎?」


    齊嬤嬤直接將素衣抄好的十幾遍經文砸在素衣頭上,宣紙固然不重,可頁麵很薄畫在素衣臉上,瞬間就起了一個血痕,素衣沒有說話,齊嬤嬤不依不饒的繼續指責,「我看你就是仗著皇上故意給太皇太後難堪。」


    「素衣沒有這樣想過,確實沒有抄完經文,素衣領罰,」素衣跪在地上,十分虔誠。


    齊嬤嬤還是不肯放過素衣,想到曾經她受過的驚嚇,此時全都壓在素衣身上。


    「佛門境地,吵什麽吵!」太皇太後在裏間都聽著齊嬤嬤尖銳的嗓音。眉頭一皺。


    齊嬤嬤狠狠瞪了素衣一眼,不甘心的走向裏間,說,「太皇太後,我看惠妃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裏,昨天午時回去到今天一本薄薄的經文隻隻抄了十幾遍就來,這不是故意給太皇太後難堪?」


    最近,天齊變化很大,太皇太後年輕時又舞刀弄槍征戰沙場,以往受過的罪現在更是在這具年邁的身軀上體現,今日天氣陰沉太皇太後覺得腿疼得厲害,雖然惠妃沒有抄完經文,可她也沒有在神佛麵前大聲嘶喊,這個齊氏性格也太跋扈了,誰將她送到這裏的。


    「好了,本宮知道了,」太皇太後語氣不好,齊氏也不敢造次,隻能退在太皇太後身邊。


    太皇太後也聽聞了素衣的一些事情,對於她一個弱質女流去平了邊關,這事她還是很讚賞的,隻是她不該周旋在她的幾個孫兒之間,太皇太後坐了一會走出裏間。


    素衣見太皇太後,端正跪著對她行了個大禮,「臣妾給太皇太後賠罪,沒有抄完經文請太皇太後責罰。」


    太皇太後看著素衣那張平靜的臉,沒有說話坐在左邊首位上。


    素衣沒有向太皇太後說任何理由,這一點太皇太後心裏的怒意消散一點,可腿太疼,一雙花白的眉毛皺起,齊氏以為太皇太後定會為好好懲戒素衣,心裏一陣得意。


    四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太皇太後的腿疼得厲害,臉色都白了,素衣不敢抬頭,隻是跪在神佛前。


    齊氏站在太皇太後身邊,並未發現任何不適。


    忽然,素衣感覺身前一股黑影倒下,她想也沒有想直接上前抱住,太皇太後倒在素衣懷裏,齊氏不去找太醫,立刻大聲說道,「惠妃你竟然將太皇太後氣暈了,該當何罪?」


    素衣瞪了齊氏一眼,齊氏仗著她伺候太皇太後有些時間不顧尊卑的說道,「來人,將惠妃抓起來。:」


    齊氏在宮裏作威作福慣了,那些宮婢,侍衛習慣聽從她的命令,向素衣靠近。


    「大膽!」素衣嗬斥一聲,那些人一下停滯不前。


    齊嬤嬤在宮中當了幾年管理宮婢的差事,完全忘了尊卑,就算她管理了宮婢,可在皇上的妃子麵前也隻是一個奴婢,「還不將她抓起來,太皇太後出了任何事情由你們承擔。」


    他們平日被齊嬤嬤奴隸慣了,下意識向素衣抓去,素衣抬手一人一巴掌,「不知死活的東西,她隻是一個宮婢,還不快傳禦醫,否則皇上殺了你們也不解恨!」


    素衣視線淩厲,射向眾人的視線就像一柄利刃,眾人也不敢上前,侍衛相互對砍一眼。宮婢立刻去請禦醫,齊嬤嬤見眾人一鬧而散,不聽嗬斥道,「站住,將她關進懲戒室。」素衣轉頭狠狠瞪了齊嬤嬤一眼,齊嬤嬤立刻閉上嘴,可心裏還是很不舒服,嘀咕道,「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配在皇宮裏耀武揚威----」


    啪的一聲,素衣直接給齊嬤嬤一耳光。


    「你----」齊嬤嬤滿臉驚詫,卻在對上素衣的視線時一下閉上了嘴。


    素衣扶著太皇太後,用手掐住太皇太後的人中,齊嬤嬤見太皇太後麵上的掐痕,又大聲嗬斥,「放肆,你敢掐太皇太後!」


    素衣眉頭一皺,她扶著太皇太後分明感覺到太皇太後的氣息微弱,齊氏還在一邊叫囂,素衣一陣頭疼,將太皇太後靠在軟榻上,快步來到齊氏的身邊,對著齊氏就點了穴位,齊氏張嘴要刁難聲音也沒有,素衣又讓她像木頭一般站在那裏,總算是安靜下來。


    她看著太皇太後的臉色,心裏一陣擔憂,又令宮婢去通知皇上,然早上蔚容晟讓跟著素衣的影衛早在素衣跪再佛像前就去稟報皇上了,隻是蔚容晟事務太多還沒有停歇,影衛不敢出現在蔚容晟身前。


    很快,禦醫到來,素衣忙讓開位置,禦醫對素衣行了個禮,這才開始把脈,眉頭越皺越緊,素衣不免問道,「太皇太後怎麽了?」


    禦醫把完脈,對著素衣彎腰作揖說道,「回惠妃娘娘,太皇太後本身就有頑疾,現在天氣變化厲害,難免有所不適,隻是下官想看一看太皇太後所用的食物。」


    素衣聽後,眼神一變,難道太皇太後中毒了?下意識的看向齊氏,齊氏也聽見禦醫所言,臉上有些慌張,奈何說不出話,素衣說道,「來人。」


    立刻有兩個宮婢進門,素衣問道,「誰是負責太皇太後飲食?」


    「是齊嬤嬤。」


    素衣看了齊氏一眼。又道,「將今日早晨太皇太後的飲食端上來。」


    「諾,」宮婢出去,很快就將食物送了上來。


    禦醫看了一眼,瞬間看見金燦燦的蛋黃,眉頭一皺,「太皇太後身體不好,是不能食用蛋類食物。」


    素衣對著齊氏解開穴道,厲聲問道,「齊氏,你作何解釋?」


    「我隻是看著太皇太後愛吃就送上了,」齊氏忙跪下說道。


    素衣緊緊盯住齊氏,齊氏不由得低下頭。


    禦醫道。「太皇太後身有頑疾,如果長期食用這種東西輕者昏迷重則癱瘓在床。」


    素衣眉頭一皺,狠狠盯著齊氏,「你該當何罪?」


    齊氏頭一縮,聲音都小聲不少,「太皇太後喜歡吃,難道我不給她吃?再說----」


    素衣見齊氏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眼神一沉,「來人,將齊氏帶出去仗打三十大板,再送進懲戒室,以下犯上,謀害太皇太後!」


    齊氏這才覺得此時的素衣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沒權沒勢的女子。臉色一變,跪下求饒道,「惠妃娘娘,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婢。」


    「帶下去!」


    素衣看也不看齊氏,令人扶著太皇太後到床榻,齊氏抬手去抓素衣的裙擺,素衣躲開,侍衛夾著齊氏出宮門,齊氏知曉是已成定局,一改方才的求饒,變得厲聲責罵。「李素衣,你就是一個被人穿過的破鞋,你以為皇上會寵你多久----」


    一聲尖叫,隻見一抹玄色的影子劈在齊氏頭上,「拔了她的舌根,杖斃!」


    蔚容晟威嚴的聲音響起,侍衛瞬間將齊氏拖走,蔚容晟的大步走進,「皇奶奶怎麽樣了?」


    禦醫立刻跪在蔚容晟身前,恭敬的說道,「啟稟皇上,太皇太後吃得不是太多,一時血脈沒有供應上暈倒了。微臣已經替太皇太後紮針,很快就會醒來,到時再配上藥治療,很快就會痊癒,隻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微臣無能為力。」


    蔚容晟點點頭,他知曉皇奶奶當年巾幗不讓鬚眉的事跡,心裏嘆息一聲,有些沉重的說道,「以後你就專門替皇奶奶調養身體。」


    「諾,」禦醫接旨。


    皇上走進裏間,素衣替太皇太後理了理被褥,「今日多虧有你了。」


    素衣看著蔚容晟淡淡說道,「照顧太皇太後是素衣的福氣,以前就聽說過她的事跡心裏十分仰慕。」


    蔚容晟站在素衣身側,兩人並排,蔚容晟自然將手環在素衣腰間,「辛苦了。」


    蔚容晟突如其來的溫柔聲音,素衣還有些不適,下意識的退開一步,蔚容晟黑眸眸底暗了幾分,可放在素衣腰間的手並未鬆開,依舊霸道的扶著。


    「皇上日理萬機,太皇太後還未甦醒,素衣想伺候太皇太後,請皇上先行離去,」素衣扭動腰肢故意去端一邊紫檀木桌上的茶,藉機掙脫蔚容晟的手。


    手心裏的溫熱離去,蔚容晟有些悵然若失。


    「辛苦惠妃,」蔚容晟確實還有政務,替太皇太後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素衣一眼再行離去,蔚容晟行至外間,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方才那幾名被齊氏嗬斥上前欲抓素衣的宮婢侍衛,沉聲道,「你們去懲戒室一人令三十大板,以儆效尤!惠妃的命令就是朕的命令,誰敢不從,直接杖斃!」


    「謝皇上不殺之恩,」他們頭上一冷,幸虧方才沒有去抓惠妃娘娘,不然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床破竹蓆,這事一下就傳到各宮,素衣的地位更是無人撼動,也沒人敢招惹。


    素衣站在裏間雖然聽見蔚容晟所言,嘴角隻是淡淡的動了一下,並無其他女子的高興,似乎是有些無奈。


    蔚容晟走後不久,太皇太後就甦醒過來,素衣上前,見太皇太後嘴唇有些幹燥,將一邊晾著的溫水端起。扶著太皇太後喝了些,太皇太後轉眼看著素衣,又看向一邊,心裏雖然還是不太滿意,可也不若前些時間那般憤怒了。


    「太皇太後,你好生休息,素衣守著你,」素衣不是在太皇太後麵前做樣子,她看著太皇太後這般年歲年輕時那般英勇心裏是充滿敬佩的,說話間透著真情。


    太皇太後見慣了阿意奉承之人,一雙看透世人的眼眸瞬間就能分辨誰對她是真心,誰對她是假意,太皇太後也不是一個太計較的人。所以對於宮裏的人一項寬鬆,卻沒想到會養刁了奴才,雖然方才她一直昏迷,可大腦還是能聽見外麵的聲音,禦醫所言她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恩,本宮有些累,先睡一會,」太皇太後也是一個年邁的老者,心裏還是渴望有個人能陪在身邊。


    「恩,一會熬好藥,素衣才叫醒你,」太皇太後看了素衣一眼閉上眼睛。


    素衣將錦被蓋好,這才行至一邊。她將帶來的墨與狼毫擺放在桌,打開宣紙洋洋灑灑的抄經文。


    字跡工整,一點也不是應付,隨著時辰溜走,素衣右手邊上擺放著厚厚一疊宣紙。


    一陣腳步聲傳來,素衣聞到一股藥味,方才狼毫走到床邊,宮婢將藥放在床對麵的木桌上,盛了些藥見涼了才送到素衣跟前。


    素衣見太皇太後安詳的臉,微微一笑,「太皇太後,醒一醒。」


    太皇太後早就醒了,看見素衣正在抄經文。淡然恬適的模樣讓她有些怔忪,記憶裏似乎還有一抹身影也是這般的從容淡定,太皇太後不免有些恍惚,閉上眼睛。


    素衣扶著太皇太後坐起,用枕頭墊高,接過宮婢送上的藥,「太皇太後,喝藥了。」


    太皇太後眉頭一皺,一下閉上眼睛,嘴唇發抖,說道,「本宮已經好了,不要喝藥。」


    素衣看著太皇太後可愛的模樣。淡笑掛在嘴上,「太皇太後生病了可要吃藥哦。」


    太皇太後小心看了一下碗裏黑呼呼的藥,直搖頭,「藥太苦,本宮不吃。」


    素衣將藥嗅了一下,一臉真誠的說,「太皇太後,藥不哭,素衣已經嚐過了,不信你嚐一口?」


    太皇太後半信半疑,素衣笑得沉穩,舀了一湯勺,太皇太後有些害怕的用舌頭嚐了一點。似乎是沒有感覺到苦味,這才喝下藥,喝完藥,素衣又接過宮婢送上的蜜餞,吃了一顆,這才躺在床上。


    禦醫早就知道太皇太後怕苦,所以在令宮婢熬藥的時候特意加了紅糖,素衣剛才放在鼻子下就是為了確定裏麵是否加了紅糖。


    太皇太後真像一個小孩子,她吃了藥,又睡了過去。


    素衣抄完一百遍經文,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下,素衣叫醒太皇太後餵她喝了些清粥,又餵了她的藥。服侍她睡下。


    蔚容晟回到禦書房卻有些擔心素衣搞不定太皇太後,令人不斷前來打探,聽見素衣餵下太皇太後藥後麵上浮現一抹笑容。


    蘭桂宮,


    宮燈搖曳,藍沁斜靠在軟榻上聽著宮婢說今日發生之事,一雙手指彎曲指甲都差點抓翻了,昨日她聽聞素衣受了太皇太後的懲戒,心裏才樂嗬了半天,今日期初本是按著她說計劃的走,卻沒想到不到半天功夫就讓素衣翻了身,心裏那個氣。


    那張精緻的臉上陰晴不定,充滿陰霾,她讓宮婢出去。獨自一人在宮殿裏,望著外麵一汪滿月,是時候了。


    半個時辰後,一隻通體白色的鴿子從蘭桂宮飛出,直往城郊裏飛。


    蔚容晟知曉素衣呆在太皇太後的寢宮一直在禦書房批閱奏摺到半夜,睡了兩個時辰就去早朝了,可對東三區的賑災銀兩還是沒有著落,直到要退朝時,一個侍衛進入大殿稟報,「啟稟皇上,蜀國來侍者覲見。」


    蔚容晟眉頭一皺,還是宣侍者覲見。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穿著鮮艷錦袍,頭上帶著玉冠的男子走近,站在大殿正中行了個禮,後麵跟著兩個侍衛抬著一個箱子。


    「見過南朝皇帝陛下,我是蜀國的二皇子藍冰,聽聞南朝出了災情,我蜀國倍感憂心災民,父汗特令我送來一點心意,願南朝與蜀國永遠交好。」


    蔚容晟看著藍冰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沒有說話,蔚容晟氣勢強大,眼神犀利,南朝的事情何時又傳到蜀國?


    藍冰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站立在大殿裏。


    一邊朝臣看著皇帝,又看向蜀國的二皇子,走出來說了兩句客套話,「皇上,看在蜀國對南朝的關心上,皇上就成了蜀國的情吧。」


    蔚容晟一記眼神過去,那位朝臣立刻退下,紅唇一勾,一抹冷笑掛在臉上,「二皇子,朕感謝蜀國對南朝的關心,可南朝還沒有隨便收下別國賑災銀兩的先例,你還是送回去吧。」


    藍冰知曉是方才說話太直接了,這會心裏也有些不自在,抬回去那定是不行,思索片刻,說道,「哎,都怪我想為蜀國長幾分薄麵這才這樣說,其實父汗是讓兒臣送這些銀兩是為了感謝皇上一直照顧我的兩個不聽話的妹妹,還請皇上不要再推脫,而且我的二妹已經被皇上救好了,父汗更是高興。」


    蔚容晟依舊沒有開口,劍眉一皺,藍冰也猜不透這位年輕的皇上心裏怎麽想,即使隔著一定的距離也能看見那雙幽深的黑眸,好似深不見底的大海。


    「啟稟皇上,臣以為二皇子送來的禮物是感謝皇上對蜀國公主的救治。作為友好之國,又看在二皇子的麵子上,請皇上收下。」


    瞬間,又有幾個朝臣出列說出一樣的話,蔚容晟還是沒有開口,最後所有的朝臣都站立出來,蔚容晟才勉為其難的點了一下高貴的頭。


    藍冰本以為會戳戳蔚容晟的傲氣,他的兩個妹妹在南朝宮裏好些時日,皇上也不讓使者來蜀國提親,讓他覺得南朝不重視蜀國,所以知曉南朝皇上正處於國庫空虛的時候故意這樣一說,卻沒有想到南朝皇上直接回拒了他的銀兩,最後弄得他求著南朝皇上收下銀兩。心裏自然有點不樂意,他回到驛站,還對著一幹侍衛發了些脾氣。


    蔚容晟也沒有讓藍冰留在皇宮,隻是讓一個將軍送藍冰回到驛站。


    蘭桂宮裏的藍沁知曉此事,心裏更是覺得二哥也是荒唐,怎麽能對晟哥哥說那些話,這不是明擺著打晟哥哥的臉,這樣她怎麽嫁給晟哥哥嘛。


    素衣聽聞此事也是在第二天了,心裏覺得蔚容晟就是一隻老狐狸,又滅了蜀國微風還得了他們的銀兩。


    蔚容晟也就晾了藍冰兩天,然後派人去請藍冰進宮赴宴,素衣作為後宮唯一的嬪妃自然由素衣主持夜宴。


    素衣親力親為,知曉這位蜀國二皇子是個專門找茬的主。一一親自查看,食物十分精緻,就連歌舞也是南朝裏最為有名的,蔚容晟的意思素衣也猜到幾分,雖說是歡迎蜀國二皇子到南朝,可還是想讓二皇子知曉南朝的民風習俗。


    藍沁、蘭香早就見了藍冰,當然也知曉皇上這位唯一的惠妃,他一點也不將兩個妹妹說出的事情放在心上,不久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她們可是公主何須那般介意。


    華燈初上,宣德殿裏擺放著小孩拳頭大的夜明珠,一顆顆飽滿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蔚容晟更是大開國庫讓素衣進去挑選,這從朱雀門到宣德殿上一片明亮,站崗的侍衛更是百裏挑一,一個個精神抖擻,佩劍精緻,武藝不低。


    藍冰也是見過世麵,一路上見到的夜明珠太多,他也有些震撼了,不是說南朝國庫空虛嗎?這些夜明珠哪裏來?


    素衣將藍冰的座位安置在右上排,左上方是四皇子月滄,下麵是五皇子蔚容毅,藍冰看著宣德殿裏的擺設覺得這個惠妃有意思,她這是故意告訴他。他在這裏隻是一個客人。


    很快,蔚容晟牽著素衣的手來到大殿上,眾位朝臣跪拜,藍冰彎腰行禮,他隻聞到一股淡淡馨香,蔚容晟落座出聲後抬眸看見一張清麗的麵容,嘴角上揚,肆意一笑。


    眾人落座,陸續有歌舞出場,藍冰隻是少了一眼,就端著酒杯喝起了酒,說道,「我以為南朝的歌舞與蜀國自然是不同的,卻不知這些歌舞竟是這般索然無味,惠妃娘娘,你這是覺得本皇子沒有見過世麵嗎?」


    蔚容晟眉頭一皺,被酒漬侵濕後的紅唇一抿,一股淩厲的視線射向藍冰。


    素衣看著藍冰,淡淡一笑,「聽聞二皇子是懂歌舞之人,這番話說出來就讓我有些質疑了?」


    「此話怎說?」藍冰斂住不悅,看向素衣。


    「二皇子,你可知方才這場歌舞的意義是什麽?」素衣看著藍冰淡淡一笑。


    「幾個宮婢舞來舞去,衣衫也不華麗,本皇子倒是沒有看出,」藍冰不悅的說道。


    素衣早就知曉藍冰會找茬,她是故意這樣安排的,淡笑掛在嘴角,紅唇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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