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學生見教導主任,從來就不會是一件愉快的會麵…


    柳青衣如今已未如當初,不會見到誰都會產生那種激動情緒,雖然,他不會一開始就給予惡意,但麵對如今的太史侯,柳青衣始終都有種詭異的感覺..[]


    意氣風發,就是這種感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隱藏在沉穩之下,一瞬間的感覺,讓柳青衣會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改變的機會!


    曲懷觴的結局是心中永遠的痛,饒悲風月靈犀與曲懷觴三人的感情,柳青衣自認沒那個資格去評價,感情上的事自己沒力幫忙,但至少,幫到月靈犀一些,也算是幫到了曲懷觴吧,因為這兩人的感情,柳青衣看來看去,也隻看出個無怨無悔,此生不換…


    不知不覺,自己成了伏龍的學兄了呢!這個時期,月靈犀的母親,應該還活著吧,東方奕那老鬼或許已經知曉那個女人的存在,但至少,自己還有機會去更改一些曆史不是嗎?


    至於幹掉東方奕這種事,柳青衣也隻是隱隱約約有個念頭而已,在學海,欺師滅祖可是死罪..


    意料之外的順從..這是偽裝嗎?太史侯麵無表情地看著身前暴力特征明顯的學生,自柳青衣站到自己麵前至今,自己至少已經三次試圖激怒他了,若如弦知音所言,不該是這種溫順的表現才是..


    “破壞學海公物,與學員爭執,你說,吾應該如何處理你!”打了幾巴掌,但多少總得給老友一個麵子,柳青衣咬死是學問上的爭執,他沒話好說,這種事還真不好處理,明知這個小子是罪魁禍首,當然是不能輕放了,太史侯找了一個不算借口的借口,疏樓龍宿抓著某些傳統遺留下的漏洞,但最終判罰的人..是太史侯!


    “破壞學海公物?”雖然龍宿一再交代不要頂撞,但柳青衣還是麵皮抽搐地問道,“執令,那些硯台和竹卷,不是公物吧…”


    那些明明是學生自備的凶器!你找借口也找個好點的吧!雖然學兄大人明說自己會被特殊‘照顧’,但也別把人當傻仔玩啊!


    “射部的弓,是你弄壞的!”太史侯算是給了個解釋,“疏樓龍宿或許有很多值得他人學習的地方,但是不包括他的目中無人!”


    我怎麽不知道你和東方奕是麻吉?“執令,如果學生沒記錯,我問過,拉壞了是不是不用賠,而射執令如果記性不差,他一定也該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才是..”


    東方奕說過什麽,太史侯很清楚,摸清一個學生的底,對他來說不是一件難事,無端心裏覺得好笑,十三把東方奕珍愛的寶弓,全被這豎子拉斷..這哪是人力所及?


    太史侯不清楚,眼前這個即使比不上神力再催的某燕,但至少也是人形大猩猩的範圍了..


    “你不服?”這是一個台階,而這意料外溫順的問題學生卻更意料外的不願去踩,讓疏樓龍宿去喚人,就等於自己大致上不準備追究這件事了,難道疏樓龍宿沒交代?或者..


    “你是否知道尊師重道這四字怎寫!”語氣嚴厲,太史侯沉聲說道,“你敢在吾麵前說一句,你非是故意!”


    “學生知錯。”按照柳青衣過去與各個學校的教導主任打交道的經驗,這個時候強硬是件蠢事,不止拖累自己,也可能扯到其他人,比如疏樓龍宿,這次他這麽配合,自己如果再拆他的台子,那麽他就一定會讓自己沒有麵子,不過..“學生會賠償十三把寶弓..”


    “恩!”這不是太史侯想聽得回答,這麽立場鮮明地和一個執令過不去,這小子也算是異數了,一個學生,有這種膽子?是誰?太學主?


    不可能,也沒理由,司徒偃?沒這個魄力,央森?據傳這豎子直呼其名..


    學海之中,各部學子自有其親近的執令,這也算是一種學海政治資本,太史侯有心套話,“答非所問!”


    這個話接不得,接了就是自己目無師長的罪了,柳青衣沉默,太史侯不說話,兩人對望半晌,太史侯忽然出聲,“你能與禦執令與書執令相處,為何不能對射執令尊重?”


    “他們兩個好相處啊..”話一出口,柳青衣心裏喊糟..


    “哼!你眼裏還有學海的規矩嗎?”


    “學海的規矩沒有硬性規定學生喜歡哪個老師吧!”一點點的不耐煩,柳青衣的語氣有些衝,“臉麵這種東西,有些時候是人自己湊過來丟地上讓人踩的,執令,你可以去問當日在場的同學,我是否說過,‘這些弓我用不順’,射執令是否說過,‘盡試無妨!’,學生隻是一時不慎,若射執令真不高興,學生打造十三把更好的弓賠償便是!


    露出真麵目了?這是在頂撞自己了,柳青衣這種表現,反使太史侯安心一些,在學海,直接出言頂撞自己的學生還真沒見過,看來真若好友所言,桀驁不馴,卻無太過陰沉的心機..


    一個把上百號人打趴,雖不動真元,但觀其似是一點損傷亦無,這種實力,在學生中,卻是少有能及,有好友擔保..恩..


    “你會鍛造兵刃?”太史侯沒去計較柳青衣的語氣,太史侯扯開話題,不可逼之太甚,得到自己還算滿意的答案就夠了,雖然不知曉東方奕與這豎子有何過節,但總有弄明白的一天,弦知音與太史侯說得清楚,這就是個刺蝟,你一掌給他拍下去,他就真敢炸刺給你看..


    “會啊!”


    “吾不喜妄語之輩!”太史侯不屑道,“這一條,吾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其他人無異議!你可知你之行為,會給太學主與弦知音帶來麻煩!”


    太學主是自己的導師,弦知音在學海對自己多有照顧,是東方奕?柳青衣不認為他有膽找太學主麻煩,但不代表他不敢對弦知音來陰的,太史侯抓著自己拉斷弓的事情不放是因為自己好友被人非議?柳青衣向來是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東方老先生的,太史侯隻是稍稍玩了下文字遊戲,有人異議,可以是執令,可以是教員,可以使學生,甚至可以是學海的廚子夥夫,他隻需要說他聽到了某些風言風語,卻無需去解釋在哪聽到的,自什麽人處聽到的,柳青衣自然會牽扯到東方奕身上..


    異議?笑話!吾之判罰,除太學主外誰可質疑?


    “就為這事他就扯別人下水?”這回卻是連射執令三字也省去了,柳青衣開始下意識地遺忘自己的‘大計劃’,“有話讓他當麵和我說啊!躲後麵放冷箭算什麽?執令與弦知音不是好友嗎?執令就看著!”


    “吾不知你所說的他是誰,但學海無涯非是一言堂,防川無用,你自己闖下的麻煩,要別人替你收拾,很有趣味嗎?”


    幹!頂你不順!你不是鐵腕執令嗎!暴君統治才是你的菜啊!你什麽時候變鴿派了!今天還就不這麽算了,你還能叫家長不成?上輩子柳青衣沒家長,這輩子的家長如果到了柳青衣麵前估計也是直接開打的結果,自己入學海是萬聖岩與學海交涉的結果,不是那麽好開除的!“那讓東方奕自己過來,我與他分說!”


    “你放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太史侯斷喝道,但內容卻沒那般強硬,“哪個教你直呼執令名諱!若讓人知曉,吾不懼,其他人如何!”


    “五六七八也一起給你放了!虧他當你是老友,你現在抓我算什麽!”你拍我也拍,據天子掛號處的主持說,天子入深山,那是一個雲深不知處啊!我怕你個爆炒腰花!有種你把一頁書前輩叫來啊!我好怕啊!


    “滾出去!”太史侯怒指房門,“閉門思過,沒吾交代,你無須再來上課了!”


    “你!!”柳青衣好不容易按下掀桌子的衝動,不公平!那幫混蛋三個月,我就無限期停學?他卻是忘記了,自己本來就打算自修越久越好的..


    “要吾再說一次?出去!立刻!”太史侯的咆哮響徹整個禮部大院,禮部教員,或是學子,皆感一陣烏雲壓頂,特別是門外幾名來交課業的學子,真心有種想死的衝動,出門不看黃曆,交作業也要選日子啊!


    對峙良久,柳青衣轉身就走,出了門,還重重將門甩回,當真是一個摔門而去,太史侯看著那明顯被震得開裂的鐵木門,再瞧瞧門上那深陷的指印..柳青衣沒動真氣,太史侯看得出來,果然天生神力,這等資質浪費可惜…


    出了門的柳青衣心裏正考慮著要不要去射部潑油漆,卻正巧撞見一幹學子教員,都用一種外星人入侵學海的眼神看著自己..


    “看什麽看!”現在真是看誰都不爽,內息不穩本就讓柳青衣變得亦怒,一個個回瞪,大搖大擺地走出禮部,卻不知,這一次,卻成往後學子間的傳說,猶記往昔,曾有一學長與禮執令拍桌摔門..


    感覺人已走遠,太史侯臉上怒意漸漸消失,桀驁不馴,好友,這何止是桀驁不馴呢?無聲笑笑,太史侯對著門外學子傳聲道,“進來吧..”


    門摔得太重,幾名學子好不容易推開門,剛欲關門,卻見那鐵木製的門裂做幾塊落在地上..


    “啊!”關門的學子嚇得呼出聲來,死了!這次死定了!


    太史侯看著裂成幾塊的門,麵皮一抽,豎子!好膽!


    “執..執令!”那關門的學子看著太史侯的臉色,一陣想死,幾名隨行同窗,亦是心有戚戚焉..


    是平日裏太過嚴厲了嗎?太史侯看著幾名學子的表現,忽然感覺,眾學子對自己,或許敬畏,但若說到愛戴…恩..東方奕..


    “不是你的錯,何須驚慌?”盡量柔和自己的語調,太史侯淡然道,“將課業交吾!”


    天有眼!幾名學子暗呼慶幸,禮執令好似沒遷怒自己一幹人的打算,慌忙將手中課業交給太史侯,幾名學子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候訓示..


    這般懼吾?吾何時遷怒他人?太史侯自問,自己行事一向公允,這幫學子皆是如此畏懼,是為何?是平日太過嚴厲,還是有人暗中中傷?


    “摔門的無事,關門的何罪?”太史侯一邊看著手中手劄,一麵和聲問道..


    “額..是!是!”連通那關門的學子,幾名學員皆是訝異,今天的禮執令好說話得驚人..


    “不論你之文章,但看其字,雖失溫潤,卻有剛勁之意,何以如此?給吾站直了身子!”話是訓斥的話,卻不是訓斥的語氣,那關門的學子聞言驚愕..這是..誇自己?


    “字如其人,如何?學海子弟,何時沒了骨頭,都給吾站直了!”太史侯放下手劄,看著幾名學子說道,“吾能容那豎子無禮,何不能容汝等?站直了!”


    “是!”幾名學子異口同聲…


    “這才是吾學海無涯子弟,畏畏縮縮,像什麽話!自負不可,自信何錯?”


    幾句不知是罵是誇的話,一點點小認可,幾名學子麵露感激之色,太史侯很滿意這種神色..他也需要有人將今日發生在這裏的一切傳出去,至於那會給柳青衣帶來什麽麻煩..


    那隻是他無禮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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