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看我突然站起來,連忙對小雅告別,也就簡簡單單的說以後有時間再說。小雅也笑笑回了一個好。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腦子一團亂,隻好找點話題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看著方格,我突然八卦之魂膨脹,轉過頭問道「剛剛那個小雅,是你什麽人?」


    「同學,高中時候的同班。」


    「我看沒那麽簡單吧。」我意猶未盡的說,方格隻好對我說實話「好吧,是我初戀。」


    我就猜到了,這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


    「我看著人挺不錯的,怎麽就分開了呢。」


    認識方格這麽久,從來沒見他提過什麽女生漂亮波大之類的話,我甚至一度懷疑這個人的性取向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但是現在看來,方格也不過就是個最普通的大男孩而已。


    方格再遇初戀,感慨頗多,一路上沒用我繼續再問什麽,自己便陷入回憶道。


    「高中的時候吧,我們是男女生混合高中,老師希望男生女生之間可以經常交流,經常互動,所以就把我們兩個安排成了同桌。後來時間一長,我覺得這女生好漂亮,也好可愛,就每天欺負她。


    欺負到後來,就走到了一起。那會是高中,高考學習任務那麽緊張,早戀是大忌。所以我們倆就一直偷偷摸摸的,不敢讓任何人發現。我以為就能一直這樣了,可後來上了大學,香港雖然不大,但是也不算小吧。一座城市,兩個人,不在同一所學校裏,即便讀的都是警察專業,好像慢慢的也少了很多話聊……」


    方格回憶,當時也並不是因為什麽特別的理由,沒有新歡,沒有爭吵,兩個人從無話不談,變成了無話可說,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相愛最艱難的就是這種感覺,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但是卻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處境。


    病來如山倒,愛去如抽絲。


    直到後來,後來即便這個人還留在自己的聯繫列表裏,但是再看見她的時候,心中除了一點對過往的感慨,並沒有太多的不舍。


    「在一起這麽久,就這麽分開了,不覺得可惜嗎?」我問。


    方格笑「兩個人沒能走到最後,不管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不夠愛。什麽明明相愛卻不得不放手,又不是拍電視,哪有那麽多無可奈何。大家都活一輩子,相愛的話怎麽可能會走不到一起。」


    方格的這些話,很意外的給我上了一課。


    我開始懂得,所以能錯過的,都不是愛情。那些酸澀的遺憾,那些輾轉難眠的夜晚,隻是我們漫長人生路上的節點中,發生的一件極其特別的小事。


    點綴生命已然是它能完成的最重大的使命,不值得被賦予更多的意義。


    「所以說,相愛的人,是分不開的對吧?」我看向方格,好像在尋求一個肯定。


    「當然。」他回答道。


    我開始確信這世界上所有的緣分,相愛,別離,都是剛剛好的事情。


    我以為我和肖川的緣分,會止於肖英民被捕入獄,可是沒有。


    後來我以為,我們兩個的緣分,會止於我的臥底身份,但是也沒有。


    那麽多我以為會讓我們兩個錯過的事,最後都沒有成為阻礙,恰好印證了那句話,相愛的人,是分不開的。


    肖英豪的公司算是在市中心,很好找。


    因為和英豪集團有業務往來,所以我手上有英豪集團停車場的停車證。不然這棟樓裏麵,除了英豪的員工之外,任何地方都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現在是日常工作時間,方格把車停下之後,我們兩個下車尋找肖川車子在哪。沒想到找到最後,竟然就在最顯眼的位置,大搖大擺的停放著。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車子裏麵什麽都沒有。方格並不關心車裏,而是蹲在地上檢查起車胎的痕跡。


    看了半晌之後聲音遠遠的傳來「這車之前被人追過?」


    「什麽意思?」我走過去問道。


    「你看車胎上的磨損,從鋼圈能看出來這是個新換的輪胎,但是新換的輪胎上通常不會有這麽大的磨損痕跡。這隻能說明這輛車之前曾經在快速行駛的時候剎過車,或者漂移躲避過。」


    漂移的確是容易造成車胎的磨損,但是萬一要是急剎車,這個懷疑就不成立。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之後,方格明顯也考慮過,指著後車門上的幾條劃痕說「這是剮蹭,從長度能看出來,在意識到剮蹭之後,司機還是堅持的往前開了一段時間,這個動作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我想了一會,好像確實也沒什麽可疑問的點。


    肖川的這台車價值不菲,如果一早就剮蹭過,肖川不會容忍車就這麽在沒補漆的情況下上路,所以這剮蹭一定是在肖川失蹤之前,最後一次使用中形成的。


    我開始有點發黃,心裏撲通撲通的跳。


    「你給他打過電話嗎?」方格站起來問我。


    「打過,一直都沒人接。」


    「再打一個試試。」


    我拿出手機,沒翻通訊錄,倒背如流的直接打上了肖川的電話號碼,摁了撥通鍵。


    半晌之後,電話鈴聲在車裏麵響起,我和方格順著聲音找過去,發現電話正在駕駛位置的腳下亮著。我掛斷電話,看著地上閃爍的手機,頭疼不已。


    方格看我狀態不對,便問道「你怎麽了?臉色白的嚇人。」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


    話剛說完,眼前突然開始一陣一陣的發黑。停車場,車,肖川的手機,包括方格,所有東西都開始在我眼前打轉,轉來轉去,上下顛倒。


    我身子往後一仰,還好方格即使在旁邊接住我,我才不至於後腦勺磕在地上。我被方格就這麽扶著,搖了搖頭,眼前好像又清亮了不少。


    「你可別嚇我啊,你怎麽了?」


    我手扶著肖川的車,靠在上麵慢慢滑坐在地上「沒事,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我又沒休息好,有點低血壓。」


    方格有點不信「是嗎?我看你臉色真的很不好。」


    我拿手背貼了一下,搖搖頭「沒事,一會就好。」


    頭疼是老毛病,連我自己都不是很介意了。反正短暫的暈眩之後,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我坐在原地想了一會,把方格剛剛提供給我的消息都梳理了一遍。得到的信息並不多,但是可以確定肖川多半是被人綁架了。


    先是被追車,後是手機落在車裏,種種跡象都表明,現在肖川地位很被動。


    我坐在原地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帶走肖川的人。


    ……


    陳嘉爾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對於我的到來覺得很詫異。合圖陳少身邊自然少不了跟班的小弟古惑仔,我並不介意,也沒有羊入虎口的不安。


    「總覺得你找我就沒好事。」他眼睛看著我,手上端起杯子去喝水。


    「我來要人。」我語氣平靜的說。


    陳嘉爾喝水的動作一頓,抬頭問我「什麽人?」


    「英豪少東家,肖川。」


    陳嘉爾動作未受影響的繼續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朝後麵的小弟招呼「換一壺水。」


    那小弟走過來,把托盤都一齊端走。


    陳嘉爾靠在沙發上,這沙發我熟悉得很,那段視頻裏,陳嘉爾就是跪在我腳前的位置,求他老爹原諒的。現在不過幾日,又這麽風風光光的做合圖陳少,看來人這一輩子命裏有多少,生死簿上早就寫的一清二楚。


    要你幾時落魄。要你幾時風光,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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