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對他這個無賴的樣子,可以說是早就有所適應。兩隻手端在胸前,同樣無賴的看著他「香港幫派不止合圖一個,你答不答應自己看著辦,不用來威脅我。」


    我說完站起身就走,陳嘉爾站起朝著我的後背道「我看你除了這個門你還能找誰?」


    「左興是我的老東家,說起話來也容易,看人臉色歸看人臉色,還不至於有人要求我為了事業犧牲色相,最起碼個個都把我當生意人,不是援交妹。」我說完回頭看了陳嘉爾一眼,他有點急,連忙上前拉住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陳嘉爾語塞,半晌之後道「好,我答應你入股。」


    「先別著急,你抽空和圖爺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到時候再聯繫我也不遲。」


    決定來找陳嘉爾之前,我就沒打算要打人情牌來讓他同意入股蘭桂坊,畢竟這件事不能強買強賣,而且我如果要是這麽利用陳嘉爾對我的感情,那未免也太不是東西。


    我是真真正正的站在合圖和蘭桂坊的角度上考慮過,兩方合作,一定是強上加強,錦上添花的好事。


    蘭桂坊可以作為合圖銷貨和散貨的渠道,合圖可以作為蘭桂坊強有力的背景支持。一舉兩得。


    陳嘉爾第二天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圖爺覺得這件事有可行性,就讓他全權負責和蘭桂坊這邊工作對接的相關事宜。


    我開言通雨的告訴他,基本沒有什麽工作可以對接,合圖就負責造聲勢說蘭桂坊是合圖名下的娛樂城便可。


    但我沒意識到另一方的感受,所以在這風吹出去兩天之後,我接到了蘇菲的電話。


    蘇菲好像一直都是肖川身邊助理一樣的位置存在,所以英豪和蘭桂坊之間的生意往來,有很多都是蘇菲要負責出麵溝通的。


    她電話打到我辦公室,上來就是質問的口氣「怎麽回事,為什麽外界不管是新聞還是媒體,都在說蘭桂坊背後的勢力是合圖。」


    我扣了扣耳朵「怎麽了,有什麽不妥?」


    「這分明就是栽贓,是陷害,蘭桂坊怎麽可能和那種野雞幫會扯上什麽關係?」


    這句話說得我有點搓火,把筆放下之後問道「那你覺得什麽樣的團隊不是野雞團隊?你所在的英豪公司就光明正大幹幹淨淨?別傻了,如果不是我拉來合圖做保護傘,沒準過段時間的開業都沒辦法順利進行。」


    蘇菲雖然得理不饒人說話也難聽,但是還是能分清輕重緩急,知道合圖的存在,雖然在口碑上對蘭桂坊有影響,但是但從安全這一塊來看,還是有很多優勢大於弊端。


    「那群人不是生意人,我並不相信他們會懂規矩,但是既然是你的主意,就希望你能一直負責到底,不然英豪這方麵有權利隨時撤資。」


    她在威脅我。


    我冷笑一聲,回答道「也不用,你隨時想撤資都可以,我們蘭桂坊不會多加阻攔。但是撤資違背合同條款要交的罰金,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能看出來蘇菲在英豪公司並沒有什麽地位,隻是作為一個中間人和肖川身邊的人,多了一些能說話的權利。我相信她做不了什麽決定,所以才敢放肆大膽的挑釁。


    蘇菲被我說的氣結,質問我「你算是什麽,在這裏決定我的去留,撤資與否都是我自己的事。違金多少錢我根本沒放在眼裏,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我懶得和她再糾纏,把今天的電話內容再總結一遍,大概就是蘇菲知道了合圖入股蘭桂坊,並對此持反對意見。


    隻是這又有什麽用呢,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就坐等著新界娛樂城開開業。


    陳嘉爾派了好多人過來熟悉場子,方便以後過去新界娛樂城。


    我知道這幫人都講義氣,隻要相處得當,肯定會為我所用。而且新界娛樂城剛開之後,估計我肯定會在那留很長一段時間,這時候和他們打好關係就顯得尤為重要。


    這邊關於開業的事已經準備就緒,那邊鍾sir又傳來好消息,說是已經鎖定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就像我說的那樣,是同村的一個屠戶,朱三。


    這人之所以會引起警方的懷疑,則是因為自從豹頭和柴月死了之後這個人一個月時間裏,這個屠戶就一直都沒現過身。


    朱三有個妻子,今年比他小三歲。警方帶人調查到朱三家的時候,兩個孩子一個在屋裏哭嚎,不知道想要什麽。另一個蹲在地上用樹枝摳圖案形狀。


    朱三妻子表示,朱三之前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賭博,鬥雞,麻將,骰子,牌九。隻要跟賭錢沾邊的東西,就一樣都不放過。


    但是朱三贏了多少錢輸了多少錢卻從來都不讓妻子知道,他妻子有吃有穿的也就沒問過。


    我問朱三在哪打工,她說「不清楚,應該就是市裏不遠吧,反正他每個月都會往家裏拿錢。」


    「每個月給你多少?」


    她聽得懂我粵語不太流利,不是本地人,所以自己換算了之後對我道「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每個月都有五千。」


    我感嘆這是一筆並不小的開銷,看來朱三還算是顧家。


    我提議道「我能看看,朱三平時的東西都放在哪了嗎?」


    朱三的妻子也沒覺得有什麽,轉身帶著我就朝後院走去。


    地上一口井,旁邊一個水缸。水缸邊上盤著大大小小,一圈又一圈的麻繩。我好像看到了什麽至寶,一下子衝過去拿起繩子端詳了一下問道「這繩子是幹什麽用的?」


    「朱三平時用來捆豬的,這繩子被泡過,所以結實得很,怎麽掙都不會壞的。」


    我拿起繩子聞了一下,發現和當時在柴月家院子裏看到的繩子外觀一致,連繩子的味道都沒有區別,基本就可以斷定,這件事情肯定和朱三有關係。


    「你老公去哪了,離開多長時間?」


    朱三妻子的說法和鍾sir給我的信息基本沒有出入,去打工,走了小半年。我對這個時間感到懷疑,又重新問了一遍「你確定是走了小半年了?」


    朱三妻子的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我心裏一驚,原來她妻子知道實情。我警惕的看著她,她倒是一口咬準了的確走了半年,任由我眼神怎麽懷疑都不說。


    朱三妻子的狀態開始有些不對,眼睛時不時的瞄一眼院子中間的一口井,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繩子,還有旁邊的水缸,記起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無意中看到前院也有一口井。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藉故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等朱三回來之後,告訴她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朱三老婆好像鬆了一口氣,笑著把我送出了大門。


    而我也在她關上大門的一刻,心裏微微放鬆下來一些。


    待走了很遠之後,掏出手機給鍾sir打了個電話。


    「怎麽了?」他問。


    「朱三現在沒有潛逃,就藏在自己家後院的地窖裏,你現在帶人過來就能抓捕。」


    「消息可靠嗎?」鍾sir還是有些不敢確認。


    我回想了一下朱三老婆的表情,決定這一次想把賭注壓在自己的直覺上,語氣肯定道「八九不離十,出了差頭算我的。」


    我掛斷電話之後就回到了車裏,也不著急走,打開了窗戶把我自己處在一個四麵通風的地方,卻把車子停在一個相對隱秘的位置。


    不到一個小時,鍾sir帶著大隊人馬趕來,不到十分鍾,就從後院押出來一個體型微微有些胖的男人,穿著跨欄背心,頭髮亂成一團,胡茬也都長了出來,看樣子在地窖裏麵藏匿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確認那人被抓走之後才放心發動車子回蘭桂坊,感覺自己好像離天亮更進一步。


    到了地方之後檢察手機,發現鍾sir給我發過來了一個點讚的表情,我冷漠回應。


    香港幾乎很少下雪,從196幾年開始到現在,好像差不多也就下了四五場雪的樣子,我在這邊也不過隻過了一個冬天,所以自然一直都沒見到過。


    隻是雖然不下雪,但臨近年底聖誕節的氣氛還是很濃。


    旁邊各大商店已經開始買起了聖誕節的裝飾和周邊,這個時候最開心的應該就是小孩子。街道辦成主題花花綠綠的,顏色鮮艷,讓人看了就心情愉悅。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悅中之時,蘭桂坊新界娛樂城,正式開業。


    我在出門之前換好了一早就準備好的職業修身西裝,主體是灰色,袖口和領口都用酒紅色的線刺繡了一圈,看起來很個性又不失優雅。


    髮型師把我的頭髮三七分之後燙了一個很大的波浪,劉海弧度自然,身後的長髮看起來又嫵媚異常。


    我在三樓會議室和一早就等在那的肖川碰麵,我們倆很意外的在西裝款式上選擇了頗像情侶裝的兩套。


    他看見我,一支胳膊架起來,我順勢把胳膊伸進去,和他一起走出房間。


    蜿蜒的樓梯直通一樓正廳的聚會現場,各界的名流,老闆,媒體記者們全都在等著我們倆的出現,捕捉到身影之後一陣瘋狂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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