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也沒什麽威懾力,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他在我麵前不再是那一團搞不清楚的迷。


    「都下船去住了。」我簡單回答。


    「為什麽?」他明顯接不上片,不知道自己睡了一覺到底錯過了什麽。


    我交代旁邊的服務生「跟肖老闆好好描述一下剛才的情況,然後安排肖老闆去酒店休息。」


    我說完還留意了一下肖川手裏的盒子,開玩笑的道「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他臉上頓時窘迫,更加犀利的看著我。其實我根本沒認出裏麵是什麽,隻是存心逗他,想看他的反應。


    我下船打車直奔醫院,阿雅在廁所抽菸,我去了之後先到的病房,那姑娘已經轉危為安,但還是被折騰得不輕,奄奄一息,看見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還是掙紮著想坐起來。


    我摁著她的肩膀,示意她躺著就行。


    她看著我,臉色蒼白。


    我並沒關心,開口便是嘲諷「我看你剛才動作麻利得很,怎麽現在沒動靜了?」


    她被我羞臊的滿臉通紅,下巴抵住被子。


    我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讓她露出臉,強行讓她盯著我看。


    「按說今天就算你被船上的人扔去填海都無可厚非,沒人能說半個不字。那麽多人,沒人會把你性命當回事,你死了以後都不會有人發現。」我說的字字都是實話,但聽起來卻異常刺耳。


    不知道她是因為羞恥還是因為後怕,沉默半晌之後開始低聲啜泣。


    我並沒打算放過她,繼續道「生而為人,最起碼要懂得自愛。」


    我該說的說完,便想起身去找阿雅,那女生突然叫住我「我以後能不能留在蘭桂坊跟你。」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仰頭看著我的眼神「隨你。」


    等我到廁所的時候,阿雅已經抽完了第三顆煙,見我進去之後把菸蒂狠狠的壓在洗手台上「幹嘛呢聊這麽久,嫁女兒啊。」


    「大夫怎麽說?」我直接問。


    「五萬塊打點加威脅,估計是沒什麽事了。」


    「估計?我要萬無一失。」


    「那你除非滅口。」阿雅說話口無遮攔,我警惕的看了一眼走廊來回的人,回頭橫了她一眼。


    她意識到自己失言,轉移話題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人都被安頓在酒店,船上也清理幹淨了,明天十點返航回去就行。」


    「記者那邊你怎麽打發的?」


    我把信口胡說的紅人選拔跟阿雅說了一遍,她關心的點竟然是,我們最後決定要捧的人是誰。


    畢竟話都已經跟媒體說出去了,最後不推出來一個人肯定是說不過去。這個人選我自然是考慮過,隻是暫時跟阿雅賣了個關子,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阿雅也知道自己年紀偏大,在一群小姑娘之中沒什麽競爭力,所以也沒往自己身上猜。我更好奇的是,經歷了這次這件事,豹頭和柴月那邊,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現在正是我出風頭的時候,我哪有那麽多閑情逸緻來考慮他們。這次的變故是個不錯的機會,隻要我後續處理得當,不管蘭桂坊背後的老闆是誰,肯定都會對我留意。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被我救下的小姑娘叫夏涼,今年才十九。


    初來乍到,就是個愣頭青,對很多事情都不懂。憑著年輕,和一張好看的臉吸引人,其實根本沒手腕也沒心機。


    從停靠岸返港之後第三天,我原封不動的邀請那天在媒體麵前曝光的幾個公子哥富二代,當然除了肖川。


    大家表麵和和氣氣,其實背過身低頭簽字的時候都一臉土色。


    這次事件的最大贏家自然成了蘭桂坊,一開始收足了服務費,借著選拔紅人的事跟媒體蹭了一波曝光率,事後又收了一波贊助費。


    當然了,也並不是蘭桂坊內人人都高興,除了我還有和我站在同一邊的阿雅春風得意之外,柴月和豹頭立場都很尷尬。


    但我最近幾日明顯能感覺到,豹頭開始和阿雅聯絡密切,有意和我打好關係。


    我自然樂得接受,來者不拒。


    贊助儀式之後第二周,我把傷已經養好的夏涼推上了舞台,第一次在蘭桂坊亮相,並宣布會用幾大老闆的贊助費,贊助其進軍娛樂圈。


    說是進軍娛樂圈,其實也就混個劇本裏的女幾號,拍幾本雜誌,上兩個不入流的節目。畢竟這種出身的女孩,不可能被捧的大紅,但是在眾人眼中,演員明星,就是要高出好幾個段位。


    加上之前新聞媒體的造勢,夏涼很快就被人認為是蘭桂坊頭號紅人,風頭無兩。


    柴月自然還是有人氣,隻不過很多的客人都被這位初出茅廬的小妹妹分了一杯羹。


    夏涼這個人魯莽雖魯莽,但講義氣是真。從來到蘭桂坊,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完全按照我的交代來。


    那天我和阿雅在辦公室研究下個月蘭桂坊店慶的事,夏涼穿著人體毒藥的衣服進來,量杯裏的酒還沒來得及倒,一拍大腿就坐在沙發上「你們沒看見太可惜了,那個柴月被人吊在包房裏滴蠟,叫的滿走廊都能聽見。」


    阿雅眼睛一亮,問道「真的啊?」


    「我剛過來,那還能有假?讓她最近跟瘋了一樣,什麽客都接,隻要有權有勢的來者不拒。」


    我聽罷放下手裏的打火機直接奔著包房走過去,遠遠的看見有三兩服務生在門扣探頭探腦,估計應該就是。


    我兩步走過去嗬斥道「該幹嘛幹嘛去。」


    說完,一把推開包廂的門。柴月被人吊在一個焊好的架子上,兩手兩腿大開,之前在船上見過的郭公子手裏拿著蠟燭,一點點的把蠟油滴在鞭痕上。


    柴月聲聲尖叫,扭動著身子。


    兩個人忘乎所以,並沒注意到我走了進來。直到我掏出手機摁下快門之後,郭公子手裏的蠟燭才一抖「又是你?你要幹嘛?」


    我把手機掂量了一下「郭公子有這種癖好,我自然要留作證據好好保存,發給各大報紙去,恐怕我又要大賺一筆。」


    郭公子視我為洪水猛獸,新仇舊恨加一起,指著我衝過來「你們蘭桂坊是開門做生意的,我想怎麽玩是我的事,用你個八婆在這指手畫腳。」


    我無辜道「冤枉了,我哪有那個膽量跟您指手畫腳,我在敲竹槓啊,這不是很明顯嗎。」


    他被我氣到無言反駁「你要什麽。」


    我指了指柴月「要你以後把她當破鞋,見麵都繞著走,這不難吧?」


    柴月聽見我這麽說,側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吳十五!你他媽沒完沒了是嗎?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沒空理會柴月的大喊大叫,把照片編輯好準備發送「這號碼是我上次留的記者的電話,我拇指一摁郭少又要成紅人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柴月,罵了一句叼你老母,便轉身拿著自己的衣服離開。


    我去把柴月身上的繩子解綁,她從架子上掉下來,光著身子跌坐在地上,也不覺得羞恥,撲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地上「你還想怎麽樣,你是不是一定要毀了我你才甘心?」


    她的力氣哪裏是我的對手,我反手摁住她,翻身一轉就把她鉗製住「毀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誰都知道郭茂春是個變態,玩死過多少人,你是活得膩歪了才接他的客!」


    「我愛接誰接誰,死不死要你管?」


    我兩手一鬆從她身上站起來,蹭了蹭手上的蠟油「那我拜託你要死也死的遠一點,別到時候一絲不掛的等著我給你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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