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成必勝算是臉丟盡了,他狠狠地瞪了原落雲一眼後,隨口撂下兩句狠話便狼狽而去,在他踏出墨家馬幫大門時,還聽到裏頭一陣陣的嘲笑聲,這讓他更是憋氣憋到渾身的肉都在抖了。


    原落雲這次算立了大功,馬幫裏的人終於見識到他不凡之處,也不吝於給他讚美。


    一時之間,被奚落慣了的原落雲,還不太習慣別人對他這麽好呢!


    而他成功嚇退成必勝,讓墨瀟不必被逼婚,墨瀟自然也很感激他,還特地單獨會見他,想要給他一點獎勵。


    「從今以後,你便不用睡大通鋪了,我給你和老鍾一間獨立的房間。馬場的事你也學得差不多了,便無需再去,以後跟在我身邊吧。」她如此安排,自然是想讓體魄變得強健後的原落雲,有更多機會接觸真實又殘酷的社會。


    原落雲想了一想,接受了這樣的安排,不過他令人意外地主動要求道:「但是本公子還是想參加每日早上的操練。」


    被稱呼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他相當不滿意,更不用說被墨瀟一隻指頭撂倒的奇恥大辱,他都還沒尋回來呢!所以訓練自己的體魄和武功是必要的,而且他知道她從未吝於傳授墨家的祖傳武功。


    「說真的,我以為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兒,吃不了苦。」墨瀟與他的交談,似乎也變得輕鬆。「你爹以前是個官嗎?依你的見識,似乎不僅僅是一個富家公子哥會有的。」


    廢話,除了皇宮裏的人,有誰能對異國的珍奇寶物如數家珍?不過原落雲還不想透露自己的身分,想了想便道:「本公子家中富有的程度,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那我救了你,總該得到一些報償,你說是吧?」墨瀟偏著頭,眉眼帶笑的瞅著他。


    她難得露出的嬌態,令他心頭一顫,不過她的話題實在太惆悵,他很快便穩住了心情,目光一黯。「我的家人……都隨著前朝亡故了。」


    「所以,你恨新朝嗎?」她直指重心地問,他的答案對她將來如何與他合作,有很大的關係。


    「恨。」原落雲回得毫不猶豫,雙眸射出精光。「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替我的家人報仇。」他說得隱誨,推翻新朝的決心卻異常堅定。


    墨瀟認同地點了點頭,卻不知他究竟有多麽堅定,半是試探地道:「雖然你寄身在我馬幫,但我知道你不會永遠在這裏,隻要你能表現得令我心悅誠服,說不定在你報家仇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本公子保證,那一天,不會太遠。」或許是在馬幫受夠了刺激,他眼神中的堅毅非比尋常,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甚早,他將那些愴然的心情收了起來,突然正眼看著她。「本公子替你揭穿了成必勝的謊話,所以獲得了自己的房間,不過本公子同樣替你檔下了他的求親,是否也該有些獎勵?」


    「你想要什麽獎勵?」墨瀟不解,她這裏有什麽東西是他看得上的嗎?


    「本公子希望,你能對我笑一下。」原落雲這不是在調笑或是吃她豆腐,而是真心這麽希望,畢竟兩人難得如此心平氣和的交談,他不想隻看到她冷冰冰的臉。


    她姣美的臉蛋神色微微一沉,深深地望著他,察覺到他眼中的認真後,她緩下了表情,真如他所要求的,慢慢綻出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猶如春風撫過了他的心,令他有些心蕩神馳,他沒有想過她笑起來會這麽迷人,這麽令他的心蠢蠢欲動。


    兩人目光相交,居然就膠著住了,誰也無法先移開,一時間曖昧蔓延,那是一種心裏頭有著莫名期待,又夾雜著些微甜蜜、些微刺激、些微緊張的複雜感受。


    原落雲情不自禁伸出一隻手,想輕撫她看起來無一絲瑕疵的細致臉蛋。


    墨瀟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快要碰到她了,她卻沒有一點想閃避的念頭,且從沒有被男人碰過的她,居然心頭悸動不已,本能的想感受一下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這時候,墨風魯莽地從未闔上的門闖了進來。「姊姊,我聽說你找雲原那家夥做什麽——」


    廳裏的兩人聽到聲音,很快地往左右彈開來,而墨風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兩個,甚至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麽。


    墨瀟輕咳了兩聲,臉上還微熱,神色卻已恢複如常,故作鎮靜地道:「你冒冒失失闖進來有什麽事?」


    「我、我……我……」墨風傻裏傻氣地點了點頭。「我本來是想問雲原……」


    但又搖了搖頭。「可是現在應該不用問了……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他尷尬一笑,連忙倒退好幾步,接著飛逃而去,未料才一個眨眼的時間,他又跑了回來,這次隻敢把頭探進來。「那個……我幫你們把門關上,嘿嘿嘿……」


    門還真的關上了,偌大的廳裏似乎還回蕩著墨風曖昧的笑聲,墨瀟與原落雲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間的不自在,也都忍不住想著,如果墨風剛才沒闖進來,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事?


    「那個……」原落雲清了清喉嚨,假裝若無其事地道:「本公子去向墨風解釋一下……」話說到一半,他看著墨瀟難得害羞的表情,頓時轉變了念頭,兩個人維持現在這種若有似無的情愫似乎也不錯。他緊瞅著她,語帶深意地道:「不,本公子突然又不想解釋了。」


    這其中含有多少男女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就無需贅言了。


    墨瀟回視著他,像是心裏經過了幾番糾纏,再一次露出一個奪人心魄的微笑。


    「那……就不用解釋了。」


    原落雲與墨瀟似乎成了朋友,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走得這麽近的。


    在領導管理上,墨瀟很有一套,兩人聊天聊得多了,原落雲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令他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若他能及早擁有令下屬心悅誠服的手段,或許他今日的景況不會如此淒慘。


    原落雲在詩書禮樂、琴棋書畫方麵的造詣高人一等,有了與墨瀟交流深刻的體悟後,他更放下身段與眾人交心,試圖讓自己更融入大夥兒,除了教一些不識字的弟兄及孩童們讀書寫字,替他們寫信畫圖,同時他也閱覽許多治病醫傷、強身健體的書籍,再把這些知識教授給其它人,因為這是馬幫裏最需要也最缺乏的資源。


    當然,交流是雙向的,他從小就接受帝王教育,隻是沒有機會實踐,對於命令及統禦等等威勢的營造,他也給了墨瀟許多啟發。


    很多時候她不由得想著,如果她有他那般才氣,是否今天就能嫁入一個好人家,過著正常且充實的平凡百姓生活,而不是成天與一群男人混在一起逞凶鬥狠,這麽大年紀還嫁不出去?


    在墨風積極的造謠下,馬幫裏每個人都用奇怪且曖昧的眼神看著原落雲與墨瀟,當然人人都希望墨瀟能有一個好歸宿,就不知道原落雲當不當得起那個人了。


    「這一招袖裏劍,是一種自救的手段,用得好的話,也能算是絕招。」


    這日,墨瀟正教著原落雲一種小巧的武功招式。由於他起步晚,要成為武功蓋世的大俠是沒希望了,不過袖裏劍這種招式隻需熟練技巧,不需要什麽內力,做起來又隱密,很適合原落雲用來自保。


    「劍放在袖子裏,不會刺到自己嗎?」原落雲挑著眉,神情充滿濃濃的質疑,他的肉可金貴著,要是傷著了怎麽成!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要練成這招,割到幾次是難免的,但是說不定可以換你一命,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先讓你擒住,光用這招袖裏劍,就能反製你。」


    「不用內力?不用其它招式?」這下他來了興趣,他可是一直很在意被她一根手指撂倒的事。


    「來吧。」墨瀟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看你要擒住我哪裏,我隨時候教。」


    原落雲想都不想,陡然抓住她雙腕,卻不知空手的她從哪裏變出一把短刃,居然反手就要由他的手上削下,令他不得不放手。


    接著,他又試著抓她的肩、抓她的手臂,但她總是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使出短刃來,他隻能一次次縮手。


    最後氣餒的他發狠了,突然上前由背後連同她的雙手和腰一把抱住。「嘿,這下你沒辦法了吧……」正當他要加重手勁時,突然感受到懷裏這副嬌軀的凹凸有致,淡淡的香氣讓他頓時有些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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