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聖羽隻是用著莫測高深的神情凝視著她,似乎對於她接下來的說詞有譜。她隻希望他別當眾拆穿她的謊言,好讓她的父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和兢倫分手了。」她平靜無波的陳述著。


    「哦,分手了……等等!你說你和兢倫分手了?!」陸鶴生原本還漫不經心,但聽到這句震撼性十足的話,立刻震驚萬分的瞪大眼。


    「好端端的怎麽會分手?」紀姍姍忍不住揚聲質問,劉兢倫是她挑中的女婿,任何條件都和清靈很相配,怎麽會突然說分手就分手?


    她能說出真相嗎?因為他們的緣故,才害得她必須背負第三者的罪名,強行拆散一對有情人,然後和劉兢倫過著貌合神離的夫妻生活,這一切難道就是她要的嗎?


    「因為……」她略顯遲疑的想將擬好的謊言說出口,卻讓喬聖羽搶先一步。


    「因為清靈愛上了我。」他泰然自若的接續她未完成的話。


    聞言,隻見陸家夫婦瞬間僵立在原地,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陸清靈難掩錯愕的側首望著他,對於他天外飛來的一句,至今仍感到震撼不已。


    「為什麽你……」他為什麽會主動幫她?明明是她私心的想利用他啊!


    「噓!這件事我會跟伯父伯母解釋清楚,你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他朝她眨了眨眼,低頭在她耳畔輕喃著。


    他溫潤如春風般的男性嗓音,讓她心頭一陣悸動,就連麵對劉兢倫的親吻時,她也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那種小鹿亂撞、心跳如擂的陌生感,此時卻緊緊的包圍著她,教她粉頰添上了一層薄暈。


    「這是怎麽回事?陸清靈,你不是和兢倫在討論婚事了,怎麽會……」紀姍姍最先恢複理智,她擰眉瞪著一派從容的喬聖羽,雖然她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但劉兢倫畢竟是她選定的女婿人選,她還是希望女兒和劉兢倫在一起。


    「伯母,原本清靈也以為她愛的人是劉先生,直到我們兩人相識,她才發現自己愛的人是我,而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所以才會前來負莉請罪,請求伯父伯母的諒解。」他一臉誠懇的說詞,讓陸家夫婦原本吃驚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


    「你說你們兩人是相愛的?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麽我從沒聽清靈提過你?」薑還是老的辣,她可沒這麽容易被打發。


    早該知道自己的娘親是什麽樣的狠角色,陸清靈絞盡腦汁,想找個合理的說法說服母親,但驀地一隻大掌勾住她的腰,將她用力一攬,使得她腦中頓時混沌,身形不穩的跌向他,頭甚至還親密的靠在他的胸膛裏。


    感受到他結實溫熱的胸膛,陸清靈紅顏似火,她從未在外人麵前和男人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再說她的父母都在現場,他是想害她被狠刮一頓嗎?


    她掙紮著想起身,卻讓他緊緊的按在懷裏,喬聖羽享受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


    一點也不在意陸家夫婦難看的臉色,他當然明白陸清靈想利用他和劉兢倫解除婚約,不過他可不做賠本生意,該討的報酬一個子也不會少。


    「伯母,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用著深情款款的眼神望著懷裏的女人。


    「你別告訴我,你們兩人是一見鍾情。」


    「我和清靈的確認識不久,但卻有種相識許久的熟悉感,伯母,你應該知道當真愛來臨時,是沒有時間長短之分的。」他真誠的告白,讓紀姍姍也啞口無言。


    不隻是陸氏夫婦麵麵相覷,就連倚在他懷裏的陸清靈,也因為他這番「真情告白」 感到麵紅耳赤,心髒急遽跳動著,明知道他隻是配合她在演戲,為什麽她會有種置身在幸福中的甜蜜感?彷佛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似的。


    「咳!清靈,你老實告訴媽,是不是因為兢倫做了什麽事,才會讓你改變心意的?」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個性,她比誰都要清楚,一見鍾情可能會發生在別人身上,但陸清靈絕對不可能。


    因為陸清靈天生就是個感情白癡,她甚至連一見鍾情是什麽都搞不清楚,怎麽可能和喬聖羽變成一對?


    「沒有,兢倫他很好,隻是我們覺得彼此不適合,才會做出這個決定的。」她離開他的懷抱,一臉嚴肅的說道。


    就算是劉兢倫對不起她,但她知道他是礙於她父母的恩情,才答應要和她結婚,既然他不敢開口,就由她主動開這個口,免得他難做人。


    「既然這樣,為什麽你不和兢倫一塊來?你以為隨便找個男人來充數,我就會當真?」紀姍姍一眼就戳破她的謊言。


    喬聖羽唇角輕揚,這種八點檔的爛戲碼果然沒辦法說服人生經驗豐富的長輩,既然如此,他隻好改走寫實路線,不灑狗血了。


    「因為劉兢倫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天外飛來一句,讓陸清靈杏眸圓睜,不敢相信他居然掀了她的底?


    「喬聖羽,你胡說些什麽?」她急忙的想打斷他的話,原本以為他會配合她演出,沒想到他居然不照著劇本走!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很清楚,劉兢倫有一個相愛多年的女友,若不是為了報恩,先提出分手的人絕對是他。」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不!不是這樣,是我先變心的,要取消婚約的人也是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亟欲辯解,看著麵色凝重的父母,她知道他們采信了喬聖羽的說詞。


    「清靈,你告訴我們,他說的是真的嗎?」陸鶴生皺著眉頭,嚴厲的問著女兒。


    「劉兢倫真的愛上別的女人了?那個臭小子,明明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他居然敢移情別戀,早知道我就不幫他解決那筆債務了!」紀姍姍咬牙切齒的低咒。


    聽到母親脫口而出的話,陸清靈頓時覺得自己好悲哀,原來她曾經以為的幸福,是建構在金錢之上的,除去這些,她其實什麽也沒有。


    「所以說,你們真的拿錢去威脅他?」她顫巍巍的開口,身子頻頻顫抖著。


    「呃,這……」驚覺自己說溜了嘴,紀姍姍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一手還不忘頂了頂丈夫。


    「清靈,你先別氣,聽爸爸解釋……」看女兒氣到全身發抖,陸鶴生低聲下氣的想開口解釋,卻讓她一口打斷。


    「用不著解釋,反正我和劉兢倫本來就不是真心相愛的,這樁婚事就取消吧,以後請你們不要介入我的感情,就算我孤老一生也無所謂!」她淚眼蒙朧,轉身就衝了出去。


    「清靈!」看著女兒衝出家門,陸氏夫婦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一臉憂心的叫著。


    始終坐在一旁的喬聖羽,俊容上有著難得的深思,或許他的做法過於殘忍,但若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非得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可。再說,他就是看不慣陸清靈獨自承受著痛苦,而那個拿了好處又劈腿的混帳,卻不必忍受任何指責,就能坐享其成,天底下沒那麽好的事。


    「伯父、伯母,清靈就交給我了,我會把她帶回來的。」他莞爾輕笑,俊目澄澈的說道。


    「喬聖羽,你和清靈究竟是什麽關係?」紀姍姍眯著眼,對於這個看來身分不凡的男人,感到些許質疑。


    「我嗎?」他勾唇一笑,氣定神閑的緩緩開口:「應該是她的追求者吧?」


    「追求者?你該知道,那丫頭好勝心強,性子又古怪,沒幾個人能忍受她的,你確定你是真心的,而不隻是玩玩圖個新鮮?」為了保護女兒,紀姍姍不得不把醜話說在前頭。


    「隻要你們願意接受我,我保證我絕對是個專情的好男人。」他可是從不主動追求女人的。


    若不是陸清靈獨特的氣質深深吸引著他,或許他連膛這趟渾水的興趣也沒有,既然劉兢倫把寶當成草,那麽他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看他極有自信的向他們做出承諾,紀姍姍看了丈夫一眼,而後輕歎了一口氣,反正隻要清靈好就好,他們實在不想再插手管這些事情了。


    「隻要你能打動清靈的心,讓她接受你,我們兩人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


    聽到他想聽的話,他笑意漸深,隻要能獲得她父母的支持,再把劉兢倫那個絆腳石給踢開,他保證他會使出渾身解數,讓那株渾身帶刺的白玫瑰不再感到孤寂。


    「那我就先感謝伯父伯母的成全了。」他微微行禮,而後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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