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亭吃痛的悶哼一聲,在他巨碩的身子欺下來之前,快速的滾向旁邊。


    “為什麽不相信我,我會替你查真相,還你一個公道。”


    “我不會相信你,因為在我眼裏,你就跟你爹一樣是狡猾的狐狸,永遠不可信。”


    險惡的人性看一次就夠了,不需要再看第二次。


    “龍行天,我不ii”


    以唇封口,龍行天用他一貫的方法封住了她的嘴,也製止了她未出口的解釋。


    子亭隻覺衣襟一敞,一陣涼風襲來,他溫暖的大掌撫上了她,在他技巧的挑逗下,她覺得自己的理智慢慢的被情欲湮沒。


    她知道今晚她又將淪陷在他挑起的慾火中,一如她帶給他的歡愉,兩人將短暫的忘記一切。


    那日之後,連續兩天龍行逃詡沒有再到小院落來,唯一可以與子亭相見的隻有送飯菜的紅梅。


    “公子,晚膳來了,你請用。”紅梅開了鎖,端了飯菜進來。


    她走過她身邊,將四菜一湯放上桌麵。


    子亭沉默的站在門邊看著她,再看了一下院落外的看守護衛,他們也正警戒的看著裏麵。


    “你家堡主回來了嗎?”


    “還……還沒有,堡主到胭脂樓去,要晚些才會回來。”紅梅依然低著頭站在一旁,等待她吃完飯,收走盤子。


    “胭脂樓?”子亭的眼神暗了下,心裏閃過一抹異樣的情愫。


    莫非他在這裏要的不夠,還要到煙花之地尋歡嗎?


    “公子,請用餐。”紅梅見子亭不動,逕自走向前在碗裏布了些菜,請她過來坐下。


    雖然不知道堡主為什麽把這麽俊美的公子關在這裏,但從堡主對他百般禮遇的情形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麽惡意才對。


    這位公子也太瘦弱了,自伺候他開始,就不見他吃下多少飯,菜大都原封不動的撤走。


    “他……常常去那種地方嗎?”子亭艱澀地問。


    不想問出口的,但聲音就是不受控製的發了出來。


    “是的。”紅梅輕聲答道,將筷子遞給她。“堡主在江南跟京城一帶,都有很多營生,除了三處鏢局之外,還有五家酒樓、六家米行、七家錢莊和十三家的布莊跟兩處秦樓楚館,胭脂樓就是其中之一。樓裏的姑娘隻是伺候一些有生意往來的客人跟堡主商場上的朋友而已。可是聽說這兩日,突然有個郡王帶了一個剛從戰場上回來的將軍,他迷上了咱們胭脂樓裏的頭牌名妓媃媃,硬是要把人帶走,所以堡主才會趕去處理這件事,大家都說媃媃ii”


    紅梅微微抬頭看了一下子亭專注在她臉上的神情,突然話語一停低下頭去,自卑的用手撫著紫色的胎斑,滿臉通紅。


    “怎麽了?說下去。”子亭不悅的輕蹙眉頭,她根本沒在看她的臉,而是被龍行天雄厚的財勢嚇到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龍行天的財力如此驚人,更料不到他攀交的權貴如此之大,這樣的財力、權勢,遠超過他們黎家不知凡幾,爹要與他對抗,無異是以卵擊石。


    “媃媃姑娘怎麽樣?”好奇心是女人的專利,子亭也不例外。她狀若無事的夾了一口青菜放入嘴裏,實則專注在紅梅的話題上。


    “其實奴婢不應該多嘴,因為媃媃姑娘是堡主的紅粉知己,她平常是不會招待客人的,除非是ii”


    “除非是你想立刻被逐出堡去,否則就把嘴閉上!”


    身後一道冷喝倏地打斷了紅梅的話,龍行天毫無聲響的走了進來。


    子亭嚇了一跳站起來,紅梅則是心一慌連忙跪下。


    “堡……堡主……”


    “下去。”他沉聲叫喚紅梅退下,一雙眼睛直盯住子亭。“你對我的事情有好奇心的話,可以問我。”


    探人隱私被當場抓到的窘況,子亭第一次體會到,她雙頰一紅地道:“我對你的事沒有興趣。”


    她看著一桌子的菜,卻提不起一點食慾,腦子裏想的都是那個叫媃媃的事情。


    龍行天雖然不許行鳳接近小院落,但自小倍受寵愛,又有些驕縱的她,還是違背龍行天的命令悄悄來看黎子亭。


    隻是這次她學乖了,不從大門進來,而是施展輕功越牆而入。


    她不到前窗,而是繞到側窗黃石和餘平看不到的位置,輕輕敲著窗戶。


    “黎公子……黎公子……”


    叫了幾聲之後,窗戶開了,子亭出現在木條橫隔的窗口。


    “龍姑娘!你怎麽來了?”看見行鳳,子亭有些訝異。


    “別叫我龍姑娘,叫我行鳳就行了。”她揮了揮手,靦ヒ恍Γ伸手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朝窗戶上釘著的木條揮了幾下,木條立即斷裂。


    她俐落的一躍,進入屋子裏,站在窗邊的子亭嚇得退開一步。


    “你……”


    “很棒是吧?”行鳳得意洋洋的展示手中鑲著寶玉,看來華麗小巧,卻削鐵如泥的匕首。“這是去年我二哥送我的生辰禮物,本來是給我防身用,不過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她大方的甜甜一笑,逕自走到圓桌倒了杯水喝,然後端著杯子在屋子裏巡了一圈。


    “龍姑娘,龍行天……你大哥不是命令你不可以來嗎?怎麽你……”她並非討厭這個嬌俏天真的小姑娘,隻是一想起龍行天跟黎家的恩怨,就不自覺的想和她疏遠些。


    “我大哥說他的,我做我的,怕什麽?”無視於她淡然的神情,行鳳還是漾笑的靠了過去,與身材修長的她站在一塊。


    “龍姑娘,你還是請回去,萬一讓令兄知道了就不太好了。”子亭身子一閃,避開了些。


    行鳳渾然不覺她刻意疏離的動作,反而巧笑倩兮的跟了過去。


    “黎公子,別趕人家嘛!我好不容易趁著大哥去胭脂樓的時候溜進來的,你若是趕人家走,豈不掃興?”她微嘟著紅嫩的小嘴說。


    “胭脂樓?”這三個字接連兩天的竄入她的耳朵裏,深烙進腦海,就像是根針教她聽著難受。“又是媃媃姑娘有事嗎?”


    “你也知道媃媃的大名啊!”行鳳一聽,直率的拉著子亭在圓桌前坐下,與她麵對麵坐著。“你也是個男人,當然知道江南第一名妓秦媃媃的名字。你別看我大哥表麵上一派正經,一臉冷肅的樣子,其實啊!他早有媃媃這個紅粉知己了。我聽包總管說,她不但長得美,而且很有才情,每次大哥帶人到胭脂樓時,都是指名她來招待。”


    雖然生氣大哥的專橫,但一提起他,她還是與有榮焉的感到驕傲。


    子亭聽得玉容一白,心頭像壓了塊大石的抑鬱不歡。


    “不隻胭脂樓,就連瀟湘院,也有我大哥喜歡的人在。她們全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是我大哥的紅粉知己。每隔一段日子,我大哥就會輪流到她們那些地方去住上幾日,慰問一下她們的相思情。我二哥說,大哥之所以到現在都不肯成親,就是舍不得他那些紅粉知己們。”


    行鳳的話匣子一打開,就不記得要關上,更別說是注意到子亭越來越白的臉色了。


    她黯然的站起來走向窗邊,背對著開朗活潑的行鳳,不想她看到自己受傷的模樣。


    雖然她一直清楚龍行天對黎家的恨,但心底深處還是有那麽一股冀望,冀望他所說的都是假的,隻是一場誤會,冀望他會及時醒悟的愛上她。


    可如今呢?聽了行鳳的話,她隻覺得心痛和心冷,所有的冀望都在刹那間落空了。


    “黎公子,你呢?你該不會也像我大哥一樣的花心吧!”聊了一堆,行鳳這才想起她到這裏來的正事,她是來問清楚黎子亭為何會被關在這裏的原因。“你是怎麽得罪我大哥的?偷了他的馬?還是搶了他的女人?”這兩樣是大哥最忌諱的。


    記得有一年,一個偷馬賊溜進馬廄,什麽馬不好偷,偏偏瞧上大哥的愛馬凡風,結果被大哥發現,命人毒打一頓後關進地牢,半年才放出來。


    現在黎公子也被關了起來,鐵定是犯了大哥的忌諱之一。


    “我不知道。”心亂如麻的子亭輕蹙著眉,轉過身去,不太理睬她。


    越是如此,越是激起行鳳的好奇心,打大哥二哥建下基業以來,每個見到她的男人莫不是卑躬屈膝的想討她歡心,隻有這個黎子亭,非但沒有阿諛諂媚的奉承,反而還很有骨氣的板起一張臉給她看。


    真是太帥了,迷得她芳心大亂。


    “怎麽會不知道?要不要我去求我大哥,把你放出來?”


    “你能說服你大哥?”子亭浮起一絲希望,狐疑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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