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年5月9日下午兩點四十分,黑海東南部,蘇聯加盟共和國格魯吉亞港口波季。


    此時的黑海上空,原本蔚藍的天空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陰雲。


    陰雲遮蔽了天空,將一種無形的壓抑帶給海洋和大地。


    沒有任何征兆,一架飛機忽然衝出陰雲的包圍,出現在波季港的西北方向。


    飛機機身雙翼下方噴塗著黑色的鐵十字徽標,機身下方有固定式起落架,起落架下方連接著是兩個可供在海麵上起降的浮筒。


    鐵十字軍徽表明了飛機的國籍,浮筒顯示出飛機的類型,這架飛機是來自“興登堡”號戰列艦上的一架ar(阿拉道)-196型水上飛機。


    飛機在低空兜了個圈子,找準波季港的方向徑直飛去。


    接近波季港後,飛機先是在波季港西側海岸附近兜圈子,確認沒有敵軍的飛機起飛攔截後,ar-196式水上飛機才小心翼翼地飛到城市上空,盤旋在空蕩蕩的港口上方。


    水上飛機剛剛在港口上方繞了兩個圈子,原本平靜的港口忽然炮聲大作。


    高射炮彈在空中爆裂,一團團灰黑色的硝煙環繞在水上飛機周圍。


    如同受驚的小鳥,水上飛機調轉迅速調轉機頭,向西方飛去。


    剛剛完成掉頭動作,飛機機身後方,側麵同樣噴塗著鐵十字軍徽的位置忽然冒出幾縷黑煙。


    拖著黑煙,ar-196式水上飛機斜著衝向海麵,如同打水漂般在海麵上跳躍幾次,起落架下的浮筒在海麵上拖出長長的白色浪花,最後以機身右傾,右側機翼斜插水麵的姿勢迫降在海麵上。


    一道道電波飛出機艙,很快,一架fi-8型直升飛機飛抵墜機地點附近,找到墜落的水上飛機。


    ar-196飛機上的兩名飛行員沿著繩梯爬上直升飛機,直升飛機掉頭飛向西方。


    返航的途中,直升飛機飛過一支艦隊的頭頂。


    紅白綠三色條紋組成的國旗表明,這支艦隊隸屬於意大利。


    掠過意大利艦隊,直升飛機又飛出大約二十分鍾,停落在“興登堡”號戰列艦上。


    ar-196型水上飛機墜落海麵,沒能返航,卻將寶貴的飛行員和情報送回艦隊。


    接收到水上飛機送回的情報,陳道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又是空港!怎麽可能,該死的黑海艦隊究竟跑到哪裏去了?新羅西斯克沒有,索契、蘇呼米和波季沒有,塞瓦斯托波爾要塞正在遭受攻擊,更不可能讓他們藏身,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向西麵跑了。如果他們向西麵跑的話,會去哪裏?塞瓦斯托波爾,還是土耳其海峽?”


    陳道回頭對洛倫茲少校說道:“馬上擬電報,給羅馬、柏林還有第一航母編隊各發一份,黑海艦隊正在向黑海西部逃竄,讓所有在黑海西部行動的艦隊務必保持警惕。還有,通知航空母艦,派出偵察機以扇形對黑海西部進行偵查,一定要找出他們的位置。”


    陳道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忽然傳進他的耳中。


    “隆······”


    “怎麽回事?誰在開火?”陳道盯著洛倫茲少校問道。


    巴赫少校抿抿嘴唇,小心地對怒氣衝衝的陳道說道:“閣下,沒有人開火,我們剛才聽到的是雷聲。”


    “雷聲,外麵下雨了?”陳道問道。


    “是的,外麵下雨了,這種天氣,偵察機恐怕無法起飛。”洛倫茲少校說道。


    陳道走到舷窗旁看著外麵連綿的陰雨,悻悻地說道:“哼,算他們好運,但是僅限今天而已,天氣不會永遠站在他們一邊。”


    就在陳道為天氣苦惱時,黑海南部,黑海艦隊正沿著東西走向的海岸線向西部急行軍。


    旗艦“巴黎公社”號戰列艦的艦橋裏,奧克加布裏斯基中將看著窗外。


    艦隊頭頂是烏黑的雲彩,烏雲倒映在水中原本蔚藍的海水也被染成了黑色,連綿的細雨連接天空和海麵,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隨著天氣變得沉悶、壓抑。


    不時響起的雷聲,劃過天空的閃電如同一針針強力的興奮劑,讓奧克加布裏斯基中將的精神沒有受惡劣天氣的影響,反而格外振奮。


    “天氣是站在我們一邊的,昨天是這樣,今天也是這樣,我們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


    中將的興奮不是沒有來由,昨天和今天,一連兩天的天氣大同小異,都是上午陰雲密布,下午陰雨連綿。


    惡劣的天氣限製了敵人空軍的行動能力,對於空軍力量處於絕對劣勢的黑海艦隊來說,完全可以說是夢寐以求的好天氣。


    從得知土耳其開放了土耳其海峽的通行權,德意聯合艦隊進入黑海的那天起,奧克加布裏斯基中將就知道,黑海艦隊在世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


    在狹小的黑海內,逃跑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運氣逆天,能夠僥幸逃出黑海進入地中海,無論是蘇伊士運河還是直布羅陀海峽,都將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麵對占據壓倒性力量的敵人,擺在黑海艦隊麵前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在敵人找上門之前,發送一條內容為“彩虹”的明碼電報,然後集體自沉,堅決不給敵人擊沉或是俘虜的機會。


    第二條路是主動出擊,和敵人做最後的戰鬥,盡可能地給敵人予以重創,讓萬惡的***匪幫知道,偉大的蘇維埃從來不缺少英雄。


    奧克加布裏斯基中將將兩個方案同時提交給上級,並極力建議使用第二個方案。


    莫斯科的最高統帥部批準實施的是第二個方案,少部分水手和青年軍官留在岸上,被當做黑海艦隊的種子得以保留,黑海艦隊正式開始了生命的倒計時。


    想到自己和部下們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中將的心頭泛起一絲波瀾。


    雖然我們正在走向死亡,但是我們的名字將永載史冊。


    收拾起自己的多愁善感,奧克加布裏斯基中將轉身走回自己的臥室。


    這場雨下過之後,天應該已經黑了,一夜的時間足夠自己的艦隊進入黑海西部。


    到時候就看哪個倒黴蛋會第一個撞到自己麵前,意大利人還是德國人?


    時間飛快的過去,翌日淩晨,中將再次被副官從睡夢中叫醒。


    “敵人在哪裏?”中將睜開眼習慣性地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副官說道:“潛艇部隊司令部轉發來的電報,在土耳其海峽東北方向,發現一支剛剛通過海峽的意大利艦隊。”


    “運輸船隊嗎?這正是我們想要遇到的,我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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